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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后的李绮梦首先面对的不是冷快,而是一个未曾见过的男人,他身穿着白饱,鼻梁上挂着一副金边眼镜。
“醒了。”男人从床边的椅子站起身,递给她一杯水。“喝。”
“你是谁?”李绮梦缓缓半坐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问:“这里是哪里?”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她的牢房。
“医院。”男人只回答后面的问题,不过从这个答案再加上他的穿着,不难得知他的身份。
“冷快呢?”头好痛!李绮梦双手慢慢揉着太阳穴。
“去看你的dna比对结果。”滕青云终于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dna比对?李绮梦快速翻身下床,提着尚未恢复力气的双脚朝房门走去。
“站住。”她是嫌他的医术不好吗?问都不问他就自己走出去。
李绮梦连停一下也没有,对他的话恍若末闻。
手还没碰到门把,后头一只手臂飞快地将她拦腰勾住,往病床上一扔,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你做什么!”她不走不行。“放我走!”
滕青云的回答是两个字:“休想。”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想,一旦冷快回来她就逃不掉了。他怎么会想到dna?
事态紧迫,她也顾不得自己还未恢复体力这件事,一出手便往滕青云的咽喉袭去。
滕青云没料到眼前的女人会一点身手,感觉到攻势向他来袭,天生的防御反应让他迅速回旋一踢。
李绮梦低身躲过,顺道采低姿势的一回身旋踢。滕青云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马上重心不稳倒了地;同时她也急忙起身奔向房门。
这个女人——滕青云被激起了火气,也马上起身快步冲向她,李绮梦因为急着逃开,没有注意到后头,冷不防被一记手刀劈向后脑门,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滕青云恰时迎上,打横抱起她,低头望了双臂上的女人一眼,他轻蔑地道:
“悍女!”
冷快在这时打开门踏进病房,无巧不巧地看见这一幕。
“你在做什么!?”
滕青云自然懒得解释,将怀中的女人粗鲁地丢给他,信步走了出去。他的病人太多,这种白痴到冻昏的女人要他亲自看诊实在是浪费人才,他没那个闲工夫。
将再度昏倒的李绮梦放回病床,冷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眼细细端详她的一切。
和裴月一模一样的dna结构!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当“双胞胎”这三个字打进他脑里的时候,他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它!
他从来都不知道裴月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或妹妹!这个事实是个炸弹,炸得他除了错愕。呆然便再也无其他反应。
他该怎么做?回复神志后头一个问题冲入他脑海。身为仇人的她,同时也是他心爱女人的亲人,他该怎么做?
痛苦地抱着头,冷然的表情在瞬间崩溃,他再也假装不了面无表情;其实,早在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她勾起他最想遗忘却又害怕遗忘的回忆,十年来,他挣扎在要不要忘心,和该不该将裴月火化、让她真正入土为安的这两个问题之间。
亚治曾对他说过:“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他一直当亚治是不能了解他有多爱裴月,所以不明白地对她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现在他才知道亚治对裴月和他一样难以忘怀,同样投注极深的感情,他才开始了解自己的幸运。
他爱裴月,也曾拥有过她,而亚治没有——但是他也因为拥有她而痛苦啊,拥有之后的失去往往才是最伤人心的,这道理难道亚治不明白吗?要不他怎么会至今还守着她的尸体不肯放开。
“这样的拥有,也是一种痛苦。”不自禁地将这句话低喃吐出,冷快忘情地伸手探上李绮梦的额头,掌下的触感和触摸裴月的时候一样,让他难以分辨。
他不喜欢她闭着眼,因为这样会让他想起当年裴月合上双眼离他而去的情形。
在夜里,他会悄悄地去看她,明知道她会发现还是管不住自己,他最注意的没有其他。就是她的呼吸,他担心她像裴月一样停止呼吸和心跳,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的手沿着李绮梦的脸,缓缓抚摩,这是一张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脸,他的手来到她略显苍白的双唇,描绘着她的唇——
裴月的唇,是他这辈子唯一尝过的唇,他曾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吻别的女人,而如今,眼前这触感极佳的唇瓣,竟让冷快有俯首尝一尝的冲动!
倏地收回手,冷快像被电击似地跳开,按住自己脱缰狂跳的心。他在做什么!?冷快咬住下唇,表情痛苦得好像正在压抑着什么。
事实上,他的确在压抑着某种不明的騒动,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却也同时带给他不少的慌乱。
说出来谁信?冷快居然也有慌乱的时候!?
