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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听的声音!他没听过哪个女人声音这么粗嗄的,犹如乌鸦的叫声,恐怖万分!
“不知大大爷怎么称称呼?”未将他的表情给看清,她努力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真的好难听!
“我我叫毕颜请问大爷是”
“闭嘴!”不要再用这种比乌鸦还恐怖的声音折磨他了!
“我叫毕颜”以为他听不清楚的毕颜再重复一遍。
“给我闭嘴!”一条青筋横在额间,她再说一句话他就砍了她。
啊!搞不清楚状况的毕颜愣愣的看着他,隐约见到那张背光的脸似是横眉竖目地瞪着她。
天杀的王八蛋!还他金条来,古奎震在心里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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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爷你还是上马好,别管我了。”毕颜缩着脖子走在他身后,小小声的说着。
官道上,两道人影一高一矮缓慢行进中,而一旁的骏马,则是频频喷气。
听见她的话,古奎震并未停下脚步,只是转过头冷冷地瞪她一眼。上马?真亏她敢讲!他忍不住捏紧手上的缰绳,深怕自己一时冲动勒死她。
谁说外族人的骑术比较好?是哪个混蛋说的?生眼睛没见过有人坐上马后像屁股生虫似的,走没两步就差点自马背摔下,这女人根本就是找他麻烦!
“我我真的对这种动物没辙。”毕颜苦笑着,感觉得到他浑身笼罩在一团火气里。
她不坐叫他坐?这要是让闲杂人等看见,他铁定会被人说成是欺负弱小。古奎震越想越气,步伐也越跨越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明眼人也知道他的火气烧得正旺,更逞论走在后头满头大汗的毕颜,频频道歉的字句也越吐越快。
虽然这恐怖的声音已经听了一个早上,但古奎震不得不承认,他的适应力很不好。
“害你受累了,对不起。”毕颜边道歉边忍着脚底传来阵阵的刺痛,或许是因为走路的关系,已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沁出血丝。
是谁那么残忍啊!先让他救了一个垂死边缘的女人,接着发现她是个破锣嗓子,他真的受够了!古奎震再次用力咽下冲到喉头的火气。
毕颜望着半天不吭声的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皮肉伤外加心头之痛,她再也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啜泣起来。
他要拿刀割下自己的耳朵!古奎震无法忽略身后那细微的啜泣声,像魔音穿脑般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闭嘴!”他拉开嗓门大吼一声,吓得毕颜身体一僵。
她倒抽口气,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在他怒气里停止了。
见方法奏效,古奎震嘴角微扬,脚步也轻盈不少。哼!没见过这么欠人凶的女人。
一旁的马儿嘶叫一声,仿佛是想告知什么事般,古奎震拍拍它的脖子,牵着它继续向前走,很高兴背后终于没了像鬼魂般细碎的呜咽声。
老天,这么宁静的时刻最好能维持久一点吧!古奎震虔诚地在心中祈祷,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马儿再次嘶叫一声,打断他的冥思,不由得转过头给它一记警告的眼神,但马儿却停下脚步不肯向前走。
这家伙!扯着缰绳,古奎震瞳大一双眼瞪着它。
仰天嘶鸣,它停在原地死都不往前踩一步,摆明要与他对抗。
一人一兽就这么互瞪半天,过了好一会儿,古奎震才发现一件事——咦,她人咧?
左右张望,他没见到那个叫叫什么?抚着额,他努力回想那嗓音哑得很恐怖的女人的名字。
她好像叫必必什么?闭嘴?不对!那是他鬼吼她的字眼,不是名字。
算了,古奎震拢起眉,放弃在脑海中搜寻她的名字,改采直接找人比较快。
可恶,他不是跟那女人犯冲,就是八字不合,她才会频频找麻烦。
“该死。”往四方探了几眼都没见到人影,他怀疑那女人根本是消失在空气里。
他有种想砍人的念头!古奎震一手握住刀柄,身旁的马像是知道主子的心思,转过身朝前方嘶鸣一声,他眯起眼朝那方向看去。
一个黑点,离他很远。
不会吧?他走了这么远呀。按着眉心,他认命的牵着马走过去,心里涌现一股无力感。
在他越来越接近那个黑点时,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声随着风飘入他耳里。
她哭得呼天抢地兼凄凉哀怨,小小的身躯竟然可以发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声音古奎震抹抹脸,深吸一口气后走近她。
“喂。”
“呜呜呜”毕颜掩着脸哭泣,从他消失在眼前那刻起,她便躇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仿佛要将满腹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反正他都已经抛下她了,她还顾忌什么?
