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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祭梵大步走出去,愣是没有半点停顿。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一跺脚,又追了上去。在沈祭梵出门的时候双手抱住他胳膊,低声下气的说:
“就不能好好谈一下吗?沈祭梵,你不能这样的,你这样我会好伤心,沈祭梵,你不疼我了吗?沈祭梵,你这样是在赌气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谈一谈。”
赌气?沈祭梵听到个极好笑的词,躁怒难挡的当下竟然笑出了声。
“然然,喜欢你的时候才处处管着你,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这话是你说的,现在同样还给你。小东西,不用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沈祭梵那话说出口是心里变态的痛快着,总要让自己痛苦的时候让她也跟着痛。
伸手拨开安以然的手,走了。
安以然有一瞬的呆傻,他,他说什么?她总算听到他说喜欢她了,在一起这么久,她总算听到“喜欢”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安以然那心被伤成一片一片的,沈祭梵直接下楼,安以然走出去对着沈祭梵的背影一通喊:“沈祭梵,你太坏了,你总是这样,想要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我是你老婆,你没有权利约束我,你那么喜欢管人,你管别人好了”
安以然巴拉巴拉吼了一通,也不知道沈祭梵听到没有,以为他会怒极转身回来收拾她一顿的,可没想到他是真的走了,就那么走了。安以然一通吼完转身摔门进了房间,把自己摔床伤伤心心的哭了一通。
她的诉求,哪一次得到满足了?这次好,彻底谈崩了。
安以然哭够了就从床上爬起来,通红着眼睛往后面公馆跑。她要在这多呆一天,她跟他姓!不管就不管,谁稀罕啊,以为她会很伤心吗?就想看着她为他哭吧,她不会的,别想再左右她。
安以然眼睛通红,往后面跑了。舒默不在,魏峥和顾问,约克都在,安以然没料到他们三人都在,冲进厅里就有些后悔,因为眼睛通红,很丢脸。
魏峥拧着眉看向安以然,到底还是问出声了:“安姑娘有事?”
发生那事后几人都有警惕了,下意识的目光就往外面看,是想看她后面有没有跟着谁。安以然见他们几个都往外看,也下意识的跟着转身看后面。看到后面什么都没有,这才意识到他们在担心什么,微微后退一步,低声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是来找舒默的,他去哪了?”
“小姑奶奶,事情刚平呢,你还来找舒默,你还是别害他了。”约克出声道。
安以然湿润睫毛垂了下去,盖在下眼睑上,似乎,大家都开始对她有防备了,这种被人戒备的感觉很不好。她都能预感,往后他们见到她,又会像前那一段时间一样,看到她就远远的躲开。心里挺难过的,她其实没想给大家添麻烦。
“对不起,是我不对,没想到那么多。”这声音有些低,双手下意识的绞着衣服。
魏峥侧目对约克给了记警告的眼神,看向安以然。正好安以然的目光抬起来看向他,大抵是知道这些人里面,还是魏峥最好,所以只看向他,说:
“魏峥,我找舒默有一点点事要他帮忙,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魏峥面色丝毫没变,倒是语气不如刚才那般温和,道:“不清楚,没在公馆。”
安以然禁不住泄气“好吧,那我,晚上再过来。”安以然转身,走出去时又回头说了句:“魏峥,如果舒默回来,你帮我转告一下,说我有事找他,可以吗?”
魏峥点头,安以然勉强拉出了个笑意“谢谢你。”
安以然离开后约克才又出声:“安姑娘不会又挨收拾了吧?”
是人都看得到她眼眶通红,哭得应该还挺伤心。
没人接话,魏峥目光有些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问微微侧目,直看着魏峥。
安以然耸拉着头踩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往主楼走,抬眼看见伯爵夫人和那位凯露小姐了,安以然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她们走。娅菲尔上午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现在又折了回来?后面有不少下人跟着,最后的男人,似乎是沈祭梵。身形是挺像,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安以然的感觉不对。
下意识跟了过去,这么劳师动众的,他们要说什么?安以然并不好奇,可毕竟刚才跟沈祭梵闹崩了,心里难免不舒服,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晃晃悠悠就跟了上去。
伯爵夫人微微侧目,看见后面跟上来人,伸手拍拍凯露的手背。
一行人进了主楼大厅侧目的会客室,人都进去了,安以然就在门外站着,想了想,她不算偷听,她只是碰巧路过而已。谁让他们不去伯爵夫人那边的公馆谈,要跑来这里呢?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听见嘛。
“王妃已经像卡洛斯国王提过了,王室即将对外宣布你和现任妻子接触婚约的消息,也将公布新的公爵夫人是本赫家的凯露小姐。艾瑞斯,这结果会不会显得仓促?你要跟安安解释吗?”这是伯爵夫人的声音。
安以然心里“咯噔”了下,虚掩的门这是故意让她偷听的么?
