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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存了些“家伙”恐怕他真的连一点本都没了。
“所有的人听着,在左怒还没来之前,尽速安排好一切,这次要是再失败,所有的人都别想继续生存下去!”范一忠狰狞的面孔让人不寒而栗,他一说完,没有人还敢待在原地不动,全都用最快的速度将一切布置好。
左怒,我不信我斗不倒你!
在旭日保全的顶楼办公室里,最闲不住的高洁幽被派到复安医院保护书青的安全,所以安静了许多。
“今晚的基隆码头,会有一场烟火。”埋首电脑前许久,方韦昕终于出声。
“烟火又怎样?”斐影彤无聊地说着。国庆烟火她从小看到大,台湾还有什么烟火比那更具有看头的?
“我说的烟火是枪战、还有炸弹。”
“啥?”原本在椅子上没什么精神的裴影彤马上坐正。“有人要闹事吗?”
方韦昕转过身,脑子正迅速的运转着。码头、海边“彤,你想办法弄到几艘船,在今晚十点以前,偷偷在基隆佰附近待命。”
“我知道了。”昕认真的时候,也就表示要办事了。裴影彤一刻也不耽误的往外头奔去。
方韦昕再度转回电脑前,但愿她没有料错。
越接近午夜时分,在外逗留的人就越少,此时的基隆码头看不到什么人,天候是越来越冷。
码头四周堆满巨大的货柜,形成了许多遮避的空间,是掩饰的绝佳处。暗处里,几条人影仿佛正伺机而动。忽地,吉普车的奔驰声划破了这般假象的宁静,而前方的车灯也照亮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一道人影自车上跃下,他倚着车门,用打火机点起手中的烟。
“忠爷,既然早就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这口气挖苦又嘲弄,是李文权气死恶人的声音。
“哼!”范一忠不甘愿的出现。“左怒呢?”
“我们老大早就来啦,你没看见吗?”
来了?在哪里?
范一忠惊疑的望着四方,没想到左怨自他后方出现,前后拦路,一边靠山、一边濒海。而在震惊过后,范一忠冷静了下来。
“忠爷,所有的恩怨,我们今天就一并解决吧。”
范一忠笑得深沉。“一并解决?很好,既然我们都有共识,那也不用多客套了。当年我曾经救过你一次,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不该不留一点余地,让范帮连生存的空间都没有。”
听到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话,李文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忠爷,如果你不健忘的话,应该还没忘记你在纵天盟里走私贩毒的事吧。是你先捞过界,破坏了两帮之间的和谐,接着又破坏纵天盟的生意,还暗地让人对左怒不利,这些又该怎么算?”要算帐,他可算得清楚。
“你──”范一忠气一凝,转往另一个人。“左怒,你怎么说?”
“忠爷,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刚开始我没有采取任何报复行动,但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纵天盟挑衅,我不能认同你的作为。”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客气了。今天晚上,范帮和纵天盟只能有一方活着离开这里!”
拜托,他哪里客气过了?李文权暗自咕哝着,却马上发现不对劲。
只见范一忠手势一下,埋伏在四周的枪手同时攻击。
“左,快闪!”李文权反应极快的跳上吉普车,藉着车子,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他安然的退开,让纵天盟的狙击手上场。
左怒也闪开这阵射击,同样指示手下上场后,他双眼紧锁住范一忠。
范帮的子弹即将用竭,双方各有伤亡,范一忠见情势渐渐不利,他再度做出个手势,要所有人准备撤退。
李文权和左怒同时发现到不对劲,连忙大喊:“纵天盟,退!”
