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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
连追个女子都会让她跑到了大理去,让我只能暗地里请求大理查缉,而不能大张旗鼓地
抓她都是一群没脑袋的猪!如果老夫的秘密被那名女子给泄漏了出去,看我不第一
蚌砍了你们的头?”
“属下该死。”董丕跪在地上发着抖,头也不敢抬一下。
想到丞相的手段,他不禁冷汗涔涔。
潘右丞负手在厅上踱着步,过了一会儿,他皱眉喃道:“这样不行,如果商司空没
有立即杀了这名女子,反而让她有机会说出老夫的机密,那么就大事不妙了”他随
即大声吩咐:“董丕,派几名杀手到大理去伺机而动,务必要灭口。”
“是,属下遵命。”
潘右丞攒紧眉头,重重地坐上太师椅。
这件事一天不解决,那么他势必不能有所动作可恶!
都是一群蠢奴才的疏忽,才会造就今日的心头大患。
握紧了拳头,他用力之大几乎要将手上的玉斑指给捏碎了。
只不过他心头难免有所疑虑与惊骇那名平空出现并撞破他大事的女子究竟是什
么身分?真的是妖怪吗?
他一凛,猛地咬牙摇头“就算是妖怪、我也得宰了她。”
雪盈的睫毛轻轻地眨动着,似要醒转过来的模样,坐在她身边的女子不禁低低欢呼
了一声“醒了,醒了,大哥,她快醒过来了。”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闻声走进了卧房,沉声打断妹妹的大呼小叫“醒是还没醒,
不过我看她就快要被你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雪盈这下子真的缓缓地睁开了双眸,她抬眼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种晕眩、不真实的
感觉。
“这是哪里?”陡然间身上的痈楚又紧紧抓住了她,雪盈微蹙了下眉头,轻喘了一
口气“噢”“很痛吗?哥,你快点去端葯进来,大夫不是交代了,叫她醒过来马上吃葯?”那
名年轻女子扬声喊道,声音清脆如银铃。
雪盈这才凝神看向面前的女孩儿,大而有神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嫣红的小嘴正
一张一阖地喷呼着,配合着那不时搬拧的俏鼻头,显得表情多多。
这女孩大概比自己小上几岁,不过是十七、八岁大吧,那女子察觉到雪盈的眸光,
望着她咧嘴一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很痛吗?”
“还好,”虽然她一张脸蛋都疼白了,但是雪盈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对了,
不知这是哪里?我怎么会来到这儿的呢?是你救了我吗?”
“你现在人在大理,根据咱们大理守防的士兵说,你浑身是血的昏倒在他们面前,
那幅情景可真是吓人极了,一个俏生生的人儿就这样”她眨眨眼,惊觉自己愈扯愈
远,不禁不好意思地一笑“真抱歉,我就是这副德行,说话总是东边搭西边的胡扯一
通。对了,你再问我一次刚刚的问题,我有点忘记你诅过什么了。”
雪盈看着面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马上对她产生好感。她微微一笑“请问我现
在在什么地方呢?”
“你现在在我家,是我哥哥把你救回来的。我哥是驻守大理边境、隶属于司空大人
麾下的保防官,他今天到边境巡城的时候,发现你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身
旁还围了一堆士兵,大伙儿七嘴八舌的,就是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所以他就把你给救回
来啦!”那女子微微一顿,继而清清脆脆地嚷道:“你为什么会受伤的呀?你不是咱们
大理人,那么你是大宋子民吗?”
雪盈咽了口口水,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大理人?你还知道了些什
么?”
“我知道什么?”那姑娘转转眼珠子,歉然地笑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如果我
知道的话,就不用问你啦!”
雪盈一怔,随即笑了“说得是,我真是傻瓜。”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我姓博,叫溥雪盈,霜雪盈然的雪盈。”她友善地问道:“你呢?”
“我叫钟碧草,我哥叫钟勤。”碧草嫣然一笑,大眼睛黑不溜丢地瞅着她“对了,
我知道你不是大理人,那是因为你说话没有咱们大理的腔调,可我也不知道你是打哪儿
来的,哥哥说你自大宋的方向而来,那么你是大宋朝的子民吗?可是你身上的衣裳看起
来并不像是大宋服饰呀!我从来没看过这种衣裳,既不像苗服,又不像夷服”
雪盈连忙打断她的推测,重重地点头“我是大宋朝的子民,其的。”
“应该’可以算是吧?事实上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
只怕真把自己的来历说清楚,这个小女孩会被吓得当场昏倒。
“那你这身衣裳你又怎么会来到大理?”碧草有一肚子的疑问。
“葯来了。”钟勤端着热腾腾的葯碗进来,看模样是刚刚才煎好的。
“对对,要光吃葯。”碧草小心地扶起雪盈,接过碗来“我喂你。”
雪盈忍着身上的痛,微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了,这样打搅你们已经是很不应该了,
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呢?”
