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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 一点红活了近十年,从来都只有他给被人添麻烦的份儿,绝没有过别人给他添麻烦、需要他去操心的事儿。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敷身上带着某种能够迅速扩散感染的致命病毒。总而言之, 一点红自打认识了罗敷,就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不仅时常想要叹气,甚至还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吐槽欲望, 简直拿这个整天上蹿下跳除了搞事还是搞事的大姑娘没有任何法子。
毕竟,这个救命恩人眨着眼睛说“我们是好朋友哇”的时候, 一点红的心中还真是涌上了一腔热血与义气。
友人有难, 他怎可不动如山罗敷惹下了这么多的仇人, 他若此刻缩手不管, 他还算什么好男儿还说什么江湖义气友情值千金
说到底, 这是因为中原一点红这人虽像头独狼,孤僻冷漠、总是独身一人,但他的内心情感十分丰富,偏偏这些汹涌的热血却并无人想要他去付出。
所以, 在初次认识楚留香时,他连刺了十六剑。楚留香微笑问他“原来你就是剑下一点红旁人都说,只要有钱, 你连朋友亲人都杀”1
一点红森冷地回答“我没有朋友可杀”1
这足以证明, 此人的确渴望友情。
一个在孤独之中待久了的人, 就会变得冷漠偏激;而一旦有人将他自这种发疯的孤独之中解救出来时, 他的态度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士为知己者死”
碧眸的杀手凝视了罗大姑娘好几分钟,才缓缓道“你要我帮忙,我不会推辞。”
罗敷\\o
罗敷“好耶好红兄, 你吃肉,多补补身子”
她快乐而殷勤地往他碗里加了一片熏肉,一点红挑了挑眉,把那片熏肉吃掉了。
罗敷与中原一点红一番密语,窸窸窣窣地就决定了薛笑人的财产与人力资源的归属。
只可惜,他们二人虽然有心大干一场,但因为身上的伤势过于严重,只能躺在百花楼里百无聊赖的发霉。
也不算太百无聊赖。
罗敷每次换药拆绷带的时候,哭声骂声震天响,这两天一点红已又听见了好多种骂他死去的师父的妙言妙语,什么“天阉的死太监”、“挨千刀杀的狗”还有“二十一体综合征”。
二十一体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陆小凤都很疑惑“你这动静大的我还以为那黑袍客在你身上划了一百来个口子呢,也不知道是你伤得重还是红兄伤得重。”
罗敷理直气壮地回答“那那他的身子是铁打的嘛,人家可是水做的大姑娘”
陆小凤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水做的大姑娘骂人用的口水做的”
罗敷登时大怒“滚犊子陆小凤你找死”
陆小凤“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满楼无奈道“陆小凤,芙芙受着伤,你别老气她。”
陆小凤理直气壮地叉着腰,回答道“我看她多骂一骂人,精神也能好上许多你看,脸上血色这不就回来了。”
罗敷抄起个软枕朝陆小凤丢过去,陆小凤把那熏了花果香的软枕抱了个满怀,又毫不客气地丢了回去,两个人来了一场算不得很公平的枕头大战,最后以陆小凤的完全胜利而告终。
胜利者快快乐乐、哼着曲儿出门吃酒去了,留下花满楼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花满楼“”
花满楼觉得,自从罗敷来了,他这里就从很热闹变成很闹腾。
还好,暂住于此地养伤的杀手并不闹腾。
罗敷和陆小凤枕头大战的时候,一点红正在隔壁屋子里。花满楼为他准备了干净的水和布条,他一个人安静地给自己换药裹伤。
听见这动静,杀手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了一个像素点。
而后,就是一段一点红生命中绝无仅有的风平浪静养伤时间。
姑苏自古繁华,于吃食之上的特点呢,就是糯、甜、鲜。
金秋正是一年一次的吃蟹季,罗敷和一点红却被严格的管控,不许吃蟹,为此,全世界最好心的主人家花满楼还愧疚了好一阵子,变着法的给他们换好吃的病号餐。
