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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例外的脸色都极为凝重。
“罗密欧的情报严重失误,他竞未察觉有另一处人马来到太叶峡谷,这些人远比盗贼可怕凶残,更不知是友是敌。而朱丽叶不加以确定情报便拟定计划更是失职。”
德里克里开口便是批评,对罗密欧和朱丽叶的错误毫不容情地指出来,却是已认同他们是团长的事实。
众人无言地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穿行,奇特的嗡嗡声响着,古泽手持的长枪已受影响地发出“噼啪”的电击声,在拐了个弯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放大的脸“救”乞求地伸出手,话还没说完的盗贼就在古泽面前四分五裂地死去,鲜血喷在他蔷薇色的盔甲上,点点触目惊心。
身后响起干呕声,古泽手扶在石壁上过了一会才向前行去,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可听到血管迅速流动的声音。不是哥哥不是哥哥不要是哥哥
“古泽。”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因昏眩而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急冲冲地跑过来一个修长的人影。
“古泽,救我。”
泫然欲泣的脸,苍白的面容,满身的鲜血,以为已经逃走的人就在他面前冲到他怀中:“快救我啊,耶露亚要杀我。”
这是两年来哥哥第一次主动扑进他怀里。
*-*-*
如同大厅的山洞中,耸立着他们从未曾见过的魔兽,人脸蛇发,下半身却是有着八只脚的蜘蛛。脸上有三只跟睛,其中额角的一只眼发出红色的凶狠的光芒。两米多高的魔兽几乎占据了山洞三分之一的空间,吼吼嚎叫着听不懂的语言,而在魔兽身边的耶露亚狂笑着,一副他们已经是死人的眼神。
“她为什么那么恨我,想要杀了我。”古利浑身颤抖地说道。如应了他的话一样,魔兽怒喝一声伸出手,一尾长蛇飞出,张大嘴咬向古利的咽喉。
长枪猛然刺向银色的长蛇,蛇缠绕长枪,却被电气击得粉碎。
“德里克里,帮我照顾哥哥。”
就像身上并没有穿着沉重的盔甲一样,古泽提着长枪跃身上前,蔷薇色的盔甲发出青白的光芒,一直延伸到枪尖。
“万涛奔雷。”
枪尖在空中虚点,气流如海涛般狂涌向魔兽,与空气摩擦发出耀眼至极的火花,隐含轰隆的雷声。魔兽手上飞出数条蛇,交织成网挡住流窜的青白电流,气流压迫有限而轰然爆炸。魔兽毫发无伤,古泽却被气流反推后退多步,更被气旋割伤。普遍的攻击对魔兽没有用处,古泽后退时,枪尖在石地上摩擦生出火花,他不敢硬拼,只是在魔兽周围跑跃着,不时躲避着魔兽的攻击。而魔兽的目标显然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怒吼着的魔兽有着极灵巧的身手,八只脚迅速地爬动着朝古利冲去。
德里克里、卡索罗和劳伦斯连忙阻挡。枪尖如灵蛇般蜿蜒曲折的停在最后一笔,蜘蛛脚伸出就要撕裂阻挡的人之际“快退!”古泽却大叫起来。德里克里几人连忙收剑后退。
“惊雷阵!”
