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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奎震按着腰间的大刀,在这片树林里,他们遇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在他怀里,毕颜紧捏着他的衣襟,小手隐隐颤抖。
一群黑衣大汉脸上蒙着布巾,仅露出一双残酷眸子直勾勾地看人,手中的长剑闪着寒光,是让她不安的原因。
原来,他一个人面对的,就是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日子!他总是一派优闲自在,他怎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古奎震搂着她退了好几步,他们跟踪的技巧越来越好,他不该如此轻忽草率,虽然他们伤不了他,却能置她于死地。手微微收紧搂住她的腰,怕在自己不留心之间,错过什么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怕吗?”他低声问“闭上眼什么都别看,就不怕了。”他没忘记她对于死伤血腥异常敏感害怕。
他听见她跳得激烈的心跳声吗?毕颜咬着唇,不敢吭声,怕会让他分心。
“不要离开我身边,听见了吗?”古奎震的目光镇着对面十步远的黑衣人身上,那人腰际上挂着一块艳丽的红璩。
当下一阵花雨再现时,毕颜见到鬼魅般的黑影如大军压境而来,跟着她听见兵刃相击的声响,尖锐地钻入耳里,攻击她脆弱的心房。
一个旋身,古奎震抬起腿扫向对方,手中的刀同时砍下那人的臂膀。手不歇、眼不眨,他力求在短时间里打退对手,毕颜太敏感,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心底那激烈的惊慌。
格开另一把从右侧刺来的长剑,古奎震身形一低,闪过对手的狙击,反手一扬砍下那颗头,另一手则同时捂住她的双眼,不敢让她瞧见。
人体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在这场厮杀中显得有些微弱,然而传进毕颜耳里,却是格外的清晰响亮。她忍不住落下泪,他晓不晓得自己又犯下罪孽了?
古奎震小心护着她,丝毫不敢大意,手臂一抬,大刀朝对手脖颈砍去,一道缠绕着艳红色的银光摊在骄阳下,闪闪发光格外刺眼。
刀光剑影相互交击,他心一横再次斩断另一条生命,手腕一转又夺去另一个呼吸频率,他下手快狠准稳,手中的刀像猛虎出押,转眼间已吞下数十条生灵魂魄。
身一退,收势跃往后方,古奎震乘机稍微喘口气,却仍旧无法有效逼退对手,他们的进逼让他再犯杀戒。截下对手的锐剑,轻力一撩,退开缠粘恼人的攻势,大刀挥起落下,刺向来人的心窝。
握紧刀柄,力一推刺穿敌人胸膛,而后向右方撤回,顺势接下欲砍来的刀剑,手一打横又劈落一柄长剑,砍下一条胳臂,在他那对黑眸里,没有见到任何迟疑,对于终结在刀下的生命,他没有半点想法。
要活命,就是如此,若他不择生便死,没有退路。搂紧凄里的人儿,他不愿让她亲眼看见这残酷现实,但却无可奈何。
毕颜浑身无力,只能在他凄里颤抖,听着敌人断气的闷哼声,极其细微,可她却听得十分清楚,让她惊心动魄,仿拂能看见那些人死在自己眼前。
好恐怖!真的太残酷了!咬紧牙根,她只能在心底祈求这场杀戮尽早结束,再多一刻,她都会受不了而崩溃。
刀光剑影的杀戮中,古奎震没空留心她的反应,满脑子只想找到空隙损倒对手保她一命,但不知怎地,今日的对手比往日多上好几倍,而他的弱点,也清楚的暴露在对方眼里。
目前的他,只能且战且退,而这已是最大极限。
毕颜双手紧握在心口,原本闭上的眼在此时睁开,她倒吸一口气捂住唇,眼底的泪又落下。
对方凌厉的攻势逼得古奎震频频退步,手中大刀一挥,格开对手攻击,有效阻止敌方激进残暴的招式。
倏地,银光一闪,毕颜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绕向后方紧紧地环抱住,替他接下暗处袭来的攻击,丝毫犹豫也没有。
刀刃砍入她身躯的声响格外清楚地敲进他的心扉“毕颜——”他的怒吼声散落在风里。
刀起,鲜血喷洒出来,在他砍下身上佩戴红璩的男子的头颅后,一切终告结束,归于最初的平静。
一道笔直的身影倒卧在他身后,鲜血染满淡蓝色的衣懦,冶艳得令人害怕。
倒在血泊中,毕颜看起来分外苍白虚弱,仿佛随时会如风般从手中消逝。寒意转眼散布在体内百穴,他忍不住战栗,胸口似有某处遭人撕毁得四分五裂。
双膝直跪在地,伸出的手掌仍旧止不住颤抖,他将她圈回怀里,但她浑身冰冷,就连心跳也似乎在拥住她的那一瞬间停止,他的惧意与震惊,清楚写在黑色眼眸里。
肩脚上的伤,痛得毕颜连说话都是颤抖的。“我我以为你还没来得及记住我的名字。”他那声吼叫,深深撼动她的心房。
古奎震抱着她,臂膀全沾染上温热的血液,紧握着的手“为什么要挡下那一刀?你是无辜的!”他收拢双臂,想将她紧紧纳人怀里。
不理会他愤怒的问话,她选择自己想说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唤我的名字,好清楚。”泪水悬挂在眼角,她平静享受他的拥抱。
