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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至于你们的新任务,我可能要说得比较模糊一点,那就是‘查明关于莎兰德的真相’。”

    他们两人不由得狐疑地看着阿曼斯基。

    “弗雷克伦,我要你负责指挥调查并掌握进度。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是什么原因促使莎兰德杀死她的监护人和安斯基德那对男女。这其中一定有合理的解释。”

    “请原谅我这么说,不过这听起来像是警察的工作。”弗雷克伦说。“当然是了。”阿曼斯基说:“但我们比警察多了一点优势。我们认识莎兰德,而且能深入了解她的行为模式。”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波曼的口气不是很肯定。“但我不认为公司里有任何人认识莎兰德,或是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在想什么。”“无所谓。”阿曼斯基说:“莎兰德曾为米尔顿安保做过事。依我之见,我们有责任找出真相。”

    “莎兰德没替我们工作已经,多久了?将近两年了吧?”弗雷克伦说道:“我认为我们无须为她的所作所为负责。何况我们介入调查,警方恐怕会不高兴。”

    “恰恰相反。”阿曼斯基说。这是他的王牌,得打得漂亮才行。“怎么说?”波曼好奇地问。

    “昨天我和指挥初步调查的检察官埃克斯壮以及负责调查工作的刑事巡官包柏蓝斯基,作了几次长谈。埃克斯壮受到不小压力。这不是和帮派分子一决高下,而是可能受到媒体高度注目的事件,因为一名律师、一名犯罪学家和一名记者——看起来似乎——都遭到处决式枪杀。我解释过了,既然首要嫌犯是米尔顿安保的前员工,我们也决定自行展开调查。”阿曼斯基顿了一下,让信息略为沉淀之后才接着又说:“我和埃克斯壮都认为,目前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莎兰德逮捕归案,以免她对自己或他人造成更多伤害。由于我们比警方更了解她,因此可以对调查工作有所帮助。埃克斯壮和我达成了协议,你们两个——”他指指波曼和贺斯壮“就到国王岛去,加入包柏蓝斯基的团队。”三名员工无不满脸诧异。

    “请容我问个简单的问题我们只是平民百姓呀!”波曼说道:“警察真的就这样让我们参与调查谋杀案?”

    “你们要听从包柏蓝斯基的指挥,但也要向我报告。你们将可以全面参与调查。我们目前所有的以及你们将来挖掘到的资料都要交给包柏蓝斯基。对警方而言,等于是免费获得一支生力军,何况你们并非‘只是平民’而已。弗雷克伦和波曼,你们两人在警界服务的时间比在这家公司还长,就连贺斯壮也上过警察学校。”“但这不合原则”

    “没有的事。警察在查案过程中经常请教非警界的顾问,例如性犯罪案件中的心理学家,以及有外国人涉案时的口译人员。你们只是因为对主要嫌犯有多一层认识,才担任平民顾问的角色。”弗雷克伦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米尔顿要加入警方的调查工作,试着协助逮捕莎兰德。还有什么吗?”

    “有啊,就米尔顿而言,你们的任务只需查明真相,如此而已。但我要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莎兰德射杀的,如果是的话,又是为什么。”“关于她的涉案有任何疑问吗?”贺斯壮问道。“警方掌握的间接证据对她非常不利,但我想知道这整件事有没有另外一面,例如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共犯,也许此人才是真正开枪的人,又或者有没有其他至今未知的情形。”

    “在三尸命案中要找出可斟酌减刑的情形并不容易。”弗雷克伦说道:“如果我们要找的是这个,就得假设她有可能是清白的。可是我不相信。”

    “我也不信。”阿曼斯基说:“但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支持警方,协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逮捕她。”

    “预算呢?”弗雷克伦问道。

    “未定。你们花了多少钱要随时让我知道,如果失控,就得结束案子。不过姑且假设至少会持续一星期,从今天开始算起。既然我是这里最了解莎兰德的人,你们应该把我列为访谈对象。”茉迪飞奔过走廊,冲进会议室时,同事们都刚刚入座。她走到包柏蓝斯基旁边坐下,就是他召集了调查小组所有成员开会,其中也包括初步调查的负责人。法斯特恼火地横了她一眼,然后开始作开场白。是他要求开会的。

    他一直在深入调查这些年来社会福利部与莎兰德之间的冲突——他称之为“精神病患线索”也确实搜集到不少资料。法斯特清清喉咙之后,转向坐在他右手边的男人。

    “这位是彼得泰勒波利安医师,乌普萨拉圣史蒂芬精神病院的主任医师。很感谢他来到斯德哥尔摩协助调查,并告诉我们他对于莎兰德的了解。”

    茉迪打量着泰勒波利安医师。此人身材短小,一头筹曲的棕发,戴一副金丝眼镜,还留着小山羊胡。穿着轻便,米色灯芯绒夹克、牛仔裤和纽扣一路扣到脖子的淡蓝色条纹衬衫。他的五官分明,外表有些稚气。茉迪曾遇见过泰勒波利安医师几次,但从未与他交谈。她就读警校最后一学期时,医师曾经去发表过关于精神疾患的演说,还有一次在课堂上,他提到了精神病患者与年轻人的精神病态行为。另外她出席过一名连环强xx犯的审判,当时泰勒波利安医师以专家证人的身份被传唤出庭。这几年来,泰勒波利安医师参与过许多公开辩论,已是瑞典最知名的精神病学家之一。他严词抨击精神病护理预算削减导致精神病院关门大吉的情形,因而成名。那些明显需要受照顾的人被丢到街头,注定要成为游民福利案例。自从外交部长安娜林德1遇刺后,泰勒波利安医师一直是某政府委员会的一员,该委员会也提出了精神病护理预算日益减少的报告。

