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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春回大地,在向栖霞山去的路途上,元旭日一行人在行走。他们的第一站是苏州。南方的春天比北方要温暖得多了,在北方的大片积雪初融之际,南方的草色已新绿,柳树也绽出新芽。
气象的更新表示新一年又开始了。
“梅儿,久居山中你大概没见识过何为‘水乡之景’吧?”元旭日与梅弃儿并肩而行,他说话时,侧首看着梅弃儿的表情。
“嗯。”梅弃儿应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梅儿?你想什么呢?”他停住步子,也拉住她前进的脚步,一双晶眸直视进她的眸中。他不喜欢她把事藏在心中一个人承担。
“我没什么”本想瞒下去,但在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后改变了主意。对他,她似是不忍也不能隐瞒他任何事啊!然而告诉他之后,她又怕他会担心。”
“梅儿,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我之间能够坦诚以对。”轻易地看穿她隐在心中的顾虑,于是他斩断她的退路。他希望她坦诚对他。
“旭日,知道这件事对你没有好处。”梅弃儿无奈地低语。她不想他因她而受到伤害。因为她百分之百确定,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因为那些人都是阎门之人。
“梅儿,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只要有你参与,我一定会毫不犹疑地一同参与。梅儿,我愿与你同在,你知道了吗?”他似乎有些激动了,因为她的态度有些伤他。
梅弃儿感受到了“旭日我真的只是因为怕伤着你才瞒着你的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旭日!”不知该做何解释了,她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她又咬起了唇。
“梅儿!”已经习惯她此举的元旭日一如往常将手指塞人她面纱下的口中“别咬自己,好吗?气我,就咬我好了!”
“旭日”将他的手指拿开后,梅弃儿不顾忌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了,她扑到元旭日怀中“好,我说。”
她闭上眼,有他如此关怀,她有什么顾虑呢!她曾有的那些想法似乎都是侮辱了他。他的胸怀是可以与圣人相媲美的啊!她有他相伴,何其有幸啊!
“几日前我发现有人在咱们四周来回窜动,且行动诡异。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他们竟是阎门的人他们就是灭琼花宫、杀了琼花宫干条人命、伤了绯瑶的阎门。我知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过既然他们可以为杀我而灭了琼花宫,那么同样也可以伤你。旭日,我不怕任何事,只怕你受到波及呀!”这就是她的顾忌,她若有所思的原因。
对于阎门之人的追踪、行动,她本来是很高兴的,因为如此她不用离开旭日就能为绯瑶报仇,可是细思之下却惊跳起来。
阎门之人既然能追踪到她,那么她和旭日的关系也一定已被他们知晓了。如若他们要害旭日她防不胜防啊。
好怕有一天,她会亲眼看到旭日倒在她面前,就像绯瑶一样。如果旭日,她会生不如死的!她好怕!
不,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不会!她要以自己的生命去护卫他,必要时,她可以替他死。
于是,她又微笑了,安心地依在他怀中,所以她没看到,在听了她的话后,元旭日的眸中出现了怎样的光。
那一色如水的温柔中,那灿烂如阳的光芒深处,似乎是闪烁了阿修罗的青焰阴沉的毁灭又是一闪即逝。
也许是错觉吧!
迎面而来的碧琉使劲儿眨眼。
是她错看了吗?眼前这个男人温柔如水、灿烂如阳,他不可能会有那种眼神的。嗯,一定是看错的了。
瞧瞧自己!见到一身白衣男人就以为是薜峰,真是可笑极了!并且还直跑过来,然后又神经质地认为这个男人眼中闪过阿修罗之光。哎。想来一定是这些日子跟薜峰游山玩水的看花了眼了。看来得在此地休息几日了。嗯,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着薜峰才对!
不是说好去买甜点给她的吗?怎么一去就不见人影了呢?
擦肩而过,梅弃儿与元旭日又向前走去。
而碧琉走出几步,又回头向那一对白衣的相依之人看去。
她觉得那个白衣男子身边所依之人有点儿像宫主。
但宫主?可能吗?宫主不像是会依在男人怀中的人呀!可是又真的好像。而且那个女人似乎也蒙着面纱
难道又是错觉?
