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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她吗?
“到了那天对了,我还记得那天的晚霞很漂亮喔,他站在夕阳下叫住我,那一幕真的很像偶像剧的场景。”她笑,以一种嘲弄的口气说道:“他说,学妹,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听了:心跳好快好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以为他要跟我表白。”
“难道不是吗?”裴逸航问。
她睨他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像自嘲,更像奇怪他怎会问出这种问题。
她摇摇头,继续说故事。“然后他说,学妹,你很厉害,我好佩服你。接着他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剪贴簿,翻给我看。”
“剪贴簿?”
“嗯。你知道那里头是什么吗?全是有关我的资料!”她涩声道:“报章杂志上的新闻、评论、照片那本剪贴簿里全是我参加柔道比赛的相关报导所以我懂了,他不是喜欢我,是崇拜我。他说他也想学空手道,可不知道这么晚学还来不来得及,问我有什么建议”
温雅停下来,喝干了酒,双手捧着空罐,无意识地转动着。
为什么事情总是这样呢?
为什么男人要不是因为她太强,不敢亲近,便是抱着崇拜的心理拿她当偶像来拜?就算她拚了命地在对方面前掩饰装傻,到后来也总会因某个意外事件显现出真功夫,然后他们便一个个退缩躲远。
就连那么强悍自信的严非凡,一晓得她会柔道,也觉得她和他想象中不符,马上决定分手。
为什么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总是会一再一再地发生,彷佛生死轮回?
“我真的受够了。”她颓丧地垂下头,脸颊靠在曲起的膝头上,呆呆地玩着空酒罐。
望着她低郁的神情,裴逸航心中一股不舍。
他懂得她的苦,明白她的惆怅。
她只是很想爱啊!想要一个男人把她当完全的女人看,渴望像别的女人一样感受恋爱的滋味。
他知道。
这缠绕着她多年的困扰其实与他非常相似。
他和她,有着类似的烦恼
“我送你回家吧。”他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道。
“不要!我还想喝。”她甩开他,径自又拿起一罐啤酒。
“别闹了!走吧。”他强硬地拉她起身。
“我不要!”她跺脚抗议。
“小雅”
“我说了我不要走啦,我还想喝嘛。”她揪住他衣襟?怠!爸皇<腹薅眩闩阄液韧昊嵩跹俊?br>
“我怕你醉了。”
“醉了又怎样?醉了最好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喝醉?醉了才可以把很多事说出来,醉了我才敢说。”
“好好好,你还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
她仰望他,迷蒙地看着一朵桐花落到他肩上,看着他比花还美的脸庞。“你长得好漂亮喔。”
“你胡说什么啊?”她的赞叹惹红了他的脸。
“你怎么可以这样?真不公平,简直比女人还漂亮。”她埋怨道。
“小雅!”他无奈地瞪她。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气你。”她忿忿瘪嘴。“你这样害我很多话都讲不出来,其实我小时候对你”突如其来的飞机引擎声淹没了她的声音。他只能傻傻看着她水红的樱唇一开一合。
“你刚说什么?”
飞机掠过后,他问她。
她却不肯说,长长地、哀怨地瞪他一眼后,猛然旋过身。
晕眩陡地袭来,她扶着头,重心踉跄不稳,他赶忙抓住她。
“小心!”
话语方落,她便干呕-声。
又吐在他身上了。
裴逸航僵着身子,哭笑不得地瞪着沾上衬衫的秽物。
“对、对不起。”知道自己闯了祸,她仓皇道歉,一面却抑不住再次袭上喉头的呕吐感。
这一回,他反应迅速地扶她到垃圾桶前,让她对着狂呕。
吐得差不多后,他脱下衬衫,拿干净的部分替她擦拭唇畔,然后将报销的衬衫往垃圾桶一丢。
然后,他认命地转向狼狈的她。如果是别人在他面前呕吐,他不狂怒发飙才怪,而且肯定马上闪得远远的,死也不愿再接近。
可偏偏吐的人是她。
所以他只能蹲下身,双臂往后一展。“走吧,我背你回去。”
“不要啦,我身上很臭。”她不好意思。
“上来吧。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淑女?”他嘲弄她无谓的矜持。
“你很讨厌耶。”她轻敲他的头,却没再拒绝他的好意,双臂揽住他肩颈。
他背起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好舒服啊!
她病捌鹧郏潘傻嘏吭谒成稀?br>
微风吹来,她忍不住喃喃赞叹:“你对我真好,逸航。”
“什么?”裴逸航没听清她说什么。
“我说啊。”她俯近他耳畔,故意大声喊:“你对我真好!”“拜托你小声一点!”他被她吓了一跳,脚步一阵踉跄。
她吃吃笑了。
“还笑?不怕我会把你摔下来啊?”他骂她。
“我才不怕呢。”她轻轻拉他耳垂。“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
“你对我那么好,怎么舍得把我摔下去?”她在他耳边吹气。“对吧?”
他耳根烧红,呼吸不觉粗重起来。
“你呃,你别这样。”
“怎样?”
“别对着我耳边说话。”
“为什么?”
因为太诱人了,搔弄得他一颗心惶惶不安。
“会痒啦。”他随便找借口。
“丢脸!哪有男人这么怕痒啊?”她又敲他的头。“真没用。”
“温、雅!”他提高声调。
“啊。我又说错话了。”她仓皇掩住唇。“对不起,对不起啦,我没笑你的意思,没说你不像个男人啦。”
“你还说!”愈描愈黑。他愠怒。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对不起嘛。”她撒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柔唇贴在他耳畔一连串说道。
他身子一僵,胯下竟然很不争气地起了某种反应,连忙做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镇静心神。
“你不肯原谅我吗?”温雅问,对他尴尬的境况完全在状况外。
“要我不怪你可以。”他嗓音紧绷。“拜托你离我耳朵远一点好吗?小姐。”
“好啦。”她趴回他背上,安静了一会儿,忽地又说:“喂,怎么好象我每次心情不好,都是你陪在我身边啊?”