话声甫落,货柜马上一处接一处的爆炸,威力强大到足以毁灭在货柜附近五十公尺的东西,纵天盟的人虽然及时察觉,然而撤退的速度还是比炸弹爆开的速度晚了一些。
范一忠见状,准备发动第二次的枪击行动,攻击那些逃出炸弹范围还来不及反应的人。
“散!”左怒下第二波命令。依他对范一忠的了解“惊喜”绝对不只有一次,戏是越到后头才会越精采。
而此时,李文权早已安排好了第二批接应的人手,不信他们会输给一只老狐狸。
范帮的人一开枪,场面马上变得一片混乱,一时间分不清楚是敌是友。
范一忠眼见情势再度转为不利,他让手下防护着,偷偷潜向出海口。
左怒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马上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动。他领着两、三个人,随后追击,决定在今天做一个了断。
范一忠虽然年纪大,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很俐落的,因此一到岸边,他马上登上汽艇。
“开船!”范一忠注意着后头的追兵,顾不得护在他身后的两人,先忙着自己逃命。
“分两头追,绝不能让范一忠再逃走。”左怒和手下分别登上早备好的汽艇,四人拆成两组,马上往前追去。范一忠见他们追来,他放开一只手,朝后开枪。
闪过他散乱的攻击,左怒瞄准他船上的引擎。
“砰”的一声响起,范一忠的船马上缓了下来,他不禁脸色一变。
“范一忠,你还想逃到哪里去?”才感觉不妙,他的正前方又出现了两名女子各开着一艘汽艇拦路,而后面的左怒也已经追到。
“看来,我范一忠今天得命丧在这里了。”
“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接受黑道联盟的制裁。”
“哼,作梦!”要他后半生都生不如死,永远无法获得自由,他宁愿选择一死。
环视众人,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诡谲。
“就算我今天得死在这里,也要有人陪葬才行!”他举起枪欲向前射。
众人大惊,正准备开枪,他却枪口一转,往后面一击。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范一忠的子弹已贯穿左怒的身体。想不到临死前,这老家伙还来个声东击西。
“左怒!”接着数道枪声同时响起,范一忠全身都是血,拚着最后一口气,他用力按下汽艇上的特殊键。
“我死,你们也别想活!”
他说完,随即“轰”的一声传来,响彻天地。
今天书青就要动手术了,但她仍待在病房里,迟迟不肯让护士送往手术室。
“袁小姐,不能再等了,手术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不过去,我们会来不及的。”从刚刚的预备时间到现在,书青一直坚持再等一会儿,无法顺利将人带往手术房的护士,不禁有点急了。
“对不起,再等一会儿好吗?”没看到左怒前来,她就无法安心。
他承诺过会来陪她的。
“不能再等了。”就在护士觉得头痛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严流莹出现在门口。
“严医师,你来得正好。袁小姐一直不肯到手术室,眼看着手术时间就要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关系,你先去准备一下,我来和她说。”
“好。”护士赶忙离开。
严流莹走了进来,书青抬起头朝向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合作的,只是左怒还没有来,他答应过会来的。”
严流莹看着她,尽力维持平稳的语气。“书青,左怒这两天有重要的事必须处理,他告诉过我,如果他没有办法赶来,还是要我按时进行手术,绝对不可以延误。”
“可是”没见到左怒,她很不安。
“左怒还要我告诉你,要你有信心,安心进手术室,在你折线以前,他一定会赶来。”
“是这样吗?”书青微低下头,尽管有些失望,她还是会依着左怒的意思去做。
“严医生,我们走吧。”她绽出一朵强自镇定的微笑。
严流莹让外面的护士进来帮忙,自己则转过头悄悄抹去眼眶的泪水。
“放心,一切都会很好的。”严流莹充满希望的语气与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符。
幸而,书青看不见这般景象。
恩怨了结,纵天盟里却一片凄风苦雨。
“为什么不是我!”李文权一拳捶向墙壁。如果追出海的人是他,就不会有这种结果了。
他恨,他真的好恨!
“冷静点。”方韦昕在一旁沉稳的道。“现在说这些都无济于事。刚刚莹由医院里传消息过来,她已经顺利让书青进了手术室;至于你则必须尽快将纵天盟的事安顿好,范帮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你不能不防,最好是想办法将他们纳入旗下。”
李文权仍然丝毫末动。
“左怒不在,难道你要任纵天盟就此一蹶不振?别忘了,纵天盟是你和左怒的心血。”方韦昕再度开口。
李文权看着她。“我明白你的意思。”
“好,那么我和左怒之间的协议还算数吗?”
