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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凉了。”
过度热络的笑容失去腼腆之色,神情自若得叫人看不出异样,但是亲切的举止反而是一大败笔,他从没这么“成熟”过?
江暮成之子江达上个月刚满二十,小时候有自闭倾向,在专业医生慢慢引导下才逐渐走进人群,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由于他生性内向,即使他拥有灿烂如阳光般笑脸,吸引每一个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群众魅力,个性这是有一点放不开。
他很少主动和人打招呼,容易脸红的毛病老是改不过来,他受欢迎的主要原因是他像个单纯的邻家男孩,给人没有心机的感觉。
白布的纯净在他身上表露无遗,他是少数在大染缸中没被污染的纯白。
但这会他的表情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笑容依然却少了灿烂,仿佛阳光已离开他身边,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暗色。
尤是那双眼看来不太自然,闪烁著诡谲的狡色,似笑非笑给人沉重压力,似乎天地在下一秒钟会陷入混沌。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直觉,明明眼前站著一位活生生的男孩,可是却叫人看不出他有活著的迹象,红润的嘴唇转为灰白,像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江达小子,你眼中有没有我的存在,你只看见你二哥就不用理我了是不是?”
他称上官月大哥,上官可怜自然沦为老二。
正确算来他应该是老三,上头还有一个绿易水,绿水晶之子。
“你是”黑抹抹的一团狮子。
一双粉拳往他胸口问候。“好呀!小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该去和墙壁做一番彻底的沟通,好好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避开了。
以往傻楞楞的江达会站著不动任由上官微笑欺负,向来慢半拍的他有牛的特质,反应慢,吃饭也慢,一切慢条斯理不急著完成。
所以他不可能避得开,尤其是她的速度极快,属于偷袭的—种,平常运动神经不错的过动儿都不一定躲得过,何况是“老态龙锺”的他。
上官兄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色,不动声色的以眼角互瞄一眼,传递著只有双胞眙才感应得到的讯息。
“二哥,她到底是谁,妆化得比鬼还丑,她还能见人吗?”鬼都没她难看。
果然有问题,不像江达的口气,太过骄矜。
“阿达,你胆子真大,敢这么说你二姊,你活腻了呀!小心她把你打成阿达。”上官可怜的笑意看来真诚,但未达眼底。
“二姊!”这个丑女人?
他记得是个美如天仙的俏娘们,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叫人倒足胃口,谁还会多看她一眼。
“有疑问呀!小子,居然敢躲过我的飞拳,你太久没被我鞭尸了是吧?”上官微笑故做摩拳擦掌的姿态要教训他。
鞭尸!
江达倏地凝眉敛眼,神情紧绷地像想起什么,一幕被挖坟拖出鞭尸的画面浮现眼前,溃烂的身体不禁鞭打而骨肉飞散,险无全尸。
他的手掌自有意识的握成拳,一股不甘心转为痛恨,森冷如冰眸芒隐隐浮动。
“怎么了?被你二姊吓到了,瞧瞧你脸色铁青且绷紧,你忘了她最爱开你玩笑?”看来有必要藉助辅助工具加以观察。
他太反常了。
“不要碰我。”现实和幻影有片刻重叠,江达奋力挥开他关怀的手。
不惊愕,但有些不悦。“阿达,你看清楚我是谁,别把二哥也得罪了。”
面色一沉,向来嘻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上官可怜也有严肃的一面,表情认真的以兄长身份训示他。
也要“他”认清自己的定位。
他可以肯定他身体内还有一个“他”可是以科技仪器却验不出“他”的存在,仿佛有一层强烈的灵光阻止窥伺,无法看透灵魂深处是否多了一个“他”
很诡异的现象,十分棘手,他还是第一回碰上,没使真本事是不行。
江达像是突然回神的露出一抹不自在的笑。“呃,抱歉,我一时太入戏了,没能转得回来。”
“你拍的汽水广告不用表达内心戏吧?”只要卖弄清新和憨傻表情。
“我指的是另一部戏,戏中我是受尽欺侮的小乞丐。”乞丐?居然要他一个副将演乞丐。
要不是乞丐本身具有皇亲国戚的身份,他早就不屑的弃演了。
“可是剧中人是不受环境恶劣依然开朗的少年,并非恨世的嫉俗者。”上官可怜跟了他三天,多少知道一些开拍中的内容。
监看而不被发现是件苦差事,下回他乾脆也学易水找鬼帮忙,自己落得轻松坐享其成。
“你看过剧本?”戏还没上演,他怎么得知剧情?