他的耳朵快要聋掉,见她一时半刻还停不下来,古奎震干脆自包袱里掏出几片洗净预备好的叶子,打算替她换上新药。
蹲下身,他换他的药,而她则继续哭她的。
遇上她后,他开始培养起一种名叫“耐心”的美德,并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只是这女人的哭声吵了一点,嗓子哑了一点,胆子小了一点只是全部加起来后,他怎么觉得变成很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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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声音,官道上看似宁静却隐藏风雨,空气里多了一丝诡谲的气氛。
古奎震低首为她的伤上药,脸上不见半点情绪波动,但他浑身紧绷,加快动作帮她包扎好伤口。
毕颜没想到这男人会回头来找她,在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后才发觉他的存在,以及他正在帮她换药。
“谢”她开口向恩人道谢时,却被他突如其来的捂住嘴,搞得她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头。
古奎震将她拖进怀里,炯炯有神的鹰眼布满寒气,毕颜将他的变化看进眼底,一时间来不及反应。
两人四目相接,一人沉稳冷静,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色不改,另一人却战栗惊吓得像只惊弓之鸟快要崩溃。
一个挺身,古奎震捉起毕颜的衣领,带着她跃上距身旁不到三步远的大树上,动作一气呵成,她根本来不及尖叫。
“大大”爷字含在她的嘴里,被他一掌给按住。
“闭嘴!再说一个字就割掉你的舌头。”他压低声音,大掌仍旧捂住她的嘴。
冷硬的威胁字眼兜头砸来,毕颜缩着身体直打略嗦,很配合的点点头。
古奎震满意的拉起嘴角,冰冷模样看得毕颜心里一凛,长这么大没见过有人可以这么凶神恶煞,如果真有地狱修罗,八成和他这副尊容一模一样。
脚步声由远至近,古奎震听得一清二楚,这年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看了她一眼就打算离去。
毕颜在他准备跃下树时,赶忙伸手捉住他的衣袖,古奎震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差点重心不稳整个人栽下树,所幸他及时攀住一旁枝干稳住身体,他脸色难看气得想指死她。
“你搞什么鬼?”
“我我我怕高。”她压低粗哑的嗓子,无奈的对他说。
他要忍住多大火气才能不在此时砍死她?古奎震一手按着腰际的大刀快要抓狂。
“闭上眼!敢再叫一次我就砍死你!”他已经受够她的懦弱胆小!
“好。”她眨着晶亮的大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还不闭上?”如果可以,他真想撕下她那张无辜到无知的表情。
“呃。”阖上眼睛,她忍不住满心好奇偷偷的睁开一条小缝。
古奎震看了火气不但没消,反而更加高张。“用手掩上,掩好!”他低吼一声,咬牙切齿。
闭上嘴,捂好眼,毕颜把头埋进膝盖里,不再多吭一声。从他气愤的表情看来,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她不笨,只是假装什么都不晓得。
确定她不再有任何意见后,他稍稍放心“等一下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声。”看着那颗黑色的头颅,他蹙紧双眉“否则,我会杀了你。”
最后五个字传入她耳里,毕颜明白他是说真的,纵使她看不见那双眼,以及那张脸,但他的语调既冷酷又认真,让她晓得这男人绝对是说到做到。
底下传来刺耳的金铁交击声响,毕颜仍旧紧闭双眼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纵使再害怕,也只能强忍住,她咬着下唇,忍受心里强烈的畏惧感,以及飘散在空气中,那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这些勾起她脑海中最深沉的痛苦记忆。
泪水滑落眼眶,和着嘴里温热的咸味,在那一瞬间里她突然看不见,为什么她会看不见?为何当初她会捂起双眼什么都没看见?她怎能这么懦弱,什么都没看见?
