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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我在逼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姒儿叹了口气,目光看着很遥远的地方“我发现我无法适合这里的环境,所以我选择断然地离开,你能做到吗?”
陶欣然抓着她的手慢慢地松了开去,颓然地跌坐到沙发上,神情迷茫,喃喃地说道:“跟你走?”
姒儿走上前,握紧她的肩膀,坚定地说:“是的,跟我走!回到我们以前熟悉的环境,回到我们熟悉的地方,做我们熟悉的事情去!想想马里兰州,那里有永远蔚蓝色的天空,还有明媚的阳光。欣然,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个房子,太阴暗了!”
“可是”陶欣然的脸由白转红,浮现出踌躇与犹豫来。
看着那样的表情,姒儿知道没有多少希望,沉默了片刻,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去整理衣物,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作决定。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如果一旦选择了,就不要再后悔!ok?”
“学姐!”陶欣然抬起头,紧紧抓住姒儿的手。姒儿默立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正走到门口,忽然怔了一怔陶萜竟然靠在门外走廊的墙壁上!他的眼眸漆黑,透露出一份超脱凡尘的沉静。看到这样的神情,姒儿反而不能确定他是否听到了所有的对话。
陶萜的目光移向了她,姒儿咬了咬唇,有点心虚地避了开去。
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仿佛一颗忐忑的心在湖面下脆弱地呼吸。姒儿有点不安地伸手去陀邡边的长发,手伸到半空中,就被人抓住了,回眸看去,正是陶萜。
“跟我走。”陶萜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姒儿惊呼了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他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陶萜只是走,并不答话,一路走到姒儿的房间,他推开门,拉着姒儿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你究竟要干什么?”姒儿开始害怕了起来,两人独处的气氛,让她异常紧张。
“为什么要走?”陶萜问道,声音如他的眼神一样坚定。
姒儿转过身子,让自己不去看他,只有那样,她才能平静地把话说出来:“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那是以前!”陶萜却不允许她的回避,走上前几步,一把扣住她的双肩把她转过来,沉声说道:“你认为在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后,我还会让你走吗?”
“我并不知情,我不知道我的丝巾扣里被入装了窃婷器。如果那样给你带来了损失,而你非要追究责任的话,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
“你明知我指的不是这个!”陶萜抬起她的脸,硬逼她看着自己“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那么关注过一个人,也没有那么迁就过一个人!你在我家里干的一切我都给予了最大限度的容忍,原因是什么你会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给我一个答案!我要一个答案!”
姒儿吸了口气,没有移动,任他紧抓住她:“我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得很绝,那样没有意义,但是你既然非要我给你一个交代不可,那么就让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陶萜,我不喜欢你!”
陶萜的眼珠变成了深黑色。
“没错,财富地位名气容貌,你都有了,比一般的人要出色许多,但是很可惜,你没有一颗美丽的心。”
“美丽的心?”陶萜嗤鼻。
“是的,我是个精神至上主义者,可以对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但是却不能容忍我的朋友人品上的欠缺。很遗憾,你恰恰是我最讨厌的那类人。你自大,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你觉得你最高贵,别人都贱如尘土,你可以任意践踏他们的自尊和骄傲,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换句话说,你看不起所有的人类;你自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所有你能利用的东西,朋友,妹妹,他们都是你的棋子;你冷酷无情,你对你的妹妹究竟做了些什么,以前的我不知道,可就我待在这的几天里所看到的,就已经够我鄙视的了”拟儿执着地让声音漠然,不流露出太多的心情,可是当她在那么说的时候,她觉得心里好像被穿了个洞,慢慢地往外流着血,一滴一滴,坠落,然后碎开
陶萜一把打断她:“可是我对你有感情!”他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话音落后,房间里一下子静了起来。
姒儿定定地望着他,缓缓地开口:“你对我有感情?你竟然好意思说你对我有感情”
她凄凉地笑了一笑,说道:“你对我怀的是什么感情?你真的弄清楚了么?你不清楚,我却太清楚!正因为一直以来大家对着你都是服从你顺着你,所以使得你越来越狂妄自大,也越来越眼高于顶。然后这时候,忽然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来了,她很突兀地闯入你的世界,然后反抗你,什么事都和你对着干,然后你感到惊讶了,震撼了,新奇了你发现对待她不能用以往你所用过的方法时,你就开始希望用感情去改化她,征服是你的欲望,我的心是你的战利品,如果你真的追到我了,只能证明你陶萜是多么能干,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陶萜,你敢否认你从来没那样想过吗?你敢否认吗?”
