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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幅缤纷的红桌巾向日葵,印象派的彩虹色系和破色调以及轮廓分光派的技法,画出一幅莫内的成名作品,几可与梵谷的向日葵媲美。
瞧那光线和气氛的表达,对气候、节令的变化是多么敏感,在艳阳下作画好捕抓自然的强光,画风鲜明而高明度,令人不由得心旌神摇、爱不释手。
灯光照射下更显出价值感,值得收藏家好好收藏,光是木框的质材就是一项好投资。
身为艺术家的眼光是稍微严苛了些,画作上沾了些灰尘便减了几分价值,不知前一任画作主人是怎么糟蹋这幅名家画作,没加以珍惜还任其染污。
价格是开高了,不过还是能压低价钱,不是每一个人都识货,他的一句话足以决定艺术品的价值。
搓着下颚,一派狂野的年轻男子在画作前流连忘返,时而颦眉时而眯眼,似不满意地一瞧再瞧,非要挑出个毛病似。
艺术家的怪癖,狂妄不羁而略带些风流味道,喜欢一切美的事物,讨厌瑕疵。
他不好色,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所谓的极品,偶尔的逢场作戏只为纡解性欲,来去的女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得到他的真心。
对女人他很挑剔,他可以和身体绝美的女人上床却不交心,无法达到灵肉合一是他看淡男女关系的主因。
甚至他不认为男女之间会有隽永的爱情,茫茫人海中哪能轻易寻到生命里的那根肋骨,不得根骨刺已属万幸,女人可是一件麻烦的移动物品。
诸如他眼前频频送秋波的次等美女,波大不代表脸蛋同样地叫人惊艳,一看就知是人工雕塑的假货,她好意思东晃西晃地想吸引人注意,真是没脑汁的蠢货。
像他这等高贵的灵魂不屑与之为伍,若不是看在她和画作主人有一腿的份上,他早就当场翻脸走入,哪容得了她放肆挑逗。
“江先生,你意下如何?莫内的作品国内可不多见,而且是真品。”
暗自冷笑的江牧风故做考虑状。“我的收藏品够多了,怕没地方摆。”
“你客气了,谁不知道江先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收藏家,你那若摆不下,当真没人敢开口要这幅画。”手头紧,贾大富不得不矮人一截出卖名画。
“要这幅画是不成问题,可是价格方面就得商量商量。”他不当冤大头任人敲诈。
贾大富哈腰的笑道“就这个价合理吧!很多人抢着要我都不理睬,只等着真正有眼光的行家出手。”
“既然那么抢手我就让贤好了,好画共欣赏才不失了雅味。”一身铜臭味的商贾不配拥有它。
当他是粗浅不分的收藏家吗?所提的价格根本高出市价许多,一幅好画虽值得珍藏也要瞧瞧有无染上市侩之气,家财万贯也不需要当水洒,花得其所才是聪明之道。
看得出他急于脱手,股票被套牢的大户不在少数,若是他能少了贪心说出适当的数字,多买幅画对自已来讲不算什么。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缺钱用还故意吊高价,以为他是糊涂人漫天开价,硬把画作喊俗了,明眼人会不知那幅画的真正价值吗?
小看他的代价可不轻,心底的底价是一路滑落,买不买全在他一念之间。
“哎呀!江先生别急着走嘛!我可以再降一点,保证你不吃亏。”金主怎么能走呢?他还有一张票子要轧。
缓下脚步的江牧风以批评的口气道:“画作保养不当有生潮现象,胶纸已有些磨损损害画作的价值,在下方的签名像是蒙了一层灰看不清楚,我猜八成还有蛀洞,这幅画已失去昔日的光彩”
贾大富愈听愈心惊,额头的汗水直冒,以眼神暗示情妇下点功夫,看能不能迷住买主的心好抬高价钱。
不过她一靠近,江牧风马上掩着口鼻像要咳嗽的痹篇,不快的神色明显浮在眼底,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了事,活似赶着要离开没空理会。
“如果你舍不得易主大可留着,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他作势要往外走。
“江先生,你等一等,开个价吧!我忍痛割爱。”他痛的是钞票的厚薄问题。
他假笑地佯装为难“不好吧!我看你挺中意这幅画,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嘿!我是个粗鄙的商人,不懂得照顾好画,你是名家当然要好画相赠。”贾大富暗地里咬牙。
“赠是不用付钱喽?”附庸风雅的俗人。
有钱的时候尽量摆阔,随人买些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回家摆饰,这下吃苦头了,艺术品若不懂得保养形同废物一般,久了会失去本身的光彩。
他一向瞧不起胸无点墨却自以为风雅之人,收集美的事物来炫耀身家,愚不可及的行为令人发指。
艺术品是该好好珍惜,而非往墙上一挂了事,简直是亵渎艺术家的心血,商人的财大气粗扼杀了艺术品的精髓,使得它沦为一件摆饰不再震撼人心。
“江先生好生风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随你高兴来个方便。”踢到铁板的贾大富只好忍气吞声地求人家开价。
“就这个数吧!大家日后好做朋友。”江牧风开的价钱根本是与口不合,存心讹人。
什么!拦腰斩了一半。“呃,江先生,好歹添个数,莫内的作品不好找”
“一口价不二议,你若认为不合理大可找别人谈去,我约了人谈事情。”不信你不低头。
“等等,我!我卖了。”一咬牙根,贾大富忍着少赚一笔的心痛,卖了莫内的名画。
江牧风笑笑地取出支票填上数字。“麻烦你把画送到我居所。”
“算你狠,我是认了栽。”他苦笑的收下支票,篇上头的数字大叹世道炎凉,什么黑心钱都敢赚。
