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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成,十分的本事往往能发挥出十三分来。孤傲的性情加上绝对的实力与天时、地利,绝少有人硬闯龙界!如此,龙界便成了仅此与冥界的神秘所在!
不过龙族虽然孤傲,但在他们眼里,冥界的人却非下等生物。(这话说来其实好笑,冥界之人虽然担了一个‘人’字,但他们却是如假包换的千年又或是万年的老鬼罢了!)冥界本是轮回之地,龙族虽是高傲,也纵是有如神龙离墒那样早脱离了轮回之苦的强横存在,但大多数的龙族却免不了要经受若干次的轮回。而高等级的龙族的轮回又与别的种族不同,他们每经过一次轮回,原有的记忆却没有被洗去。总会在某个时刻将失去的记忆重新找回。如此,龙界中大多数的龙族和冥界如怒瞳这样的存在也算是老熟人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见的多了,彼此间多少总会存下些情意。既是老熟人,且某一段时间里还要受人管制,龙族便是在清高孤傲,也不敢说冥界之人是下等生物。
对于怒瞳这样的存在来说,这万千世界其实并没有距离,心念动时,抬脚便是一个新的世界。他隐入虚无,又在虚无之处现身,一抬一踏,虽只行了一步,却已是来到了最神秘的龙界!
怒瞳刚一现身,迎面便行来一个丽质女子,翩翩行礼后道:“小女子奉神龙大人之命,特来迎请冥神使大人。”
怒瞳微微一愣道:“神龙大人早知某要来此?”
女子笑道:“若不知,我又岂会来迎?”
怒瞳心中一喜,喃喃道:“如此最好,大人既然知道我要来此,怕是早有了对策。”
女子摇头道:“这却未必。”
怒瞳皱眉道:“未必?”
女子道:“小女子虽不知道冥神使大人来此有何贵干,但我见神龙大人这些天来神色凝重,您若是来询问什么对策的话,我瞧未必就能如愿……”微微一顿,又笑道:“呵呵,小女子只是顺嘴一说,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怕您满怀期待而来,却又失意而归,故此略略提醒,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怒瞳闻言,心中郁闷,强作笑颜,道:“不敢,不敢,既如此,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这龙界与寻常世界倒也没什么区别,山一样的清,水一样的秀,论及风景却是远逊与魔界。只是多了几分灵秀,少了一些儿人气,也没有了寻常世界里的亭台楼阁,水榭红檐。怒瞳随这女子行了一刻,迎面是一座万仞青山,这山耸入云霄,竟是见底不见顶!
那女子驻足指向远处山脚,道:“冥神使大人,再行百十步便有一个草亭,神龙大人就在那里等你。”
怒瞳谢过这引路女子后便向前行去。百十步后,转过一弯,果然有一个草亭。草亭之中,有一华服贵妇凝眉远望,眉宇间尽是愁思。怒瞳与离墒见过多次,每次见面时,这神龙大人却总是变换了容貌,时做男装,忽做女容。他见怪不怪,亦知这离墒本无性别,又喜做人妆,若真现了本尊,这小小一个草亭又哪能容得下她?
怒瞳上前行了一礼,道:“常闻大人心绪不佳时爱幻做女妆,敢问大人所愁何事?”
离墒转过身来,道:“我心绪不佳,你心绪又何尝宁过?”
怒瞳道:“某非大人所愁之事与在下是同为一桩?”
离墒叹道:“若是两桩的话,那便好了。”
微微一顿,又道:“罢了,休打哑谜了。你既然来了,自然是因为冥神大人当初的吩咐,他嘱你力有不逮时便来找我,是也不是?”
怒瞳又是一礼,道:“是,正是为了冥神大人当初所言度劫之事,还请大人有以教我。”
离墒道:“先说说你的难处吧……前几日我演卦推算,对你所遇之事虽有几分了解,却不甚清晰。你还是先说说吧……”
怒瞳不敢怠慢,便将自己如何布局,又如何功亏一篑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却是一叹,又道:“当初大人对我说,此番劫难非同小可,嘱我小心应付。但时至今日,我却依然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何种劫数,心中极为迷茫……当初冥神大人说这劫数乃天下大劫,与空间的次序和法则相关,我便以此布局行事,但事至今日,却又发现这劫中有劫,并非冥神大人先前所说的那般。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知神龙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离墒点了点头,道:“若说迷茫,数日前我与你一般无二,总是推算不出这劫数究竟应在什么地方。但前日一卦,我总算是看出了究竟。”
怒瞳听她如此说来,心头不由一沉。他清楚,离墒既然已经推算出这劫数应在何处,却仍做凝眉忧愁状,这劫数怕是难解了。当下急道:“大人,这劫数究竟应在何处?又有何种破解之法?”
离墒道:“我先不说这劫应在何处,你既说这劫中有劫,不妨说说看,这劫中劫又是什么劫?”
怒瞳想起楚轻衣惨遭横死,叹了一声道:“应是情劫。”
离墒也是叹了一声,缓缓道:“当是此劫了……当初冥神陷入沉睡之前,一再嘱咐我说,这天下大劫本不难破,只要徐图渐进,便是冥神使你一个人亦能解局。但一定注意这劫有头绪万千,稍有不慎,便能衍生出劫中之劫。我曾问他,可曾推衍出一些头绪,他却说关己则乱,已是看不清了。现在想来,这看不清当是必然,虽说不再三界五行中,但情之一字最是莫名,任他掌握万千世界的幻灭、生死,却总是握不住一个情字啊!”
