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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反“围剿”广昌保卫战的失利,使红军的军事顾问李德的“短促突击”“堡垒对堡垒”的战术宣告破产。红19军团和守备14师,从1934年4月10日到28日,在广昌与蒋介石的11个师,激战18天,以损失5500多人的代价,以广昌失守而告终,全体将士含泪带恨撤离广昌。
广昌是第五次反“围剿”中的军事要冲,中央苏区主要的门户之一,地处几条要道的汇合点,南通宁都、石城,是守卫苏区的要冲。广昌失守使一向沉稳自居的军事顾问李德也坐不住了。他背着手一遍遍走在稻田阡陌的田埂上,不时地望一眼建筑在稻田旁那幢孤零的房子,那是红军总部特意为他修建的,中国人也许为了他工作方便,也许是为了他生活得更舒适些。记得他刚到苏区时,他住在这幢房子里是那么的志得意满。这位倔强而又孤傲的日耳曼人,当接受了共产国际的派遣,只身一人,通过种种险阻,几经辗转,踏上苏区这片土地时,他那蓬勃的梦想便在苏区这片土地上发芽了。他要把在德国没有实现的梦想,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实现,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在第五次反“围剿”中,他不顾毛泽东主张游击战术的建议,一意孤行,推行他的堡垒战术。在保卫巴伐利亚共和国时,那一年他才19岁,惨烈的巷战,使19岁的他变得更加自信和泰然了,他不相信血与火的经验在中国会行不通。
第五次反“围剿”几个月下来,使他吃到的不仅是苦果,还有比苦果难以下咽的是莫名其妙的心情,这种心情使他烦躁不安,他时常想发火骂人,可又冲谁发火呢?最高“三人团”中,博古在他面前总是谦逊小心的,对他的战术思想从来都是推崇备至,从没提出过任何异议。周恩来虽对他的战术打法提出过不同的见解,可他们最高“三人团”决定的事,周恩来又总是勤勤恳恳地去执行。对中国这样的合作者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难道去指责那些红军战士?他走过许多国家,参加过无数次战役,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英勇的战士。在前线他曾亲眼见过,手执梭标、大刀的红军战士,呐喊着冲向敌人,他从没怀疑过红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
可敌人却在一天天地向前虯e进,苏区的土地却在一天天地缩小。中央苏区已由原来的纵横各千里,缩小到如今的仅300里。此时的李德不能不困惑,不能不懊恼。
他一遍遍走在田埂上,在困惑中思索,在思索中困惑。
7月的瑞金,到处是金灿灿的一片,即将成熟的稻田在微风中荡漾,到处是一片美好的景象,坏着的却是他李德的心情,他扔掉了吸了一半的“美丽”牌香烟,顺手折断了一根稻秆,信手放在嘴里嚼着,一缕苦涩的汁液流进了他的嘴里,他却浑然不觉。
他又想到了刚刚结束的“三人团”的碰头会,在博古和周恩来面面前,他不能不使自己冷静下来。早在第四次反“围剿”之初,被剥夺了军事权利的毛泽东,以苏维埃主席的名义,多次建议他用游击战术消灭敌人,粉碎敌人的“围剿”计划。他不仅没有采取毛泽东的计划,相反更使他坚定了自己的战术:短促突击,以堡垒对堡垒。直到这时他想也许毛泽东是对的,可他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这一想法,无疑影响了他下一步的打算。在最高“三人团”的会议上,他提出了先派一支部队深入到敌人后方去的想法,这一想法一经提出,立即引来了一阵沉默。博古不解地望着他,周恩来则低头沉思,这瞬间的沉默,使李德有时间完善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于是他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支队伍插到敌人后方,不仅可以牵制一部分敌人,当然愈多愈好,而且可以起到缓解敌人对苏区的压力。另一方面,事到如今不能不为红军的后路着想。万一这支部队在敌人后方有了更大的作为,建立一片新苏区,不能不说是李德在战术上的一次胜利。第三种想法是博古和周恩来帮助完成的,周恩来首先提出这支部队要以抗日先遣队的名义,一来可以赢得人心,更重要的是对蒋介石只剿共不抗日的做法也是一个压力。
在这之前,瑞金已经收到了皖南地区几个县农民暴动的消息。最后最高“三人团”一致同意,这支部队应立即向闽、浙、赣、皖等省出动,一方面宣传抗日主张,一方面赴皖南,建立更大的根据地。这也是最高“三人团”对外的一致口径,对这支队伍他们心里清楚,这是一支投出去的问路石,是一支一石三鸟的队伍。这支部队是否成功,关系着他们酝酿已久的计划——红军大部队的转移。博古提出让7军团担负此次任务,对他的这种提法,李德和周恩来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于是,红7军团,在1934年的7月初从福建的连城奉命赶回瑞金。7军团刚赶回瑞金时,由于在东线执行猛烈的短促突击的战术,使这支顽强苦战的部队损失到仅剩下4000人。有一部分战士,他们甚至没有武器,他们肩扛梭标,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瑞金,从军团长到战士,他们只知道要领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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