陶萜抓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地松了开去,姒儿眼中浮起了一层水雾,却很快地隐去。她再度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放过我吧。陶萜,天下美食很多,人肉不是最好吃的”
“什么?什么人肉?”陶萜的目光中露出了几分迷茫。
姒儿轻笑了笑:“很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没听清楚就算了吧。陶萜,你的感情让我感觉窒息,继续这样待着我会活不下去的,无论我多么坚强多么独立多么有个性,在这个人间地狱里也会慢慢消磨掉的。我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不可能永远理性。我经不起沉沦的!我很累,陶萜,放过我吧。”
“你让我放过你?”陶萜慢慢地说道,声音低沉得渐近沙哑。
“是的,求你了。这个地方好可怕,最可怕的一点是它充满了危险的诱惑我如果再待下去,我会沉沦掉的,就和欣然一样明知什么希望都没有,明知那水是有毒的,是会淹死人的,还是继续往里面跳”
“欣然和你不一样!”
“一样的都是感情,亲情、爱情,谁能说哪样会更重要?都是一种迷恋到无可救藥,纠葛到骨子里的那种痛和伤害,谁能说那里面有多少区别?你可以那样对你妹妹,也可以那样对我。你追求着金钱和事业,在两样你都追求得差不多了,然后你追求亲情,欣然是个很天真的女孩子,听说你肯认她回家,她就已经在那一刻输得丢盔弃甲了,你毫不费力地得到了她的亲情,现在你又开始追求爱情我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该忤逆你,不该和你唱反调,不该挑引起你对我的兴趣,否则我的这趟旅程会过得很轻松,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逃”姒儿抬着头,直盯盯地望着陶萜,一字一字地说:“陶萜,放了我吧,让我继续过我原来的平静生活,你继续当你陶家高贵无双的大少爷,好不好?就当我们的生命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交集,就当姒儿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过,好不好?”
陶萜听着她所说的这些话,木然了半晌,才开口:“可你已经出现了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不存在?”
姒儿别过了头,眼神里露出了绝望。
陶萜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握住一个稀世珍宝:“你相信吗,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情。其实对于感情我一直有着近乎逃避的恐惧,我母亲的悲剧时时刻刻提醒着对感情太过认真的下场,所以一直以来,冷漠是我的外衣,我不给任何人温情,就不会怕任何人的背叛。我承认我之所以会喜欢上你,和你讲道我反抗我有莫大的关系,因为当那天你为了欣然的事跑过来对我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时,我觉得那一刻你的眼睛真是无比的美丽你是第一个有勇气这样对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竟然敢打破我最喜欢的花盆的人!叫我忘记你,怎么可能?那天晚上的房间里没有光,我坐在墙边听着你的呼吸声,有种很心安的感觉,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不会让你从我生命里滑走,否则那很可能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你说我很傲,我承认,但是对于你,我是完全没有一点的信心的。我的确冷漠,但我的冷漠像一块石头一样地摆在那里,可以看得见,甚至可以摸得到。可是你呢?你就像阵风一样,伸手去抓,却会从指缝里滑走,完全抓不到任何痕迹。我现在握着你的手,可是我感觉不真实,似乎这只手随时都会消失。”
姒儿依然别着头,没有说话。
“不要走。”陶萜伸手轻抚她脸侧的秀发“我没那么嗜血,不会那么糟糕。如果真的是个人间地狱,我会陪你一起沉沦的。我爱上你了,真的。”
姒儿忽然哭出声来,哽咽地说道:“你还不明白么?陶萜,你还不明白吗?这里为什么会是人间地狱,就是因为你的存在!你现在说得很动情,我也相信你对我与众不同,可是那不代表什么!不代表从此后你就有了真心,也不代表你会改过自新对别人也好,更不能保证你会一直如此待我,你对我没信心,我对你更没信心!陶萜,你的冷酷,你的自大,甚至你性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非常厌恶的,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你,你明白吗?”
陶萜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希望我改掉你所认为的那些缺陷性格?”
“你能改掉么?”姒儿凄凉一笑“如果你能改掉,你就不是陶萜了,如果你不能改掉,我就不是姒儿。”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个要放弃自己的原则和个性,才有可能在一起。是么?”陶萜的脸色渐渐平静,恢复了一贯的阴沉。
姒儿深吸了一口气,定声说:“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陶萜冷冷地笑了起来“你那该死的原则,和那该死的善良!也许我该说一句您真伟大”
姒儿有被刺痛的感觉,但依然答道:“我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跟一个自私凶残、对别人都冷酷无情的人成为亲密的伴侣,我做不到!”
“即使他完全地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陶萜反问。
“是!”姒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很好”陶萜几乎是恶狠狠地重复那两个字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通常来说,我看中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同样,我喜欢的人,也休想逃离开我的身旁。”
他一把扣住姒儿的脸,姒儿睁开眼睛,看到凶狠贪婪如禽兽般的目光。
“你听着,我,不允许你走!”
紧跟着陶萜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哀戚掩上眉梢,茫茫渺渺,天地间旋起了一片呼啸。她儿仰首望向窗外的天,天空远得让人无法碰触。
很冷,好冷,太冷!
森寒的冬天仿若忽然间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