那位“艾瑞斯”先生背对着她,背影来看,还真挺像沈祭梵的,声音一出,倒是吓了安以然一跳,声音是一模一样:
“没意见,安安那,我会跟她说。正好她一直想回国,就先送她回z国吧,夫人您说得对,她毕竟是平民出身,公爵夫人她不适合。送她离开后,就举行婚礼,毕竟是喜欢过的女人,我也不想让她受太大的刺激。”
“好,既然你没意见,凯露也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亲自去萨苏埃拉宫见王妃,商议你和凯露的婚事”
安以然听得很没劲,转身上楼了。进了房里写信,给伯爵夫人的信里写道:
婆婆啊,你找来的人,样子像,声音更像,可惜,沈祭梵的气质,却一点都没有。而且,您不知道您的儿子是从来不说“喜欢”的吗?破绽太多了亲爱的婆婆,我会马上回国,所以,您不用再费尽心思赶我走。
为了您的儿子,我一直没皮没脸的活着,所以这次,我会拾起我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和骄傲,自己离开。儿媳,安安字。
安以然写好了给伯爵夫人的信,又给沈祭梵写了一封,提笔眼泪就涌了出来。不知道写什么好,最后只写了一句:
沈祭梵我走了,我会在我们相遇的城市等你,希望你能尽快回到我身边,在我们相遇的城市相守。落款:你的,然。
安以然什么都没带,把画稿全部扫描传到了网上,这次连包都不准备带,轻松的离开。她再三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负气离开,她没有赌气,是早就准备要走的。带着好心情过来旅游,带着收获的心情回去,挺好的。
安以然一直等到晚上,舒默都没回来。本来准备马上就走,可证件什么都没有,又只能在住一晚。
晚上沈祭梵没回来,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沈祭梵第一次没回来睡。
安以然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去了公馆。身后的莎尔姐妹在公馆外就止步了,转身进了伯爵夫人房里:“夫人,少夫人却是又去了公馆,应该是找舒默。”
伯爵夫人微微点头:“查一下她有什么目的,是暗中在计划什么还是想做什么?”
“是。”莎尔姐姐转身离开了。
安以然去了几次,都扑了个空,也不知道是不是舒默故意在躲她,可如果是因为那件事让舒默心生间隙,安以然觉得不可能,舒默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虽然安以然跟魏峥说过让他转告舒默有事找他的话,可还是不放心,每隔一小时就往后面跑。这来回跑的次数一多,所有下人都注意到了,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一两分钟就又回来了,少夫人这是想干什么呀?
安以然第五次过去,总算逮住正要进门的舒默了:“舒变态,你怎么才回来?”
安以然那声音有些窃喜,总算给她逮住了啊。
舒默回头一看,眼底立马亮了“哟,小姑奶奶啊,找我有事儿?”
要说舒默,他还真没把那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自己够混账。舒默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弥足深陷。所以这两天都在外面潇洒呢,照样乱来,过得那是比谁都好。在所有人还心有余悸的时候,这厮早就快活如初了。
这就是舒默和魏老大的不同,魏峥即便知道自己对安以然有不一样的感情,他也不会阻止,任由感情继续生根发芽。而舒默却在发芽的最初亲手掐了,明知没有结果东西,何必养着?到头来只会苦了自己,他还想潇洒的过下半辈子呢,被女人和感情牵绊是最磨人的,看爷就知道,得到了不照样被安小姑奶奶折腾得死去活来?所以人啊,还是对自己好一点,这叫善待自己。
安以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只有舒默才有让她想倾吐心事的感觉?
“我的证件呢?”安以然到底忍住了,还是不要再连累别人了,直接朝他伸出手要东西。
要走,证件是不能少的,她所有证件都在沈祭梵那,她根本寸步难行。现在想走,即便知道证件是假的,她也要试一试,大不了被拦住呗,总要试试才知道。
“哦,这事儿啊,等着,我给你拿。”舒默转身进了屋,并没有让她进去。
安以然在门口等着,舒默很快走了出来,证件都给了她。安以然拿着转身就走,舒默看着她转身,目光为暗了些,出声道:“不说声谢谢?”
“哦,谢谢你。”安以然并没回头,只顺着他说了句,舒默顿了下,出声:
“安安。”
安以然站住,转身看舒默。他们几个都不叫她名字的,各种各样的绰号一大堆,她最开始有些小介意,因为她自己有名字,可现在听久了也挺习惯的。
所以舒默叫她名字,让她感觉很亲切,这才是朋友嘛,不是吗?
