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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张脸要往哪儿摆?
“怎么会没来?他不是说要来家里吃晚餐,顺便软安绒画画吗?”安母蹙起眉。
“妈,我们就别麻烦人家了。”
“怎么会是麻烦?阿眩说他很乐意帮忙的!啊,一定又是你这丫头搞鬼了对不对?”安母不高兴地板起脸孔,这孩子真不懂事。“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不让阿眩跟咱们家里亲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真搞不懂你。”
“妈──”
“别说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放在心上,那就别说了!”安母愈想愈火大。她处处替孩子们着想,结果女儿却不领情。
“妈,你先别生气嘛,听我把顾虑说完。”
“我情愿听阿眩说也不想听你说,不听!”
她居然被自己的母亲讨厌,而且母亲挺的对象是黎眩?!这是怎样?气死人了!
“你去把碗筷摆好,我再去炒盘青菜,等你弟弟和爸爸回来就可以吃饭了!”母亲怒气冲冲地返回厨房,抓起一把菜丢进锅子里炒炒炒。
安一色看见妈妈撒了好大一把盐巴在青菜里,哇,会被咸死的,但她不敢再吭声,深怕母亲一怒之下放毒药。
看来只要有黎眩存在的一天,她就会不好过。
而她能忍耐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 * * * * * * *
“姊,是不是快到了?”安绒兴高采烈地坐在大轿车里,让司机从安家一路载往黎眩位于阳明山的别墅中。一路上安绒可兴奋极了,有漂亮房车可坐,还有司机接送,这种感觉好威风喔!“黎哥哥真的很厉害,我好佩服、也好羡慕他喔!”
安一色忧心忡忡地看着不解世事的小弟,他显然被有钱人家的炫丽生活给迷住了。看着他充满崇拜的眼神,嘴巴还不断地嚷嚷着“好羡慕、好羡慕”若不赶紧导正过来,他很可能会误入歧途的。
“没什么好羡慕的,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比较稳当啦!”都是妈咪逼她一定要带小弟来找黎眩学画画,否则她怎么会带安绒去见他。
“但黎哥哥要是不介意,肯帮我忙,我会红得快一些啊!”安绒笑咪咪地道。
“你!”厚,真是气死她了!
“哇哇哇!”安绒在大轿车进入黎家别墅后,又不断地嚷嚷,一直叫着“房子好漂亮、房子好大好大哟”之类的话。
在佣人的带领下,姊弟俩先通过绿树掩映的花园,走进白色大门,才进入了主屋。
“少爷。”佣人将贵客领来后,就退出去。
“哇哇哇!”安绒开心地到处走走看看。真是超级豪宅呀,站在客厅里就可以透过落地窗欣赏到一百八十度的山景以及宽敞的前后院。
再看着这间古典风格的客厅,真是雅致呢!凡赛斯的抱枕摆放在绒布躺椅上,充满了温暖氛围,借着和煦光线可以看见客厅的左右两方各有走廊可以进出,延伸出去的又是各自规划的私密空间及活动空间,而每个空间里的设计同样充满着优雅气氛,置身其中,会让自己彷佛也跟着高贵了起来。
“姊,你看,还有玻璃屋耶!”安绒一张嘴巴停不下来,而黎眩则一路微笑着,不说话,只是让这对姊弟尽情地参观别墅。
他们姊弟俩现在已经来到别墅顶楼的位置了吧?
安一色已经被这栋超大豪宅给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而安绒则兴冲冲地跑到可以看山景、赏星星的玻璃屋内。这问玻璃屋应该是给黎眩作画使用的吧?
“好棒好棒喔!黎哥哥的家好气派、好豪华、又好有气质喔!而且好大好大,我都迷路了!好羡慕黎哥哥喔,有钱真好!”安绒东瞧瞧、西看看,嘴巴老是说着赞叹的话语。
“安绒!”安一色大吼一声。他的思想怎么导正不过来呀?
“凶什么啊?我有说错话吗?”
“你是说错话了!”一股怒火又直直往脑门上冲。
“算了,不跟你吵架,我到别的地方参观去。”安绒一溜烟地又跑到别的房间参观。
“都是你!”安一色狠狠地回头看着黎眩。他一路陪着他们参观黎宅,却完全不吭声,只是看着他们两姊弟吵架。“对了,你父母呢?怎么就只有你?”
“他们在巴黎。”
“这么说来,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台湾,住在这么大间的别墅里?”
