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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如何。’”

    “这句话不但俏皮。而且真实。”

    第一百二十四章弗兰克的蚂蚁饲养场

    我很不情愿看到黑兹尔就要把那面国旗缝好了,因为她的计划使我大伤脑筋。她以为我已经同意替她把那面拙劣的旗帜插到麦克凯布山顶上去。

    “假如洛依和我还年轻的话,我们自己就会去做的。现在我们只能是把旗帜交给你,再祝你福星高照。”

    “妈妈,我怀疑那里并不是一个插旗子的好地方。”

    “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让我再想一想,”我离开了她,走到山洞里去看弗兰克在干什么。

    他也没做什么新鲜事。他正在观察自己建立的蚂蚁饲养场。他在波利瓦的废墟中的三维世界里挖出少量幸存的蚂蚁。他把三维空间变成两维空间,找了两片玻璃,把蚂蚁和一些烂土夹了进去。要不是弗兰克拚命要这些蚂蚁活动,并且对它们的活动大加评论的话,它们本来是不动的。

    这个实验很快地解开了蚂蚁为何能够在无水的世界存活的秘密。据我所知,它们是唯一幸存下来的虫子。它们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它们把自己的身于紧紧地缩成一团,簇拥着“九号冰”的冰粒。这些缩成一团的蚂蚁能产生热量,从而杀死了一部分蚂蚁,并且产生露水。水珠可以喝,尸体可以吃。

    我对着弗兰克和他的那些同类相残杀的蚂蚁说:“吃吃,喝喝,快快乐乐,到了明天,就不再活。”

    每逢此时,他便要怒气冲冲地发表一通讲话,论证人类可以从蚂蚁身上学到的一切东西。

    对他的这番议论我也总是说“大自然妙不可言,弗兰克,大自然妙不可言。”

    他千遍万遍地问我:“你知道蚂蚁为什么那么成功吗?它们能够合作。”

    “合作这个字眼真好听。”

    “谁教给它们制造水的?”

    “谁教给我制造水的?”

    “你明明知道这样的答案是愚蠢的。”

    “对不起。”

    “过去。我总是认真地看待人们愚蠢的回答。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是一个里程碑。”

    “我成熟了许多。”

    “对世界来说代价可谓浩大,”说这番话时我便知道弗兰克肯定听不进去。

    “过去,别人可以毫不费力地恐吓我,因为我自己信心不足。”

    “只要锐减地球上的人数,就能大大有助于缓和你自己特殊的社会问题。”我又对这个聋子说道。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宪竟是谁教给蚂蚁制造水的?”他又一次向我挑战。

    “我多次明确地告诉他,是上帝教给它们的。但繁琐的经验告诉我,我这个税法他既不会反对,也不愿接受。他还会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提出这个问题。

    我走开了,正象博克浓的书中规劝的那样:“对那种挖空心思去了解什么事的人要多加小心,他们了解了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并不比过去更联盟。”博克侬还告诉我们:“他对于无知而而又不肯花苦功夫去了解目已人深恶痛绝。”

    我去找我们的画家小牛顿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塔斯马尼亚人

    我在离山洞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找到了正在画一幅狂风劲吹、万物倒伏的风景画的小牛顿。

    他问我是否愿意开车带他到波利瓦大街去搜集作画的颜料。他自己不能开车,他的腿够不着踏板。“

    于是我们就出发了。在路上我问他是否还有性欲的要求。我哀叹自己是一点也没有了,连这方面的梦都不做一个,欲望殆尽。

    他告诉我说:“我过去常常梦见二十尺、三十尺乃至四十尺高的女人呢!可是现在怎么样?天啊!就连那乌克兰的小株儒的模样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记得曾经读过关于塔斯马尼亚上人的文章。塔斯马尼亚人习惯裸体。当他们在十七世纪和白人相遇时,他们对于农业、畜牧业及任何一种建筑都十分陌生,甚至连火都不知道。在白人眼中,他们无知而可卑。第一批从英国来的移民把他们当做猎物。这些土人发现生活是如此乏味,于是放弃了繁殖。

    我对牛顿说我认为现在也有一种同样的绝望在阉割我们。

    牛顿的见解十分精明:“我想一切床上的兴奋都与人类繁衍子孙的兴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假如我们当中有一个正当生育年龄的女人,或许情况会完全不同。可怜的黑兹尔已经老了,连个痴呆儿也生不出来了。”

    牛顿说他知道很多有关痴呆儿的情况。他上过为残疾儿童开办的学校。他有好几个同学就是痴呆儿。“我们班写作最好的是一个叫做默娜的痴呆儿——我是说她的书法写得好,不是说她写的东西有多么好。大啊!我有好多年没想到她了!”

