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淙淙泉水的流韵好象比平时更清脆响亮传入众人耳中。其实这只不过是轩内所有的人都没有作声以致非常寂静之故而已!
会津简一的铁矛矛尖仍然遥遥指住陶正直,但他的眼睛却望着金算盘。
情势简直已摆明出来,金算盘决不是传话人。连黑夜神社二当家会津简一也要服从和等候他的命令,他怎会只是“传话人”那么简单呢?
金算盘大概已知道瞒不下去,所以他仰天长笑一声,笑声明显流露着肆无忌惮以及恣纵狂妄的意味。
人人都明白都晓得金算盘开始现出他的真面孔,又由于他的笑声很刺耳难听,故此许多人都皱起眉头表示反感。
金算盘却不管别人喜欢或反感,那狂野笑声持续好一会才停止。这时人人都看见他那对眼睛亮得很可怕。单单是笑声和眼睛,就已经足够使任何人泛起他是人类以外某种东西的强烈感觉。
这种感觉自然极恐怖,试想本来是好好的一个人秀气斯文而又潇洒的人忽然变成不象人类的东西。你只须深入地认真地想一下,尽力体会一下就可明白。
众人之中以花月楼崔氏双姝反应最具体也最戏剧化。她们娇娇地呻吟一声,抬起手用衣袖遮住面孔。当然她们乃是用衣袖隔断目光不想看见金算盘的样子。这意思人人都知道都了解,同时也不禁有一份同情。
由于她们都是艳绝一代的美女,所以她们的表情不但不令人觉得做作多余,反而更增加怜惜不忍卒睹之惊惧感想。
宽敞的轩堂内,十对眼睛都集中于金算盘一个人身上。
金算盘虽然没有计算人灵敏,但此处却不能不一一数出来,以免混淆滋增疑惑。
这十对眼睛第一个就是沈神通,然后是陶正直、刘双痕、崔家双姝、李红儿等六人。另外还有会津简一及两名缩在轿边的年轻壮健轿夫。而第十个便是轿内之人(假如有人的话)。不管轿中人是老、是幼、是男、是女,反正他也一定与旁人无别,现在一定凝视着金算盘。
金算盘用奇异的闪亮眼神凝视沈神通好一会,才道:“沈神通,直到现在我才发觉你是最强敌手,还有陶正直则是最混蛋最可恶、最可怕的人。”
沈神通只笑一笑。陶正直遥遥拱手道:“过奖,过奖。小可只不过是个卑微渺小不足道的人。小可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赞誉,所以我实在很不习惯。”
刘双痕接口道:“金老板,我瞧你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人,因为以我来说,由家里发生事故一直到现在,我虽已看见不少血淋淋拼斗厮杀的场面,也亲眼看见许多生龙活虎的人失去了生命。但我仍然迷迷糊糊,仍然好象在一场噩梦中一样,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出力奋斗,我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陶正直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
刘双痕摇摇头道:“仍然不知道。因为虽然目前看来一切问题,一切仇杀,都是金老板一手主使导演。但他为何要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好象不能这样就轻率作结论。”
金算盘的声音略异于平时,似乎相当兴奋。“刘双痕,你有结论也好,没有结论也好,都已经失去任何意义了。我这些话其实只是解释我刚才何以不把你们春风花月楼列为可怕敌人的原因。”
刘双痕讶异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金算盘笑得又阴险又邪恶,然后说:“你们春风花月楼已经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你们已经没有能力自保,更不要说对付我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刘双痕漂亮脸蛋上露出迷惑神色,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何已无能力自保?
为何不能对付你?”
金算盘道:“我希望沈神通能够回答。他最拿手的本领就是猜测一些奇怪的事情。”
沈神通道:“若是平时我也许可以猜一猜,但现在却一千个一万个不行。因为我的心很乱,我只想知道我的女人在什么地方?她落在何人之手?”
这个理由果然强而有力之至,连目泛异光表情邪恶的金算盘也连连点头,道:“这话也是。我看我还是转向陶正直吧?他的脑筋似乎不差于沈神通。而他的古怪比沈神通更多。”
陶正直道:“不要将沈神通的问题弄到我身上,总之,他的女人以及宝刀都交给金老板你了,如果你交不出那女人,他不找你找谁呢?他总不能找我,或者找刘双痕吧?”