“算。”
“那从现在开始,纵天盟纳入联盟刑堂。目前你以纵天盟的统整为重,至于联盟内的其他事务,我再和你联络。”
“左怒他”
“放心,我们会尽力。”无论如何,她们都会找到他。
手术很顺利的完成,只要等拆了线,就可以知道书青究竟有没有恢复视力了。
身为主治医生,严流莹每天都得去看书青一次,而这种事实在不是人做的。
要面对着一个那么期望爱人出现,偏偏爱人已不会再出现,而她又得装着若无其事,甚至还得想办法安抚书青情绪的事,严流莹觉得这实在比她面对任何一项手术都要困难。
“昕,你知道吗?那真的好难。每天看着书青盼望着左怒会出现,我真的好为她心疼。”
“我知道。”方韦昕低声道。
她也不忍心,但她已经答应过左怒会好好照顾书青,她就必须做到。
“要是待会儿她再问,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正常的回答。”想到等一下得去巡视书青的情况,严流莹就开始觉得头痛。
“告诉她吧,我们不可能瞒她一辈子。”一直沉默的李文权总算开了口,不过说出来的话很让人吐血。
“告诉她,我怕手术就白做了。”只要书青一流泪,她的眼睛一定会受到影响。
“她总会知道的。”李文权多少也明白严流莹的顾忌,但不告诉书青,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想,就在书青拆纱布的那一天吧。”裴影彤走进来,平静的建议道。
那种思念爱人却不能得见的苦,她太明白了。
“也好。”方韦昕同意地说。“等确定书青的双眼已复原,至少可以把伤害减到最低。”
“就这样吧。”只能尽力了。
左怒啊,你怎么忍心丢下书青,就这样走了?
“书青,我现在要帮你拆开绷带。待会儿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记得慢慢来,让眼睛慢慢适应亮光。”让人将房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将阳光遮去大半后,严流莹回到病床边,对著书青说道。
“等一下。”书青阻止她的动作。“左怒呢?他来了吗?”
“他”严流莹眼光扫向一旁守候的人,示意他们出声。
“书青,先拆纱布,左怒他──”李文权想着的理由还未说完,书青便打断了他。
“他不会来了,对吗?”她轻轻的说。
书青平静的神情撼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所有人再也无法编出任何安慰的谎话。
好一会儿没听到回应,书青顿时懂了。
一直以来存在心里头的不安感,原来是真的!
“告诉我实情,左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手术那天左怒没出现,她就一直觉得不安,而现在
“好,答应我,你不会激动,会冷静的听我把话说完。”见书青点了头,方韦昕才继续说:“在你进行手术的前一天”
她把那一晚范一忠的约战,以及后来左怒中枪落海的情况全说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一直隐瞒你的实情。”书青静静的听完,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更是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他们全担心的望着她。
左怒永远都离开她了吗?
书青的所有知觉仿佛一瞬间飘得好远、好远。
世界变得不再真切,好奇怪,她竟连一滴泪都不想掉,整个脑袋空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就当是为我,你也不愿意吗?
对,就是这个声音,左怒要她接受手术,也说过一定会陪着她的。她相信,左怒不会违背诺言,不会忘记他答应过的事。
“帮我拆开纱布好吗?”她抬起头,平静的彷若不曾听见过任何令她震撼的消息。
“书青”大伙担心的望着她,她太平静了。
但书青的表情依然如常,严流莹定下心,走近书青。
“好,记得我刚刚的交代,等我说可以睁开时,才可以睁开。”她再叮咛一遍,才开始拆蒙在书青眼上的纱布。
所有人静静的待在一旁,都猜不透书青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因为他们怎么样也没想到书青竟是这样的平静。
“好,现在慢慢睁开眼睛。”顺着严流莹的话,书青慢慢把眼睛张开。
“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严流莹再问。
书青的眼睛环视室内一遍。
没有,没有左怒的感觉。
“没有左怒”她轻喃着,突然眼一闭,整个人倒了下去。
“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