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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无法认定你究竟是敌是友。”
“我能理解刚开始你对我的抗拒,当时你认定我是来毁灭海桐的,但现在,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啊”邵亭宇冷硬的打断她。“别太早下定论。难道你忘了你父亲正借着彩绘,想一步步打击海桐的事业与理想吗?”
他的指责似利剑,剑剑都直刺向她的要害;但雪雁拒绝再像个满身罪恶的罪把般跪地求饶。
“我比你更不乐意见到那样的结果。如果我真的有错,错?错在我太爱海桐,我不愿离开他。”雪雁勇敢的说出她心中的话。
邵亭宇却表现得彷佛她说了甚么不堪入耳的脏话般的不屑。“你少在那儿装腔作势,整天?会把情爱挂在嘴上,谁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一套?”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海桐最知心的朋友,是最了解他的人,那你?何老是怀疑他的智商,不肯尊重他的决定?”雪雁反唇相稽。“难道,你把他当成是个智商不足的大笨蛋吗?如果不是,既然他选择了相信我,你?何不试试看呢?”
他不屑的冷嗤,再给她致命的一击。“我永远不可能会相信你的!海桐?是一时被你迷惑罢了,有一天,他一定会清醒的。就算他继椟执迷不悟,我也会尽全力去保护他,以免遭你的毒手!”
他冷冷的你下话,便拂袖离去。
伊雪雁?他的这番话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挫败!除了放弃获得他的友谊的念头之外,她甚么也无法做。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邵亭宇固执得就像把生了锈的锁,即使拿把大榔头,也未必能成功的敲开他。
* * *
整个公司宛如刚遭飓风侵袭过一般,文件资料散了满桌,大伙仍忙着翻箱倒柜,寻找那份不翼而飞的资料。
梁海桐沮丧的看着伊雪雁。“你仔细想想,到底把那些资料放在哪里?有没有可能把它带回家去了?”
她肯定的摇头。“昨天,飞达特地请专人将那些资料送来,我知道那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所以就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公文夹,并收进档案柜里,不可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才对呀!”
“它没腿没脚的,能自个儿跑到哪去?”邵亭宇一贯不友善的态度,又冷冷的对她开炮。“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怀疑你还能做甚么!”
阮怡也一如以往的跳出来,替雪雁抱不平。“喂!邵亭宇,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好歹雪雁也替我们签下了风姿这个合约,她可是功不可没!况且,文件不见了,也不一定是她的错。”
他冷嗤。“那?是歪打正着罢了。我这个人一向就事论事,再怎么说,文件从头到尾都是她经手的,如今不见了,不怪她,要怪谁?”
自知理亏,雪雁?有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不够小心。或许我们可以打通电话过去致歉,请他们再送一份新的资料过来”
邵亭宇仍不悦的咕哝。“这是诚信问题,你懂不懂?想争取飞达这单生意的广告公司不在少数,尤其还包括了你爸爸的彩绘,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你这样轻忽客户送来的资料,摆明了就是要让对方对我们?生极不好的印象,我们还拿甚么抢这单生意呢?”
“别净住坏的方面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谋求补救的方法。”林韶德轻拍雪雁的肩膀,试图给她一点安慰:“你也别大自责,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况且你又不是故意的。”
“谢谢你,韶德。”雪雁真的很感激韶德,他永远都是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
“我也不想抱怨啊!但公司最近所面临的难关,实在让我们轻忽不得啊!”邵亭宇转向始终沉默不语、埋头翻找资料的海桐寻求支持。“海恫,你说是吗?”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缓缓说道:“我想韶德说得对,责备雪雁于事无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寻求补救之道。我准备亲自到飞达致歉,请求他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海桐变了!他对伊雪汇的态度真的全变了!他已经向着伊雪雁一面倒,再也不是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好伙伴了,邵亭宇不自觉的检紧拳头,当布满血丝的双眼再度看到他们凝视着彼此的那种充满了解与体谅的眼神时,他再也无法忍受的躲进会议室里去。
他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真是的,亭宇那家伙真是愈来愈难相处!”阮怡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开始惦挂起他来了。
海桐则走上前去握住雪汇的小手,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其实亭宇人很好相处的,?是做事比较一板一眼,有时候就会让人觉得他太过严厉,别放在心上,好吗?”