嗯,一定是了,所以要赶紧找到薜峰,他会医术,得替她诊诊才成。可是,薜峰到底去哪儿买甜点了嘛!
她急急地向前奔去,并且越跑越快,一双明眸更是不停地四下打寻。
跑了好一段路后,她终于累得不想动了。
“薜峰!”站在大街正中,她没有形象地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抚着胸口大喊“薜峰!”她胸口有点痛,大概是跑急了岔气。
要是喊也喊不来,她就在这儿坐下好了。反正他买了甜点会找她的,到时候看她坐在这儿,听他怎么解释。
“琉儿?”身后传来了话声“你喊那么大声干吗?”薜峰以一根手指挑着油纸包的系绳,将纸包在碧琉眼前晃动。
“你!”一回头便看到他将纸包晃在眼前,一副认定她饿极了的样子,她气得要死“你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你不是饿了呀?”薜峰很无辜地将纸包收回去“这家的点心很出名的唷!”
“你”嘴一撇,碧琉摆出一个要哭给他看的模样。
“好!好!好!”薜峰马上举起了手“认错!我认错!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慢吞吞的,我有原因啦!”
“什么原因?”她白了他一眼,抢过甜点,打开纸包便吃了起来。才不管这个举动会不会损害她的形象哩!
薜峰包容地笑笑,带几分溺爱地刮了她鼻子一下“说来话长,回客栈再说好不好?”他伸手牵着她另一只手一同向客栈走去。
“好。”贪吃甜点的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大吃起来。
嗯,这家甜点真的好好吃哦!嗯突然,她停住吃的动作抬头看他“你是不是因为贪吃甜点才让我一个人等那么长时间的?嗯?你好讨厌!都不管人家了!”不理他那连连作揖兼苦笑的动作表情,她又接着说:“人家很可怜呢!在客栈等好久都等不到你,所以就跑出来找你哦,还差点把一个同样穿白衣服的男人当成是你呢!人家多可怜!人家”
“琉儿”他一声轻唤,打断了她接下来的指控“我不是故意要慢的,相信我,我也很抱歉让你等,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口气好诚恳,不原谅他好像很过分哦。
“好吧!”点点头,她很大气地赦免他。
“琉儿,你说差点把一个男人当成是我,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有我帅吗?”薜峰很认真地看着她,打算从她嘴里掏出些赞叹的话。当然是赞叹自己的啦!
“你知道啦!在我眼中没有人能与你相比的啦。不过那人似乎也很俊美。而且那个男人的笑容柔如春水耶!还有几分灿阳的味道,不像你的笑容只会满不在乎的”
误会已解除,她又吃起甜点了。
“这样啊。”他点点头,眸光直视前方的同时,心头也浮起了疑虑。
柔如春水、灿如朝阳的男人?
maymaymay
苏州的夜,同样是繁星烁烁。自然,星星特别繁多的夜晚是很迷人的,也是会引得很多人放着床不睡而跑到房外看星星的。
元旭日当然不会放弃这诗情画意的星夜之景的。他叫仆人在客栈的后院摆上香案,设好座椅,就偕同梅弃儿、元青来到了院中。望着点点星光,他的眸中也仿佛有了星的气息,星的光芒。
“梅儿,今晚夜色很美是吗?”
他拉着她坐在铺设的座位上,俊逸的脸上浮现神秘的笑容“梅儿,在如此美好的夜里,我想为你弹奏一曲,好吗?”
“好。”梅弃儿乖巧地点点头,柔柔地笑着依在他身旁“你想弹奏何曲呢?”
