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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喊我来这是有事吗?”
许颜华到了周氏的正房, 看到周氏高高的坐在贵妃榻上, 而许宜华垂着头站在她的下首, 两边各有嬷嬷和丫头, 合在一起整个屋内的气氛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来, 便有些好笑的问道。
“哼!自己做过什么你知道,如今我只问你可认错!”
周氏看着许颜华抬头看自己的表情, 仍然没当回事儿般, 心里更是上火, 冷冷的喝道。
“我做过什么?没做什么啊a?太太让我认什么罪?”
许颜华老实的站在大厅的下首, 有点想摸鼻子,她是真的无辜啊, 一进门就被问罪,她倒是想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你还嘴硬!我知你往日里就对宜姐儿多有不满和嫉妒, 但你不能这般没有分寸, 这般心胸狭窄嫉贤妒能, 若是不管教你, 将来你越发得寸进尺, 以后还怎么做人?”
哪怕是许仲骐恶作剧,周氏都不会这么生气。
而许颜华自己女红不如人,还不许许宜华表现出来比自己好, 之前在侯府也是天天盯着许宜华, 生怕她得了什么好处, 这样的人品, 当真是让人失望。
“既然太太要我认罪, 不能空口白话的就指责与我啊,起码得和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不然我怎么知道。”
许颜华现在百分之一千的确定,肯定这事儿和许宜华有关系,只看她对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又做了什么事,让周氏误以为自己欺负了她。
其实许颜华自己也在心里不断地回忆,最近哪里和许宜华有过摩擦了,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啊。
这段时间她忙着学规矩,学文化课,练笛子,几乎都没有时间和许宜华碰面啊,哪来的机会欺负她呢。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你不是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倚书,把东西拿给她!”
周氏越发气的浑身发抖了,原先她只不过想好好教训一下许颜华,免得她越发的心胸狭窄走了偏路,但是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仍然最硬的不承认,更让周氏火大。
指挥着倚书将那副观音图呈过来,周氏恨不得把东西直接摔在许颜华脸上,一双眼睛讥诮的看着她,倒要看看证据在前她还怎么狡辩。
许颜华看着倚书颤巍巍的捧着一大幅叠好的绣品过来时,就开始皱起了眉头,等到从倚书受理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许宜华的那副观音图。
并且这副观音图特意绣成与老周氏面容有几分肖似的观音面容上,被类似脂粉般的东西污了,而且还有几处被尖锐的东西刺穿了。
手里的绣品也让许颜华猛地想起,昨天给老周氏贺寿时孙辈送上的礼物里,许宜华似乎就没有送这副观音图,是早就损毁了吗?
明明几日前许颜华亲自去许宜华屋里时,这副观音图还是完整的,那么……
许颜华想通后更是想笑了,盯着许宜华的脸目光似乎带着能割透人心的尖锐,这时候要是她再搞不懂许宜华在作什么妖,那就好笑了。
估计这几日的时间,只有自己进出过许宜华的内室,这是想就这么赖上她?许宜华够能豁的出去啊,辛辛苦苦大半年才做好的绣品,为了栽赃她就舍得自己动手毁了,也是够狠的。
要换了自己,许颜华觉得她绝对不舍得,哪怕找许宜华亲自干一架来解气,也不会毁了自己的心血,怎么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怎么,还没有认出来?需要我再详细的告诉你,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氏着看着许颜华捧着绣品认真的打量,冷笑着开口问道。
她最气的点就是,这事实在许颜华做的太不体面了,周氏觉得自己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蠢又这么小心眼的小娘子,自家姐妹都容不得,这人品也是堪忧。
“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跟着嬷嬷和师傅学规矩,似乎是进益了些,没想到你骨子里那些商户里学来的习气还是没有变过!”
厌恶的别过眼去,周氏都不愿意继续看这个女儿了,她究竟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有这般不成器的女儿。
“我还是不懂啊,太太把这幅被毁了的绣品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做的?有证据吗?有人亲眼看到了吗?”
许颜华觉得这栽赃的法子实在不够高明,许宜华的手段还嫩着呢,这是觉得大秦没有jiān kòng器她被栽赃了无法自证,就要百口莫辩的背着黑锅了?
可是她无法自证清白,反过来讲,许宜华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干的啊!
她今天就索性好好打醒许宜华,让她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许颜华没在怕的,但是周氏却是更加怒火冲天,犯了错已经是不可原谅,证据都到眼前了还不认,还在犟着,更对许颜华失望不已。
“除了你还有谁!这阵子不是只有你去过宜姐儿那里吗?那么多人看到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净做蠢事的东西!”
