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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谈一项合作案。”他直直的看着田樱。
“合作?”田樱皱着鼻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白景明肯定的回答她,接着简单扼要的说明他的计划。
过程中田樱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你觉得呢?”最后他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为什么是我?”田樱?着眼,眼里充满了不信任。
白景明背靠着沙发,两手一摊。
“我只找最好的,显然的,这行当中最顶尖的人是你。”
纵使田樱尽力想维持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得意的微微翘起。
毕竟说这句话的人是白景明,的确让人很难漠视。不过
“唉,我看还是免了吧!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某人曾当面教训我,说我的东西不入流、没有营养价值,我可不希望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玷污了你上流的作品,贬低了大作的营养价值。”田樱皮笑肉不笑的拿他当初说过的话回敬他。
白景明听了不禁大笑,不得不钦佩田樱的伶牙俐齿。如果不是田樱得罪他,他可能还会欣赏她的好口才。
“哈,你记性真好,希望你也记得上回我已经为了这件事跟你道过歉。”表面上的道歉,白景明在心里补充。
毕竟莫名其妙被毒打一顿的人是他,被迫上报任人消遗的人也是他,哪来的理由要他真的道歉?
田樱扁扁嘴,暗地在评估他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无论对你或是对我,这都是个大好机会,可称得上是史上头一遭的创新尝试。如果错过了这次,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乘胜追击的补充。
田樱直直瞅着他看,恨不得能看穿白景明的心。她知道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取代她的位置,毕竟能跟现今画坛上最受瞩目的画家合作,可不是烧香拜佛就能求来的机会。
她可以很有志气的叫白景明另请高明,可是她又按捺不住对这个崭新的创作计划产生高度兴趣。
相信任何一个艺术家都无法抗拒这么好的机会,尤其她也一直渴望能尝试漫画以外的创作
“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
聪明如白景明,当然嗅出她软化的迹象,点点头,神色自若地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张排版简洁的名片放在桌上。
“一天,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最迟明天的这个时候跟我联络,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再见。”说完,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又猛然回头拿起桌上动也没动过的饮料大口喝下。“谢谢你的饮料。”
田樱心情复杂的目送他离开,直到大门开启又关上。
她拾起桌上的名片,白底黑字,除了姓名及电话外,没有其它赘字。
如果不是这张名片,她还真怀疑白景明没有来过,更没邀请她参与这个计划,一切都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他前阵子公开向我示好的原因?因为他发现我的作品的确不是那么不入流,还有合作的价值?田樱歪着头,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拨了通电话给江宝恩,告诉她整件事情的始末。
江宝恩听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太好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是老早就想尝试漫画之外的创作?这不就等于是白景明亲手呈上来的机会,你应该已经答应他了吧?”
“还没。”田樱两眼看着天花板,闷闷地说。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什么?你没答应他?他还在吗?还是刚走?快!快去把他叫回来,说你答应他了!”江宝恩激动得像机关枪,一口气念了一大串。
“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聋了。”田樱移开话筒直揉耳朵。
“我的大小姐,别的事你胡涂也就算了,可是这回你要是再不好好把握机会,你就是笨到跟自己过不去。”江宝恩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算我答应他,然后影响到未来稿子的进度,这样也没关系吗?”她试探性的开口。
江宝恩果真犹豫了。
“嗯这样我再跟公司商量看看好了,原则上应该可以两期出一本吧!这可是件大事,关系着你的大好前程。虽然公司只负责出版你的漫画,可是如果你能有更大的发展,我们当然是乐观其成啊!”再怎么说她也是田樱的朋友,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她怎么能妨碍她前进呢?
“他只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田樱宽心不少,但想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操控,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拜托!这哪还需要考虑啊?”江宝恩又是一阵呼天抢地。
“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田樱肩膀夹着电话,一手烦躁的猛搔头。
“可疑?有什么好可疑的?”江宝恩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不觉得他的转变太大了吗?首先是把我批评得体无完肤,而后又夸起我的作品,还想跟我合作?我真的无法为这件事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事情越想越怪,一个问题尚未解决,又多了另一个问题,这个白景明还真是个令人头痛的家伙!
“厚!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对你坏也不是、对你好也不对,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难搞。”江宝恩忍不住替白景明说话。
事情一扯到白景明,再理智的女人也会变笨,就连江宝恩也不例外。
田樱翻了个白眼,知道再谈也谈不出一个结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只有靠自己,才能知道白景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
她一定会向大家证明她的猜测没错,白景明邀请她的动机,绝对没有这么单纯!
* * * * * * * *
白景明笃定田樱拒绝不了这么好的提议,但当他一直没接到田樱的回复,说不着急是骗人的。
这只该死的“蜻蜓”(田樱音似田婴,台语蜻蜓之意),到这个时候还是这么折磨人。拿起画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大笔一挥,黑色的墨水立即在纸上渲染开来。
白景明看了一眼手表,离他所设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难不成她为了不再跟他有所瓜葛,宁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真是这样,他真不知要佩服她有骨气,还是说她笨。
白景明无奈的苦笑,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吃不开的时候。
看来我得再另外想个对策才行白景明皱眉思考着。
忽地,尖锐的电话铃声在宁静的房子里响了起来。
白景明快速的放下画笔,三步并作两步的移到电话旁,接起电话。
“喂?”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以免泄漏情绪,毕竟他才是控制这整个游戏的人。
田樱不安的把玩着手中的名片,一听到白景明的声音,不禁又紧张了起来。
“我是田樱。”她缓缓地开口。
“嗯。”他简短的回答,静静的等待,等待蜻蜓自己飞进笼子里。
田樱深吸一口气,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电话另一端的白景明嘴角咧了开来,可是声音还是保持镇定。
“就明天吧!毕竟还有许多前置作业要先沟通、讨论。”他平淡的说,彷佛她的决定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点让田樱心里又开始毛躁了起来。
“我这礼拜还有稿子要赶,下礼拜一再正式开始吧!”事实上稿子刚刚已经完成了,可她就是不想事事都顺着他。
“没问题,那么下礼拜一我的工作室见。”
“工作室?你指的是你家吗?”田樱迟疑了一下。
“我的住家跟工作室是在一起的,怎么,你在担心吗?”他直接点破她的疑虑。
“呵,怎么可能!”她极不自然的干笑。
“好,那么到时候见。”语毕,随即挂上电话。
田樱不可置信的瞪着话筒好一会儿。他好歹也该说声“再见”再挂断吧?
算了、算了!她对白景明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所以也不用有所期待。反正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不管他那么多了!
* * * * * * * *
挂上电话,白景明如释重负,得意的吹起口啃。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猎人,而今捕兽器已经架设完成,只需要再多一点耐心,让她自己跑进来。
事情演变至今,好像变成一种竞赛,每当她更接近陷阱一步,他就可以感觉到肾上腺素加速分泌,这是通常他有好的作画灵感时,才会产生的兴奋感。
他有预感,这场游戏会比他原本所想的还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