桂花鸡头米糖水是每天都有的,水嫩嫩的菱角、鲜藕、百合、杏仁并红杏蜜饯做的冰碗是隔差五就来的、什么蒸白鱼、银鱼莼菜羹、银鱼炒鸡蛋、白灼虾是常例。
罗敷被养得极为舒心。
明明受了伤、被薛笑人打得憔憔悴悴、可可怜怜的,但这一段日子下来,愣是没瘦,反而还养胖了几斤挂在手上的厚重镯子顺着重力落到她丰肌处时,便能瞧出几分珠圆玉润的美感来。
这样的日子本来是很快乐的,但这一天,罗敷却不大高兴。
当天吃饭的时候她都心不在焉的,吃完饭窝在罗汉床上沉着脸玩儿九连环。
陆小凤没个正形地坐在桌旁“芙芙,来下棋么”
罗敷慢腾腾地撩起眼皮,倨傲地“哼”了一声,骂道“臭棋篓子”
路过被踢了一脚的狗陆小凤“”
好脾气的狗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那你看不看话本子嘛姑妄言”
坏脾气的罗敷板着脸“我要看陆小凤秘史,你有没有”
陆小凤“”
还真有
前头说过,江湖上也是有很多人靠写话本子为生的,而什么样的话本子最受人欢迎呢那当然就是某种令人喜闻乐见的题材陆小凤因脾气好、人生得英俊、红颜知己良多、身上还经常发生惊险刺激的阴谋主要是被人坑,成为了常年蝉联地摊艳情文学第一位的主角。
陆小凤和罗敷一样,都患有不轻的自恋症。这种书他自己还翻过那么十来七八本,有的时候尴尬得抠脚趾,有的时候又觉得写的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但是
但是让自己的朋友看到,陆小凤的羞耻心还是受不了。
而且罗敷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破坏力惊人的猫咪,陆小凤怀疑她真的拿到这种地摊文学,会直接在他面前开始字正腔圆地念
这样的话,阴谋诡计都杀不死的陆小凤就要当街上吊去了。
他那些死去的仇人可能会在地府里笑得直打跌,并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来弄死陆小凤。
陆小凤懒洋洋地坐着,摸了摸自己那两撇神气的小胡子,叹道“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罗敷“唔”
搬了把椅子正坐窗边沉默看风景的一点红朝这边扫了一眼。
陆小凤也坐到了罗汉床上,伸出两根铁钳似的手指,很手贱地想要捏捏罗敷的脸,被罗敷沉着脸“啪”的一声打在手背上缩回了手。
陆小凤笑道“伤口疼啊”
罗敷“不是”
陆小凤“无聊啊等你大好了,叫上花满楼,红兄也一块儿咱们四个一块去金陵踏秋如何听说近来金陵山上鸡枞不少,咱们去采些来吃。”
罗敷把头埋进软枕里闹自闭“不去”
陆小凤“”
陆小凤“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
罗敷咬着嘴唇说“身上万一留疤怎么办”
陆小凤一呆“啊”
罗敷窝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只失去梦想的猪。
早些时候,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去了衣,站在铜镜前扭过腰,去看她腰侧和胸腹处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了血痂,神经末梢探出生长时,总会带出一些令人无法排解的瘙痒,叫人想要伸手去狠狠挠两下。
作为一个身负「万人迷系统」的宿主,她当然可以在系统商城里找到处理伤疤的商品。
那道具名叫「除疤露」,效果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所造成的疤痕,都能“清理一新”,但假如疤痕影响面部五官走向,则无法恢复五官,需要使用更高级的「一键恢复初始设置」或者「单次捏脸卡」。
也就是说,假如腿上被烫伤,出现了一大片的烫伤伤疤,用「祛疤露」可以完全去除。但是柳余恨那种伤疤把嘴角和眼睛全扭曲了的情况就无能为力了。
听上去也没有很厉害。
但价格要足足10枚灵玉10枚
那可是足足一万两白银谁要用一万两来祛疤啊,粉红税都不带这么离谱的
罗敷算是发现了,系统商城的定价方式其实就是看脸。
也就是说,凡是与美貌、或者个人魅力所相关的商品,商城定价就会十分昂贵,反之,其他商品的价格就还好。
真可惜,罗敷最不需要的恰恰好就是这些东西。
难道她的个人魅力不足难道她不够吸睛,难道她的风姿没有强势到令人见之难忘哈那怎么可能呢
大美人当惯了的人的确会有这种超乎寻常的自恋。