刘双痕提醒他道:“现在我们不是讲这件事。”
陶正直确实是相当英俊的美男子,笑起来很好看。唯一缺陷就是他的眼睛时时禁不住露出邪气。他说:“对,我并没有忘记。尤其是关系你们的问题。老实说,这是极出科我意料之外的情况。我连做梦也想不到金老板下手的第一对象就是你们。如果他暗算沈神通或大牧场人马,甚至暗算我,都讲得过去。”
刘双痕说道:“你仍然还未解答疑问呀?”
陶正直道:“世间之上如果用暗算手段对付人,但又不让对方马上发现被暗算征象,数来数去只有三种方法。”
这话连见多识广的金算盘也为之一惊,当然,他知道如果是他发问,陶正直可能不予理睬,所以设法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果然,刘双痕问道:“我首先想到用毒,最后也是用毒。但除了用毒之外,难道另外还有两种手段?”
陶正直说道:“当然有啦。我告诉你,第二种就是用蛊。‘蛊’跟‘毒’完全不相同,南方交趾那边的人称为‘降头’,是一种很奇异很神秘也很可怕的手段。那边有些女孩子也跟苗疆女子一样,如果你嫁给汉家儿郎,就一定向他用蛊,这样那个男人回到家乡而不再回到她身边,到了某一时间,就会病死,或者突然死亡。”
刘双痕道:“我听过不少这种故事。但以前我却不敢相信真有其事。你既然这么说,我当然不能不信了。只不知第三种却又是何等样的手段?”
陶正直面色非常严肃,声音也一样:“那是极古老的方法,就是邪门妖术。除了剪纸为马、撒豆成兵、召风雨、唤雷电等邪术之外,还有驱神役鬼,乃至种种厌胜之术都属于这一门。”
人人都作声不得,但觉陶正直胸中果然大有丘壑,大有学问,决不是那些只有点小聪明的人所可比拟。
陶正直又道:“以我看来,金老板家财万贯,声名震动江湖,所以能够找到擅长妖术之士。这种人当然很诡秘隐密。如果不是金老板声名显赫而又能够一掷千金,那是绝对找不到那种真有妖术的人的。”
这次连沈神通也暗暗吸一大口冷气。假如陶正直没有分析错,则金算盘真正的力量并不是他自己以及黑夜神社许多一流杀手的武功,而是人力很难对抗的妖法邪术。
不过当他吸完冷气之后,又对自己微笑一下。因为世上之事根本并没有“绝对”所以金算盘虽然认为有“绝对”把握,但是,事实上是不是呢?那就要等“事实”来证明了。
只听陶正直又道:“刘兄弟,你们并不是今晨才到野趣园来。所以金老板一定有机会拿到你们的头发、指甲或者贴身衣服等等。这些东西落在有真功夫的妖人手中,就可以施展厌胜之术。他一念咒,你们就变成木头人或者死人。所以金老板很有把握,也敢讲出来。如果我是金老板,不用说我也敢这样夸口。”
刘双痕和崔家双姝面如土色,他们根本不知道怎样说怎样做才好。如果是武功方面或其他方面敌手,他们还可以挣扎、还可以拼命。可是请问你怎样跟一个不知在哪里的人拼命?
何况这个人一念咒你就会变成木头、石头或者死人,那时你用什么去拼命?
崔怜花用变得浑浊和颤抖的声音问:“沈大哥,陶正直的话是不是真的?”
沈神通叹口气,道:“一点不假。”
他的话他的判断绝对没有人会怀疑,包括陶正直在内。所以崔家双姝骇得花容惨变还不稀奇,连刘双痕也马上全身四肢发软,头脑也好象被草纸塞住,简直已不会思想了。
陶正直道:“刘兄弟,振作点,我多多少少还有点力量,金老板未必能够加害于你。”
“我不能够?”金算盘问完这一句,立刻仰天大笑,那笑声又使人想起人类以外的某种东西。
他笑声停歇之后才又道:“陶正直,你最好先问问沈神通的看法。我认为他的意见很值得大家重视。”
局势已趋向于“猫捕鼠”游戏型态。那金算盘显然已控制了大局,任何人的生死好象都已经在他掌握中。
陶正直忽然精神一振,大声问道:“沈神通,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金算盘笑道:“但可惜现在他的奇异才智被一个女人弄乱了。”
陶正直回以冷笑,道:“金老板,你错了。在目前紧急情势之下,连我陶正直也绝不会心分神乱,何况是沈神通这种人物?”