“岂敢、岂敢。”他是满面春风。
一走出贾大富的豪宅,一名气质高雅的美丽女子款款的迎上前,笑容可掬地递出跑车钥匙,不用猜也知他又多了一件收藏品。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艺术品买卖中心旗下的经纪人,两人的关系可追溯到上一代的交情,真是标准版的青梅竹马。
只不过妹有意、郎无心,暧昧不明地牵丝攀藤,看谁撑得久,两家的父母早有心凑合这一对,只差没把礼堂布置好直接送他们入洞房。
“牧风,你能不能少点得意,你这样子叫人很想海扁你一顿。”开着玩笑的耿秋桑上前为他整整衣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装了追踪器不成?”他的语气不冷不热的斜睨空无一物的停车位。
“我有通天眼能观天文地理,眼角一瞄就能知你方位。”她不透露私人秘密。
“车呢?”连同司机都不见了,肯定是她搞的鬼。
她淡笑不答这个问题地勾起他手臂“走吧!请我吃顿饭。”
“吃顿饭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吧!一通电话我随时奉陪。”他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并非讨厌她或是故意排斥,他们太熟了,熟到清楚的知道彼此的一举一动,他不想害她愈陷愈深,他很清楚自己对她只有肉体上的喜爱而非爱她。
偶尔为之的情欲游戏并不带真心,他们都过了迷惑的时期,看清了真实才知是朋友,要成为爱侣不可能,他对她没有心动的感觉。
就女人而言,她算是内外皆完美的极品,修长的身段婀娜多姿,丰胸纤腰非常养眼,亮丽的五官和床上的表现是男人深陷的销魂处。
丰富的涵养,兼具知性美的聪明女子,能谈天说地亦是风趣幽默的说笑好手,不会让人感到枯燥乏味。
可是他就是动不了心,无法回报她的痴心守候。
为了不耽误她,他尽量不再与她有肉体上的接触,很多事能私下解决就绝不麻烦她,慢慢冷却她的热情,希冀两人能回复往日的友谊。
伤她非他所愿,他们曾经是亲密的“朋友”他会保留一处空间来容纳她,但不包括她的盲恋。
“你呀!比大明星还难找,自己看看我留了几通留言。”手机不开机带着好玩吗?
江牧风笑笑地揉揉她的头。“耿大小姐是要债吁不忘a我一顿。”
“哼!真要讨债你一辈子也还不清,情债难还。”她似假似真的轻嗔,不轻易流露出真意。
正因为了解他,所以不点破两人目前的关系不躁进,她在赌一份真心,用着不说出口的爱来网住他这只爱挑剔的翔鹰。
成与败,得与失,她相信自己能承受得起后果,女人通常是等爱的一方,要是未走到最后一步先行放弃,她会瞧不起自己所谓的爱。
花岂能无心,只待有缘人摘取。
江牧风装做没听儿的上了驾驶座。“希望我的车和司机不会平空消失。”
有些涩,她一如往常的轻笑“我看来像心狠手辣的杀手吗?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到江公馆。”
雹秋桑以调侃的语气化解车内的郁闷,她不想因自己的心情造成他的负担。
“谁料得到,女人心是猴的沙,说翻脸就翻脸,男人到死都猜不透那粒沙是凶手。”他回以轻快的揶揄。
“你才是凶手,杀死爱情的凶手。”她似笑非笑地埋怨他的不解风情。
“爱情是杀不死的,只要找到对的那一人。”何其难呀!
两个人两样心思,一是不忍伤情,一是不忍伤心,看似交集的轨道其实是并排而行,些微的差距之后渐行渐远,无法再跨越。
他们都不想伤害及受伤,但是上天老爱捉弄人,硬是把变数搅和进来,一道伤痕自然形成。
债,还是要讨的。
拿心来还。
“讨债!”
一间雅致透着浪漫气氛的高级餐馆,忽然传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像是不可置信地饱含一丝怨气,想活活掐死某个不知死活的讨债鬼。
除了收藏家和艺术家的名义外,举凡是人都有一个正当且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江牧风也不例外的拥有全球性艺术品买卖中心,每年净收营利在上亿美元之谱,所以他富有得买得起任何一件他看上眼的艺术品。
也因此他不可能欠债,而且也没人敢不怕死地当他的面要债,尤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丽女孩。
好吧!他承认她美得宛如挽纱仙子不带一丝尘气,澄净的双眸明亮无垢,仿佛是生来享福的纯白天使,不该有人刻意去玷污她的羽衣,呵宠她是人的义务。
可是,没大脑的仙子就让人冒火,他几时欠下债没还,得麻烦她来收帐?
应该说谁有本事让他欠下债务,至少他有记忆以来还不曾向人借贷过,这笔信口雌黄的债从何而来,他倒是纳闷得很需要解答。
而她居然在他一吼后跳得老远,泫泪欲滴地活似他是噬人恶鬼的直打颤,叫人看了好像他真欺负她很多似,四周指责的眼神蜂拥而来。
包括他身边的同伴。
“牧风,你小声点,别吓坏了人家小姐。”耿秋桑声音温柔地朝蜷着身子瑟缩的杜小眉一笑。
“是她打搅我用餐的兴致才是,不知从哪冒出的蠢蛋。”他边说边往一脸畏怯的倩影望去。
真是的,他看来像豺狼虎豹吗?她抖个什么劲,他也不过发出两个音而已,瞧她避他如鬼魅的神情还敢来讨债,她的父母是怎么养她的,用恐怖片养大的呀!
没用的女人,光长一张好皮相不长脑,他会吃了她不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想博取同情。
但,令人意外的,他竟不忍地心生一丝心疼,想好好地拥着她呵护,不让她受半点伤害,要讨债尽管拿去,他连本带利一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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