    “那个学校好吗?”

    “我只记得校长一天到晚老是训话。他总是由于我们捣了什么乱而在扩音器里大声责驾我们。而且他的第一句话总是:‘我真是烦死了,腻透了”

    “这正是我平日最常有的感觉。”

    “可能你就应当有这种感觉。”

    “牛顿,你说话象一个博克侬教徒。”

    “为什么我不该象呢?据我所知,只有博克依教是唯一的论述过侏儒的宗教。”

    在我还没有写这本书的时候,我钻研过博克侬的书。但是我没有注意到任何有关株儒的评述。幸亏牛顿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段用诗文写下的论述淋漓尽致地暴露了博克依教的自相矛盾:以谎言掩盖真实的绝对必要性与谎言掩盖真实的绝对的不可能性。

    “侏儒阔步走,

    派头竟十足;

    如入无人境,

    胸中有成竹:

    身材无大小,

    全凭我盘算;

    自忖是巨人,

    便是顶天汉。”

    第一百二十六章继续吹奏罢,轻松的管乐!

    “多么令人沮丧的宗教!”我大叫一声,接着便把话锋一转,说到了乌托邦,谈到一旦这世界溶化了,它是什么样子,该是什么样子,将是什么样子。

    但是博克俄对乌托邦也有研究,并且写了一本他称之为“博克侬的共和国”的有关乌托邦的书,这就是博克依的书第七卷,在那本书里有这样可怕的警句:

    “给杂货店办货的那双手要统治这个世界。”

    “建立共和国时,我们先要有一家联营的杂货店,一家联营的食品店,一家联营的煤气房和一种普及全国的游戏。随后,我们便可以撰写宪法。”

    我气得驾了博克依一声;“黑畜生!”随后,我又一次转开话题。我谈到个人的有意义的英勇行为。我特别赞扬了朱利安卡斯尔和他的儿子所选择的死法。当龙卷风依然还很凶猛的时候,他们父子步行到森林中的“希望与同情之家”去,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同情奉献。我在可怜的安吉拉的死法中也看到了人生的壮丽。她从波利瓦的废墟中捡起一只单簧管就立即吹奏起来,全然不顾管嘴可能被“九号冰”污染过。

    我用沙哑的嗓子低声说:“继续吹奏吧,轻松的管乐!”

    牛顿说:“讲了,可能你也会找到个干净的死法。”

    这也是一句博克依教的话。

    我无意中说我想攀登麦克凯布山的顶峰,在那里插上富有某种意义的标志。一我把手猛地从方向盘上拿开。一指给他看那山顶上是多么空荡。“可是牛顿,该立个什么样的标志才好呢?究竟立个什么呢?”我又用双手抓住了方向盘,说:“世界的末日到了;我在这里,几乎是最后一个人了“最高的山在那里,遥遥可见。我现在知道我的‘卡拉斯’都在从事什么活动了。牛顿啊!它已经昼夜工作了可能有五十万年了,就为的是让我爬上那座高山。”我摇摇头,几乎哭了出来。“但是。上帝,我该拿着什么东西上山呢?”

    我问着,视而不见地看着窗外,走了一英里多路才意识到我正凝视着一位坐在路边的、年老的黑人的眼睛,一位活着的有色人种的眼睛。他正坐在路边上。

    我放慢车速,一接着就把车停住了。我用双手蒙住了眼睛。

    “怎么啦?”牛顿问

    “我看见博克侬了,他就在那边坐着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结局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他赤着脚。他双足已和“九号冰”冻在一起。他只披着一块钉着蓝色线束的白床单。那些线乘构成了四个字:卡莎蒙娜。他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他一只手拿着铅笔,一只手拿着纸。

    “您是博克依吧?”

    “什么事?”

    “我可以问问您现在正在想什么吗?”

    “年轻人!我正在想博克侬的书的最后一句话该怎么写!是该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了。”

    “想起来了吗?”

    他耸耸肩,递给我一张纸。

    下面就是我从这张纸上读到的话:

    “假如我是一个年轻人,我就要写一部人类的愚蠢史;我要爬到麦克凯布山巅,仰面躺在那里,把我写的那部历史书放在头下当枕头。我要从地上拿取一些能够把人变成雕像的蓝白两色的毒药,把自己也变成雕像,变成一尊仰面而躺、满脸狞笑对着那个人所共知的人歪眉科眼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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