纵使闭着眼,浮现脑海的道道身影依旧清晰得像是昨日才见过,教她逃不掉,也忘不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忘记,谁知那些记忆就像是身上的胎记,怎么也甩脱不掉。
直到杀戮结束后,古奎震才将她带下树来。眼见之处满是死伤,扑鼻而来全是难闻的血腥味,毕颜跪在地上干呕。
古奎震只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见过死伤,也没遇上这种场面,难免会无法接受。
“觉得难受吗?”久久,他冷冷问了声。
毕颜没答腔,失魂落魄的低着头。
“那就不要再跟着我了。”他希望她能去过自己的新生活,而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他们两人是不该走在一起的。
“你不要我了吗?”她幽幽的问道。
古奎震扬起唇,紧握着腰上的刀,不发一言。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的语调轻轻浅浅的,被风一吹就散了。从见她到现在,他未曾听到如此平静的语调,她一向是慌张、是无措的。
“一路顺风。”简短的四个字算是与他话别。
他们相处仅只短短几个时辰,然而她那双黄褐眼眸,却是他看过最清澄透明的,他能轻易看出她的心思,不似其他人晦暗难淀的心思,尤其在这个不平等的世界理,她是难得的。
双掌贴在地面上,粗糙感觉让毕颜想起什么似的,不发一语拼命往下挖,细碎沙石陷入指甲里,纤细的手沁出丝丝血痕,但她像是没有察觉到痛的继续挖着。
“你做什么?”站在她身后,古奎震对她的动作十分不解。
毕颜没有回答,只是使劲的用力往下挖,地面渐渐被她挖出一个洞,而她始终没有停手的意思。
拧紧眉,古奎震弯腰一把抓住她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沉声道:“够了!你该死的究竟在做什么?”
面对他的怒吼声,她仍是一派平静,淡淡地看向一旁倒卧在地的尸首“就算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也该给他们一点尊重。”她轻轻挣脱他的箝制,没有花多大力气。
那双黄褐色的眼变得黯然,寂寥空幽的情绪盛装在眸中,强烈的刻在他的心版上,他曾经见过如此万念俱灰的表情。
“你曾看过数不清的尸体曝晒在荒野上的景象吗?”掘着沙土,她对于自己的新伤口一点也不以为意。
古奎震没有说话,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有人这般看过他;空洞幽暗的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他。
“你曾闻过尸首随时间流逝而发出的阵阵恶臭吗?”
她的问题再次强烈撞击他的心头,古奎震握着拳,不想因她的话而扰乱自己的情绪,却很难做到。
“如果你见过,就晓得有多惨烈;如果你闻过,就一辈子不会忘记。”
“你究竟想说什么?”古奎震平板的语调响起,表情冷漠得让人看不出他心底的纠结。
毕颜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他们死得比较安宁罢了,这里是荒郊野外,难保不会有兽类将他们叼去果腹。”她抬起头给他一抹淡然的微笑“若换作是你,也不希望自己死无全尸吧?”
闻言,古奎震凶恶的瞪了她一眼“呸!不吉利!”这女人存心想触他霉头吗?
因为他一脸难看又铁青的表情,让毕颜忍不住轻笑出声“看吧。”
还咒他?“闭嘴!”他气恼的朝她瞪眼,不悦地吹了声口哨唤来黑马,将腰上大刀挂在马背上。
“你做什么?”毕颜不解将走的他为何卸下身上的家当。
古奎震挽起衣袖,脸色难看的朝她吼了一声:“不做什么!”
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她仰起头看着他,而古奎震则是一脸厌恶的瞅着她,一边不悦地卷高袖口。
他没听过更没见过,有哪个杀人的替被杀的造坟作墓,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