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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然把杨可拦下来,让张可桐先进屋去,转身拦住杨可说:“行了吧嫂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他还要上学呢,你要是把他打伤了,说出去多不好?”
“我哪有打他?”杨可不乐意了,岔岔收起了衣叉,衣叉是抢张可桐手上的,顺手就打了两下。杨可背着安家人没少收拾张可桐的,这么给两下算得了什么?
安以然看着杨可,打没打你心里不清楚?她也不是要偏向着张可桐,这孩子思想已经偏激了,要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能出什么事儿。安父安母都上了年纪,安以然就怕到时候让父母闹心。他们当儿女的都这么大了,难道还要让老人担心?
安以然那目光让杨可很不高兴,哼了声说:“小姑,到底我们是一家人还是你跟那臭小子才是一家人?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跟我站在一条线上教训那死小子。你看看他把鸡给打得,这鸡养着是要生蛋的,要真被打得不下蛋了怎么办?”
杨可不停的絮叨:“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那些鸡蛋有多假,那些东西怎么能给安绵吃?好不容易才从我妈那边抓了两只下蛋的母鸡过来,这被打坏了,我们家安绵吃什么?小姑,到底安绵才是你的亲侄女,那死小子半点关系没有。”
“嫂子,我不是说可桐这么做就对了,我是说你对孩子不能这样,难道将来安绵长大了不听话,你也这么打她?现在教育孩子都不兴打了,你得跟他讲道理。可桐已经十一岁了,已经能听懂大人的话。你跟他好好沟通,他怎么不会听话?”
在安家,安父安母就从没动手教育过孩子,他们兄妹三就没挨过打。可能也是三个都听话的原因,但现在的孩子都不能打了,国家对未成年儿童的保护法重复修订了多少次?其中一项就是现在父母教育孩子的问题。
以前的老人们都实行棍棒出英才,但凡有出息的人,哪个不是从小被父母打到大的?可现在国家已经严厉禁止棍棒教育。
杨可觉得安以然这话挺搞笑的:“我们家安绵听话得很,不牢小姑你费心。”
说完就岔岔的走了,觉得安以然这人变了,以前在三人行的时候还多好相处来着,可现在可能是嫁得好了吧,水涨船高这不就是看不起人了呗?
安以然挺无奈,她就是办不好一件事,沟通障碍。
走进屋里,去找张可桐,这话说不好就得把两边都的嘴了。
“可桐,出来吃早餐了,还得上学呢,今天我送你去好不好?”安以然在张可桐门口敲着门,她也很少回来,平时他是怎么过的她也看不见,今天在家看见 了,早饭这些事她还是要叮嘱的。
张可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吃了小姨。”
“怎么能不吃饭呢?”安以然挺无力的,你说能拿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办?这个年纪,他们刚好能听懂话,可却也是最不服管教的时候。
跟他说道理,他就说这些道理他都懂啊,他都明白啊,可就是做不到啊,他自己做不到他能有什么办法?
张可桐一直不出来,安以然就在门口站着,愣是苦口婆心的劝,要上课怎么能不吃东西?不吃东西一上午哪有精力去学习?学不进去还不如不去上课。
这倒好,安以然这话一出口里面张可桐立马开门说:“那我今天不去了,小姨,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活着都没意思了,我要出去散散心。”
听听,才多大的孩子,就活着没意思了?安以然觉得头疼,她是女孩儿,所以不知道男孩子是怎么个长大过程,反正她这么大点儿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爸妈说了除外还有大哥姐姐在上面管着。老实说她童年真的不是很幸福,可她却是真心没有半点怨气和怨言的。
是不是这就是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区别?安以然觉得她以后可千万别生儿子,这生儿子出来就是来作人的?她脾气也不好,到时候铁定整天对着吵的,几烦人碍。
“你才多大就有压力了?还有一年才上初中,有什么压力可言的?”安以然看着张可桐,虚合着眼睛,表情已经没那么好看了“你是不是想逃课?张可桐,我跟你说,你要是逃课,周末我可就不陪你去玩了,不听话的孩子,谁都不喜欢。”
张可桐抿着唇,小脸子拉着,这孩子,真挺容易来气的。
“小姨,是不是舅妈跟你告状,说我坏话了?舅妈才是蛇蝎心肠的坏女人,你都看到她打我了,你们都不在家里的时候她打得更厉害,还不给我吃饭。那时候每天等大舅上班去了,姥姥姥爷都出去了的时候,她就把安绵扔给我带,她自己睡大觉。小姨,家里活儿都是我干的,她做多少了?就是你们回来的时候她才装模作样做一下。小姨,我是真的觉得压力大,我没有妈妈疼,也没有爸爸管,这个家的人谁都跟我没有丁点关系,这算是我的家吗?大家都觉得我就是赖在这里的,我要是有本事,我老早就走了。可是我现在还小,走出去也不能工作赚钱,小姨,我忍,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留在这个地方!”