“我倒霉喽。”他漫应,颇委屈似的。
“干么这样说啦?”她嘟起嘴。“人家是真心诚意想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一直这么挺我啊。”
他微微笑了。“不客气。”
“你会一直这么挺我吗?”她低问。
“废话。”他毫不犹豫。
“不论我做了什么,不论我对你多凶,你都会永远支持我吗?”
“喂,不要太过分了,小姐,你把我当被虐狂啊?”
“你说嘛!是不是以后只要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肯帮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行了吧?”
他爽快的响应令她眼睛一红,好感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还问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谁叫你住我家隔壁,还跟我一起长大?算我上辈子欠你喽。”他叹气,好无奈的样子。
可她听了,胸口却饱涨着满满甜蜜。
月光迷离,落花飞舞,她紧紧揽着他肩颈,觉得自己好幸福。
虽然她才刚又被一个男人甩了,虽然又是因为柔道让她错失一个好男人,可在这一刻,所有的惆怅与哀伤忽然都离她好远,好远
。。
隔天,温雅带着宿醉醒来。
她捧着疼痛不堪的头,好一会儿,才认出自己身处桃园家里的卧房。
奇怪,她怎么回家来了?
细细一想,才恍然忆起昨晚她喝醉了酒,吐了裴逸航一身,还是他背着她一步步回到家里的。
“糟糕!我怎么又吐在他身上了?”暗暗斥责自己后,温雅连忙起身,顾不得太阳穴还阵阵抽痛,一把拉开窗帘,往隔壁栋他的房间看去。
对窗,帘幔遮去她的视线,看不出房内是否有人。
“逸航,逸航!”她喊了几声。没人响应。
他不在吗?
她惘然,呆了好一会儿后才打开房门,扶着楼梯慢慢下楼。
二楼客厅,温忠诚正捻着一束香,站在妻子的灵位前默祷。抬头见是她,老脸漾开大大笑容。
“你起床了啊?乖女儿。”他把香插上香炉。“怎么样?肚子饿了吧?过来吃早饭。”
她点头,虚弱地在餐桌前坐下。“昨天晚上是逸航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
“那他人呢?”
“他刚来过,说他早上还要赶回台北录专辑,先走了。”温忠诚微笑望她。“他说帮你请了假,要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今天别去上班了。”
“请假?”她愣了愣。“不行啦,我今天下午还跟客户有约呢,一定得去。”
“时间还早嘛,别紧张。”温忠诚安慰她,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我说丫头,这小子对你还真不错。听说你昨天吐了他一身,可他一点也没嫌弃,还一路把你背回来。”
“嗯,对啊。他是对我不错。”
“话说回来,你干什么喝得那么醉?小俩口吵架了啊?”
“才没有呢。只是突然想喝而已。”
“下次别再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温忠诚关怀地劝她,指了指桌上一碟蛋卷。“来,吃早餐,这可是逸航特地为你做的喔。”
“逸航做的?”
“是啊。这小子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给你,还有这壶花草茶,也是他煮的,交代我一定要让你喝。”说着,温忠诚斟了一杯递给她。
温雅怔怔接过,暖热的茶杯温了她的手,也温了她的心。
他对她,真的很好啊温雅望向抹上薄薄奶油的蛋卷,黄色的表皮亮亮的,泛着油光。她看着,忽地一阵反胃,急急摀住唇。
“你怎么了?好象很想吐的样子?”温忠诚担忧地看她,老眼忽地一亮,冲动地站起身。“你该不会有了吧?小雅。”
“什么?”温雅愕然。
“这可不得了了!你什么时候怀孕的呢?”温忠诚搓着双手,慌得团团转。“怎么也不告诉老爸一声?还有啊,逸航那小子知不知道?怎么还让你这个孕妇喝酒”
“爸!你够了没?”温雅不耐地打断父亲天马行空的想象。“我是昨天喝多了才会不舒服的啦。什么怀孕?你当我圣母玛利亚啊?”
“嗄?你没怀孕?”温忠诚脸一黯,掩不住失望。“真是的!我还以为就快能抱孙了呢。”他长吁短叹,顿了顿,忽地狐疑地病捌鹧邸!澳愀崭账怠ツ嘎昀牵俊?br>
“对啊。”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现在还是处女吧?”温忠诚不可思议地问。
“嗄?”这下轮到温雅呆愣了,她慢慢刷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不经意中泄了底。
“虽然老爸是很高兴啦。不过你跟逸航住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温忠诚困惑地搔搔头。“伤脑筋,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开放说,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什么心理准备啊?”温雅娇嗔。“老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准备你随时来告诉我你们要奉子成婚啊。”温忠诚嘻嘻笑,看得出他不但不以这样的可能性为忤,反而相当期待。
“老爸,你别发神经好不好?”温雅只能红着脸轻斥。
“嘿!你这丫头说话这是什么口气?”温忠诚瞪她,颇感委屈。“你老爸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再跟逸航这么拖下去,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啊?”温雅蹙眉,端起茶杯浅啜。
“我怕他突然不要你啊。”
她一呛,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头更痛了。
“老爸!”
“好好好,我不说了。”看出女儿的不悦,温忠诚急忙摇手投降。“你吃东西,要是不想吃这蛋卷,我去煎个蛋给你。”
“不用了。”温雅阻止父亲。“我吃蛋卷就好了。”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放入嘴里咀嚼。
这可是他亲手为她做的蛋卷呢。她若不吃,岂不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想着,她温柔地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