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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晌午嗓子眼里那股甜蜜的油炝味都挥之不去。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种事儿毫无办法。晚上生日聚会在校宾馆。也没多少人,陈瑶的几个舍友,掏粪女孩全体成员,加上电音论坛的俩熟人。
正好凑一大桌,原本我以为陈瑶她妈会来,谢天谢地,是我庸人自扰了,然而,蛋糕姗姗来迟令人无比蛋疼。
从七点到七点半,我们坐在散发着学术气质的豪华包间里,除了对喷唾沫竟然无事可做。也幸亏乏善可陈的装潢和著名的杀妻案提供了些许精神支持,大家才不至于把如坐针毡的饥狼饿虎形态表现得过于赤裸。用不着害臊,在学生时代发生的所有聚餐都是这么一个形象,无一例外。
也不该有例外,不过蛋糕这茬怨不了我虽然劳陈瑶提醒我才想到订蛋糕,当我问去哪儿订时。
她却不容置疑地表示早就订好了。所以半个钟头里,我女朋友跑出去打了好几个电话。愤怒之下,她连我“要不先吃饭”的建议都置之不理。手机再响时,陈瑶冲我招招手说:“到校门口取一下呗。”送蛋糕的女孩很漂亮。
就是稍显年轻了点,尽管还不至于被人当作童工。令人尴尬的是,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愿交出蛋糕,非要看什么收据。于是我在前面走。
她在后面跟。作为一名负责任的消费者,我难免对他们在时间把握上的延迟提出了批评,她似乎嘟囔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懂。进了宾馆大楼,女孩突然喊了一声严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走上前来问:“你就是严林吧?”我简直目瞪口呆。明亮的灯光下,这小胳膊小腿儿小身子骨撑着的小脸儿上露出一抹熟悉的笑,然而陈瑶从未告诉我她有一个妹妹,甚至从未提到过,直到切完蛋糕,身旁的这个鬼马小精灵都会时不时地让我惊讶一下。我老觉得她类似于某种凭空蹦出来的东西。
陈瑶倒是难得的一本正经,直至一坨蛋糕糊到了她的脸上。一片混乱中,我的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自然是母亲,她怪我这周咋不打电话。我愣了愣,说正准备打呢。“得了吧,”母亲轻笑着“妈也不指望你惦记,倒是你,好歹也给家里报个平安。”
我吸了吸鼻子,说知道了。“别光知道,我看你呀,就是记性不好。”除了笑笑,我也不知说点什么好。“吃饭了吧?”母亲也笑。“正吃着呢,你哩?”“我啊,刚演完,正准备开吃。”
“还没回家啊?”“明儿个还有一场,后儿个一早打道回府。”“哦,”我把木地板踩得咚咚响,半晌才崩出一句“注意身体啊,妈。”这次巡演绕着周边的几个地级市转了一圈,路途之艰辛自不必说。
“好啦,算儿子还有良心,快吃饭去吧,别耽搁了。”就在挂电话的一刹那,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来晚了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即便隔着电话,也如此富有磁性,就像磨穿过三千张老牛皮。
雨一下就是两天,暴戾而绵长。整个世界一片汪洋,恍惚间,那奔腾不止的黄色溪流令人不知身处何地。
宿舍阳台上的积水一度漫过脚踝,于是鬼哭狼嚎中呆逼们兴奋地抡起了脸盆。到了周二下午,索性停水停电,值得庆幸的是,也顺带着停了课。
有人在东操场游泳,有人在二号餐厅门口摸鱼,而我们急不可耐地打起了双升。这初夏馈赠的礼物青涩、仓促,又不可否认的酸甜。临近傍晚,母亲来电话说已平安到家,又问平阳雨大不。我说大,成海了都,她叮嘱我可别瞎跑,老实吃饭。我说知道,我笑了笑,我想故作轻松地说点什么,窗外却一阵电闪雷鸣。
伴着密集的呼啸,铅灰色的天空顷刻间便再次坠满了手指粗的丝线。真是久违的大雨,近几年都难得一见,当它们瓢泼般扑到楼道玻璃上时,我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心惊肉跳。
这场雨的最大后果是我等错过了西部决赛的最后两场,以至于在印象里,几乎不动声色,湖人f4就干沉了森林狼三头怪。不少人曾殷切期望加内特能搞两下。
但至周三上午雨过天晴之时大家又一致表示:总冠军已然被科比收入囊中,铁板钉钉。理由嘛,强奸案都弄不掉丫挺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种话我就不大同意,你们这样讲置昌西于何地?就是这个湿润、明媚又泥腥拂面的上午,活塞以六十九比六十五终结掉了步行者。这几乎是系列赛的最低分,其观赏性之低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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