魔兽周围石地上被长枪滑过的地方发出炽目青白的光,连成圆形的大魔法阵,魔兽的身体如一瞬间通过电流般,痛苦得颤抖不巳。古泽喘息不已手持长枪地站着,胜利的笑容还未浮现时,魔法阵内突然出现能量扭曲,就像在中间开了一处下水道般,圆筒形的电流如水流般旋转着流向凭空出现的黑洞,过程奇诡缓慢,古利几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疑是幻境。
“这魔兽是耶露亚召唤来的,只要把她杀了的话”
相比起来,古利更为清醒而急切地提醒道。
初次在路上相遇时的惊艳,再次相见时的倾慕,慢慢相处时的爱恋,在古泽出现以前魂萦梦牵的往事渐渐淡去。
痴狂难分,爱恨一线,誓言如烟。
原本应该和魔兽一起困在魔法阵的耶露亚却像早已明了古泽的企图,远远躲在山洞一角,躲过一劫。
而得到点醒的古泽手持长枪跳跃着朝樱色头发的女子刺去。因为耶露亚的残酷而让哥哥清醒,是幸还是不幸呢。
*-*-*
纱般的薄雾,让人心眩目晕的香味,从未见过的妖魔,电光与风飞旋,相撞,爆炸,割裂,明明有火花飞出,却丝毫不觉炙热,反而清冷冰凉。
由另一条通路进入大厅似的洞体内,朱丽叶惊诧地看着妖魔施展的吸收能量的魔法。
上半身为人身,下半身为豹身,银色的长发流泻一地的半豹人,却是种另类的漂亮的存在。眉心悬挂着红宝石额饰的脸有着无形的忧郁,他周围的能量扭曲着旋转着,而吸食着电流的东西却是一只倒悬在他手臂下的黑圆的大蜘蛛。
“就是那个蜘蛛啊,缠绕的结界把我困住。而且吐出的银丝会吸干人的精气血气,把人变成干尸。而那个妖魔更不用说了,与之相对就会产生永远也赢不了的恐惧,怕得连心都抽疼起来。”妖魔大概就是冲着盗贼而来,所以只用蜘蛛对付他,自己先冲到山洞中。也是因为这样罗密欧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听到朱丽叶描述着林中的惨状,以及一路行来时通道中盗贼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血肉模糊死掉的情形,令他惧怕不已。
但此刻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两人即使意识到了妖魔所使用的魔法的可怕,令他们注意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那个,古泽真的爱他的哥哥吗?”
“真令人怀疑哦。”
“一定只是障跟法吧,他只是以爱为名报复哥哥而已。”
原本想过去帮助古泽的魔导师见两人不分场合口无遮掩地大肆评论谢利家的秘密,不觉头大地阻止道:“你们不要在大家面前”
朱丽叶却以更奇怪的眼光看向他:“老伯,你不去阻拦吗?”
“什么?”
“他们兄弟相残呀,而且是古泽护着那个叫耶露亚的女人,却要杀死古利呢。”
*-*-*
“不论哥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认错。”
再一次被父亲斥骂而在弟弟面前忍不住掉泪的他,苦笑着说这么软弱的都不像自己了。当时的弟弟就这么斩钉截铁地说着,认真地如此发誓。
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又突然会想起那深埋在时间洪流中的记忆呢。
胸前黑色的“幻”符遇血使碎散的灰雾,锐器刺人身体中硬生生的痛和电流霎时窜过的苦,视线模糊就要窒息的那一刻却清楚地看到弟弟的脸。
惊诧而惊恐。
“哥哥。”
声音从遥远而黑暗的深处传来,他微笑着。
终于自由了。
*-*-*
“把孩子给我。”
脑中猛然响起威严的声音,毫无心理准备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吓得像壁虎一样紧贴在石壁上。
半豹人银色的长发飞起,半闭着的眼猛然睁开看向魔导师一行人,紫色的眸子,眩幻闪烁,无比妖艳。
“我们的妖魔王的孩子,几百年来妖魔界惟一出生的小孩,快还给我。”
“不给。”
不是我说的啊。推卸责任地互瞪一眼,发觉不是彼此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又连忙看向身侧的帕力斯。