    泰勒波利安一面向组员们点头致意,一面往自己的塑胶杯里倒矿泉水。

    “我们得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谨慎地开口说道:1安娜林德(凡欢班l的dh,1957一2003),于一九九八年至被刺身亡的二00三年间担任瑞典外交部部长,刺杀她的是一名精神病患。

    “像这种情况,我实在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预言成真。”“你的预言?”包柏蓝斯基不解地问。

    “是的。很有讽刺意味。安斯基德命案发生当晚,我正好在上一个电视谈话节目,讨论我们社会上几乎无所不在的定时候弹。真可怕。当时,我并没有特别想到莎兰德,但是我举了几个例子,都是应该接受治疗却还在大街上自由活动的病患——当然我用的是化名。我推测光是这一年内,警方将必须侦破六起由这一小群病患所犯下的杀人案或过失杀人案。”

    “你认为莎兰德也是这些疯子之一?”法斯特问道。“我们不会用‘疯子’这个字眼。不过她毫无疑问正是那种神经紧张的人,我若有权决定,就不会让这样的人进到社会中来。”“你是说她在犯罪之前就应该被关起来?”茉迪问道:“这并不完全符合一个法治社会的原则。”

    法斯特皱起眉头,对她露出不快的神情。茉迪不明白为什么法斯特对她似乎总是如此不友善。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泰勒波利安回答道,无意中也为她解了围。“这和以法治为基础的社会确实不同调,至少就目前的社会形态而言是如此。这是一种平衡之举,既要尊重个人,也要尊重那些可能因精神病患者而受害的人。每个个案都不同,因此每个病患必须个别治疗。但我们精神医学界难免也会出错,将不应该出现在大街上的人给释放出来。”“好了,我想我们不需要太深入探讨社会政治学。”包柏蓝斯基小心地说。

    “当然,”泰勒波利安说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特殊案例。但我想说的是,各位都得了解莎兰德是个需要医护的病人,就像任何因为牙痛或心脏病而需要医护的病人一样。她还是可能痊愈,如果趁她还能够医治的时候接受治疗,她就会好起来。”

    “这么说你并不是她的医师?”法斯特说。

    “莎兰德的案例牵涉到许多人,而我是其中之一。她十来岁时是我的病患,而当她满十八岁,被法院判定接受监护时,我则是负责评估的医生之一。”

    “能不能请你对她的背景稍作介绍?”包柏蓝斯基说道:“她会因为什么原因杀死两个陌生人,还杀死她的监护人?”泰勒波利安医师笑了起来。

    “这点我无法告诉你。这几年我并没有追踪她的病情,因此不知道她目前精神异常的状况到达哪个阶段。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一定认识安斯基德那对男女。”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法斯特问。

    “莎兰德治疗失败的原因之一,就是从未作过完整的诊断,因为她不肯接受治疗,每次总是拒绝回答问题或配合任何形式的疗法。”“所以你其实并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病哆?”茉迪说:“我是说既然没有作过诊断。”

    “我们这么说吧。”泰勒波利安医师回答道:“莎兰德送到我这边的时候快要满十三岁。她有精神病,出现了强迫行为,而且明显有妄想的症状,因此被强制送到圣史蒂芬,接受我的照护达两年之久。之所以送她进精神病院,是因为她整个童年时期,对同学、老师和熟人都展现极端暴力的行为,一再地因为伤害行为被告发。在我们知道的每个案例中,暴力都是针对她自己生活圈里的人,也就是说她认识的人说了或做了什么让她感到受辱,而引发暴力反应。她从未有过攻击陌生人的例子。所以我相信她和安斯基德那对男女之间一定有关联。”“除了她十七岁时的地铁攻击事件之外。”法斯特说。“那一次嘛,其实是她受攻击,她只是自卫罢了。”泰勒波利安说道:“应该说她针对的是一个已知的性侵害者。不过这也是她行为模式的一个好例子。当时她本可走开或向车厢其他乘客求助,但她却以加重伤害反击。每当她感觉受到威胁,就会出现极度暴力的反应。”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柏蓝斯基问。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没有作过真正的诊断。依我看她患有精神分裂症,不断地在精神病边缘游移着。她缺乏同情心,在许多方面都可以视为具有反社会性格。老实说,她满十八岁之后能够表现得这么好,实在令人惊讶。这八年当中虽然受到监护,却融入了社会,没有做出任何可能被列为前科或遭逮捕的事。只不过她的预后”“她的预后?”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始终没有接受任何治疗。我猜想十年前或许能够治疗痊愈的病,如今已固定成为她性格的一部分。我预料她被捕后,不会被判刑。她需要治疗。”

    ,'n肠么地方法院干吗给她进入社会的通行证?”法斯特说。“这恐怕得综合几件事来看。她有个律师,很有辩才,但此外也因为目前采行自由化政策,以及照护减少了。在接受法医咨询时,我是反对这项决定的。但对此我没有置咏的余地。”

    “不过那种预后八成只是猜测,不是吗?”茉迪说:“你并不真的知道她满十八岁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只是猜测,而是根据我的专业经验。”

    “她会自残吗?”茉迪问。

    “你是说她可不可能自杀?不,我觉得不太可能。她是比较倾向于极端自我的精神病患。一切都以她为主。围绕在她周遭的其他人都不重要。”

    “你说她可能有极端暴力的反应。”法斯特说:“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视她为危险人物?”

    泰勒波利安医师注视着他许久,然后弯身向前,揉了揉额头。“你不知道要确切预测一个人的反应有多难。我不希望你们逮捕莎兰德的时候伤害她不过没错,面对她,我会尽量以最周详的计划进行逮捕。如果她有武器,那么她使用武器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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