沈神通苦笑道:“至少在这一点我真不能与你相比。”
陶正直连连摇头,并且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神情:“你还想着你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脱身活命,你以后就连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神通又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座流韵轩,现在门户已被四个黑夜神社杀手封死。另外三个方向的六扇窗户,每一扇都有两个杀手把守。你就算杀得死金算盘金云桥,但恐怕也出不出此轩。”
陶正直微微冷笑,举目瞧看。大概此时金算盘发出命令,果然门外窗外都出现全身黑衣劲装的凶悍大汉。
不过陶正直似乎不感震惊,仍然微微冷笑。
沈神通道:“你以为你很有把握能冲得出去?不,你最好另行估计。虽然那六扇窗门你在其中两扇使过手脚,你的手法很隐蔽巧妙。可是我猜大概没有用处。”
陶正直这时才惊讶得睁大双眼。因为两扇窗门上所做的手脚巧妙得连他自己也几乎瞧不出,沈神通是怎样知道的呢?他看得出来?抑或是只凭脑子猜想?
金算盘大笑道:“妙,妙极了。不过陶正直武功很高明,说不定他能够冲破这道封锁线?”
沈神通道:“以陶正直的武功,突围逃走本来不算难事。可是他一定忽略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封锁门窗的杀手,根本不是杀手,而是准备与任何人同归于尽。所以除了跟武功有关之外,还牵涉其他一些问题。总而言之,如果有人能破窗而出,虽然得以不死,我瞧重伤是免不了的。而这时就很容易被其他人宰掉了。”
这个结论真是再明白也没有了。如果陶正直相信沈神通的智慧,相信他的猜测的话。那么他最聪明的决定,就是决不作突围逃走之想。
自然任何人也都会立刻发现此结论简直好象开玩笑,因为如果你永远被困在轩内,结果就算不饿死,也会渴死无疑。
陶正直一面飞快转动脑筋,一面慢吞吞问道:“看来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冲出重围了。不过,假如我有意想不到的方法,居然能冲出重围,而且我居然也不负伤,沈神通,请告诉我,金老板还能不能发出疯狂笑声呢?”
“疯狂”这个形容词使所有的人(包括会津简一等)都恍然大司悟,陶正直形容得很对,其实金算盘并不是人类以外的某种东西,只不过他笑声和眼光释放透露出“疯狂”意味而已,通常在有理性的人类社会中,疯狂者时常可以被视为不是“人”的。
沈神通躲过疯狂这一点,大概他不敢给金算盘以太大刺激,他淡淡回答:“虽然你说的只是假设情况,然而我仍然很抱歉告诉你,你就算安然无恙逃出此轩,就算那时金老板已死去。但你还是迩不了,活不了,那是因为他聘请收罗的妖人,会在他死去之时发动一切最可怕最恶毒的邪术,以我的看法,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除了我和我的小丫环之外,人人都已在妖法邪术禁制之中了。”
刘以痕皱起眉头,他说:“沈神通,你老早已知道?为何不通知我们小心戒备,世间上既然有邪法妖术,自然也有正法仙术。你早点讲,我们说不定有办法可想!”
“刘兄,你谴责对象弄错了。”沈神通徐徐道:“你应该责怪陶正直,他如果不是有些消息风声,我保证他和我一样决不会想到邪术妖法方面,我只不过向来非常小心谨慎,而且我带有能干聪明的小婢,我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被人家捡去。所以厌胜术一定弄不到我头上。
但别人我却不敢担保了。”
刘双痕真的有点生气样子,指住陶正直:“你老实讲,你有没有听到风声?”
陶正直忙道:“你别急,我虽然听到一点点这类风声,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根据沈神通的推论,我根本也是待宰羔羊,你不要生气,让我想想看有没有办法消解这场灾劫。”
他真的表现出十分烦恼又十分担忧恐惧神色,所以刘双奶也懒得多说了,何况追根究底来说,刘双痕凭什么责怪陶正直呢?
沈神通等到金算盘突然爆发的疯狂得意笑声略歇,才道:“金云桥,我想表演一下我的猜测功夫。当然如果我们所有的人”他连门窗外一众黑衣人都一一指过,表示他们也在“所有人”之中,又道:“假如我们全都丧生,我猜得以不对都没有关系了。但也很可能只有你金云桥一个人活着,那时你就知道,而且可能极佩服我。”
陶正直插口道:“到那时候他佩服或不佩服,对你还有什么关系?”
沈神通道:“有关系之至!因为我们虽然死了,但是金云桥却一定肯听我的话,赶快去做一件事情。”
陶正直满脸讶色,道:“我们若是死了,他做一百件事又与我们有何相干?”