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支额,冷快像忍住痛楚般倚在墙上喘息、,被咬得呈现暗红色的下唇缓缓滑下一道血丝。
痛,好痛——他已经分不清痛的是心还是嘴唇,办或是——
那一段记忆
“你要我不追究沙穆的事?”巽凯吼道。见鬼啦!他有没有搞错?“冷快,你是哪根筋坏了,要我不追究?”
妈的!该不会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窍吧?‘喂,你该不会是爱上李绮梦了吧?”这一问,挨了冷快一记狠瞪。妈的,竟然好死不死给他懵到!他什么女人不爱,偏偏爱上个仇家。
“总之。我要你放过她。”冷快不改自踏进主事厅后的坚持,
“不可能!”巽觊以同样坚持的口吻回答。“你很清楚,我如果放过她,黑街的弟兄会有什么反应。”
沙穆的死让黑街有好一阵子几乎呈现停摆状态,直到现在,因为找不到尸体的关系,所以众人还忘不了这件事。
让他们不得主动挑衅李明留下的那一帮人已经够累了,现在还要他宣布放过肇事者——一别说他们会不同意,他头一个便反对,
“别说我没提醒你。”巽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出建议。“李绮梦是长得不错,但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你干嘛没事挑上她?沙穆的这笔帐不是我说算了就算了的,他是黑街的老大哥,有不少的兄弟很敬重他,你要怎么摆平他们的怒气?”
虽然不想说,但这回沙穆的死让他明白,这里有不少兄弟对沙穆的确很敬佩,不想承认,但沙穆的确比他来得有号召力。可恶!沙穆当初干嘛在圣轩面前力荐他接任?明明自己就可以做的。
冷快不理他的话,将右手伸进左胸侧。
“你又想用枪来解决事情了吗?”巽凯摇摇头“你们才能说我是小孩子,看来你们也没比我成熟多少。”冷快的冲动相较于自己,他总算对自己的成长感到骄傲。
然而冷快并没有像巽凯想的,将一把枪抵住他的太阳穴,他只是冷然地将枪放在桌上。
“你干嘛?”巽凯纳闷地问。
“杀我,来抵她的命。”
啊这这什么跟什么!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有没有搞错啊!接过枪的巽凯,只觉得这把枪分外沉重。他向来不用枪,即使枪法不算差也一样,他讨厌用一颗子弹结束一个人的命。
“我怎么可能——”
“做不到就放过她。”他想了很久,十年前裴月因他而死就已经错了一次,同样的错误犯过一次还能用“意外”这两个字交代过去,再犯一次就真的叫笨了,他不要、也不愿李绮梦和裴月有一样的下场。
“你这样不是教我难做人吗?”可恶!冷快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他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冷快静默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巽凯的难处,不杀她对巽凯的领导地位来说是个挑衅,对沙穆更是交代不过去,沙穆不能白死;然而,李绮梦同样也杀不得。
“我不准你动她。”
“不可能。”
“那么——”冷快收回巽凯手上的枪。“我会保护她。”言下之意是自己将与他对垒。
“值得吗?就为了她?”巽凯忍不住问,对这些前辈而言,他的年纪算是最轻的,常常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不明白冷快之所以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前一阵子冷快才要他插手处理李绮梦的事情,现在却要他放过她?前后态度末免差太多了吧!
“那是我的事。”他自认没必要和巽凯说明一切,吐出口的便是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巽凯还想多说什么,但一通电话抢走他的发言权。
巽凯接起电话应声,之后将话筒递给冷快。“青云找你。”
冷快接过,电话的那一头只传来两个字:“逃了。”
冷快马上丢下话筒,火速赶往医院。
搞什么鬼?巽凯丈二金刚换不着头脑,最近发生太多事让他头痛,想一想,他忍不住皱皱眉,决定先到后头备用的休息室去躺躺。
谁知道才刚躺上床,外头又传来一阵尖叫,声音由远而近,愈叫愈大声,最后一声还是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小高所发出来的。才一会儿,主事厅的门板被敲得如雷响似的。
“见鬼的!”咒了声,巽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休息室。“这个死小高.没事跟个女人一样尖叫干什么!”他一边走一进嘴里还念念有词。
打开主事厅大门,小高迎面撞上他的胸口,嘴里乱七八糟念一些有的没有的,一只手指头指着他前方。巽凯不耐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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