“是啊。”
“不怕被宵小劫财劫色吗?”她坏坏地诅咒他,看他会不会因为害怕也跟着出国找父母,然后搬到国外住,从此断了跟她的纠缠。
黎眩揶揄地笑了。“你的记性不太好喔,忘了我的身手矫健,只有我劫别人财、劫别人色的分,没人动得了我。”
脸一红,她连忙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说得没错,尤其他最爱劫她的色。
“说不过你,不想跟你辩了。反正我只是要你知道,我是被我妈逼迫才不得不带安绒来找你的。讨厌,安绒那小子溜哪儿去了?我去叫他回来上课。”她走出玻璃屋,却四处看不到安绒。“该不会在你家迷路了吧?”黎家别墅真的太过宽敞了,这条走廊可以连接到另一间卧室,而从这个楼梯下去还可以通到另一间书房。黎家的家底看来非常雄厚,骆希那家伙怎么会说黎家只是个空壳子呢?瞧,她都在他的豪华大别墅里迷路了。
奇怪,安绒那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小──”安一色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她站在一间房外,从门缝里看进去,有一道身影正在充满贵族风格的卧室里走走停停,还四处摸着小饰物,甚至开起抽屉,拿出抽屉里的钻笔,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安一色呆若木鸡地看着屋里的一切,心里不断地默念着:不会吧?不会发生吧?不可以发生的她最担忧的事、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景况,不要发生啊但见安绒不断地把玩着钻笔,最后,他并没有将钻笔放回抽屉中,而是偷偷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砰!安一色轰地推开门,脸色铁青地看着小弟。“安绒!”她叫。
吓!“姊姊”安绒一时间傻在原地。
安一色握紧拳头,凶狠地走向他,磨牙道:“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你刚刚在做什么?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安绒害怕得连连后退。
“还敢说没有?我都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你居然偷笔、你居然当小偷!我我”
“姊,对不起啦,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笔是笔它太漂亮了,我一时太喜欢,才会我我立刻还回去、立刻还回去!你不要生气了”安绒吓坏了,赶紧把口袋里的钻笔放回抽屉里。
“我怎能不生气?你太坏、太不自爱了!怎么可以不问自取?这是小偷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安绒连连点头,承认自己的错。“我只是觉得笔很漂亮,所以才会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知道安绒年纪小,才十三岁,很容易受诱惑,当初就是害怕黎眩污染了安家人,才会想尽办法要切断与黎眩的牵连,没想到黎眩终究还是影响了小弟的价值观,而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担心的事情发生却无力改变。
“怎么啦?”黎眩出现在门外。
安绒立刻冲到黎眩面前,不断地道歉着。“黎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做了错事,姊姊她现在好生气、好生气喔!怎么办?”
黎眩看着他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轻声地安抚着他。“那你向姊姊认错了没有?”
“有,认错了、认错了!”安绒赶紧点头。“我认错了,可是姊姊她”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而且可怕的安一色。
安一色冷冷地开口:“你不问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问了,安绒承认错误就够了。”黎眩回道。
“姊,我刚刚真的只是一时贪心,不是故意要拿笔的,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安绒既害怕、又紧张,因为姊姊的一双火眼金睛好恐怖呀虽然不是瞪着他,而是瞪住黎大哥?“姊?姊”她干么瞪黎大哥呀?
“我们回家!”安一色突地抓住安绒,迸话道。
“不行,安绒今天要学画。你带他来不就是为了要让我指导他,怎么什么都没做就要走了?”黎眩不同意。
“不用了!不用你教他,不用了!”她仍然气愤地磨着牙。“我要带安绒回去,而且以后也不用麻烦你来教!从现在起,我不想再看见你!”
“姊,你不要这么说啦,你要气就气我好了,不要连累黎大哥。”
她失控地吼道:“反正我受够了!我已经忍无可忍,再也不想忍耐黎眩了!”喷火的双瞳直直地瞪住他。“我不要再忍耐你了!你你滚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儿!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麻烦你、拜托你、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好不好?”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白,全身颤抖着。她真的受够了!“我真的好烦呀,快烦死了!我为了应付你搞到心力交瘁,现在的我完全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当我的男朋友,我也不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个地方吸引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就是彻底切断我们的关系!你不要再对外宣称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我不想再让人家误会我跟你是男女朋友,不要了、不要了!”
