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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阴沉,良久才道:“今日看着宸妃如此袒护尹璃,朕恍然大悟,原来是朕当年横刀夺爱拆散了宸妃与尹廷尉两小无嫌猜的情谊,倒是朕糊涂了。”
我看着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皇上这话从何说起,臣妾不明白。”
“宸妃不需明白,朕明白便可。”
说罢,皇帝淡淡道:“朕看着画中的宸妃,倒是有些羡慕尹廷尉了。画中的宸妃一派天真娇俏,竟是朕从未见过的明媚。宸妃满脸娇嗔的看着作画之人,眼角眉梢里都是情谊,朕细细回想,宸妃却没有如此与朕撒娇过,朕这堂堂天子,倒是输给了尹廷尉。”
我看着面上不露喜怒的帝王,有些不知所措,我当日这幅神情明明是在与二哥撒娇耍赖,关了尹璃何事:“皇上这话叫臣妾百口莫辩,皇上绝不会无缘无故去尹廷尉府上搜查此画,定是有些向皇上进了谗言,意欲诬陷臣妾与尹廷尉。”
“珏淑华所言,朕本是不信的,只是依她所指,影卫却真的搜出了此画,叫朕不得不信。”
“这画虽是从尹廷尉府中搜出,却有可能是旁人意欲加害臣妾与尹廷尉,臣妾猜想此画或许不是出自尹廷尉之手,臣妾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摇头,命德广另取了一幅画轴:“朕也希望此画不是出自尹廷尉之手,只是,宸妃你好好瞧瞧这幅海棠花影的工笔,再瞧瞧这幅紫藤花架的工笔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怔怔看着海棠花影下的自己,又看了看紫藤花架下的自己,眉目神态都是一般传神,有些怔怔,无话可说。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皇帝喃喃念着画中诗句:“朕当日只觉尹廷尉堂堂状元郎文采非凡,从未想过尹廷尉竟是情之所至,借这此画与宸妃暗续前缘。‘一片春心付海棠’,尹廷尉的一番春心都赋在了海棠花海中,宸妃当日看了心中是否悔不当初,后悔让朕遇见了你?”
是啊,我确实后悔入了这寂寂深宫,但是看着皇帝阴冷的面容,我却不敢如实说出心中所想:“皇上这话便是认定了臣妾心中后悔,定了臣妾之罪,臣妾当日并不知道尹廷尉画中诗句的意思。况,皇上如今也只是猜测尹廷尉画中诗句所指,许是皇上会错了尹廷尉的意思。”
皇帝讪笑:“宸妃了解尹廷尉倒是了解的紧,比朕还要了解多些是吗?”
我连连摇头:“皇上,臣妾与尹廷尉未曾私下有过牵连,您要相信臣妾。”
皇帝并不理会,只冷声问道:“朕问你,你在江南隐居之时,尹璃请林少晟代职,兀自一人离京可是去看你去了?”
我心中大惊,皇帝竟连此事都知晓了,岐山地处荒野,不比相府,若是不承认倒真叫皇帝以为我们有些什么了:“是,臣妾曾在江南见过尹廷尉一面,尹廷尉饮了一杯茶,便匆匆下山而去。”
皇帝不置可否:“朕再问你,你与尹璃在相府时可曾见过?”
我看着皇帝阴鸷的面孔,心惊胆战,说与不说都不对,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刀山火海。
若是此刻承认了,那尹璃日前所犯便是欺君之罪,依着皇帝如今的样子定是要置尹璃于死地的:“回皇上话,臣妾与尹大人在相府中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