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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李默凡人呢?”她拉高嗓音。
“姑爷他”小菁不安地绞扭双手。“他说他正在画画,谁都不许打扰。”
连她也不准打扰吗?她痛到趴跪在地,宛如灭项,他仍是毫不在乎吗?他真的在画画吗?或者其实正和那女人翻云覆雨
灯光在柯采庭心房灭了,无垠的阒黑中,只有一双野兽的锐眸亮出精光。她认得它,那是恐惧,多年来一直由她驯养的恐惧。
它就快挣脱枷锁了她绷紧神经,不顾太阳穴仍强烈作疼,踉跄地起身,双手扶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小姐,你要去哪里?”张管家焦灼地追问。
她回眸,迷幻地微笑。“去我丈夫那儿”
她在门外。
李默凡站在画架前,抓着画笔,手发颤。
虽然没人通报,但他知道她就坐在门外,安静却固执地等待他。
听说她头痛,发作得很厉害吗?她拒绝吃药,也不去医院,究竟想怎样?难道她宁愿自生自灭吗?
“默凡,你怎么了?不画了吗?”躺在贵妃榻上的裸女见他神色有异,奇怪地问。
“怎么不画?当然要画。”他极力扯开微笑,方唇却隐隐颤抖着。
“我看你脸色不对劲,该不会生病了吧?”裸女意欲起身。
“我没事,露露,你别动。”
“可是你脸色真的很难看。”艺名“露露”的女模特儿担忧地望他。
“我很快就画好了。”他眯起眼,观察光影在露露的裸肤上呈现的效果。她是个丰润的女人,很有西方性感美女的味道,做为裸体模特儿,是很理想的人选。
决定颜色后,他拿画笔蘸油彩,往画布挥洒,颜彩却不小心越了界,在画布上留下点点圆渍。
那是他心慌意乱的证据。
李默凡盯着画布,忽地惨淡一笑。他在自欺欺人什么?他连画笔都握不稳,要怎么完成这幅画?
他掷落画笔。“算了,今天到此为止。”
露露会意,毫不扭捏地起身穿衣,盈盈走过来,抛给他烟媚一眼。
“我明天再来。”
他点头,目送她离开,她开门,似乎发现了什么,呆凝数秒,才又翩然举步。
他的妻果然在门外等他吗?
李默凡瞪着虚掩的门,僵立原地,她只要伸手一推,便能走进来,可她似乎坚持耍脾气,沉默地继续等候。
非要他先投降吗?
李默凡掐握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分钟后,他终于耐不住,悄悄拨了内线电话。
张管家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是姑爷吗?”
“是我。”他沉声应道。“小姐怎么样了?头痛好了吗?”
“嗯,她没事了。”张管家迟疑地顿了顿。“小姐不许我们通知你,可她现在就等在你工作室外头。”
“我知道。”他闭了闭眸。“你放心,我来处理。”
挂电话后,李默凡依然直挺挺地站着。他以为自己得知妻子不再头痛后,便能安心,但不知怎地,拳头仍紧握着,胸海澎湃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他想,就由她等,高兴等多久就等多久,他既已决定狠下心,就不会心软。
他不能心软,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他坐下来,在离门扉很近的地方,也许就靠在同一处墙面,隔着几寸水泥墙,背靠着背。
她能等他,他当然也可以冷酷不理会。
他深吸口气,思绪悠悠地回到久远以前,那是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把他锁在阴暗的房间里,不让他出来。
除非,他能画出一幅画。
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发现他遗传了母亲的艺术天分,他能画画,能尽情利用各种颜彩,挥洒自己的才气。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像发了狂似的,压榨他身上每一分神似母亲的细胞。
不画画,就没有自由。
所以他不停地画,不停地压榨自己的才能,直到有一天,他被缪思女神遗弃,失去了创作的灵感。
他的笔下,再也诞生不了艺术的生命,勉强挥就的,只是不入流的作品。
他失去利用价值,却得到了自由,父亲不再强逼他作画,他终于能够走出忧郁的牢笼,走向开阔的世界。
他决定休学,年纪轻轻便背起行囊,走遍世界各地,绘画对他而言已不是创作,只是糊口的工具。
多年后,友人捎来他父亲的死讯,他回到台湾,葬了那个他曾经爱过却也深深憎恨的男人。
然后,在那片象征自由的汪洋大海,他看见了她。
他的新女神。
一念及此,李默凡涩涩地苦笑。
他真是疯了,才会为她在台湾停留,舍弃最怕失去的自由,再度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疯了,在他乍见她那一刻,看她独自站在礁岩上,以一种傲慢无礼的姿态,望着海,望着天,或许,也望着神。
她在与神谈交易,虽然他不能确定谈话的内容,但他感受得到她的坚决与彷徨。
矛盾的女人,矛盾的姿态,他几乎是立刻提起画笔,迫切而饥渴地画她,描摹她的神态,她的气韵,她深埋在心底不可言说的痛楚。
然后,他惊异地目睹她跃落入海——
是存心,或意外?他一时无法分辨,只觉得心如刀割,宛若被剜去一块血肉,他飞奔过去,为了救回她,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他赌赢了,从死神手中强悍地将她夺回来。这是他要的女人,他有预感,她将成为他的灵感泉源。
他为她做人工呼吸,将属于自己的生命气息,一口一口,灌进她唇里,充盈她体内,在还不认识她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
终于,她醒了,用那对透明到令人心痛的眸子犀利地瞅着他,质问他为何会如此好心,拯救一个索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想要钱吗?”她如是怀疑。
而他在一次又一次与她的斗争中逐渐领悟,自己救回的是一个多么不可理喻的女人,她有绝对的能耐令他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