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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荷湖”也吓坏了你怀中的俏夫人。”
“韦虚?”韩霄冷眼看向已飞来身前,年约五旬的乞丐。“闲丐韦虚”是江湖上最爱打探消息的无聊人士之一,身为丐帮五袋长老,本是有些辈分的,但因专爱挖小道消息、不务正业而以“五袋”辈分当长老,事实上以他的武功与年纪,早该晋身八袋才对。此人不仅令丐帮头疼,也令江湖人士头疼,虽然不会四处宣染,并且加油添醋道人是非,但他这种怪癖,也教满江湖的人退避三舍。江湖人都深信老乞丐手中挖到的值钱消息绝对不比“武林贩子”邝达少。而只要老乞丐有兴趣的消息,就算是会死,他老兄也不会放弃。
眼前看来,此刻老乞丐的兴趣是韩霄那新婚夫人了。那可不!集江湖佳丽芳心于一身的韩霄,多年来冷酷无情,一一将系在他身上的芳心砸成一堆碎片,绝情得令人心寒,料想他是不会娶妻生子了。不料一趟京师之行、回家省亲,却夺了其弟之未婚妻。那还不算大震撼,惊人的是那名女子居然是个瞎子。
怎不教人好奇欲死?老乞丐当下追随而来,想好生看看这位女子有何倾人国城的魅力,令韩霄不畏世人囗诛笔伐地娶了弟弟的女人。
矮霄冷问:“有何贵干?”
“好奇而已,好奇而已。别介意。”韦虚一双眼完全不避讳地探视向他怀中的女子。纱罩下的面孔,见得五分,已是难以言喻的美丽,这仔细看了,想必更不得了,尤其那股温柔似水的气质,连对女人敬而远之的老乞丐都忍不住心旌神动了。
“莫怪,莫怪呀!”咋舌不已,正想找个方位看得更仔细时,却已被韩霄打断。
“失礼了,韦老!”
矮霄以披风掩住妻子身形,虚晃一招直攻老乞丐门面,教老乞丐退了数丈以自保。趁此时,韩霄拔高身影,几个起落,步荷叶往湖心而去,不旋踵已立定于船舫甲板上,命船夫摇橹往对岸。顷刻间已将老乞丐丢得老远。
韦虚坐在湖畔,捞起一朵白莲,直笑道:“好一个美人,堪称天下第一!老乞丐我哪有不看仔细的道理?就不可知,这位盲眼红颜,是祸水或是菩萨了。”
看情况,只会有愈来愈多的江湖人好奇她的长相,扰得他们此行不得安宁。
矮霄坐在躺椅边沿,探手轻抚妻子发自的丽颜,忍不住皱眉问:“怎么?仍是晕吗?”
上船好一晌了,云净初的不适反而更加严重。在马车上不会晕,理当也不会晕船才是,不过,看来他是料错了。
“不如,咱们早早上岸回客栈吧。”
云净初摇头,小心地坐起身,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酸水直往上涌,呕吐了起来。
矮霄手快地扯过披风承接她的秽物。
“船家,回岸!”他往船尾叫了声。
“我没事,咱们不是要往对岸去玩吗?”她忙阻上,身子却无力地软在他胸膛。
“无妨的,只是要见一个人,改日请她过来就行了。咱们先回去。”
胃中一空,没东西可吐,反而觉得舒适不少,她缓缓呼吸,为自己的没用深感厌恶。
“我想我没事了,霄”
“别说话。”他伸手住她唇,替她拂去一脸的冷汗,仍执意要回去。
船舱外的船夫突然出声叫着:“公子爷,有一艘昼舫直向咱们开过来了,挂的是萧家菩萨的大旗呀!要让他们上来吗?”
矮霄眉梢一扬,往窗口看出去,笑了出来:“正好,不必咱们前去,那萧姑娘正与我们相同出来游湖呢!”他对船家道:“舢板请萧姑娘上来吧。”
“萧姑娘?”云净初纳闷。
“一名医术卓绝的女神医,在扬州有女菩萨的称号。这‘萧家三杰’各有千秋,为人正派飒直。而萧诗奴专精医术歧黄。咱们此下扬州,就是要拜访她。”
云净初低垂着脸:“你不死心?”
