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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除了吃东西, 等会儿我还要做些什么呀?”
“你对吃倒是一刻也不疏忽。”
车后座上, 张存夜垂着眸在看手机, 坐他旁边的甘却紧张得手心发汗。
“这个请贴上写的哎, ”她打开那张精致的礼卡“‘餐会’嘛, 不就是吃么?”
“你说是就是。”
“我就知道嘛。”她拿纸巾擦了擦手心。
她的动作被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 状似随口问:“紧张?”
甘却笑嘻嘻地转头看他, “有点,嘿嘿。”
“不用跟别人说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 张存夜蹙了眉,他感觉带她去人多的地方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轻微自闭的状态下,如果被某种情况刺激到, 是会有可能转为重度自闭的。
他垂下右手, 捏了捏她的手掌“跟着我就行, 待一会儿就离开。”
“我也没有那么紧张啦, 你去那里, 不是要谈工作么?我怎么能一直拽着你呀?”
“谁跟你说我要去谈工作?”
“我猜的呀”
“笨鸟。”
宴会内厅里, 来客越来越多,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调试麦克风了。
范初影向入口望了无数次,那人还是没有出现,他甚至怀疑自己漏了他的身影。
又或者, 按照张的性情,不来参加这种打着公益名号的公关活动,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而且,他发现,不止他一个人在等着张出现。
景鸢似乎很笃定地要跟他认识一番。
真头疼。
这些年他在美国念书,只知道张早已搞定了挪威那边的事,却不知道原来他在商业投资圈已经走得这样远了。
以他的性格,玩投资不应该是低调再低调吗?为什么要时不时地在公共场合出个席?
算了,这样的他,好像已经低调到地心了。
范初影觉得自己一碰上跟张有关的事情,想法就会变得幼稚且简单。
毒品一般的人,要他怎么戒?
挽手是一个具有极致隐晦意义的亲密动作——对张存夜来说。
年少时,曾一度沉迷于文艺复兴时期各种有关于皇室的艺术作品,他的认知也受其影响。
曾认定,人这一辈子,只能跟人挽一次手,就是走进婚姻殿堂的那短短几分钟。
后来这个认知被他自己亲手打破了。
但除了 s ,他也不会再跟其他任何人挽手。
所以当范初影看见他时,他是牵着甘却的手走进来的,而不是常见的手臂相挽。
暗红的纯色系衬衫,搭黑色西裤。休闲到过分的装扮,被他的身材骨架一撑,就成了长身玉立,内敛且轻奢。
范初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跟三三两两的同辈宾客一起落座。
主持人已经站在台上了,张存夜牵着她随便找了张圆桌,相邻而坐。
开场白注定是无聊透顶的,他又向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查看手机的习惯,一时之间竟只能静坐着观察周围。
面前的桌子上只有一些小点心,因为自助餐会还没正式开始。笨鸟估计有点失望。
想到这里,他侧头去看她,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折玫瑰吗?”张存夜凑近一点问她。
甘却抬头,眨了眨眼,瞳孔亮晶晶的“会!”
这些小玩意儿她最拿手了。
他抿唇笑,从桌上拿了块餐巾递到她面前“折给我看看。”
“啊?用布呀?那我不一定会哎。”她接过来认真琢磨。以前在福利院用纸折过很多东西,但是没用布料折过。
“试试。”他抬了抬下巴,开始专心地看她折。
隔着两台桌子,范初影用状似不经意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掠过他所在的方向。
他稍低着头,侧着脸,在看他身旁女孩的手上动作。
乌黑碎发垂在他额前,半遮了眉眼,白皙肤色被红润的唇衬得更白。
他好像在笑。他左耳上的耳钉真的没戴了。
一不留神,他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唇边原本还有隐隐的笑意。却在俩人视线相接的瞬间渐渐淡下去。
范初影立刻看向主持台,久违的心跳声让他有点懊恼。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长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张存夜收回视线,重新去看身旁傻子怎么折玫瑰。
台上的开场白进入尾声,在景氏董事致辞之后,座位上的宾客都开始起身散开,朝外面的大厅走。
他们俩人还心无旁骛地坐在这儿折腾小玩意儿。
“这样可以吗?”甘却把手里的玫瑰呈在他面前“我的手艺好像退步了哎。”
“还不赖。”
张存夜正要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玫瑰,面前突然插入另一朵深红色的真玫瑰。
他看了眼握着这朵玫瑰的手,尔后垂下眸,敲着桌面的长指节奏缓慢。
甘却抬头看着来人,有点懵,是他朋友吗?又是她不认识的
景鸢笑得得体而礼貌,用英语跟他打招呼。甘却只听懂了其中的一句“nice to meet you”
“我中文说得挺地道的,”张存夜抬眸瞧她“景小姐。”
甘却心想:嗯,他这句话,我可以作证的
她微愣,是尴尬的。然后才了然地“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那真是太方便了。”
之前拿到的资料,明明说他是个挪威华裔。合作事项上的文件也全是中英文双份的。
她手里捏着的那朵玫瑰,他也没收。景鸢收起小尴尬,微笑着把玫瑰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祝你今晚愉快。”
“谢谢。”话是对她说的,张存夜却伸手拿过傻子手里的那朵餐巾玫瑰。
空气有点凝固。连甘却这种什么都不太懂的人,都感觉到了。
景鸢无暇顾及此刻被放大的尴尬。而是转眼去看他旁边座位的这个年轻女人。
表象看起来,是优雅沉静的类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他的女朋友吗?
“张先生,不给我引见一下吗?”她笑不露齿,语调轻松。
“我未婚妻,甘却。”
待景鸢离开之后,甘却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
内厅里的宾客都走光了,只有他们俩还坐在这里。
张存夜把那块玫瑰形状的餐巾重新展平,拿在她面前挥了挥“我允许你傻,但你可以稍微分一下场合来傻。”
把他的手扒拉下去,甘却睁大清澈的双眼问:“你刚刚说未婚妻?我们什么时候订过婚呀?”
“刚刚订的,”他轻捏她下巴,拇指指腹揩着她柔软的下唇“我说的话就是誓词。”
她懵了几秒,有绯红爬上脸颊,双眼弯起来,像两汪月亮湖。
“你这么容易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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