“你听我说下去。金云桥要做的事,就是能多快就多快去杀死那个妖人。老实说,凡是这种旁门左道之人,都是诡诈贪婪而又疑心重重的。所以他必定想法子先捏住金算盘小辫子。他只喜欢制人,而决不喜欢受制于人。”
金算盘果然露出凝重寻思神色。
“若他赶紧杀死那妖人。”沈神通说道:“我们这一大堆人,至少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陶正直,现在你认为有没有关系呢?”
陶正直连连用力点头。
由于动作极明显,所以他根本不必说话了。
“好,现在让我开始猜猜看,金云桥,你一定很想先杀死我,你必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因为不论是我,或是别人出手杀死了你,你的死亡能够使那妖人立刻知道,那妖人当然没有什么顾忌,所以他会依照你的合约,即刻施展最恶毒邪法,于是这儿所有的人”
他又举手一一指点过门口窗口的黑衣杀手:“连你们在内,都全部变成死尸。”
现在他的手指指住自己的鼻尖:“但我却不包括在内,只有我能活下去,所以金云桥现在最大最急切的心愿,就是赶紧取我性命,他绝对不愿意我竟然是漏网之鱼,他的心情你们大家当然能够了解。至于是浊同情他支持他,那就见仁见智很难论定了。”
金算盘大概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沈神通,所以他只能够以十分难看的面色表示心中愤怒,可是他愤恨面色却有副作用,那就是无言地证实了沈神通的推论。
虽然沈神通的推论对于一些人,例如刘双痕、崔家姊妹以及陶正直,都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但对于另一些人却无异陡然卷起一场风暴。这另一些人就是会津简一以及封锁门窗的十六名黑衣杀手。
还有就是两名看似畏缩躲藏在软轿边的年轻力壮轿夫,他们忽然不再畏缩,而是惊怒交集地挺胸走前两步,因此轩堂内外的人,都可以毫不费力发现他们的存在。
沈神通提高说话的声音,所以使得爆炸性局势暂时稳定如常。他说:“我如今要猜测的是关于那妖人的事情,金云桥,如果我猜对了,你可不许抵赖,故意否认事实。”
谁都想多知道一些有关“妖人”的事情。因为很显然的,如果你想对付这种神秘敌人,自是获得越多资料,就越有得手机会。
轩堂内外一片死寂,连咳嗽声都没有,亦没有任何人移动一下。
金算盘道:“我绝不抵赖,我何须抵赖?哈,哈”一阵接一阵的疯狂笑声回响在轩堂内,虽是大白天,依然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沈神通等一会,直到笑声已歇,才高声道:“我的常识告诉我,凡是这一类残忍诡诈的妖人,他施展邪术的地方必定阴冷黑暗,也必定极少人能够接近,我大略查看过野趣园形势,现在回想起来,园内房舍虽多,但却好象没有适合妖人施术的地方,因此我得到一个结论,这一个或者这一群妖人,必定匿藏于不见天日的地窖里。总之一定是建造于地面之下的秘密处所就对了。”
金算盘现在虽然笑得极阴险可恶,但他却也不能不暗暗佩服甚至于震惊,在感觉中,这个沈神通的确名不虚传,换了别人只怕死了之后仍然不明不白,不知道自己怎样死的。但沈神通只得到一点点资料的暗示,就能够立即推论出很多真实、明确的情况。
当初本来就不该惹他的,金算盘不禁回忆起何同来见他的那一天光景。
同时心中也泛起吕夫人媚艳绝世的形象,可是这个女人,唉,她真是祸水,是害人精
只是现在似乎不是回忆或后悔的合适时间,金算盘自然知道这点,所以他说:
“就算你猜到了,但野趣园地方如此广阔,谁能够把地面通通翻掘?何况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旷日持久,尤其是性命交关的事,你老兄认为对不对呢?”
“一点都不对。”
这句答话不但金算盘为之愣住,连其他的人也无不惊讶疑惑之极,金算盘终于说:“我的话真的不对?这一件许多人性命交关的事难道不重要?难道可以慢慢拖下去?”