“闭嘴!别再乱说了。”他痔酸的低吼,双眉蹙紧得像解不开的结。
肩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刷白脸,连呼吸都不顺畅。“头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头一次有人主动保护我”紧握他的手,她多想时间就此静止下来,让她能够记住他的容颜。“我想永远待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
“留下!我要你留下,哪里都不准去!”他吼着,一股懊悔痛苦情绪侵蚀他的心房。
“不要这样,你不适合这种表情。”
“该死的!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忍着点。”他害怕的连说话都听得见颤音,无法克制。
“我想再多看看你,不要找大夫”拉住他的衣袖,她不想在此时将目光离开他的脸庞。
“你会死!会死的!你晓不晓得什么叫死?”古奎震着急的大吼,失去往日的自制稳重。“再拖下去就治不了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不怕,不怕”她勉强微笑“我只是想在此刻记下你的容颜。”
“不需要!往后还有很多机会。”他拥紧怀里的人儿。
一阵困倦袭上,她累得睁不开眼“可以吗”
察觉她的温暖逐渐消失,他紧张的大喊:“毕颜——”
一双眼躲在暗处盯得紧紧的,眼里迸发出冷冽刺骨的寒意,久久地,像是千年都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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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要你尽力。”冰冷的话语在阴暗的房内响起,说话者的脸上只有如冰般令人为之冻结的表情。
抚着长至胸口的胡子,老人看向身旁口出狂言的年轻人,仍旧一派平静,只是在那双眼眸中,他见到男人藏在心底的不安与愤然。
“刀伤要复原并不难,难的却是她体内的寒毒。”微敛起眼,老人专注地为床榻上的病人把脉,病人的脉象十分微弱。
伤势并不严重,但蔓延至体内的毒素却过于迅速,连他也无计可施,只能为她的刀伤上药包扎,无法替她解毒。
“毒?”古奎震瞬间刷白了脸。“你说什么?”原来那群杀手竟在刀上抹毒,分明想置他于死地不可!
是谁和他有如此深的仇恨,非要他命丧黄泉不可?
“见她浑身发冷的模样,该是一般少见的毒药。”老人指着躺在床上一脸青白发寒的女人,要古奎震看个仔细。
“救她。”听见几近命令的语气,他晓得眼前这年轻人不简单。
“说来容易做来难。”老人转身走到圆桌坐了下来,准备开药方。
古奎震眸光凌厉得寒气逼人“我说,救她!”一掌按在桌上,他气得胸口真气乱窜,无法克制。
“老夫爱莫能助。”老人丝毫不受他的怒气影响,提笔写下药方。
“你是大夫!”古奎震低吼,双眼愤红得像头噬人的兽。
“在这种医疗贫瘠的地方,是不可能找到能够解她体内毒的药材,难道我的意思不够明白?”老人瞪他一眼。
“到哪里可以找到解药?”他急着问道,眉目间的担优溢于言表。
“也许京城里能找得到救她的解药。”
京城!这两个字在古奎震心头像铁锤在他心头重重一击,疼得他拧起眉来。
“京城”
“最迟在这几日里就该动身,她不能久等。”老人站起身,将桌上的笔墨药罐收回药箱。“毒素深入筋骨一分,她的昏迷就会加重一成。”他轻咳一声“时间拖久了,她清醒的次数更是有限。”
“最最后呢?”古奎震几乎快抑止不住体内传来的战栗“她会如何?”
“死。”老首回首看着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那个字印入古奎震的心口,就像是被人刻意用刀刻下般,他的脸纠结得十分恐怖难看。
见到他眼中那抹闪烁不明的火花,老人明白他确实将自己的话听进耳里。“她的命,系在你的手上。”
握紧的拳收在身侧,古奎震咬紧牙关,像是在挣扎些什么,没有人晓得。
“由毒素扩散的速度看来”老人顿了一下,望着他说:“一旬,已是她的极限。”
大夫的话像是判了他一条死罪,古奎震回首望向床榻上的女人,湿热的感觉开始蔓延在眼眶里。
“我开了一帖续命延寿的药方,或许能为她拖个几日。”他开了两张药方。“另一帖是治刀伤的内服药方,除此之外,每一日得为她换上一回药,不可懈怠。”说完,老人朝门口走去。
站在幽暗的房里,一盏被风吹得快要熄灭的烛火,将古奎震硕长的身影拉长映在墙上,他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一种心灰意冷的恐惧包裹着自己。
厚重的门板被推开,发出刺耳噪音,迈开脚步,老人返身将门合上,门扉紧闭前,他缓缓吐了一口气“这毒,会折磨人。”语毕,看了房里那男子的背影一眼,才转身离开。
古奎震颤了下身子,咬紧唇办不发一语。
一股百般不能理解的痛苦情绪缠绕在胸口,古奎震恨不得能够将它发泄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得死于非命?为什么他总不能找到一个陪伴自己的人?
