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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佑离开三天后,莞茜忐忑不安的心情已平静下来。原来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到自己失态的在他怀中大哭,她羞的希望自己立即消失。
那天从银屏的口中获知,他一早即带着周邦出门,目的不详,归其未定,莞茜原本松了一大口气,只可惜十分钟后自己竟有被抛弃的感觉。
而当时正为莞茜梳头的银屏,早从铜镜中看到她的表情。见她由娇羞到如释重负,随即又闷闷不乐,立即知道一定和少主有关。
她偷偷窃笑着,看到莞茜沉重的绷着脸,收起笑意道:“小姐,少主出门前有交代,书房你能随意进出,喜欢的书籍或是乐器,随你取用。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小心伺候。所以,少主可没忘了你。”
被说中心事的莞茜,欲语还羞的看着银屏,直到银屏轻笑出声,自己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想到这三天来,自己抚琴时想的是他,看书时脑海中浮现的还是他。若问莞茜这三天来有何所获,只能庆幸自己能以平常心看待自己回到过去这件事。
虽然想他的心依旧,不过莞茜已能轻松的面对未来的日子,加上银屏的贴心细心,或许把这一次看成是一次“时光之旅”也不差,只不过是趟归期未定的时光之旅。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银屏的叫声,打破了莞茜的沉思。
“什么事?”看到银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这可是莞茜头一次见她如此。“为何如此慌张?”
原本想开口禀告的银屏,反倒愣在那边。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莞茜开口对她说话,惊讶之余反而不敢置信的看着莞茜。
银屏的反应反而让莞茜感到好笑,莞茜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决定留些时间给他适应。
“小姐刚刚你真地开口对我说话?”银屏迟疑的问。
莞茜故意摇头否认,故作正经的目视着她。
“可是可是我明明有听到难道是我听错了?”银屏不知所措的看着莞茜。随即想到自己所负的使命,即道:“黛夫人找你。”
黛夫人?莞茜愣了一会儿,才想到黛夫人不就是少主的娘亲吗?而她找自己又有何事呢?
“小姐?”银屏见她不为所动,心急地唤着。
见她一脸心急,莞茜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抚地点头后起身。这时银屏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小姐,奴婢在前带路。”银屏立即往前带路,还细心往后看,深怕自己的脚程是否太快。
莞茜足足走了约二十分钟才到“莲华阁”这时她才发觉原来周家是如此之大。
“夫人,小姐带到。”银屏低身一福禀告着。
虽不知该如何行礼,不过莞茜有样学样地低身一福,但仍不开口说话。
若不是知道眼前的黛夫人是周建佑的亲娘,光以称呼,莞茜一定会以为她是建佑的原配,若以外貌判定,则一定误以为是他的妹妹。
黛夫人的打扮像是二十同岁的豆蔻少女,光滑细致的皮肤仍如婴儿般滑润,再加上雍容华贵的气度,令人不得不折服。其实黛夫人至少也有三十五岁了,只不过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或许是家境富裕,凡事皆有人代劳;也或许是天生丽质,上天的眷顾。
而黛夫人也在一旁仔细的观察莞茜。见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清雅脱俗的外表,浑身更散发出一股灵气,令人不得忽视她的存在。
“尚小姐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吗?”黛夫人柔声地问着。
“夫人,小姐她”银屏一心急,立即不分婢主的越权替莞茜回答。
“银屏!你是什么身份,姑妈垂询问候的可不是你”只见银屏脸色发白的立即跪在地上,低头惶恐地说:“奴婢不敢!”
“不敢?”此时从莞茜身边走过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娇气的怒斥银屏,才向黛夫人行礼。
“姑妈,瑶云在此向您请安!”
“你回来啦!”黛夫人看着外甥女,面无表情的说。
“瑶云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家问安了,所以,今天特地回来探望姑妈!”瑶云骄纵的腻在黛夫人身边。“姑妈和表哥好吧!”
