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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往里面瞅了眼就走了,她怕晚上做噩梦。舒默眼睛被全部包住,身体整个架在仪器上。安以然走的时候问约克,能不能救活,约克就笑,没出声。
到底能不能救活,他也不知道,因为之前一直没得到也的指示,而且魏老大明摆着不让救。所以他即便给处理了伤口,却没有用药,以至于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能不能救,还得看舒默自己,他自己要是能挺得过去,谁也收不走他的命。
安以然被约克笑得慎得慌,本来约克人高,安以然跟这人说话脖子都给仰酸了,听不到回应,摆摆手,转身走了:“别告诉沈祭梵我来过哦。”
沈祭梵说了不要随便出门,出门也得让魏峥跟着。她这可不是小事,沈祭梵心眼儿小得很,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记着回来收拾她。
安以然刚走,魏峥就来了。魏峥就是找安以然来的,看着她睡着了,可才转身离开,人就不见了。
魏峥在约克的诊所里走了一圈,自然没放过舒默的重症病房。倒是令魏峥挺诧异,侧目扫了眼约克,约克赶紧撇开干系:“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就是把舒默伤口清理了下,并没有用药,你也看到了,人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魏峥静静看了约克两秒钟,转身走了“阴奉阳违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约克看着魏峥上车,车子瞬间飙了出去。约克无奈,抬手擦了下鼻尖,这弄得是个什么事儿啊。要说舒默当初,并没有怎么得罪魏老大,可怎么就让魏老大怀恨在心了呢?弄得他夹在中间多难做人?
小护士过来说舒先生醒了,问要不要继续用药。约克一扭头,竹竿儿似地身形扭了下,一撩头发:“用,怎么不用?小姑奶奶给顶着呢,我怕什么。”
救活了那也是爷的一员大将,救不活那就是舒默的命。毕竟这次是对伯爵公受的重伤,单说对伯爵公那些,他觉得太轻了,早知道会用命来偿,当时就该给伯爵几刀子,反正也是跑不了干系。如果不会牵扯上到爷,一命抵一命就最好。
安以然今天穿得很清爽,特别简单的打扮,白t恤浅绿色雪纺长裙,带了个超大帽檐的帽子,墨镜压在眼睛上,手腕上戴着沈祭梵给买的绿玛瑙,晶莹剔透的,很漂亮,沈祭梵说这是很特别的珠子,比她的命还贵,让她干什么都不能把手串取下来。这是她自己给保证过的,她自己也喜欢,所以一直带手上。
玛瑙珠子里有定位仪,所以安以然在哪里魏峥很快就找到了。
安以然在饰品店里挑选着东西,这家店跟别家不一样,展示出来的东西不多,每一件东西都有种古旧古旧的感觉,乍一看很普通,可多看两眼就能发现出特别来了。安以然拿这个鼻烟壶看,因为做工形式有些改变,所以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安以然只看不买,店里没人,安以然转了一圈就出去了。魏峥在另一边跟着走出去。安以然在街边站着,靠在罗马式街灯下面。扬起脸望着前面,看着魏峥一步一步接近,在他靠近她的时候转身指着街角的甜水店“我要喝冰水。”
魏峥动了下嘴皮子:“爷说过,你要忌口。”
沈祭梵反复叮嘱的就是她的饮食和作息,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这都是定死了的,紧跟着就是不能晚睡。魏峥别的还能将就她,可这两点他是绝不敢顺着她。
安以然撇撇嘴,哼了声,明显不高兴了。她身上没带多少钱,赌气走了几步就转身走回魏峥身边:“碍,魏老大,借点钱给我呗,沈祭梵回来你找他还。”
魏峥推了下眉“魏老大?小姑奶奶,爷面前可千万不能这么喊。”
沈祭梵不在,魏峥那语气就轻松多了。安以然忽然笑眯眯的望着魏峥,往他身边走,拖着他的衣服说:“我听约克医生他们是这么叫你的,魏老大,多霸气碍。”
“别介,承受不起。”魏峥抬手把安姑娘靠近的脑袋挡开了,撤开了一定的距离。
“别呀,魏峥,先借我点钱呗。”沈祭梵把她的钱包都给藏了,害她出门都用走的,看这男人可不可恶呀?
