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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大方、对她真好咧。“那帮我许什么愿?”
“博得庄亦之的青睐啊!”他轻描淡写。尽管许愿时并不由衷,但他真的帮她许了。
乔玲珑表情一僵,沉默盯着他。
“怎么?”瞧她脸色怪怪的。“这样不好?”
“不”她嘴角蠕动了几下,换上一张大而化之的表情。“哎呀,甭帮我许那种愿望,我每年生日都许、看到流星也许、转寄连锁电子邮件也许,还不是从来没实现。”她挥挥手,毫不在意,然后开始帮他切蛋糕。
严格来说,她觉得再也不想傻傻地一次次许下这种愿望了。
她转移话题,对他第三个愿望好奇了起来。“那没说出来的那一个呢?”
会不会是关于沉春霏?他希望自己单恋成功、开花结果、心心相印,永浴爱河噢不,她愈想愈不开心了。
杜磐石纳闷道:“你不是说,第三个愿望不能说出来?”
“我想知道。”她又端起女霸王的架势。
“不告诉你。”杜磐石促狭地一笑。
“杜磐石!”她威吓着,横眉竖眼地。“你敢不说?”
他没好气瞪她一眼,假装屈服。“第三个愿望就是给我更多个愿望。”
其实许第三个愿望的那瞬间,划过脑海的,不是沉春霏、也不是关于他自己;不是名利财富、平安健康,当然也不会是世界和平,而是乔玲珑要幸福快乐。他是这么想,所以许了这个愿。
乔玲珑听罢,顿时傻了傻。“你真贪心。我还以为她说了一半便打住。
“以为什么?”杜磐石挑眉睨她。
乔玲珑讪讪地说完:“以为你会许可以跟沉春霏恋爱、结婚。”
“我不会许那样的愿。”他笑着垂下眼,淡淡说道。
一桌子的菜当然没吃完,蜡烛才烧到一半,两个人就大呼投降,放弃虐待自己的胃。
餐桌边,烛光辉映,两人各据一方。余兴节目是轻柔的音乐,加上一瓶红酒。
iwasdancingwithmydarlingtothetennesseewaltz
音响传出一曲西洋老歌“田纳西华尔滋”旋律优美,令人陶醉,亦勾起他们多年前的一桩记忆。
“还记得华尔滋吗?”杜磐石带着一丝兴奋。
“当然记得。”乔玲珑大声一笑。“哈!我十八岁那一年,我妈说要送我去学美姿美仪,结果是送去学国际标准舞,你妈看了也觉得有趣,把你硬押着送来跟我一起学。”
杜磐石接口。“没错,当时觉得真是好耻辱,那时候整个舞蹈社里,就只有我一个男的。”
“你很吃香啊,很多女生要跟你对跳耶。”她想起就觉得好笑,每次上课他老是被逼着跳足几个钟头、腰差点断掉。
回忆让两人泛起微笑,他临时起意。“温习一下?”
“嗯。”红酒在她血液里发酵,乔玲珑一张脸蛋酡红,将手递给他。
杜磐石将她牵起,拉着她左手搭上他臂膀、右手放进他手掌中。他右手越过她腋下,手掌轻扶她的背,在一曲tennesseewaltz中,随慢调节拍滑动舞步。
音乐、烛光,伴着时而优美旋转的身影。乔玲珑多年未温习,舞步已经生涩,他却带得不错,侧行步、翼步、右旋转步动作如流水般顺畅、优美,如波浪般接连起伏。
“你知道吗?很多男人不喜欢老婆婚后学跳舞。”他低头对她说。
“为什么?”
“因为肢体的接触,最容易发生暧昧不明的情愫。男人怕老婆学跳舞之后,跟跳舞的对象偷情。”他解释的口气很正经,像在叙述一件国家大事。
不过
“喔,呵呵。”乔玲珑讪笑,心跳漏了一小拍。
他们不正肢体接触着吗?这样的确很亲昵,如他所说的,可能暧昧。
空气开始有些闷窒,她开始觉得不自在怎么觉得心跳的感觉好强烈?
当然本来就该有心跳,她是活人、又不是死人。但是,太强烈了,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觉心脏在跳动着,为了这当下的亲昵而紧张无措。
苞庄亦之站得很近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她怎么了?她记得青春期已经过了很久,不该像个小女生手足无措啊,更何况春天也还没到。
她盯着他的脸,心版一阵抽动。完了!她对他起了化学作用!