江达眼中多了防备,让上官可怜暗自叫声惨,他打草惊蛇了,给了他防范的机会。
“你那出戏的导演是我老爸以前的助理,他稍微透露一下有什么稀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我老爸的超级歌迷。”人都退出演艺圈二十几年还有影友会。
艺名官上飞的上官日飞多年前比江达还红,曾被封亚洲天王,迷倒半个地球的老老少少,所到之处可说是万人空巷,群起围绕发光体的他,不可一世的受人崇拜和迷恋。
后来他爱上现在的妻子才决定急流勇退,三十岁左右就宣布放弃演艺事业从商,不少歌迷因而痛哭失声,求著他别走。
一直到今日仍有很多死忠歌迷支持他,希望他能重回演艺圈,重现当年令人疯狂的偶像魅力。
即使他已年过半百,保养得当的外形依然俊美如当年,而且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性感,更让人为之倾慕,将他列为年度十大性幻想男性之一。
“二姊,你也看过剧本?”江达的眼中有著怀疑,一声二姊唤得牵强。
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人二姊,他怎么也不甘愿。
“你以为我跟他一样闲呀!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想说的是她还有很多钱没赚。
“包括交男朋友吗?”他嘴角多了丝隐藏的冷笑,终于与他的宿敌面对面。
他比他幸运,能自在的运用目前的躯体。
“干么,我的事几时轮到你插手,你毛长齐了吗?”斜视他的上官微笑感觉身边风朗日的肌肉忽然绷得僵硬。
“关心嘛!二姊的男友很称头,怎不介绍一下?”江达表情变得邪肆,微带奚落。
“他”的事不用你管。可是她没机会说出口。
“风朗日。”一道冷戾的男音穿云而出。
江达楞了一下,显然为他的直接感到措手不及,不安之色一闪而过。
随即阴郁暗沉,恨起他的存在。
“好名字,有一代名将的气势,配我二姊似乎糟蹋了。”如果她不妆扮戒那副鬼样,他会拿她当九十六号祭品。
处女的血令人兴奋呀!他血脉债张。
“江达小子你说什么,你想从萤光幕前彻底消失吗?”这点不难办到,她的恶势力遍及全台。
一警觉上官微笑的威胁,江达歉笑得佯愧。“开开玩笑别挂怀,我哪敢说你一句不是?”
他的表现太镇定而且老成,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但他毫不自知,以为伪装得十分完美,看不出这具躯壳的意识已被掌控。
“最好别让我逮到你使坏,否则就枉费我辛苦为你炖的鸡汤。”玩笑?哈!这鸡汤才是玩笑。
“鸡汤?”
她边盛碗鸡汤,边不甘心的发起脾气。“要不是江叔拉下老脸死求活赖我管你死活呀!熬夜伤身关我什么事,谁叫你死要钱连晚上都得工作通宵。”
大概有一年没见过江叔了,他也是老狐狸一族,非常奸诈。
“呵我爸就是太爱操心了,麻烦二姊为**劳。”这鸡汤色泽鲜稠油亮,看来十分可口的样子。
“少罗唆,快给我吃,吃完我还要洗碗,没工夫陪你闲磕牙。”她凶恶的大吼,一副后娘嘴脸。
“呃,我吃。”嗯!味道不错,不输人血。
不疑有他的江达在她的胁迫下乖乖喝完鸡汤,上官微笑满意地扬起一丝狡犹笑芒,让刚喝了一碗鸡汤的上官可怜感到坐立不安。
一定有阴谋,他想。
但他已经喝了呀!难道还能吐出来。
“小鬼,待会肚子疼别怨我,多跑几次厕所就没事了。”无伤他的身体。
只伤“他”
“嗄!你说什么?”谁跑厕所?
上官微笑大笑的拍拍江达的睑。“我说你真幸福,能喝到我亲手做的鸡汤。”
“是这样吗?”为何他觉得她的笑有点不怀好意?
是他想多了吧!她不可能看穿男孩体内的“他”
“好好拍戏呀!小子,二姊我要去约会了。”做了一件坏事,心情真轻松。
一说完,她拉著风朗日打算离开,但他说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
江达僵立,顿时手脚发寒。
十分钟后。
按捺不住的上官可怜终于爆发隐忍许久的疑问。
“微笑小妹,你鸡汤里到底掺了什么?”怎么他肚子怪怪的。
“你想知道?”无知才最幸福,他显然尚未学习到人生的最高境界。
“嗯。”他用力的点头。
“不后悔?”
他再点头。
“好吧!看你长得不讨厌就透露一点,待会可别说我最毒妇人心。”是他自找的。
“少罗唆,快说。”他的肚子越来越不舒服了。
哼!凶我,等一下叫你哭。“没什么,只是加了一小撮城隍老爷的香灰,妈祖娘娘的符纸,观音大士的圣水,还有淼淼刚完成的灵魂分离浓缩葯水,尚未进行实体实验的那一瓶。”
“什么!”
上官可怜还来不及翻白眼,不远处的海岸传出一声非人非鬼的长吼声,抽搐不已的江达倒地不起,口中白沫直喷,如同中毒。
但他的意识是清楚的,咬苦牙抵抗侵入魂魄的剧痛,幽然的逐渐陷入昏迷之中。
突地,他眼神清明的一跃而起,不像有事的直冲众人腼笑,茫然的焦距不知发生什么事,一个劲的搔著头有些为难地说声抱歉。
然后,他表情一变,匆忙的奔向临时搭建的厕所。
众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