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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想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吧?”他伸手按住她的手。
“我要看看你的伤势,你一定伤得很重,要不你就让我看看嘛。”他越是拒绝,她越是觉得不安。
“我没事,没什么好看的。”他就怕她一拉开丝被,肯定会发窘。
闻言,苗映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泪痕斑斑的看着他。
“别哭,我不是说没事吗?”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干脆趴在他肩上痛哭起来。
“是因为我,对不对?是因为你娶了我才发生意外的。”不过才三天,预言就应验了,他果真不能娶她。
“不是,不许这么想。”
“可是明明就应验了老先生的话。”
“映雪,别相信他的话,我是心不在焉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心不在焉?”她抬起头,泪眼蒙胧地看着他。
“是,当时我在想你,想着你昨晚在我身上”他没有把话说完,她就两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不要说,你好讨厌。”她羞红脸。
“这可就不会哭了吧。”他笑着糗她。
“你真的没事?你不要骗我,我是你老婆,你不能瞒我。”她早就接受自己是他的人的事实。
“唔,我好痛,好不舒服。”
“哪里?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揉一揉。”她着急地坐起身,关切地看着他。
“你要帮我揉一揉?”迪克霍尔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打算好好捉弄他老婆一番。
“是,你说哪里不舒服?”看见他疼成那样,苗映雪的心都快碎了。
“这里还有这里。”他的手一会儿指向肩膀,一会儿指向胸膛;如果这里不是乔医生的诊疗室,他会更放肆,但目前为止这样就够了。
心疼他承受这么多苦痛,苗映雪开始轻柔地在他肩膀和胸膛上轻轻抚揉。
迪克霍尔在她的抚弄下发出一道粗哑的喘息,她赶忙住手,关切地问:“我太用力了吗?”
“不,继续。”他那像猫咪一样满足的表情差点在她眼前穿帮。
不疑有他,苗映雪继续搓揉着,一直到诊疗室门口传来乔医生的嗓音。
“迪克,我不是说你一点事都没有,你这会儿还赖在床上不走,是觉得我的医术不精了?”乔医生语带调侃,似乎看穿了他的“阴谋。”
闻言,苗映雪蓦然抬起头。当她看到他亮晶晶、笑得贼兮兮的眼睛时,总算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你耍我?你好过分,害人家那么担心你,还掉那么多眼泪,你你”她抗议地捶打他。
“好了,映雪,别让乔医生看笑话。”他抓住她落下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
转头看向乔医生,果真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苗映雪立即懊恼地端坐起身,低声向他问好,一面以眼神告诉迪克霍尔这笔帐她记住了。
迪克霍尔不由得大笑出声,还越笑越大声;他知道经过这些时日,她已逐渐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本性,而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看那究竟是如何的扣人心弦。
“你真的没事吧?”回到房里后,她还不忘忧心地问。
“乔医生不是说我一点事也没有,你要我重复几遍?”他不禁翻起白眼,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谁要你一直耍我,害我分不出真假。”
“是你好骗,才这么容易上当。”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迪克,我好怕。”
“嗯?”他放下咖啡,侧头看她。
“万一那老先生说的预言是真的呢?万一你因为我而丧命,我我”她背不起这重担,那预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许你再这么说。忘了这件事,忘了那老先生说的话。”他沉下脸。
“我怎么能忘?你看你才不过三天就真的发生意外了,你叫我怎么安心?不如你放了我,以保你自身的平安。”情愿和他分开,也不愿见他因她丧命。
“不许再说了!”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房间,在门口时他旋过身来:“急着想摆脱我是吧?映雪,你不要忘记,我是左护卫,即使龙少夫人在哪里,我还是能把他抓回来。为了令姐的将来,最好不要再让我听见要我放了你的话。”说完,他转身走开。
“迪克,我不是”她急急想追上去,却被地毯绊倒,很难看地摔了个狗吃屎,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不起来。
她很难过他竟会把她的关心看成是她急着想摆脱他;以前也许是,但那也是由于她不甘心被人摆布,但现在她已不那么想了。
倘若可以,她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厮守到老。但如果她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灾难,那么她宁愿不要爱他,宁愿没有爱。
她已经是这么的爱他,他怎么可以误解她的一番苦心?怎么可以?
苗映雪想到这儿,眼泪不由得冒上来,而这一冒上来,就再也不脑控制的任由它奔流。
迪克霍尔才走出房间,就看见南雷恩走向他。看他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事正准备告诉他。
于是回头看了眼房间,举步向南雷恩走去,两人很有默契地来到隐密的角落。
“有何发现?”迪克霍尔首先开口。
“你的马鞍被人动过手脚。”南雷恩脸色沉重地说,心想迪克这小子最近大概是走楣运了,大事小事全落在他身上。
“正如我猜测,我在一上马时就感觉到马鞍被人动过。”
“既然早已警觉到,你还上去?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南雷恩不苟同他的做法。
换作是他,娉如大概又会吓得晕死过去,所以有了她以后,他学会更保重自己。
“总不能教动手脚的人失望而归,你说是不?”迪克霍尔倒是毫不放在心上。
“你一点也不觉得事态严重,是吗?”南雷恩对他的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沉稳应对是迪克霍尔的另一项本事。
“除非他真能取我性命,否则事情是不算太严重啦。”他笑道。
“你所谓的他是谁?你认为谁想取你的性命?”南雷恩突然有种感觉,迪克似乎早就明白是谁在暗中搞鬼。
“只有一个人想要我的命,可那人已死了三年。”他淡淡地指出。
“你是指令尊?你不是早在几年前就跟他把那场误会解释清楚了?再说令尊也已死了三年,不会是他。”南雷恩多多少少也知道迪克霍尔和他父亲之间的恩怨纠葛。
“我没说是他,只是这世上唯一会要我一命抵一命的人就是他,不会再有人想取我性命。”
“你怀疑令尊诈死?”