拥着怀中的小男孩,有着褐色卷发的少年毫不相让地说道:“达卡是我的,我才不会把他交给你。”
“达卡?”身边的空气如被抽离一样,罗密欧朱丽叶不觉大口喘着气。半豹人狂怒起来,银色长发狂乱飞舞着,豹身蓄势待发,像要下一刻就把猎物撕毁殆尽。
“卑微的人类啊,你竟敢擅自为下一界的妖魔王取名,让死亡来洗清你的罪过吧。”
不知何时爬到半豹人手臂上的黑亮的蜘蛛,全身发出青亮的光芒。魔法阵所聚集的电流全部消失,而蜘蛛背部慢慢升起成球形的不知道压缩了几百倍的光电球,光电球与蜘蛛身体完全脱离时,妖魔扣住用力地朝帕力斯掷去。
惊逃诏地的大爆炸猛然开始。
*-*-*
世界毁灭也好,反正是和哥哥在一起。
要保护少爷,死了也无所谓。
死掉了死掉了,全都死掉好了。
逃不掉了,全无还手之力。
即使死了,也要战斗在最后一刻。
神啊,救救我们吧。
达卡。
不要伤害帕。
不要死,不要死,许多事我还没玩过,没做过,没吃过,我才不要无可奈何地死去。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太叶峡谷附近的高地上,朝峡谷处看去的话,就会看到一处奇特的景象。北面的群山突然震动不停,耀眼的光芒直达天际,在光线转暗之时,山顶像是被削平了一般猛然消失不见。
震动由地心传到古多鲁和西图亚两城,半夜中有人以为是地震,惊吓得从睡床上爬出来冲出门外,只看到黑暗的天边血红的异象,以为是天罚而恐惧不已。
*-*-*
山石的崩坏声,巨石的撞击声,地心的振动声及粗重的喘息声。
淡红与冰蓝交织的防御网罩住了所有人的头顶。巨石砸在防护网上,撞击虽推卸了大半,但仍有一小部分反击向施术者,力量密集频繁地打击着施术者的精神,额角的血管爆裂开,鲜红的血沿着眼角滑下,在眨眼间,世界变得血红。
“结界老伯,负责结界”
以为大声呐喊的话,其实细若蚊蚋,绝对不要死的信念和撑不住的欺感拉扯着两人,以秒计算的时间,恍似度年。
在第一时间未死的众人,心中一瞬间地灵通。辛德,劳伦斯,德里克里,卡索罗飞速移动分站在东南西北四角,风顶,炎墙,土地,水气同时发动,在罗密欧和朱丽叶防御网之中连接上外部物理攻击无效的结界点,以减轻两人的负担。
心思全放在防御山石崩塌的几人没有发现防御网内情形的变化。
在电光球掷去的同时,半豹人跃身至帕力斯眼前,手臂上的蜘蛛飞射而去,银丝也从蜘蛛体内射出,缠绕向帕力斯。
一片银光闪起,八脚蜘蛛顿时分解成八片,以纯熟的剑法切割妖魔坚硬无比的黑甲,一瞬间让它毙命的却是帕力斯身前穿着黑色斗篷装的达卡。
执着细长的毫无修饰的铁剑的双手手背描绘着紫色的花纹,沿着手臂隐没在袖中,手腕上戴着以紫水晶打造的手镯,在挥动铁剑时,拖曳的光影仿若锁链。
“妖魔王的孩子啊,你竟然为了卑下的人类伤了我的宠物。”
紫色的眼睛变得赤红,和额角上的红色宝石相互辉映,宛如三眼魔物。
“以妖魔王座下四大妖灵之一莱帕太之名,给予惩罚”
半豹人手心迅速聚集能量,却忘了他们是处在风火土水所构造的结界中,能量的混乱引起结界扭曲,出现类似黑洞的结界空点。一声尖叫,偷潜至古泽古利身边手持利器的耶露亚猛被飞施的气流吸卷进去,代替谢利家两兄弟消失到异空间。
似乎也觉察到不妙的,妖魔一把抓住达卡,很轻易地制服他的反抗,半豹人突然高声念诵起来,奇特的音节和节奏在朱丽叶脑中引起共鸣,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悠闲的下午,清香的热茶,浓郁的桂花树香,清爽的秋日在流金图书馆翻看无名氏所着的简易魔法大全
无道的空间术!
炽白的光由眼睛传唤向头脑,绝对的空白之后,第二次大爆炸开始。
*-*-*
幽幽暗暗。
这里是凡世与天国的相接点,死神的歇竭处。
引魂灯所燃烧形成的青青细细的烟,袅袅升起,驱逐低等魔兽的辣香与室内掩盖不住的腐臭混和在一起,形成令人难以忍受的难闻气味。
虽然这里与自己家有所不同,但应该也是教堂下的地下陵墓,摆放死者灵柩的地方。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
“喀”的一声是用力打开墓门的声音,而后隐乱而飘浮的脚步声从石梯处传来,是盗墓者吗?