“此曲无名,因为它是我无意中谱写出的。不过这首曲子却有一个来历。梅儿,想不想听听它的来历?”他看她,眸中映射的是异常神秘的光。
梅弃儿好奇了“看你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什么来历说来听听吧!没准听对了味儿,我会为它取一个曲名呢!”她开玩笑地说着。
没想到元旭日却点点头“正合我意!这曲子也只能由你来赐名呢!因为这首曲子就是因你而来的。梅儿。”他轻唤,本已清朗低柔的嗓音在他刻意放低的情况下更显得温柔如水,其中隐含的绵绵柔情更是将梅弃儿层层包
秉。
她中邪了。中了元旭日布下的情蛊,似是醉酒一般,她星眸半掩,梦呓似的“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看她如此,元旭日似乎很满意,他伸手轻抚她的秀发,在着迷于那柔滑触感的同时也开口低诉道:“在云中山上,一日偶然瞧见你在雪中练功。那衣袂飘飞凌空舞的情景,那似乎与雪同融的气质实不相瞒,那一幕深植我心,使我为你心动。虽然不是一见钟情,可那时我的感觉你绝对无法想象。那一刻我就在心中对自己说,她就是你终其一生所想求的,你那飞雪中所展露的清冷气息与面对我时的柔如春水更让我相信也坚定了自己信念。我深深地明白了,你就是我永远的眷恋。梅儿,我所要弹奏的这首曲子就是因你而来的。所以,在我弹奏的时候,你要用心去听,然后为它想个好名字。好吗?”
梅弃没有回答,她只是将琴摆到元旭日身前,以行动做出了回应。
元旭日看着她的举动,薄唇始终含着笑。他盘膝而坐,将琴放到了腿上,再侧头深深地看她一眼,唇边笑意更深。
低头视琴,修长的手指拨动了琴弦。琴音顿起,但见指拨弦动,琴音迂回婉转飘入耳中,仰头看天,繁星点点似也随音舞动。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因为那种绝纱的音感已无法以笔墨形容。
总之,人都醉了。
梅弃儿忽地飞身而起,和着元旭日的琴音,就在这万里无云的星空中起舞。说是舞也许不太恰当。因为生在琼花宫、长在琼花宫的她从未见识过何谓“歌舞”自然也无从学起了。不过,她的即兴之“舞”却奇异地与元旭日的琴曲契合了,并且配合得天衣无缝。
白衣在夜色中更显其纯无比,而那袅娜的身形姿态,那面纱之外的一双如水瞳顾盼生姿。
人人为她而醉,人人为她而痴。
只可惜她眼中映照出来的始终只有一个元旭日。
一曲终,元旭日的手指刚离开琴弦,梅弃儿已经以一个天女散花般地回旋来到了他身边。
抬眸轻笑,一伸手便将那“绝代天香”揽入了自己怀中,再不容他人贪看。他在她耳边轻喃:“你把我的琴曲给盖下去了!”
她方才的美,竟似不是人间所有。看着因她的起舞而纷纷聚拢过来的人男人,看着他们眼中那明明白白的倾慕之意,他嫉妒了!后悔呵!悔不该让她在众人面前展露。她的美本不该让他人窥见的!
梅弃儿依在他怀中,星眸在扫视一周后仍回到了起点。从不知晓,原来她也可以“颠倒众生”呀!只不过,那些众生在她眼中都是一群无谓的苍蝇罢了。她的眸与她的心早已给了元旭日,并且永世不渝。
靶受到那些“不速之客”的蠢蠢欲动,元旭日更加不快了。他猛地起身,顺带也将梅弃儿拉了起来“我们先回房好吗?我不太舒服。:没错,就是不舒服。
乍闻此语,梅弃儿马上顺从,并且步子比元旭日还快“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不舒服了呢?要不要请大夫?你知道我只会解毒、治伤,别的我可不行。旭日”
眼见佳人愈行愈远,那一干人等虽明知那个白衣小于八成是装病却又无可奈何。
唉!真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可惜!可惜!可叹!可叹!可
主子忽然就那么走了,元青也只好指挥仆人将座椅、香案收去。只不过再望向那一对相依的远行背影时,不知何故,他的眼神似乎古怪得很,还有丝丝忧心。
担心主子的“病”吗?似乎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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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扶他回到他的客房中,倒杯热茶先为他暖暖身子,然后便又是一串问句:“你不要紧吧?还是很不舒服吗?我去请个大夫?还是冻着了,歇歇就好了?旭日”
停一停,又看看他的神色“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呢?问什么你都不开口。我看还是请个大夫好啊。”说着,她转身便要出门。
他似乎病得不轻呢!还是赶紧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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