张可桐几乎说得咬牙切齿,眼里透着怨毒的寒光,那是真的恨这里。
安以然很明白张可桐的处境,他比她要辛苦多了。这样的环境下,心里怎么能不扭曲?
“有小姨呢,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小姨,别惹家里人不高兴。你要听话,该孩子谁都喜欢。好吗?”安以然多少知道这孩子心结有多重,只能慢慢顺着来。
张可桐点点头“小姨,我不逃课,我还要考大学呢。”
“这才乖。”安以然拽着张可桐去吃饭,一上桌杨可就来了句:
“不是看不上我煮的吗?你哥也给了你不少的钱,每天就在外面去吃啊。”
“嫂子,一直这么针对孩子那就没意思了呀。”安以然笑着说,就是平常的语气。
杨可扫了眼安以然兴怏怏的说:“谁才是亲的都还没拧清楚呢,小姑,你以为你对这臭小子好,他就会记你恩了?别做梦了,这死小子跟他那大哥有什么区别?”
“嫂子,我们是成年人,是长辈,这么去说一个孩子,你觉得这好吗?”安以然语气有些严肃了,新嫂子计较的点到底是什么?纯粹看不惯这个孩子,还是嫌弃家里有个不属于安家的孩子?说到底她也只是安家的媳妇,安家要收养谁,她没有权利说任何话。安家的钱是她赚的?还是安家靠她娘家帮衬了?
安母扶着安父下楼:“一大清早家里就闹得鸡飞狗跳的,这是要翻天了去?”
“爸,妈。”安以然喊了声,没再出声。真是,一大早上为这点事情闹,多可笑。
“没事没事,就是我跟小姑在说可桐的事儿。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公公你也知道的,我就跟小姑多解释了两句。”杨可边说边起身帮安父拉开椅子,扶着他坐下。这转身又扶着安母坐在旁边,不停的问:“妈,今天的馒头挺好吃的,你吃点?”
婆媳两在低低说着,杨可并不笨,知道这个家最终说话的是谁。瞧她多会做人?公婆哄得好得很,对丈夫也好,家里人面前,她就是个二十四孝的好媳妇。
全天下人的婆媳关系都是紧张的,可在安家,这可能还真是例外。从杨可进门后安母就跟她红过眼,杨可也会做人,婆婆好相处,她当然就得做双份了。老实说公婆还有几年好活?两老一蹬腿,整个安家都是她的,她忍几年算什么?
再一个,她生的是女儿,照安以镍这个状况是不能再生第二个的。没有儿子,那这几年当然就得小心着些,所以对丈夫也是尽心尽力的。
安以然答应了送张可桐去上学,可她开车那速度吧,真是不敢恭维。
要真是安以然开车送,别是人家第二堂课都开始了,姑娘还在路上慢悠悠的爬呢。所以为了张可桐不迟到,安以然领着孩子出去打车。
出门时就看到沈祭梵停在外面的车了,安以然愣了下,这么早?
她要送张可桐去早自习,七点十五就得到学校,可想而知现在多早了。
“你怎么来了?”安以然倒是没有装作没看到直接走了,有专车送总好过她花钱打车吧?所以二话没说直接上车了。
“接你上班。”沈祭梵回答得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每天必要的行程一般。
“真好,谢谢啦沈爷。”安以然笑眯眯的回应道。
沈祭梵倒车,把车开去了实验小学,安以然把张可桐送进了学校,沈祭梵就在外面等着。安以然回来时直接坐上副驾了,转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着说:
“麻烦沈大爷送安小姐去骑士动漫社,谢谢啦。”
沈祭梵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小东西。”
车子稳稳上路,安以然忽然问沈祭梵:“你小时候调皮吗?”
是不是男孩子小时候都这么叛逆?女孩子别人不知道,可她小时候是真的很乖。
沈祭梵目光愣了下,侧目看她:“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就问问啦,说说呗,你小时候皮吗?”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
沈祭梵摇头,安以然诧异,难道不一样?沈祭梵却道:“我不记得。”
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他早就忘记了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他记忆有的,只剩下与各种生物激烈的搏斗画面。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几岁?十几岁?