“为什么你不等我便自己离开,为什么你把我抛下这污浊的尘世。”
压低的沙哑声音,却难以抑制痛苦伤悲。点上白色的蜡烛,晕黄的光映出闯入者修长的身影。
越过数个石棺,男子毫不犹豫地走向最里面,随着光线的移动,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并未盖上棺盖的石棺中躺着的人。
“丝绸与鲜花做的床,又怎会比得上轻软的草地,树木的芬芳。珍珠与蕾丝的衣裙,又怎能显示骑士的飞扬。啊,只有嘴唇和脸颊依然有着红润的美艳,不曾让灰白的死亡进占。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死神虽然已经吸去了你芳密的气息,却还没有摧毁你的美貌。”
安详地躺在棺中的少女只有十六七岁,却被一阵末秋先降的严霜,折损了花样生命。
少女一头柔软的发编成长辫放在胸前,以珍珠点缀。双手交握着,神情像是睡着了。
就像没有死一样。
不,就是没有死。
也许因为他是死人,所以才会知道,躺在棺木中的少女只是假死而已,虽然她的周身血液变寒,脉搏停止跳动,嘴唇和颊上的红色都褪变成灰白,死人一样僵直冰冷,没有一丝热气和呼吸证明她活着,但地只是和死没什么差别的睡眠。
闯入者一边亲吻着少女的嘴唇,一边继续说着话:“亲爱的爱人啊,人们在临死的时候,往往会感觉心中愉快无比?我要永远和你厮守在一起,再也不离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幽宫;我要留在这儿,从我厌倦人世的凡躯上从此摆脱恶运的束缚,我要在这里永远长眠,用一个合法的吻,跟向垄断一切的死亡订立一个永久的契约吧!”
闯入者把蜡烛放在旁边的石台上,从怀中掏出长颈的葯瓶:“这是迅速夺命的毒葯,使厌世的人一吞下去便会散布全身的血管,马上停止呼吸而倒毙,我的爱人啊,我等不及和你再见面了。”
觉察到闯入者平静的绝望,他急切地大喊:“不要急切行事,你的妻子还没死啊。”
谤奉听不到他的呼喊,闯入者一仰脖子喝下毒葯。
“卖葯人果真没骗我啊?”呼吸渐弱,闯入者看了少女最后一跟后闭上眼睛:“亲爱的妻子啊,我就来见你了。”
为什么人会这么简简单单地便死去了?
他阻止不及地看着闯入者呼吸停止。但不一会,呼吸声又在幕室内响起。
石棺中的少女缓缓起身,睡很久的身子有些酸疼,她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啊,我记得了。”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里是阴森可怖的古墓,我死了后又活过来了,那么我的夫君呢?他也该来了。”
视线由快燃尽的白烛移到石棺旁,安静地躺睡在地上,穿着淡青色衣服的男子手里还拿着装毒葯的瓶子,已经死去了。
“为什么命运这么捉弄人。”惊诧,悲伤和无法置信。以为少女会哭,但地并没有流泪。“他必定以为我死了,而忠诚地随我而去?连瓶中的毒葯也喝得干干净净,不给我留一滴。”
随着少女凝视的视线,他看到闯入者腰上别着的细长的十字型匕首,像是明了少女想做什么似的,他痛苦万分地喊着:“小姐,赶紧离开这个腐臭密布的死亡的巢穴吧,这是一种你们无法抗拒的力量破坏了一切,请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门口响起喧嚣声,少女攫住匕首,看向墓门口:“人声吗?那么我必须快一点了结了。”准确无误地插入自己的心脏,少女微笑着:“是谁说过突来的快乐将会产生怎样狂暴的结局呢,正像火和火葯的亲吻,就在最得意的一瞬间烟消云散。我们有多过一分钟的快乐,又何必畏惧这样的后果呢?”
只是如此简单便死去。
呆立着,嘈杂声变大,身边走过去许多护卫。“为什么这里竟躺有外面的人”其中一名护卫把闯入者的身子翻过来:“若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蒙太古家那个骄横的儿子,他怎么会在这里喝葯死去?”
蒙太古有什么在记忆里复苏。
“啊,看看我们家的小鲍主,你看她胸口流着血,身子还热热的,可是她已经葬在这里两天了怎么还流着血,身体温暖的就像刚死去朱丽叶”朱丽叶,朱丽叶,朱丽叶,心口像被锐器开个大洞,朱丽叶怎么会躺在这里,那么那个闯入者在火把的照映下,平躺在地上脸色青白的男子,有着冰蓝色的头发,不容错认的美貌。
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