“不怪他”海桐的安慰让雪雁既感动、却更自责。“都是我不好,每次都让你?难,而我又似乎真如他所说的,常常出纰漏,凡事都做不好。”
他故意同意她的说法。“是啊!所以上天就?好派我来照头你,防止你继续闯祸啊!”他试着用幽默来解除她的忧虑。“我不是说过,我会做个纵容你的好老公吗?”
雪雁这守露出笑靥!海桐的体贴与柔情令她如沐春风,积压在心中的阴霾也因此一扫而空。
* * *
“不会这么邪门吧!我早上明明还看见的”阮恰沮丧的一把甩上档案柜的门。
甫进门的梁海桐见状,很不解的问道:“怎么啦?谁惹你了?还是那柜子碍着你的路了?”
“海桐,你回来得正好,肯亚实业的文案呢?我把整个办公室都翻遍了,就是找不着!”她像只火?炙频闹编止尽!缸罱你纠锊皇堑袅苏狻14褪巧倭四牵?颐刻旃饣ㄔ谘罢艺庑┒?鞯氖奔渚腿サ舸蟀耄?一鼓茏錾趺词拢科你钟錾稀翰驶妗坏亩裥跃赫你婵晌绞恰耗谟峭饣肌话?”
海桐无奈的掏掏耳朵,非常庆聿雪雁不像阮怡这样的喋喋不休。“别紧张,我刚刚还看到它在亭宇手上;此刻,他去拜访客户,那你就到他抽屉里找找看吧!”
“该死的亭宇,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紧张个半死!”
她迅速地翻这了亭宇的每个抽屉,却仍遍寻不着;最后?剩一个上了锁的抽屉,她再度沉不住气的埋怨:“亭宇这个人真的很别扭,上甚么锁呢!难不成他抽屉里藏着甚么宝贝,怕被我们偷了不成!”
她生气的踹了一下桌子,准备放弃寻找,却在转身之际瞄到他的笔筒里躺着一支小钥匙;于是,她抓起钥匙,决定做最后的尝试。
她本来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没想到,抽屉竟真的应声而开了。
“太好了!”
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睑,开始动手翻找--突然间,抽屉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同时也让她的笑容倏地消失,脸色逐渐由红润转?苍白,手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找到了吗?”原本埋首案前的桑海桐,突然?头看她。
“没有!”她立刻抽出文件,将它紧紧的藏在身后,并且快速地侧过脸,不让海桐发现她的异样。
除了她和亭宇,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这项权利,也知道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尤其是对雪汇,但?了亭宇,她宁愿忍受良心的谴责。
* * *
阮怡将那件差点掀起轩然大波的文件,重重丢在邵亭宇的桌上,而发出的嗓音却异于平常的沉静、低哑。
“你怎么解释?甚么大伙遍寻不着的飞达资料,会锁在你的抽屉里?”
邵亭宇愀然而变的脸色,代表了他的心虚,但他却强作镇定的面对阮怡质问的眼神。“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她有股想掐死他的冲动,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疑她出卖他?他是她最心爱的人啊“你以?我?甚么要选大伙都不在场的时候找你摊牌?你以?如果我把你的所做所?告诉大家,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吗?”
“**甚么不说?”他突然厌恶了?装。“**甚么不说?”
“你是不是疯了?”他激动的模檬把她给吓坏了。“亭宇,你究竟怎么了?你?甚么要这么做?”
“我是?了救海恫,我要从伊雪雁的魔掌中将海桐拯救出来”
阮怡摇头打断他。“不!海桐根本不需要你的救助,他根本不需要!雪雁对海桐的爱是日月可鉴的,她?会爱海恫,?海桐牺牲一切,她不会害他的。”
“伊雪雁根本不该接近海桐,她?会害了他!”他的执拗像永远动不了的金石。“她已经?他带来了无限的灾难,难道这还不够惨吗?我必须赶走她!把她从海桐身边狠狠抽离掉,这样一切才能再回到从前,你懂不懂?”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眼前的邵亭宇是如此陌生,尤其他眼中异常的狂乱和激动,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所以你故意藏起这份重要的文件,想叫海桐怪罪雪雁,甚至赶她走?”阮怡猛的摇晃他,试着想将他摇醒。“亭宇,你怎么那么傻?海桐不会再轻易赶走雪雁的,因?他正无法自拔的深陷在雪雁的柔情里,他已经爱上她了,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不--”他像被伤及要害的野兽般,发出暴怒且凄厉的吼叫。“海桐不爱她的,他不会爱她的,他不可以爱她!”