尤其是周氏看着许颜华抬头挺胸的直视着自己,简直要控制不住暴起,恨不得在她脸上摔伤一耳光了。
“太太,算了吧……没什么大事的,颜姐儿……她也是不小心的。”
许宜华原本就没想到仅用这一招就能让许颜华被赶出去,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这时候上前主动劝解道。
之前都是许颜华次次挑衅她,落她的脸面,而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许颜华也跟着难受一二,也让太太更认清楚她是什么人。
“呵……宜姐儿的屋子里可不止我一个吧,她日日住在那里,还有身边的丫鬟婆子,若真是我做的,有人看到过吗?看到了为什么不当场说出来,捉贼可要拿赃呢!
“而若无人亲眼看到,那怎么不能是丫鬟们心底恨宜姐儿,故意给她搞破坏?或者是宜姐儿自己,要诬陷我自己做了局呢。仅凭着推测就把这黑锅送到我身上,我可是不能背的。”
许颜华心理素质过硬,还是能够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的把疑点都说出来,这么粗糙的诬陷法子就要让她跪,许宜华到底是看不起谁呢?
“你……你还狡辩!若不是你,还能有谁?为什么只在你去过之后,这绣品就被毁了?你先和我说说!”
周氏也不傻,虽然之前盛怒之下直接否决了许颜华,但是都在合理的逻辑体系中,因而不作怀疑,现在许颜华提出质疑了,她就索性好好和她理一理清楚。
“这我怎么知道呢,万一就是我去过以后,宜姐儿才想出这么粗制滥造的局来诬陷我也说不准啊。而且太太您想,我为什么要去毁了宜姐儿的绣品呢,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外祖母是我的亲祖母,这些日子她待我和待宜姐儿是什么样子,您也清楚,亲生的就是秦恒,便是这绣品宜姐儿交给外祖母,外祖母也还是更疼爱我啊,她是什么性子您也知道,外祖母必然不会因为这一幅绣品就对宜姐儿另眼看待,她还是更爱我送的鹦鹉。”
“所以我做什么要毁了绣品呢?我若心肠真的那么坏,想暗中打击宜姐儿,那么让宜姐儿在昨日的场合拿给外祖母不是更好吗?她精心准备了多时的礼物,用尽心思却及不上我买的鹦鹉出彩,到时候外祖母还是更喜欢我送的礼物,这不是更达到我的目的,让宜姐儿难堪又不不好过?”
尽管对周氏已经失望到负数,并不在意她是怎么看自己的,许颜华也从来不是自暴自弃的性子,不是她干的就不是她干的,费再大劲儿也得掰扯清楚。
听着许颜华的话,许宜华的心态有些不稳起来,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搅动在一起。
现在就连她也拿不准了,究竟周氏会站在哪边,同时也有点后悔,自己还是太过急躁了些。
已经忍过那么多次了,何妨再继续忍忍,以求伺机而动呢。
另外许颜华的表现总是超过她的推测,让人捉摸不透,之前她觉得许颜华必然会百口莫辩的,正常的小娘子遇到这种事,哪能辩的清楚。
偏偏许颜华就爱不走寻常路,剑走偏锋的出人意料,别的小娘子都是善良温婉的,哪怕装也是要装出善良的样子,哪肯当面揭了自己的短,直言自己背地里那些恶毒的心思。
这许颜华为了洗清自己,就是宁可暴漏其短,正面的角度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就用反面的角度来,倒是极为的与众不同。
“你怎么知道你外祖母就不会喜欢宜姐儿的绣品?”
周氏也被许颜华的厚脸皮惊呆了,没想到有人就是能把大实话都当着rén miàn说出来,过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来。
“不仅我知道,太太也清楚的,不是吗?不光太太知道,宜姐儿也知道。都心知肚明的,在太太眼里可能我这个亲生的反而不如抱错的,但是外祖母却不是这样的人,又最护短,定是更喜欢亲生的外孙女多些,哪怕宜姐儿把东西绣出花来,外祖母也还是觉得亲外孙女的更好。”
“这祖孙关系是生出来的,可不是用礼物就能换来的。在外祖母心里宜姐儿是拍马也追不上我的,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的?做什么给她搞破坏?就如蚍蜉撼树般,谁又把蚍蜉放在眼里呢?”
许颜华转过身直面许宜华,她就是要问问,在这方面的逻辑上,许宜华有合理的解释吗?陷害得做全套啊,起码逻辑要合理,动机要清晰吧。
周氏听着许颜华这一番的强词夺理,竟然一时没有找到lòu dòng,心底有那么一分松动,但是看到许宜华嘴唇颤动着,一副震惊又委屈的脸色,还是心底不忍起来。
“谁知道你是怎么去想的呢?也许就是顺手要给宜姐儿几分不痛快,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周氏还是觉得,要是非要那么说,也可能是许颜华故意提前找好了借口,为了不担责任,怕被自己追究问题,才设计好的呢。
“这话太太可不能乱说的,毕竟谁也没有亲眼去看到是我做的啊,宜姐儿也同样有一半的可能性嫉妒我得外祖母的宠爱,她自己也清楚,辛苦做了绣品却仍然及不上我在外面买好的,就出于不忿,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故意来给我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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