“什么事?”安以然低声问。
“缺钱吗?我这有点现金,不多,你先拿着吧。”舒默不想探究此时的举动意味什么,喜欢安姑娘是肯定的,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把她当妹妹,朋友或者亲人。
不论是什么身份,这个可怜的女人,曾经不止一次让他一颗冷硬的心感到温暖。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举动,但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还会被人惦记和关怀的人。以柔克刚啊,小姑奶奶,你才是最狠最利的武器。
“我可以吗?”她有卡,可她的卡,很不幸,都被沈祭梵拿走了。
“可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如果需要的话。”舒默笑笑,给了她一小沓现金,确实不多,但去机场,订票什么的,是足够了。
舒默觉得这次是真的死定了,他这是帮着安姑娘在反沈爷啊。这次是总算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可能作孽太多,天理不容了吧。
“好,谢谢。”安以然接着钱,快速转身走了,因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觉得很丢脸,怕人笑话。
安以然把钱小心的收进衣服里,快步跑进了主楼,证件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莎尔姐姐撞落在地。
“谢谢。”安以然正要捡的时候,莎尔姐姐已经递给她了,安以然接过匆匆道谢后,转身上楼。
“少夫人遮遮掩掩藏的是什么?”伯爵夫人出声问。
“护照。”莎尔姐姐应道,伯爵夫人脸上笑意瞬间撵开。
“让人马上准备,我这个当婆婆的,要亲自,送她一程。”伯爵夫人眼底传出蛇蝎一般的剧毒目光,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转身往会馆走。
安以然上楼换了衣服,背了个小包,手机,证件和现金走在里面,其他的什么都没带。然而推门出去时候,莎尔姐姐却站在她面前。
“你”“少夫人,夫人请你去个地方。”萨尔姐姐直接打断了安以然的话,冷冷出声。
眼前几名黑衣女人出现的速度极快,安以然面上一慌,下意识的后退进屋里,然而手已经被人拽住了,当即吓得大声喊: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声音未落,人已经倒了下去。
莎尔姐姐看着倒地的人,侧身道:“把她身上的东西,全脱下来,不能遗漏任何东西,特别是戒指,手链脚链”
无疑那些东西都被置入芯片,无论她人在哪,只要东西在身上都会很快被定位。
“是。”
黑衣女人三两下就把地上的人剥光了。手上的戒指依样带进自己手上,脚链解开,同样带在脚上,东西都取下来后,便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了,穿上安以然的衣服。这时候看,这女人身形与安以然有几分相似,衣服穿上后,从背影来看,并无差别,假发戴上后就是硅胶的脸。
穿上安以然衣服的女人站在一边,对着镜子贴脸。另外的人把地上的黑衣穿在安以然身上。
十分钟后,所有下人看见安以然从公爵府走出去,拦车离开。
半小时后,沈祭梵接到安以然离开的消息。
即便是气怒当下,还依然让魏峥派人把人拦下。魏峥那边接到命令就叹气,姑奶奶,你还没闹腾够?
几人从几方出发,沈祭梵这两天都在伯恩公爵府。并不是晚上留宿了,晚上回了家,只是在房门外站了会儿,然后去了书房,天不见亮就出去了。
伯恩公爵请他去附府上,说的还是娅赫家族大选的事。沈祭梵有些动摇,而且即便他有心再争,他的准备也已经比人晚了一步。只是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得到伯恩公爵的力挺,这令沈祭梵很意外。
氏族中,没有永远的盟友,有的只是利益。这点沈祭梵再清楚不过,但是,伯恩公爵的举动,让他意外了。伯恩公爵殿的目的不明显,这是令沈祭梵不明的地方。
不过,伯恩公爵虽然没说出他的目的,却提了个条件,就是娶凯露。
不论真娶也好,做戏也罢,必须娶,而且要让全国上下都知道。沈祭梵明白伯恩公爵的用意,娶凯露,这显然就是想拉拢本赫家族。凯露的母亲是曼德王妃的亲妹妹,是真正的世家望族,不论现在的权势有多少,影响力是不小的。如果他还有心家主大位,那么本赫家族的势力就需要争取。
可沈祭梵一口回绝,伯恩公爵并没有再说,只是提了一提。聪明人不用将话都说透,给他两天考虑。
若想鱼与熊掌都兼得,并不是不可以。就看沈祭梵怎么做,当然,只要他答应了,无疑就要委屈安以然。
假离婚,假结婚,待大选之后再恢复各自身份。这期间也不用顾忌任何人,喜欢那个女人带在身边也无妨,只是身份错开而已。也就两三年时间而已,大选后,原本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虽然这做法并不漂亮,但这事伯恩公爵最大的让步,就看沈祭梵答不答应。
沈祭梵是个奇才,当初能拿下大位是因为他心无旁骛。男人一心事业的时候,那就是把锐不可当的利剑,如同天雷来势汹汹。可一旦被女人牵扯,这时候再想成大事,那就难了。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是这个道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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