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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女人倾慕一个男人,那就是爱的前奏了。韩洁茹不是一个呆笨的人,相反,她非常聪明,有着极高的感应力。和金家林生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过见到杨高鹏的那种感觉。两天来,杨高鹏竟直接把电话打到她的家里来。因为她告诉他,他与丈夫正在搞一个离婚游戏,一个人也成了虚假的单身贵族。他们两天里就见了几次,韩洁茹发现杨高鹏也是心慌意乱了,他几乎没有布置展览的心境了。他已经表示了对她的赏识和爱慕。
发展到恋情的顶点,还要走多远的路?韩洁茹对明天事情难以把握,却总爱回忆那些不着边际的梦。第三天以后,杨高鹏的电话突然就少了。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在心里就做出种种猜测。是他又怀念马莉了吗?是他不喜欢她了吗?还是由于太忙了?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就是从没有听杨高鹏说过他与马莉爱情方面的事情。她的满腹凄情都被深深勾动了。
韩洁茹主动打电话给他,杨高鹏在电话里正个换了一个口气。他谈谈地说:“我们不要经常见面了,这样会影响你的家庭,我劝你还是与金先生结束游戏吧!”韩洁茹气恼地说:“你管好你自己,我只想见到你,你不要拒绝我!”杨高鹏还是坚决地劝说她。韩洁茹马上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了。
韩洁茹很快就明白了,原来杨高鹏在自己情感的闸门没有完全打开之前,就想赶紧关上了。韩洁茹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她抑制不住自己了,她要主动找他谈谈。她们已经完成从最初相识到相互爱慕阶段,前面就是难以克制的肉体结合,以及灵魂上的沟通。男人对女人是有着顾虑的,往下的阶段是烈火般的恋情,同时也是一条深不可测的峡谷。看来他想驻足不前了。
在工人文化宫的展厅,韩洁茹又找到布置展室的杨高鹏。
两人久久凝视着,谁也不说话。
展室射进的光线照在韩洁茹光洁的侧脸上,杨高鹏注视着这张生动的侧脸,感到自己正面临着一个新的课题。
其实,杨高鹏真正丢不下她的是在这几天。他这么沉稳的人,竟然神不守舍起来。他给她打电话时,甚至产生甜蜜的慌乱。神往、激动、和渴望,使他这个快近五十岁的男人,竟像一个青年人。当他见到她的时候,他便抑制不住地想:你这是怎么了,人家是有家室的女人啊!一旦控制不住,她将毁灭家庭,她会像一团烈火将两人拖向深渊的。
“高鹏,你为什么要拒绝我?”韩洁茹直接就问。
杨高鹏想了想说:“我们本来就没约定什么,谈何拒绝?”
韩洁茹伤感地说:“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想见到我,可你怕破坏我的家庭!我不是跟你讲了吗?”
“你们女人最爱冲动,冲动过后还要后悔的!”杨高鹏说话时,是很欣赏地看着她。他也希望与她有着更频繁的见面,更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韩洁茹靠近他,像孩子一样冲动:“高鹏,我爱你!”
杨高鹏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他让韩洁茹坐在自己临时用的木椅上。他默默地站着,心腔里有火热的气流翻卷。
韩洁茹紧紧抱着他的腰肢,呼吸紧促,双手在微微颤抖。
杨高鹏知道韩洁茹是认真的,她刚才的这句话,绝对不是出于消遣或轻浮的心理。自己呢,难道不正需要爱抚么?马莉走了,孤单的他,不管忍受多么长时间的痛苦,终究还是要续娶的,因为他需要一个爱他的女人来支撑这个家,来照顾他和他的老娘。这一失一得,难道是上帝的安排吗?他慢慢把手伸到她的后背,抚摸着她光滑的头发,摩挲着她的肩头。
韩洁茹温顺地闭上了双眼,在满足与安宁中享受着时光。有两颗大大的泪珠沿着她的眼角落下来,亮晶晶地沾在他的衣角上。
杨高鹏不由自主地投入了真实感情。他重新审视韩洁茹,究竟她的什么地方强烈地吸引着他。以他中年男性的眼光来看,她是那么可爱而娇美。
韩洁茹喃喃地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杨高鹏摇摇头,他只要这样的安静。他想,实在不行,就将展览的时间推迟。他们就这样紧紧依偎着,双方都能体察到对方的心跳,或是一点其它的什么动静。
韩洁茹让他也坐下来,坐在自己的身旁。杨高鹏的左手就怯怯地伸到她丰满的胸前。韩洁茹没有挣脱,她的神经被拨动似的,焦灼地等待着他的爱抚。
杨高鹏有一种醉了的感觉。他的手被韩洁茹的手紧紧抓住了,他感觉她的手指深深抠疼了他的手背。是女人的带着香气的嘴唇率先堵过来的,他的嘴唇与女人富有弹性的嘴唇吻在一起。这时,两人紧紧拥抱了,那样两人恍恍乎乎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和表情了。只能感觉对方体温和血脉的流动。
展厅里静静的。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很柔和,越来越清晰地映照着韩洁茹剧烈起伏的胸脯。
燃烧中的韩洁茹早已忘记是在什么地方,她的眼神似梦似幻。
门外有了响动,韩洁茹并没有怎样的惊惶。只有杨高鹏明白,可能是对面照相馆的小张送照片来了。他急忙推开韩洁茹,迎接小张的到来。
果然是小张来了。
小张放下照片就匆匆离开了。
韩洁茹依然沉迷在刚才温馨惬意的拥抱里。
杨高鹏放好照片,走回来的时候,韩洁茹的情绪正慢慢恢复常态。杨高鹏不愿这么再次拥抱了,就将拉着她的手,走到窗前,看外面游乐场上孩子们玩耍的碰碰车。游乐场被一块草坪包围着,鸟儿在绿地上蹦蹦跳跳地觅食,还不时发出好听的叫声。活泼的孩子们,在做着各种游乐动作,笑声像小鸟欢快的叫声。
太阳就要落下去了,夕阳下的庭院,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韩洁茹以前来过这里,并没有感到文化宫院里的优美,也许是今天心情的缘故?以前她是秋天来这里,在这里参加市妇联举办的妇幼保健培训班。夜里还要补习,到很晚很晚,是金家林每天骑车到文化宫的门口来接她。金家林那时对她是多么热心?