“我没这么说。”他耸肩,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你明明这么想。”南雷恩不客气地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守株待兔。”
“然后一再地让自己受伤?明明可以躲过,却一再以身试险?你要映雪活活哭死啊?”他涸葡定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引来洪水爆发。
“我要试试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还是只跟我玩玩。”
“等你试完,也许你的命也没了。”南雷恩忍不住要担心。
“一命抵一命,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人不是你杀死的,一命抵一命的说法不成立。”看来隐藏十五年未曾浮出台面的事件,这次终将要被搬上抬面,南雷恩忧心仲仲地想。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相信我,南。”
“但你是他的儿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南,儿子的存在只是更让他想起当年的惨剧,不能怪他想要我死。”迪克霍尔说得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南雷恩知道他分明是想起了过去,也就不再出声打搅他。只是那一心只想要取儿子性命的盖柏霍尔真的没死?
看来,整件事就像是一团谜,让人想理也理不清。
接下来的几天,迪克霍尔陆陆续续带着伤回来。虽然他一直谨慎吩咐不准有人向苗映雪报告这件事,但同样关心左护卫大人伤势的侍女蕾丝,还是偷偷地告诉了苗映雪他受伤的事。
自从知道迪克不让她知道他在外头受了伤,苗映雪都强自把满眶的泪水硬生生地挤回去,在他面前若无其事的强颜欢笑。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早已痛不堪一言。
而心里越难受,她下决心离开的念头就越在心里扎根,最后终于也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小姐,左护卫大人又受伤了,这次他伤到的是右脚,你想想办法嘛。小姐,再这样下去左护卫大人”蕾丝没有再说下去。
“我有办法,蕾丝。”
“什么办法?小姐。”
“听我说,蕾丝,今天晚上你带着迪克常弄给我吃的安睡葯丸过来。”
“那是宫中的禁品,只有上头的人才拿得到。”蕾丝当下一楞。
“你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拿到手。”
“蕾丝知道了。”
当天晚上,迪克霍尔和平常一样走进房间。即使右脚受了伤,走起路他仍是四平八稳,丝毫没有受脚伤的影响。
苗映雪坐在床上,心儿狂跳,手心冒汗,怕他看出破绽。她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两倍,也许是三倍。
“今天过得好吗?”迪克霍尔走过来问。
她飞快地点点头,端起他的咖啡就喝,突然间又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以口喂他。
由于已好些天没和她亲热,忍了好几天的欲望,经她这一吻,不由得火速地爆发开来,再也顾不了怕她看见浑身的伤。迪克霍尔扭熄电灯,藉着四周昏暗的灯光,任由她热烈的亲吻着他,咖啡从她口中传来,他想也没想地便接下,一口饮下,才惊觉味道不对,他诧异地推开她。
苗映雪倒退一步,这才扭开电灯,伤心欲绝地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满怀的不舍。
“你”他知道自己服下了什么,那是一种能让人即刻昏睡的葯。
“我爱你,迪克!我爱你,对不起,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她红着眼无限爱恋地看着他。即使是最后一眼,她也要深刻的记住。
“回来,你”他伸手想抓她,她却退得更远。
“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你不会再有事的,迪克,你会平安地过完这一生,只要没有我。”她越退越远,泪水也越流越多,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他。
“别走,映雪,别做傻事。”他说,想起身,却敌不过葯效的发作,咚一声倒向地上。
而苗映雪也在同时哭着跑开。
“小姐,你真的能找到人来救左护卫大人?”蕾丝把她带到秘道出口,还是有点怀疑的问。
“是,我知道有个人能破解这种命中相克的天数,你赶紧带我出宫。”原谅她不得不说谎。
“小姐只要顺着这条秘道就能出宫了。”
“我知道了,蕾丝。你赶紧回去,万一被人发现就惨了。”
蕾丝立即听话地转身走开,苗映雪则深吸一口气朝秘道走去。
一直走了好久,才终于走出那既小又黑漆漆的秘道,抬头望着华丽尊严的王宫,泪水再次流下。
终于离开王宫了,从此没有她,迪克必能平安无事,快快乐乐的继续当他的左护卫大人。
而她要走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她,终其一生不再被她所害。
就这样一面走一面哭,苗映雪都没有再回头,爱已让她没有回头的余地。
也许是泪水模糊了视线,或是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当她注意到前方站着一位老先生时,她着实吓了一跳。
“你!”她骇然的停住脚步,直觉此人来意不善。
“跟我走吧,我等你很久了。”制造这么多混乱,只为要顺利带走她,她的命绝对要比任何人值钱。
“不。”她转身想跑,却被那老先生一杖打昏过去,身子一软,便倒在湿软的草地上。
夜更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