天地之大,却让他逃不过这种一再重复的现实,让他注定无计可施。他受不了!受不了!他无法接受这种事实!一双眼,红得惊人,愤恨万千,怨念侵蚀得他承载不了,即将崩溃。
他恨!恨有人像刻意般将这种诅咒烙印在他身上,让他一辈子只能在懊悔中挣扎浮沉,脱不了身。
他恨!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条无辜的生命自身边溜走逝去,来不及挽回。
恨!他恨!
一阵刺痛让毕颜醒来,蹙紧了眉“震震爷。”一室暗色,让她不由得唤起他来。
迈开步子,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奔到床前。“我在。”一抹紧张不安的神色锁在他眉目间,失了以往自信傲然的风采。“你疼吗?哪里不舒服?”
他的忧虑让她看了很不舍。“没事,我很好。”只是肩上的刀伤,让她有种被千刀万别的痛苦,但她仍然忍下来,不愿让他知道。
“说谎!”他伸手拭去她额际的冷汗,听得出她话理的隐忍。“不要对我说谎。”
“别担心。”毕颜扯出一抹微笑,强忍椎心刺骨的痛。
她不敢告诉他,自己听见的话,那大夫说的,她没有漏听一字。一句,她的生命仅剩这短短的时日。
她不悔为他挡下那一刀,若时光能倒流,她仍旧会这么做,不会犹豫。
古奎震握着她的小手,握得很紧。“何苦?这一刀我受得了,不需你来为我受罪。”他哑着嗓,百般压抑自己的心伤。
“可我受不了。”她嫣然一笑,像一朵花期即将结束的花儿,美丽璀璨,却快要凋零。“我说过,如果不在你身边,不管我走到哪里,终究还是得回到原地”
“毕颜”那张苍白虚弱的毕颜找不到半点血色,看得古奎震胆战心惊,深怕在自己不留心时,她会无声无息自他手中逝去。
她爱他嘴里呢喃自己的名字,即便她就要死去,亦是甘愿。“还好,在这辈子里我能遇见你。”要不,她可能会在某一处孤寂到老死。“还好,我还能听见有人唤着我的名字”她止不住眼中泪水,并非是伤口隐隐作痛的关系。
“别乱说,你会好的。”他激动地吼道,不愿见到她眼底那抹认命,就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你清楚的,不是吗?”她笑了,笑颜凄美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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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风拂面,纵然初夏刚至,晚风仍旧透着丝丝沁凉。
毕颜肩上披件衣衫,那是前天他上市集为她买来一件质料上等的裘衣。
她体内的毒,让她受尽痛苦,每当一个昼夜过去,她就有一种更接近死亡的感受。
脚步蹒跚,她走向前方一处明亮火光。
一个男人摇着手中蒲扇背对着她,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药壶。
拭去额上的汗水,古奎震低下头看着火侯,怕火熄了就白费这碗药了。
她轻挪步子,在他身旁安静坐下,拉紧身上的裘衣。
“怎么来了?”
“醒了,想出来走走。”肩上伤口已好了大半,只是有时不小心拉扯到,仍会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放下手中蒲扇,古奎震为她拉紧身上的衣裳就怕她冻着。“冷吗?”因为毒素蔓延的关系,在她体内形成一股寒气,驱之不去,不管她衣穿得多暖,药喝得多少,仍是浑身冰凉透寒。
“还好。”她偎近他身侧,想索取点温暖。
他手一伸,将她拉入怀里“没事多休息。”只手握住她的双手,透凉的冰冷传人掌心。
“在这儿熬药,掌柜的不骂人?”他们住在这里已经五天了,破了在同一处落脚歇息的纪录,在她未受伤前便住在这里,她受伤后更是无法动身离去。
他说等她肩上伤好点再动身,但她听得出他话里隐瞒的焦虑,没有戳破他的强忍镇定。他比她还急,急着离开这里,但是上京却不一定寻求得到解药,不是吗?
“他不敢。”若他敢多念一勾,古奎震相信自己一定会割下他的舌头绝不手软。
她轻笑,又往他怀里缩一点。“霸道。”比起厚实的裘衣,待在他坏里更让她心安温暖。
古奎震拍拍她的脸颊,又拿起放在一旁的蒲扇继续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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