“当然不能拖延,不过这一点我稍后才分析,现在还是先谈妖人施法地点问题。金云桥,你不要以为如果你死了,其他很多人都会跟着死,这件事能够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你这样的想法其实错得很厉害。”
金云桥道:“我既想不出哪里错了。同时又发现你不是谈地点问题。”
沈神通安详平静的声音,几乎使所有的人,都兢兢业业放心而且愿意听下去,他说:
“我告诉你,这些人大多数性子刚强暴烈,他们极可能不顾自己生死,也要宰了你出一口被出卖的冤气。何况如果我有办法马上找出妖人躲藏地点,同时又有办法早一步诛灭他,这儿,大伙儿就完全不会受你的要挟了。”
金算盘马上感到强大无比的无形压力从四方八面涌到,他知道沈神通说的对,很多人对于被出卖特别愤恨,往往愤恨得连自己性命也可以不要,何况那沈神通还有可能替他们解除生命威胁。
故此所有的人都变成倒向沈神通那一边,也就丝毫不奇怪了,只不过以金算盘立场来说,这种情形却是极糟糕的事。
沈神通又以那种令人安心信服的声音说:“我敢确信那妖人必定是在同心楼的地下秘室施术,这种妖人不论邪术多么高明,却一定怕三种情况,因为每种情况出现,他都一事实上活不了,甚至于形神俱灭。”
刘双痕连忙追问,以免沈神通又停好一会才说下去,试问在目前状况之下,谁不想赶紧多知道一点呢?
“沈神通,请问是哪三种情况?”
“第一种是佛家、道家或其他正派宗都的神通力量,这一点当然不是我们所具有的,除非龙门派的高人在场,也许他们能出手克制邪术妖法,能保护我们大家都安全无恙,不过他们既然不在此地,那我就不必再说了。”
“第二种呢?”现在却是会津简一问了,因为他非常希望他有机会可以杀死那妖人,然后当然也决不放过金算盘。
“第二种情况是‘烈火’,任何人如果能使那妖人忽然陷身于强焰烈火之中,他就失去邪恶奇异的力量,跟着就会变成死灰了。”
“第三种呢?”
仍是会津简一询问,因为他并不擅长使用火器,假如岩岛健还未死于沈神通刀下,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沈神通片刻后才把注意力从金算盘那边收回来,他一定又观察出某些别人无法测度的秘密,所以他欣然微笑回答简一的问题。
“第三种是极上乘的武功,不论用什么兵器,只要能达到相当于‘驭剑’境界,就可以当场杀死任何妖人,这是因为当你的武功造诣已达到这种境界之时,你心灵能力一定比那妖人坚强很多倍,再加上武功的威力,妖人授首伏尸的下场是绝对逃不掉的。”
可是环顾现场,有谁的武功能达到相当于“驭剑”的无上境界。
答案是没有,一个都没有,所以这条路也是高山滚鼓不通不通。
沈神通的声音和微笑仍然使所有的人不至于灰心绝望,他又说道:“说到同心楼的地下秘室,我敢打赌,那入口必定极其巧妙隐秘,如果有人能在三两天之内找得到,这个人必定是名噪江湖的一流专家了。”
刘双痕暗中会意,大声道:“那么这话岂不也是白话?”
人人都附和他的意见而点头。
“表面上好象是白说,但事实上金云桥却不能不捶胸顿足了,因为这里就有这么一个人,他不但是一流专家,而且是专家中的专家,所以一流专家要花上三天,他大概只须三盏热茶时间,假如运气好一点,他不必在勘查方面浪费时间,恐怕眨三下眼睛就找出来了。”
金算盘瞬间眼睛已眨了三下,话声中大有疑惑:“陶正直真有这等本事?”
沈神通笑道:“可惜不能跟你打赌,但我仍然可以让你相信他有这种本事。”
人人都不明白沈神通的意思,因为局势很显然摆明金算盘已把那“妖人”作为护身符。
因此他当然不会让大家到同心楼去,可是如果不在现场表演,又怎能使金算盘相信呢?
这时陶正直忽然开口,说道:“我虽然没有进去过同心楼,但是在外面看过几眼。”
沈神通说道:“好,现在请你凭你的记忆,在心中观察测算一下,你讲出来,好让金云桥心服口服。”
陶正直好象不必思索,立刻说道:“我还记得同心楼的长度、阔度和高度,所以根本不必测算,也可以确定同心楼地下秘室的入口,一定是在楼后那间石屋里。”
他和沈神通一样,都看见金算盘面色的变化,但还不够,因为别人可能瞧不出来,所以陶正直又说:“地下秘室入口不但在那石屋内,而且我还敢打赌必定是在第三具石棺下面,大家请注意一点,我并不是说石棺里面而是下面,你只要找到开关,石棺就毫无声息地滑开,这时你就可以看见入口的梯级了。”
人人都静默无声,那是因为金算盘象白蜡似的面色,使人一方面知道陶正直完全讲对了。另一方面,又知道金算盘必定一直以为这是极秘密巧妙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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