怒瞳间她只是感叹,忍不住问道:“既然已经确定是情劫,那可有法破之?”
离墒道:“这情劫虽然来的突兀,却不难破,大不了用雷霆手段强行破局……”
怒瞳奇道:“既然如此,大人您又为何眉宇紧锁?”
离墒苦笑道:“因为我的卦象显示,这劫不止是劫中劫,而是劫外有劫,劫又生劫!天下大劫不算什么,这情劫也可破之,但唯有这情劫衍生出的离魂劫最难破解!”
怒瞳目瞪口呆,吃吃道:“离……离魂劫?这……又是什么劫?”他只知情劫难破,却不知道离墒实力高他一筹,却是早算出另有它劫,且听她口气,这什么离魂劫已是无解!
离墒忽然皱起了眉,伸出手指掐算一番。半晌才道:“片刻之前,卦象已现,你若想知道这离魂劫是什么劫,往逍遥岛的方向一看便知。”
怒瞳脑中已是一团糨糊,闻听此言,哪敢怠慢,当下凝神闭目,遣出一缕神识往逍遥岛的方向探去……
烟波浩淼的东海之上,一团光影突然闪现,这光影由强渐弱,将熄未熄时,从中踏出三个人来。这三人领头的正是林小七,居中的乃是碎银,紧随其后的则是睚眦。三人踏波而行,睚眦走在最后,默然不语,脸上隐有忧色。林小七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大海,忽轻叹道:“离开逍遥岛也有不少日子了,今日总算是回来了。”碎银笑道:“是呢,我才离开几日,便想这里想的慌呢。”
林小七看向睚眦,道:“老睚,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正想让你托暗月传个消息回来,那费格怎么就找个借口送我们出魔界了呢?”微微一顿,他见睚眦面有忧色,又道:“怎么,你也觉得有些不对头吗?”
睚眦点了点头,却是欲言又止。林小七皱眉道:“怎么了,老睚?”
睚眦看向逍遥岛的方向,道:“小七,刚出魔界时,我心头忽地一阵乱跳,涌起一些不好的感觉。数千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看向林小七,缓缓道:“你知道,如我这样的存在,本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而一旦出现,则主大凶之兆,且是难以逆转的.”
林小七呆了一呆,皱眉道:“凶兆吗?那可有端倪可寻?”
睚眦点了点头,道:“倒是有迹可寻,只是……”
林小七急道:“那你倒是快说啊!”
睚眦缓缓道:“小七,我且说,你且听,千万不要着急……这凶兆虽自我心中起,但却是应在你的身上。”
林小七又是一呆,道:“应……应在了我的身上吗?”眉毛一跳,他忽地想起什么,顿时脸色煞白,道:“莫非……莫非是应了我在魔界时的担忧,那仙界的人已经动手了吗?”
睚眦叹了一声,道:“怕是如此……据我猜测,费格之所以找个借口方我们回来,怕也与此有关。”
碎银听了,一张小脸也是煞白,抓紧林小七的手,急道:“公子,那我们快些回岛吧,可千万不能让轻衣姐姐出了事。”
林小七脸色阴沉的恐怕,咬牙道:“凶兆既然已经显现,此时赶的再快,怕也是于事无补。惟愿轻衣安然无恙,其他的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否则……”
睚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且不用想这么多,还是先回去看看吧,事情也未必如你所料。”
林小七一言不发,纵身跃起,至空中展开双翼,若流星般向逍遥岛飞去。碎银也急了,凌空现出本尊,急忙追上前去。睚眦见状,苦笑几声,脚下一点,也匆匆往逍遥岛赶去。
逍遥岛上已是乱成一片,众人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那就是楚轻衣只是失踪而已,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但是当木青柳赶回岛后,最后的一丝的希望也终成泡影!木青柳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且他又在自己的身上弄出不少伤痕,只言最后关头,被人用大神通打至海中,幸亏自己乃木属之身,水侵不得,这才捡回一条小命。众人确定了楚轻衣的死讯后,心中俱是悲伤,对他话中的些微破绽也不曾发觉。同时他们心中也是矛盾之极,一面盼望着林小七能早点赶回来。却又担心等林小七知道楚轻衣的死讯后,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
众人心正惶惶时,林小七已是回到岛上。他收拢双翼,直接落在轻衣阁外,而当他看到那一片狼藉后,立时呆立当场,脸色更是犹如一张白纸!众人见他回岛,却不忍心过来告之实情,唯有郁带衣领着木青柳赶了过来。别人不忍心说出楚轻衣的死讯,但他身为岛上总管,却不能不说。而木青柳是唯一的目击者,详情自然由他叙述。
等他俩人过来时,碎银和睚眦也已赶到。郁带衣虽然没见过睚眦,但此时却不是攀交情的时候,他本想先安慰林小七几句,但见他脸色苍白,心知安慰也是白搭。如斯情形,他林小七怕早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支吾几声后,郁带衣猛然一叹,便让木青柳将当时情形一一说出。
木青柳说完之后,碎银已是躲进睚眦的怀里失声痛哭,而林小七却一言不发,仍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这岛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郁带衣和木青柳低头不语,却是没有注意这异样的情形。而等到他们察觉到不妥时,急忙伸手去拉林小七,林小七却直挺挺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