“需要什么,我给你买。”魏峥接了句,直接给拒绝了。要什么,给买,但是要自己手上后拽着钱,那可就不成了。不是他真想跟她对着来,爷给了话,他不得不听。要他自己,他也不想时时刻刻被安姑娘嫌弃着。
“不要了。”安以然立马拉下了脸去,不高兴的哼了声,转身跑了。
后面跟着,安以然头也不回的喊了句:“别跟着我,烦人!”
好难得沈祭梵离开一下,她能轻松几天,可又冒出来个魏峥,她能高兴才怪了。
魏峥依旧跟上去,安以然回头瞪着魏峥,魏峥就停在三米外。安以然转身就撞上了堵肉墙,缓缓抬眼,两个差不多两米高的吨位在三百斤左右的壮汉挡在她跟前。安以然眼里露出惊愕,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后退几步,回头找魏峥。
安以然回头,魏峥没影了,在一侧身,人搁身边站着。安以然立马伸手抓住魏峥的衣服,无疑害怕了。沈祭梵那样的人,杀不了他,当然会找她下手,杀她就好比杀只鸡那容易。魏峥伸手把她往身后挡,抬眼看着两座人肉大山。
安以然脑袋从魏峥胳膊旁边往前凑,有魏峥在,她胆子就大了不少。
魏峥低低的在跟两人说着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土语,是西班牙的语言,可安以然竖着耳朵听都没听懂一句。魏峥抬手把安以然脑袋压了回去,继续交谈着。好大会儿后,魏峥拧着安以然的衣服,低声道:“走吧。”
安以然莫名的望着魏峥,走去哪?
边伸手推开魏峥的衣服,魏峥抓得紧,安以然有些恼了,抓着他手腕说:“碍,魏峥,你别这么讨厌行不行?你看我衣服都被你抓变形了呀。”
魏峥松手,安以然赶紧给把肩膀上碾平,不高兴的扫了眼魏峥,哼哼唧唧了几句。
魏峥推了下安以然,带着她转进街角,然后进了皇家公馆。后面两座人肉大山还跟着,安以然进了公馆心里就有些怕了,抬手把帽子取了下来,有些担心的望着魏峥。魏峥拍了下她肩膀,让她放松,示意没事。
安以然心里那个憋屈,能不能让她好过一天啊?一出来就有事,要不要这样?
皇家公馆是不对外开放的,进出的人都是王室的人,或者一些很权威的内阁大臣。所以这里面的装潢无疑是奢侈豪华的,并且是在外面极少见到的。可安以然却没心思关注这个,她心里很怕,她都死几次了,不可能没有点危机意识。
魏峥和安以然被人带进了棋牌室,伯爵公和伯恩公爵在赌牌,所谓小赌怡情,这是王室中不少人喜欢的娱乐方式之一。
人进去后安以然彻底不敢乱来了,里面人不少,两排亲卫整整齐齐在一侧站着,就跟一堵人体展览墙一样。诺大的屋子就中间一张牌桌,侧边一排沙上,几个妙龄女郎搔首弄姿的做着各种撩人姿势。牌桌上是空的,大概是已经玩过兴了。伯爵公左拥右抱,倒是伯恩公爵在那清闲的品茶。
伯恩公爵其实并不喜欢喝茶,可伯爵夫人喜欢,他也就接触了。伯恩公爵与伯爵夫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可惜,伯爵夫人最后嫁进了娅赫家族,注定了他们之间有缘无分。伯恩公爵第一任妻子去世后娶了伯爵夫人的亲妹妹莱希,莱希比伯爵夫人姿色差了几分,而且还不能生育,可伯恩公爵这么多年依然与她相敬如宾。
伯恩公爵与伯爵夫人的成年往事,王室中不少人知道。但当事人却一直没有公开承认过,并且两人各自嫁娶之后,就再没有看到单独见过面,所以这事情就渐渐的被人遗忘了。
而伯恩公爵对伯爵夫人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抵,也是因了这一层关系,所以伯恩公爵一直提携着沈祭梵。如果当初家主大选时,不是伯恩公爵府忽然兵相倒戈转向沈祭梵,如今家主是谁还不一定。
伯恩公爵并不会因为娅菲尔有没有嫁进娅赫公爵府而对站在哪一边的决定有所改变,因为从一开始伯恩公爵就怀疑沈祭梵是他的儿子。
娅赫伯爵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掉一人,所以他不可能让任何女人怀上他的子嗣,将来长成人之后与他争抢家主大位。而且当初沈祭梵在回来的时候,伯爵夫人曾给了伯恩公爵暗示,伯恩公爵心里一直存有疑问,虽然没揭开,可却记得实实在在。
但是这几年来,伯爵夫人又开始催促沈祭梵和娅菲尔的婚事,这令伯恩公爵心里的疑问更大,到底那是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是,沈祭梵和娅菲尔那就是亲兄妹,伯爵夫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兄妹结婚。可如果不是,当初的暗示又是什么意思?