“姊”安绒缩着肩,不敢吭声。从小到大,他没看过这么气愤的姊姊。
黎眩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红透的双眼、看着她气愤的眼神、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色。
安一色全身仍然抖着,不断地抖着。“喜欢也不能造成困扰啊”她道:“我不要再陪你玩下去了,我只想过我单纯的高中生活,不要老是被一堆女生当敌人、不想被羞辱、不想被说成我高攀你、不想当你的女朋友我不想!我讨厌现在这种样子,讨厌死了”
“看来,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黎眩终于开了口。
“没错!”虽然话出口的同时心也重重地揪了下,但只要想到和他认识以来的种种折磨,她就受不了了。“我现在只想消除大家对我的看法和敌意,我不要再困在跟你纠缠不清的情境下。我不要再看见你,也不要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
“姊姊你不要这么说啊”安绒好害怕黎眩真的不要姊姊了,所以鼓足最大的勇气,全身抖抖抖地插了嘴。
“你还没觉悟吗?黎眩带给我们家的只有麻烦!麻烦!”她吼。“黎大哥,你别被我姊的话给气到了。”
唉黎眩轻轻一叹。“我没生气,我只是彻底明白了这种状况若是继续下去的话,将会变成伤害。”
“你终于想通了对不对?”她不断地道:“那就离我远一点儿,别再靠近我了!不要再让人家误会我在跟你交往、不要再让人家误会我是你的女朋友了,不要、不要”
“不要再让人家误会?”他咀嚼着她的话。
“对!我不要再被人家误会了,不要!”她斩钉截铁地道。“所以请你赶快对外解释我们不是恋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重新过生活。”
“你确定要我跟外界说明我们的关系?”
“确定!你一定要对外澄清,这样我才能洗刷冤屈,才不会被当成眼中钉,才能得到平静!”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许久后,他道:“好,我答应你。”
“真的?”她凝视着他。
四目相对,都在掂量着对方的诚意到底有几分。
而后,黎眩又道:“真的,我说到做到!”他用最深沈的口气做出响应,答应了她!
* * * * * * * *
作废公告──
安一色,女,十六岁。身高一六五公分,体重四十九公斤。浓眉大眼,性格霸气,美丽又强悍。如此女英杰,却在第一时间见到本人我──黎眩,当场腿软,而后,还情不自禁地在我面前躺下。你,安一色,无意之间的臣服,成为我最美丽的记忆
款款细数相处以来的日子,你我之间似乎总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但,吵吵闹闹何尝不也是另一种暧昧,我喜欢着。
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却是你毅然决定放弃我、放弃我追求你的心意,并且坚持要我公告周知,对外宣布你和我再无关联、再无感情上的牵扯。
身为男人,我不为难你,愿意承担你的放弃,也顺从你的命令。
自今日起,你我之间,前缘作废!
见报后,立即生效。
宣告人 黎眩
“哇噻!”
一则作废宣言在六月一日登上了五大报最显著的位置,立刻闹得沸沸扬扬的。
奇怪又诡异的作废内容惹得一堆人对报纸上的名字感兴趣。
是有神通广大的记者找到了正主儿,但是被踹了出去。
最了解整件事情状况的安绒则是三缄其口,完全不敢提及也不敢多嘴。他怕呀,怕惹起更大的纷争,所以选择安静。
而一头雾水的安父、安母则是打死不认报上所登的人是他们的女儿,仅以“同名同姓”敷衍亲朋好友的询问。
其实,就算再生气也没用,因为黎家那孩子都已经在报纸上刊登公告说不再与一色交往了,他们拿什么脸去求人家?
安一色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虽然她内心澎湃不已,但,她不能有任何的情绪反应,更不可以反弹或是生气。在黎眩好不容易放弃纠缠后,她不能另生枝节,以免功亏一篑。
虽然黎眩对外说明他俩不是恋人的方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竟是选择用登报的方法,而且内容恶劣──但她忍着,一直忍耐着。面对同学的侧目或是询问,她都以“不知道”带过,总之只要黎眩不再出现、不再找她,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忘记黎眩曾经追求过她的事了。
一切,将船过水无痕
* * * * * * * *
果然,台湾人的忘性是世界第一的。
一个月后,就没有人再讨论此事。
两个月后,该遗忘的早都遗忘掉了。
此后四年间,安家就跟一般人一样过着寻常的日子。只是黎眩这名字在安家却成了禁忌,没人再提及。
就让黎眩静静地消失吧。
他与她的世界再无交集。
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