不过可惜的是,罗敷敷大美人现在身上多了两道长长的疤,纠纠结结拿不出钱来购买「祛疤露」。
罗敷敷咬嘴唇jg
于是她就自闭了,抱着软枕长吁短叹,乱吟什么“秋容老进芙蓉2”
陆小凤“”
陆小凤漫不经心地敷衍“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自己照照镜子,这好看的大姑娘是谁呀啧啧啧,怕不是连镜子照见了你,也羞得不敢看哩你最漂亮啦,不要多想。”
陆小凤的情商可不是盖的,好听话简直是信手拈来,连脑子都不带动一下就能说出一打不带重样的。
罗敷“噌”的一声抬起头,道“真的”
陆小凤掷地有声“那还能有假”
于是,这伤春感秋的大姑娘立刻恢复了,哈哈哈大笑了声,撸起袖子就拉着陆小凤,要同这臭棋篓子大战百回合找回自信
陆小凤“”
陆小凤瞧着这大姑娘海棠花一般的娇颜,忍不住心道长得漂亮的人是不是都有病这一位病得还格外不轻。
不,这么说也不对,毕竟他和花满楼长得都很英俊,人也都很正常。红兄虽然冷漠到能吓死人,但生得也俊俏,他比罗敷可正常多了。
他一面腹诽,一面拿了双陆棋来,同罗敷一块儿掷骰子玩儿。
围棋是一项高雅而深奥的游戏,罗敷和陆小凤两个臭棋篓子,在一起下围棋能把花满楼下到找个借口遁逃出去,可见是菜鸡互啄,不仅观棋的人浑身刺挠、他们两个自己也浑身刺挠、煎熬异常。
还是打双陆比较好玩。
懒洋洋地打了一会儿双陆,罗敷忽然道“你突然瞧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沾了米粒”
陆小凤头也不“再好看的人如果是个神经病的话,也很快就祛魅啦我看你干嘛”
“神经病”一词,是陆小凤同罗敷学会的骂人话。
罗敷冷笑“谁跟你说话了”
陆小凤“啊”了一声。
一点红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我”
罗敷“你”
一点红默然片刻,道“我会去打听祛疤的好药。”
罗敷扭头去看他。
这位曾经的杀手坐在椅子上,脊背如青松般挺直,似是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他似是想说什么,但介于没有陆小凤那般好口才,所以并不知道应当如何去说。
看的出来,他对自己害罗敷被划拉了两剑这事儿相当自责,无法排解。
罗小敷支着脑袋瞧了他一眼,面上渐渐晕染开了笑意,柔声道“好啦留个疤怕什么你们男人家,不总把身上的伤疤当荣誉看么,我瞧着这荣誉倒也很好”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不过嘛,两道荣誉我已经觉得很足够啦,以后谁要是敢在我身上用剑划口子,我一定要把他的脑袋打成个装着豆腐脑的碗开瓢”
陆小凤哀嚎“我求求你换个比喻,我明天早上还想去吃街角的张记豆腐脑呢”
养伤的日子很愉快。
日子一旦愉快,那就简直是过得飞快。
农历十一月,古称“冬月”,天气转冷,姑苏来到了冬天,螃蟹下市、热腾腾的羊肉端上桌来。
比之北方,姑苏的冬日并算不得严寒,罗敷自变成一个身负武功的一流高手后,体质健康得要命,多了些不畏寒暑的特性,因而即使进入冬日,活力也不曾减少过半分。
到了姑苏人人都带着酒壶出门打冬酿酒的日子,她的伤已完全好了。同她预想的差不多,她的腰侧和胸腹上还是留下了两道长长的伤疤,颜色比其他处的肌肤要稍红一些。
谢天谢地她不是疤痕增生体质,不然就要恨死薛笑人了。
她手上因是倒刺刺入所留下的点状伤口,创口面积很小,因而完全好了,没留下任何一点瑕疵。瞧见那双手的时候,还是能很愉快的吟出“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3”的。
至于中原一点红
这家伙的身子,说是钢浇铁铸也不为过。
罗敷把他救下来的时候,他像个被剑戳透的血葫芦,进气少出气多,结果当晚就能自己给自己裹伤。在榻上才歇了几日,就已能勉强行走坐卧了,多换了几次药后,浑身的伤口就已结痂身体素质同荆少爷当真差不多。
这些视重伤为家常便饭的人,大约身体是真的进化了吧。
在罗敷还软趴趴地当病号时,前任杀手已经活蹦乱跳,龙精虎猛地出门去替罗敷清点财产与人力去了。
罗敷当时还很好奇呢,问他“难道,你的那些师弟他们竟没有四散而逃还等着你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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