伯爵公抬眼看着进来的人,脸上笑得灿烂,转头看向伯恩公爵道:
“伯恩老弟,看到没有,我儿子的小媳妇,z国人,够水灵吧。”
安以然紧紧咬着牙,怒目瞪着伯爵公。伯恩公爵抬眼看着安以然,笑了笑,这小姑娘倒是挺倔强的。问了句:“生活得还习惯?”
安以然微微点头,却并没有给好脸色。伯爵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伯恩公爵,出声道:“伯恩老弟对我家这小儿媳也会另眼相看,是看上眼了?”
伯恩公爵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显然是觉得伯爵公思想太龌龊肮脏,有些不耻为谋。
伯爵公起身,身边的娇艳女郎识趣的坐回去。伯爵公走向安以然,脸上笑着,安以然怒目瞪着伯爵公,伯爵公伸手去摸她的脸,安以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魏峥上前挡开,将安以然拉到身后挡着:“伯爵大人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就先走了。少夫人最近身体枪案,今天出来已久,需要回去休息了。”
“你是什么东西?”伯爵公当即出手,却被魏峥眼疾手快的挡开了。
伯爵公恼怒不轻,魏峥目光决绝的看着伯爵公。这不是他父亲,他当然不会像爷一样挨伯爵公一掌。
伯爵公被魏峥挡开,当即恼怒“竟敢不服管教?从暗卫营出来就以为上天了?”
“抱歉,伯爵公大人,魏峥只听家主的命令,也只有家主才有权利对魏峥任意出手。”魏峥刻板严肃的回应,声音冷静而坚决。
安以然在魏峥身后小小声说了句:“魏老大,我挺你。”
干嘛让任人打骂?她恨死了沈祭梵对这个老头子无动于衷的态度,怎么能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抓着魏峥,让他千万别学沈祭梵。
伯爵公怒气当下,目光凌厉的看向安以然,安以然被凌厉的目光一扫,立马收声了,躲在魏峥身后什么都不敢多说。
“小丫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丧命?”伯爵公目光尖锐而阴冷。
安以然摇头,顿了下立马点头,前面有舒默的例子在,她可是真不敢再得罪这变态老头。伸手抓着魏峥后面的衣摆,扯了下,想说快点走。
伯爵公看出了安以然的想法,哈哈大笑着,绕着他们两人走了两步,出声道:“想走可以,魏大统领,玩一局如何?赢了马上让你们走,输了嘛,你们也可以走,但是,得留下你一条腿,怎么?”
“凭什么?”安以然冲口而出,怒目瞪着伯爵公。
伯爵公摆了下手,门口涌出不少亲卫,屋里本来就立了两排人,这下就跟被人墙围了起来一样。安以然下意识的靠近了些魏峥,低声问:“怎么办啊?”