阮怡茫然不解的瞪看他,没道理,这一点道理都没有!邵亭宇对雪雁的排斥竟此她所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他表现得宛如雪雁抢了他深爱的恋人一般
一股冰冷的感觉立刻充塞她的胸口,突然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亭宇,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可怕?多疯狂?”
“我是疯了!”他突兀的仰首大笑;那笑声犹如鬼哭神号般凄厉。“是伊雪雁逼疯我的!她不该从我的身边抢走海桐的,她不该!”
“亭宇,你”阮怡彷佛被雷劈中般,惊吓得久久无法言语;事实上,她更希望自己能在下一刻倒地身亡,再也不必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解脱的快感像潮水般席卷而来,抚慰了他如火灼般疼痛的心灵。他终于说出了深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从此,他不必再苦苦隐藏对海桐的那份见不得光的深情;即使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当他是怪物,他也无所谓了。
“没错!我是个?爱男人的同性恋,我已经偷偷爱海桐好久、好久了”
虽然她还活着,但此刻的感觉肯定比死更痛苦。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男人!她那苦苦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如今却像漂流在汪洋大海中几遭灭顶的船只般,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
她茫然、无助的看着他转身离去,一股椎心刺骨的伤痛彻底击溃了她,使她虚软的跌坐在地上,任凭悲伤的泪水淹没自己
* * *
邵亭宇独自啜饮着金黄酒液,渴望让酒精麻痹他混乱的思绪;但事实上,喝得愈多,他的脑筋愈是清明;这大概就是所谓“酒入愁?d愁更愁”吧!
“麻烦给我一杯冰冻啤酒!”
这熟悉的声音令他错愕的侧过头,更惊讶的迎上了阮怡那双明亮的瞳眸。
她敏捷的跳坐在他身旁的高脚椅上,爽朗的吩咐酒保--“麻烦给我特大杯的。”
“**甚么要跟着我?”邵亭宇低头回避她的视线;在他冲动的坦承一切之后,阮怡会用甚么眼光看他?
她耸耸肩。“因?我也需要痛快的畅饮一番。”
闻言,他?头看她,但眼中却满载着强装出来的疏离与自嘲。“你现在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怪物了,你不是该像逃避瘟疫般的躲着我吗?”
“不需要用那种嘲讽的态度对待你自己。现在都甚么时代了,你以?我是少见多怪的井底之蛙吗?那种事,已经没甚么大不了的!”她把自己的悲伤藏了起来,勉强乔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甚么都讲究自由,尤其是爱情,每个人都有选择对象的权利,这无关对错,更没有--性别之分。”
“你在安慰我?”
他那不可置信的模样,教阮怡深觉不平,不禁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别装得那么难以置信的样子行不行?好歹我们也同学那么多年,我不试着安慰、关心你,难不成真要我唾弃你?”
他非常庆幸阮怡还是以一贯粗鲁、毫不淑女的态度数落他;现在的他,最骇怕的无非就是面对同情的眼光和小心翼翼的对待。
他笑了,一个真心的微笑。“这也怪不得我!就我记忆所及,我们?要和平相处超过五分钟,就会恨不得活活掐死对方。”
“大概是每个人表达关心的方式不一样吧!”她耸耸肩,抓起冰冷的啤酒,以不输男人的豪气朗声大笑。“好了啦!别婆婆妈妈的,今天我们俩就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不醉不归!等大醉一场之后,甚么乱七八槽的烦恼都把它你到九霄云外去!”
她真怀疑这会有用!而且,她深信无论是大醉一场,或宿醉醒来之后,心痛的感觉仍将存在!
邵亭宇?她的爽朗而专注的凝视她许久、许久,才发现自己从不曾如此仔细的看过她--在阮怡那男人婆的脾性下,甚么时候也有着一颗细致、体贴的女人心?
“嗯?”她故意激他:“怎么?吵嘴吵不过我,连喝酒也要甘拜下风了?”
他笑着握住她伸出的友谊之手,举起酒杯。“敬我们--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