一想到金家林,韩洁茹忽然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她今天本来是与金家林约定好的,同去医院看望他住院的姑姑。可不知怎么,韩洁茹却情不自禁地找杨高鹏来了。他在单位等自己吗?她忽然有愧于丈夫,于是转回头,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杨高鹏一往情深地说:“洁茹,你不知道,我的展览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是因为我在这个院里生人。”
韩洁茹好奇地望着他:“怎么,你在这里出生?”
杨高鹏淡淡地说:“是啊,我对这个大院是有感情的。过去这里是军分区大院,后来改成文化宫的。当时,我的父亲是军分区的一名干部。”
韩洁茹说:“哦,你原来是军人的后代。能看出来,你身上有股军人的气派哩。”
杨高鹏笑笑:“什么军人气派?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军人呢!我一直把父亲当成英雄,他在战争年代屡立战功。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他死的时候,我才十三岁。”
韩洁茹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她讲他的父亲。此时的她,不管杨高鹏说什么,都是那么好听。
杨高鹏继续说:“唉,我的父亲在战场上是个英雄,可他在处理家庭婚姻上,是个败将。他不懂感情,对待母亲的情感上,也是使用军人那一套,完全听他来筹划感情生活。母亲年轻时,也是个有个性的女人,他对父亲的那一套,不以为然。”
“后来怎么样啊?”韩洁茹问。
杨高鹏感慨地说:“很明显,这是十分失败的婚姻。在失败的婚姻中,没有胜利者。父亲专业到地方不久,就与母亲离婚了,他当时在文化局当书记,跟一个评剧演员结合了。我断给了母亲,父亲与这个演员就住我现在居住的平房里。”
韩洁茹很有兴致地听着。
“父亲病逝后,评剧演员改嫁了,演员将这所房子让给了我和母亲。”杨高鹏说着,不时望着她的眼睛。
韩洁茹问:“这个小院儿,对于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杨高鹏摇着头:“那到没有,我和母亲已经习惯居住在平房里。养个花,种个草,有些情趣呢!那间厢房,还成了我洗相的暗室呢!”
韩洁茹欣慰地说:“我也是喜欢住平房的。”
杨高鹏没有在意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依然很有兴致地说:“对了,你也去过我的家,不知你发现没有,对着我家房门,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
韩洁茹说:“怎么没看见?我还正要问你呢!”
杨高鹏脸上显出神秘莫测的深情:“这棵树,记载着我全部的爱情故事。你想听吗?”
韩洁茹终于盼来他对她倾诉过去爱情隐秘。这是她最想听到的,她兴奋地抓着他的胳膊:“想听,想听!”
杨高鹏看着她的脸:“听了,你可别害怕呀?”
韩洁茹笑着:“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害怕呢?”
杨高鹏用十分沉着冷静的神态讲述,竟然真的使韩洁茹倒吸着凉气。杨高鹏告诉她,这株古老的梧桐树竟然是一棵凶树。梧桐树本来是找凤凰的,可这棵梧桐树竟然找来死亡。当年,杨高鹏的父亲与女演员住在这里的时候,女演员曾经找来一个算命先生,给这个宅院看看风水,是否将古树砍掉。算命先生说,这株梧桐树万万砍不得,因为你们家里有命硬的人。谁的命硬,就将谁的名字雕刻在光洁的树干上。结果一算,是女演员的命硬。女演员就将自己的名字雕刻在树干上。杨高鹏的父亲十分喜爱女演员,也就将自己的名字雕刻上去了,结果自己重病早亡。
轮到杨高鹏这一代,杨高鹏是无神论者,曾经几次动员母亲想把古树砍掉。母亲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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