安以然转头看他,不记得?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碍,千万不要养儿子,太难沟通了。”安以然低低咕哝了句,沈祭梵倒是清楚,头也没转,直接应了句:“那就生个女儿。”
“哦。”安以然在玩手机,大概是没听见他说什么的。沈祭梵微微侧目看她,笑了下,并没有再出声。
张可桐别看人不大,可主意有的是。那边他小姨车子刚做,他这边直接就从学校墙上翻了出去。早上没吃什么,这是直接往肯德基跑了。张可桐逃课都成了惯犯,老师怎么管他不听,多批评几句,就觉得老师跟安家人是一样的,看不起他。
现在的老师当然都会多照顾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张可桐才复课的时候老师同学都还挺照顾的,头一年他确实听话,学习很认真,考试成绩也不错。这样的学生,老师肯定喜欢了。可上期末砸了,老师是不是要批评下的?
这一批评,张可桐就觉得不对了,这不是虚伪吗?他考得好,老师同学个个都巴结他,一考不好,看看,就现原形了。张可桐现在就觉得世界是黑暗的,越批评他就越叛逆,不听话。
在安家也是,当初还躺在床上不能的时候,杨可说两句他还不会怎么样。可后来就不同了,两人就对着吵。那杨可本来就把自己当成是安家的女主人,你一个小破孩儿她供你吃供你住,说你两句你还顶起来,这是不是家教的问题?
这一吵,矛盾不就越来越大?再者杨可这人很会做表面,安家人一回来,看到的就都是张可桐的错,这能不帮着说一两句?所以这就让张可桐心里结了心结了。
孙烙自认为生活得毫无压力,全天下男人都无能为力的婆媳关系,在他们家,却并不存在。孙烙这还真挺得意的,每天回去就被两个女人嘘寒问暖,这日子能不舒服?
可这优越感在早上给打破了,孙烙的文件拿错了,车子刚从家里开出去后不久就发现的。幸好发现得及时,不会耽误会议,这就折回去换。结果车子一开回去就看到他老婆站在门外不停的搓手,又不听的按门铃,敲门。
这是十一月的天,可想而知大清早被关在门外多冷?梁瑛爱是送孙烙出去,可她人一出去就进不去门了,叫里面人开门死不开。
家里有下人,下人不会不开门,无疑是她婆婆不让,合计就是故意要冻她一冻。
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比如梁瑛爱去地下室取东西,可一下去就被人锁一天,孙烙要是晚上不回来,不定会被锁一天一夜。孙夫人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瞧她不是没打没骂不是?就是让人消失一会儿而已。
孙烙的车在外面停下,沉着怒气下车,走过去。到底那还是他老婆,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有多少,这女人是他的。这对他女人,是不是在他的脸?
“以后出门要带钥匙。”孙烙的声音在梁瑛爱身后响起,倒是令她惊了一跳。
“我忘了。”家里的钥匙早就被婆婆收了,她哪里还有钥匙?
豪门媳妇真那么好当的?她同样是出身豪门,梁家势力并不小。可嫁进孙家,就是孙家的人,她还能怎么办?再说,婆婆也没怎么样她,没打没骂,她能说什么?
孙烙垂眼看着梁瑛爱,有些不耐烦的出声:“会忍气吞声的可不是梁瑛爱,你老实告诉我,我妈有没有为难你?在我不走家的时候。”
“没有,怎么会为难我?婆婆对我多好你也是看到的。”梁瑛爱垂下头说。
这个天儿,早上寒意很重,梁瑛爱穿的就只是在家里穿的那一件单薄的衣服。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早就冻得变了颜色。忍不住喷嚏自打,说话也有些哆嗦。
孙烙叹口气,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人带进怀里。柔弱的女人总是需要男人疼的,以前梁瑛爱就是太过强势,太会做人。而现在,孙烙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收敛了锐气,不过这样,适当柔弱一点,他承认他会更喜欢。
沉着脸,伸手按着门铃,边说:“有什么苦不要硬撑,告诉我。”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傻?以前小呆子是谁都可以欺负,就跟所有人的出气筒似地,任人揉圆搓扁也半点不反抗。这种女人,真是让男人又爱又恨。
“女人不要太强势,强过男人了那要男人干什么?也不能太弱,弱得谁都可以欺负那我还不如买个受气包回来用。”孙烙低低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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