“很好!你表哥也很好!’’黛夫人敷衍的轻声回答。
对于瑶云这位已出阁的外甥女,老是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更仗着娘家与皇亲有所往来;在婆家的气焰也是高涨的不可一世,这些事黛夫人心里头清楚的很,所以对她并无好感,只不过是碍于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黛夫人才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银屏仍跪在地上,莞茜不悦的蹙眉,冷眼的看着那名叫瑶云的女子。
“银屏,起来回话。”黛夫人不忍心看“忠心护主”的银屏,受到瑶云的欺负。
“谢夫人!”银屏害怕地站起身,差点踩到裙摆而跌倒,幸好莞茜眼明手快扶她一把“小姐”银屏感激的回头道谢。
“奴才!”瑶云不屑地说着。
站在黛夫人身旁的瑶云没注意到黛夫人不悦的蹙眉。对于她的态度,黛夫人已经忍无可忍,但为了顾及她的颜面,不想当着下人的面斥责她,只得又忍了下来。
若不是银屏害怕地拉着她,莞茜早跟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瑶云理论起来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凭什么如此对待银屏,但为了银屏日后还得在这个家过活,莞茜只得忍气吞声。
“银屏,把你刚刚想讲的话说一遍。”黛夫人柔声的说。
“是,夫人!”银屏看了看莞茜一眼才缓缓说道。“小姐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很虚弱。”
“她是什么人?姑妈在问她话要由你这奴才来回答。”瑶云再一次喧宾夺主,不理会黛夫人本来就是问银屏的说:“难不成是个哑巴!”
“她是我的朋友!”
“郡主!”银屏惊讶地叫道。
听到身后童稚的嗓音,莞茜正觉诧异,听到银屏的呼声才知来者的身份。莞茜讶异的看着瑶云诌媚的走到郡主面前行礼。
“瑶云拜见伶郡主。”
偏偏伶郡主理也不理,迳自向黛夫人行礼。“妤儿向黛夫人请安。”
“郡主免礼!”黛夫人含笑地回答。“怎么?是怕我们怠慢了你的朋友?”
“妤儿不敢,不过既然是妤儿的朋友,妤儿当然也得负起照顾的责任,免得害自己的朋友被人说是哑巴
原本想自行起身的瑶云,一听到伶郡主别有所指的话,立即又矮了半截,惶恐地抖着身子。
看在黛夫人的眼底不禁暗自窃笑着,这就印证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黛夫人微微的用眼神向伶郡主示意,伶郡主才顽皮地吐吐舌头做鬼脸。
“起来吧!跪久了,我身上可没东西打赏呢!”
“谢郡主。”此时瑶云才惶恐地起身。
“黛夫人,容妤儿和莞茜告退,妤儿有许多的话想跟她说。”伶郡主撒娇地问。
“去吧!”
“谢夫人!”
伶郡主拉着莞茜就往“峻翔庐”的方向跑去。银屏也在黛夫人的点头示意后,跟着他们身后跑去。
“姑妈!”瑶云生气的往黛夫人身旁走去。
“瑶云!没弄清楚对象是谁,别开口就想骂人,这次还好伶郡主不跟你计较。下次若是别的王妃来了,你还是如此,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黛夫人生气的往内厅走去,不再理会骄纵的瑶云,只见瑶云气得直跺脚。
回到“峻翔庐”的客房,莞茜立即被“安置”在床上休息。说是安置一点也不为过,银屏生怕她累着了,直接扶她上床,仿佛她若不立即躺着休息,马上会因为太伤元气而消失不见。
领着她们回来的伶郡主,有趣的看着银屏的举止,不但不像先前所言想要和她聊聊,反而帮着银屏劝她多休息。为了不伤她们的心,莞茜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直到她看到郡主眼中的促狭,才知她是故意的。
“好啦!银屏丫头,人,我也帮你安顿好了。”说着伶郡主还指指躺在床上的莞茜,又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哪来的胆子?居然敢不分尊卑地抢着回话?”
听到伶郡主喊银屏为丫头,莞茜不禁感到好笑。看她们年龄相仿,说不定银屏还大伶郡主一、两岁呢!结果竟被看待成小丫头的叫,连银屏也觉得有趣,因为她的眼角满含笑意。
“郡主,奴婢只不过是遵照少主的意思,要好好的伺候小姐。”银屏理直气壮地回答。
“伺候小姐,就能抢着回话吗?”伶郡土不以为然的反问。“若不是我刚好来,只怕你非得被剥掉一层不可!”她孩子气的双手叉腰霸气地道。
“为了小姐,奴婢被剥掉一层皮也甘心。”银屏仍坚持原意道。“小姐还不想开口说话,万一万一表小姐故意找麻烦。小姐若受委屈,少主回来时,我要如何跟少主交代!”