魏峥挡了下她,示意她别慌。抬眼看向伯爵公:“好,我同意,一局定输赢。”
“魏大统领果然是爽快人。”伯爵公大笑出声。
魏峥桌上了牌桌,安以然仅仅跟着。打牌她会,可她只会小猫钓鱼,别的需要动脑子的她不会。完全看不懂在玩些什么,牌很快发完,魏峥最富压了三张牌,伯爵公同样也压了三张。安以然这边瞄了下,那边瞅了下,伸手在魏峥身后戳了下,让他快开牌呀,难道压得越久,牌就会变成别的了?
伯爵公最后哈哈大笑起来,把牌撒了。安以然有些莫名,抬眼瞪着伯爵公,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伯爵公应该是猜到魏峥的牌了,他输了,所以撒牌。
“碍哟,牌品真是差呀”安以然忍不住“啧”了声,小声说了两句。
魏峥抬眼看她,安以然笑得眉眼弯弯的,立马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魏峥无赖的摇了下头,起身理了下西装外套:“伯爵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吧。”
伯爵公脸色沉了下去,魏峥推着安以然,把人挡在身前快步往外走。伯爵公抬手,后面人立马放了把枪在他手上。伯恩公爵眼底目光波动了一瞬,即刻又平静下来,这到底是娅赫家族的事,他还是少参与得好。
子弹是消音的,魏峥肩膀中了一弹,大力前冲的时候直接把安以然推了出去,魏峥翻身右臂动作快得跟幻影一样,绕了一圈,子弹全部抓握在手里,强劲锐利的子弹才擦过掌心时候发出“哧哧”的摩擦声,似乎还有火花在闪。
伯爵公枪扔在地上,魏峥下一刻伸手,子弹一颗一颗从右手中掉落在地,颗颗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伯爵公哈哈大笑:“有点本事。”
伯恩公爵倒是对魏峥刮目相看,果然暗卫营排行老大的人不可小觑,没点硬本事的人,谁敢空手接子弹?那不是招死?
安以然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望着魏峥。她被魏峥忽然一股大力给推了出去,当即回头看时,子弹就朝他们这边射了过来,可魏峥的手臂舞动得就跟道密不透风的墙一样,变戏法似地,子弹竟然奇迹般的没能穿透他,这令安以然当下傻眼。
不过在傻眼同时,还是看到了魏峥后背肩骨上的伤,鲜血淋漓的淌下来。安以然好大会儿才轻轻捂住嘴,退开了一步。魏峥这才转身,走出来,带着安以然离开。
已经上了车后,安以然这才出声问:“魏峥,你竟然能接住子弹?你怎么会那么厉害?谁教你的,真的太厉害了。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呀?”
安以然用纸巾给堵住魏峥肩膀,很好奇想看看魏峥的手掌,怎么会那么厉害?她还以为那只会在电影上才能看到的,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接住子弹。
魏峥咬了下牙,扯了块布堵在子弹伤口。安以然手上全是血,刚还没什么感觉,因为注意力没在手上。可这一松,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赶紧在后座上端端正正的做好,闭上眼睛不去想,因为她有点晕血。
魏峥一手捂着伤口,还得开车去约克那边。安以然看魏峥还要开车,又颤颤巍巍的伸手帮他按着布,头扭向一边去:“魏峥,你痛不痛啊?你痛的话就喊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别一声不哼呀,这样压抑对身体是很不好的。”
“小心碰着头。”魏峥压抑着出声,他不是钢铁打的,当然不可能不痛。
安以然也确实怕撞着车顶,所以干脆抱着前座靠背,一手给魏峥按着,又忍不住问:“魏老大,你痛不痛啊?”不回应,再问:“魏老大,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进去啊?你根本就不怕伯爵公啊,不进去你也不会中枪了。”
魏峥脸色渐渐惨白,这小姑奶奶话怎么这么多?魏峥耳边就一直嗡嗡再响。
安以然一路巴拉巴拉个没完,不是她想巴拉啊,她当然知道魏峥嫌她话多了,可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一定要多跟受伤的人说话,不然伤员会很容易休克,要在这时候昏迷了,很有可能没命的,她是用心良苦啊,为他好不是?
“坐好,我停车了。”魏峥压抑的声音出声道,侧脸看了下安以然。
安以然立马按了下手上染红的布,魏峥抬手按住,安以然自己坐好。子弹的现场她都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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