“以前学跳舞的时候,我们好象从来不曾对跳?”杜磐石回想着。
“嗯。”乔玲珑垂下脸蛋,藏起自己闪烁的眸光。“不过我记得迎新舞会上,是你跟我跳第一支舞。”
她也想起这结实的臂膀曾经抱着她,把她送到保健室去。原来,她单恋半天,还恋错了胳臂。是他的这双胳臂,温暖自己那时的一颗少女心。
杜磐石的胸口颤动,他在笑。
乔玲珑纳闷地仰头看他。“笑什么?”
他笑着解释。“因为那时没人跟你邀舞。哈!你太矮啦,没人注意到你。如果我不跟你跳,你岂不是很可怜?”
“哼。谢谢你的同情喔。”她冷冷说着。
“我当然要同情你,何况你妈、我妈老是要咱们照顾对方。”他笑叹。“我们之间就好象兄妹一样,你没哥哥、我没有妹妹,刚刚好。”他觉得十分温馨。
兄妹?乔玲珑听他这样说,心头不禁闷了起来。
不能更多吗?
霍地,她为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开始希望他们之间,能够比兄妹之情还多一些多一些其它的情感呢!
她的舞步开始凌乱,变得很不专心。最后,她停下脚步。
“不跳了?”他问。
“这首歌不适合跳华尔滋。”她随口塘塞,移开步伐去收拾桌面,将杯盘收到厨房去。
烛光灭了,日光灯亮了,所有浪漫的氛围都消失殆尽,只剩下音响兀自播放着悠悠旋律。
杜磐石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看着她站在流理台的背影,忽地觉得好失落
杜磐石准备熄灯就寝,他平躺在沙发上,这时,乔玲珑开了房门,往沙发这儿施施晃来。
“你要睡沙发啊?”她站在他面前问道。
“嗯?”他感到不解,她什么时候关心起他要睡哪了?向来他就只有睡沙发的份啊。
她看他一脸呆愣,别扭地说:“寒流来耶,会感冒啦!”
“那又怎样?”他还是不仅。
“去房间睡啊,睡这里太冷了。”她会被他气死,怎么这么笨?她良心发现不行吗!
“嘿嘿嘿!”杜磐石突然贼笑了起来。“是你邀我进你香闺的,可不是我有意图唷。”
乔玲珑凶巴巴地斥道:“去你的,小时候又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前些天也睡了一次啊,又没怎样!”
“要会怎样的话,你妈跟我妈会放鞭炮,还会高兴得开始准备结婚请客、印喜帖。”他边说,已经抱起客厅沙发上的枕头,往她房门走去。
“搞不好还去准备小孩子的尿布、奶瓶。”乔玲珑跟着进房,率先爬上床去,让出好大一块位置给他。
“喏,睡这儿,够大够舒服吧。”她拍拍旁边的位置,然后把棉被拉到下巴,也不忘留一半被子给他。
杜磐石装模作样、以极度感激的玩笑语气回道:“绝对比沙发舒服。”
他在床上躺下、盖好棉被,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翻身侧卧,背对着背,颇有划分楚河汉界的味道。
许久,乔玲珑始终睁着眼没入眠。
床头灯光晕黄,四周静悄悄地,只有两人微微的呼吸声。
乔玲珑突然开口。“喂!”
“嗯?”他含糊应话。
“我可以靠着你的背睡觉吗?”乔玲珑话说出口,心脏猛烈鼓动。她好象已经无法很自然地跟他说话,以往的亲密,如今变了调,好似掺杂了一种暧昧。
杜磐石闻言心底一震,半晌才回话。“干嘛,拿我当庄亦之的替身?”他故作轻松。
其实,他已察觉两人之间在改变,或许,只是不愿意去打破自然沿袭下来的关系吧,所以有好多感觉都憋着、藏着,不愿去正视。
乔玲珑嚷嚷,不理会他说的替身玩笑。“会冷啦。”她已经翻了个身,侧过来赖皮地把脸颊贴上他背脊了。
杜磐石没说话,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让她舒舒服服地抵着自己的背。
他微笑,然后合眼,想起她上次帮他盖被,也想起多年以前露营时的那个温暖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