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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和林小天,其他同学都完成了毕业论文答辩,可我们的论文因为“打眼问题”始终动不了笔,弄的贼啦的闹心。只要不做报告,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吕教员就领着我们上靶场,还是乘车对运动目标射击,看那意思不打出几个眼来誓不罢休。
“穆童,你在前线的实战中打运动目标有体会吗?”恩师吕教员竟象个小学生似的向徒弟请教起来。
“说实话,吕教员,我在前线打死的十来人当中只有二到三人是运动的,还是用手榴弹杀伤的,用枪打中的基本上都算固定目标,即使他们运动了,而我并没有在运动中开枪,均采取的短停顿或卧姿射击动作,在晃动当中不可能命中运动目标。”
“算了,穆童,这科目别研究了,可能是爱死钻牛角尖吧,为了打出这个数据消耗几十万发子弹不说,精力时间搭进去太多,我一辈子也没搞明白,今天决定不研究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控制和把握的,该抛弃就得抛弃,舍不得放弃也得放弃,军人的目光始终要瞄向前方,还有更高更远的目标等待我们去打掉去实现去超越,过于繁琐不切实际没有半点实战用途的理论不要也罢。”吕教员慨叹过后表情变得平缓自如象是扔掉了一样压抑很久的包袱更象是割去了身上一个巨大的肿瘤,看那感觉无比的轻松,象波涛翻滚的大海突然风平浪静寂若凡云。
可能最优秀的教员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教的是技能,教的是本领,达到最高境界就是教怎样做人,教会人生的真谛,此时就不能单纯的称他们为老师或者教员了,我觉得应该叫“圣人”我的恩师吕教员就是这样一个“圣人”不光枪法出众,射击咣咣的,做人那也是顶天立地咣咣的。
我从吕教员身上懂得了什么叫“拿得起放得下”同时也对那句社会上很流行的“不抛弃不放弃”产生了深深的疑问。我崇尚那种永不服输契而不舍的精神,但必须要将它加以界定,不能什么都不抛不弃,总不能什么东西都搂着抱着背着死不撒手吧?军人要有军人的人生哲学和思维方式,做为军人应该轻装上阵勇往直前,背负的包袄不易多,如果死钻牛角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会挡住通往前方的路,会失去更高更远的目标。
队长和教导员找了我和林小天多次,从前线回来尽跑出去做报告了,队里的弟兄们还等着近距离的接触“英雄”听我们做战斗事迹演讲呢。
站在队里大教室的讲台上面向朝夕相处四年的同学战友兄弟哥们儿,我象吕教员一样淡定自若平静如斯。队里没有鲜花,没有人围上来索要签名,大家都用微笑的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从“白话蛋”、“淘气鬼”成长为“英雄”的穆童、林小天。
下边坐着的可都是军事专家,都是未来军中的栋梁,都要从专业的角度听我们讲关于实战中遇到的各种实际问题,个个观点独到思想深邃目光毒辣都是鸡蛋里能挑出骨头的主儿,稍一不慎就会让人家挑出毛病。就象哥们儿现在看某些军事题材的电影电视剧还有一些红遍网络的所谓描写“特种兵”生活的特种军文似的,不弄出点真的谁信啊?我反正看两眼就知道那些大作的编剧作者当没当过兵,弄出那东西是不是反映军营的生活,不管作品如何轰动一时,剧情如何感人至深,只要没有兵味,演的人不人鬼不鬼,说不上是外星人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人,那就不该叫军事题材,至于该叫什么让他们自己取名去,反正别往军营这块神圣的领地上扯。
我没有按背得滚瓜乱熟的报告演讲稿给弟兄们讲,那东西他们在学院的报告会上已经听过,而且他们也不想听那些传奇故事。用不着半点繁文套礼,用不着说那些英雄的细节,在一起生活了四年连哥们儿**毛都能数出有多少根谁不了解谁啊,直接挑干的唠吧。
我把新改的毕业论文“亚热带山地丛林作战的后勤保障特点”拿出来跟弟兄们交流,刚从前线回来写这种题目似乎更实际一些,对未来的作战也能有些现实的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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