“你呀!真是傻的可以。”伶郡主无奈的摇头。“昨天我碰到士熙哥,我早知道尚小姐的情形了。这也是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士熙哥很担心你!”伶郡主最后一句是针对莞茜所说。
只因为伶郡主的一句话,莞茜竟然感到脸颊发烫,眼睛则不敢再看着她。
“郡主,您这一次要待多久?要住在‘峻翔庐’吗?”银屏关心地问。
“我看,我住‘飞仙居’好了,否则只怕那些逢迎谄媚的家伙会不顾禁令,挤破‘峻翔庐’,只为了想见我一面,届时害得尚姐姐不能好好休息,士熙哥回来,可是不会放过我!”伶郡主俏皮的皱皱鼻子。
“我看是郡主想乘机整整人,找些乐子罢了,所以才想住在‘飞仙居’。”银屏了解地说。
“哎呀!反正我是自有主张,你就别管那么多,快去准备准备。”伶郡主被银屏一语道中心里的鬼主意,索性拿出主子的威严命令着。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银屏轻笑了一声退出客房。
“你的身体真的还没复原吗?”伶郡主好奇的盯着莞茜问。
莞茜轻轻地摇摇头,下床坐到妤儿身边,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又多了个玩伴!”伶郡主高兴的拍拍手。
莞茜轻叹了声拿起笔写着:“是玩伴?还是多了一位被整的对象?”
“都有!”伶郡主笑着回答:“你的喉咙真地还无法开口说话吗?”
“说话是可以,只不过声音粗哑难听,难以入耳,再者,偶尔练练宇也不错呀!”莞茜继续写道。
“练练字是不错,可是只怕到时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你真的是哑巴,不会说话。”伶郡主灵活的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看到她不怀好意的打量,莞茜只感到被算计般,果然——
“如果别人都以为你不会说话,那么他们在你面前说话就会肆无忌惮,到时你一定会听到、知道许多秘密。你可别忘了要告诉我喔!”伶郡主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
听完,莞茜蹙眉写道:“要我当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
“打小报告?”伶郡主不解地问。“你是指我刚刚教你做的事,就是”
莞茜立即点头。
“你想太多了。”伶郡主打趣地说。“一个人如果心里的事,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他根本就不该开口说出来。既然他开口说出来就表示不怕别人听到、知道。对不对?”
莞茜一想,伶郡主所言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便点头应允。
“这不就结了!”伶郡主双手一摊又道。“我的年纪还小,若是有人故意要骗我、瞒我,我若一时失察被骗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莞茜又在纸上写道。
“所以,若有人不怕让你知道,在你面前明目张胆地大书特书他们的计划。而我们也算是朋友,难道你不该趁早提醒我多注意点吗?”伶郡主振振有词地说道。
听到伶郡主说的有条有理,似乎事实就该如此。莞茜只得点头答应,不过她直告诉自己,若有人如此“不识相”偏要把她当傻子或木头人,在她面前说些害人的计划,那她当然也有权利防止他们害人。
接下来的那几天,还真有人在莞茜面前大书特书要如何巴结伶郡主,以求她美言几句,让他们如愿谋得一官半职,好笑的是,这些人都被伶郡主给整了,还不自知,还在做升官发财的美梦。
莞茜有时候会想,自己是长得一副很笨的模样吗?
这一群人,原想借着她和郡主之间的友谊,以求得荣华富贵,所以刘她也是极尽巴结奉承之能事。直到他们误以为她口不能言,就主观的认为她耳也不能听,手也不能写,为此而在她面前大谈计谋而毫不避讳。
见到他们这般模样,莞茜只能感叹人心就是如此。不管时空如何变迁,人们总是盲目的追求名利、权力,甚至不择手段的想得到这一切,虽然如此,她不得不佩服伶郡主的应变之道。
比方,伶郡主每天只准某一个时辰接见访客,而这一时辰还不固定。所以,真想见她的人还非得有绝佳的耐性不行。
除此之外,郡主在接见访客的前一刻会宣布,她今天拒绝接见的生肖,只说是犯冲,至于真假如何,只有郡主一人知道。
据莞茜的观察结果,郡主似乎相当讨厌那位已出阁的表小姐瑶云。因为三天前,郡主一早便主动前往“莲华阁”找黛夫人,希望能和瑶云见上一面。
起初瑶云还以为是自己苦求了三天,郡主终于被她感动愿意接见她。当她听到伶郡主的说辞,更是雀跃不已。
“今天一早,我请黛夫人找你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郡主虽然口中说的是相求,不过态度却是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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