“不。”韩霄回答得坚定。又道:“除此外,我也想借重萧家老大萧诗鸿的长才,他专研奇门遁甲,理应知晓血咒的事,双管齐下,希望更大。我永不放弃。”
没让他们夫妻谈论更多的话。用不着舢板,靠近的画舫在五丈外时,就闪出三条白影,此时已翩然落在韩霄所租来的画舫甲板上。
正是“扬州三绝”的萧家三兄妹。萧诗鸿、萧诗鹏、萧诗奴。
“久违了,韩公子。”
矮霄拱手回应,心下倒是有丝诧异三人俱在扬州。以往他来扬州,从未同时见他们三人全在的。
“久违了,三位。”
萧诗奴走向前一步,清丽的面庞闪动着盈盈笑意,小心掩去了伤怀与恋慕的神色,脆声道:“前日收到韩大哥的传书,知晓今日会抵达此地,正想渡湖过去给您接风呢,不料在此巧遇。不知尊夫人是否也前来了?”
“正在舱内候着呢!萧小姐在此最好不过,内人正有些不适,可否延请萧小姐入内探诊?”
“当然。”她正想好好看一看能坐上韩夫人宝座的女人,会是何方神圣。当下立即随韩霄入内。
“净初,见过萧姑娘。她便是我与你提起的女神医。”韩霄坐在躺椅上,扶起妻子。
“萧小姐,有劳了,真是过意不去。”她听到脚步声,闻到桂花清香,很快地找到方位,予以问候。
“哪里!能见到韩夫人,是诗奴的荣幸。”
萧诗奴几乎是失神地盯着云净初看,差点说不出话来。怎会有女子美丽成这般,竟教人不忍嫉妒,只是一味地心生怜惜,进而忘却一切,只能痴痴地沉迷其中?连生为女子,堪称美女的她,也难有其它的想法。
她服了!
“你好美!像仙子一般的美!”脱口而出的话难以自制,说完才明白自己的唐突。
云净初的俏脸浮上红艳。打一照面就给人称赞,令她有丝羞赧,说不出其它的话。
矮霄展颜而笑,搂住妻子肩头:“萧姑娘,别夸了。我家娘子面皮薄,禁不起逗,见不得人家夸她。让你见笑了。”虽然萧诗奴是个女人,但她用那种赤坦的眼光死盯净初看,他心中可也不甚愉快。因此不顾外人在场,硬是将妻子往怀中带,不理会妻子小小的挣扎。
“不耽搁,让诗奴为嫂子把把脉吧!”萧诗奴低下头,有些被吓到韩霄居然如此开放,不怕他人侧目地对妻子亲热,一方面,心中依然有些落寞。她暗懋他有三年了,如今这情状,怕是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矮霄将云净初的袖子拉高,让萧诗奴把脉。
“等会我们得找萧大公子讨论血咒之事,内人这眼疾并非单纯用医学可以治愈。”
静静把脉,莫约过了一刻,萧诗奴轻叹一声。
“令夫人并没有病,她的眼是安好的。再不然,便是诗奴学艺不精,诊不出病由。”
“萧小姐切勿自责,每一次大夫都这么说的。”云净初忙要安慰她。“是我自身病症难缠。”
矮霄喟叹一声。
“她的眼安好,只是让血咒封住了功用,因此才须借重令兄的长才。双管齐下,也许能见疗效。”
萧诗奴抬手阻道:“韩公子,令夫人短期内还是少动为宜。因她身子骨不甚强健,一切医疗事宜还是暂缓吧!先让她安安胎,若要解血咒,不妨等两个月后再说。”
最后的那几句话教韩氏夫妇大大地楞住了。
安胎!
冰雪聪明的萧诗奴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不会是两位尚不知晓即将要有孩子了?胎儿在腹中已孕育一个多月了。
在此恭喜二位。”她话完立即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狂喜的夫妇俩。
矮霄小心地搂她入,渐渐锁紧,低哑地叫着:“孩子!咱们有孩子了。”
“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疏忽了”难怪近些日子身体特别虚弱。
“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呀!”他吻着她脸,以颤抖的语气叨絮着种种要她当心身体的话。
而云净初只能不断地点头,双手放在腹部,感受那奇异的心情。在她的身体内有了另一个生命存在着,真是不可思议的神奇呵。
他与她共有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呢?
想“看”的欲望又再度纛动不已,但,她有看得到的一天吗?
往后等着她的,除了必然的失望外,还会有什么?是否能有一点希望?让她搁在心中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