钟勤凝视着面前憔悴苍白、却依然清雅动人的女子,素来宏亮的嗓门也不由自主地
变得轻柔起来“姑娘,你就不用客气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谈什么打不打搅的呢?快
快吃葯吧!”
“是呀,是呀!”碧草笑眯眯地“来,喝。”
雪盈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顺从地就着碧草的手啜饮着苦苦的葯汁。
“姑娘,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告訢我们,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钟勤问道。
雪盈咽下最后一口葯,苦笑着“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没谢谢钟先呃,钟公子
的救命大恩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才好。”
钟勤有点脸红心跳,他连忙挥着手“不不,这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姑娘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但若不是钟公子救我,我这条命恐怕早就丢了。”雪盈挣扎着要下床。
钟勤手足无措,涨红了脸“不不,不用了,你身子要紧。碧草,快阻止这位姑
娘。”
碧草笑着挡住雪盈,真心诚意地说道:“傅姐姐,你这样才真的教我们不知该如何
是好了。请不要那么客气,人家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你就把我们当作你的
朋友,甭和我们这么客气了吧!”
雪盈眼底闪着深刻的感动,泪雾忍不住袭上了眼眶“你们真好。”
没想到在陷入绝境之际,还能够遇到这么好的人也许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吧?
看来她平常的日行一善还是有用的,老天总算垂怜她了。
碧草看着清秀尔雅的她,愈看就愈欣赏、愈喜爱“你家住在哪儿?要不要我护送
你回去呀?如果有什么困难请千万要说,我一定两助插刀,帮忙到底。”
“谢谢你,不过”雪盈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想我的忙是没人帮得了的。”
“你是到大理来投亲的吗?”钟勤插嘴。
雪盈咬着历,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阴错阳差地到了大理。”
“你这一身伤是从哪里来的?你不回大宋了吗?”碧草也有许多问题要问她。
雪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她不能说啊!天知道她能说什么!现在情况复杂、难关重重,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十
分清楚。
“我我是不小心从山崖上掉了下来!这才到大理的,”她决定瞒着他们“这
一身的伤就是摔出来的。”
“原来如此。”碧草点头。
钟勤却面带疑惑地看着她。方才大夫来诊治时,他就已经看到她肩头有一道被刀刃
划过的伤口,那么又怎会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呢?
若说那一身的擦伤和颈间被树枝划破的伤痕是摔跌所致,那么他还相信,可是那肩
头的伤势绝对是兵刃所伤,错不了的。
他是个习武之人,绝不会看走眼。
还有,她怎么会穿着那一身奇奇怪怪的衣裳呢?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迷惑与好奇。
“姑娘,但是你肩头上的伤确是利刃所致,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他直接问道。
雪盈脸色仓皇,紧捂住里上层层布条的肩头。“你你怎么会知道”
“不,姑娘请千万不要误会,你的伤是大夫包扎的,我只是在不经意间瞧见伤口像
是利刃划过的,所以忍不住就这么问了。”他连忙解释,都有些汗涔涔了。
看见他紧张成这样,雪莹忍不住噗哧一笑“别这么紧张,我没有怪你什么,只
是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
钟勤松了一口气,却是不了解她的话意“复杂?”
“究竟是谁那么狠心拿把刀割你呢?”碧草愤慨极了,打抱不平地问道。
“我可不可以不说?”雪盈叹了口气,乞求地看着他们“你们可不可以
别问呢?”
虽然她急于找寻回家的方法,但是也不能够这么一清二楚地跟人坦白,只怕她话说
到一半,就被人当作妖言惑众给推出去砍了呢!
老天爷,这只是一场梦吧?求求你让我快快醒来好吗?雪盈在心中默涛。
钟勤眉头一皱,宜觉想问为什么,但是被碧草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难道没有看到傅姐姐有难言之隐吗?”她真想重重地槌这个呆头呆脑的哥哥一
拳。
虽然她不明白雪盈的苦衷是什么,但是她对雪盈却可说是一见如故,有种说不出的
熟识和好感,碧草是怎么也不愿意看到她那么为难勉强了。
雪盈心底感激极了,由衷地握住她的手“钟钟姑娘,真是谢谢你。”
“叫我碧草吧!我叫你傅姐姐,这不是简单多了吗?”她甜甜一笑。
雪盈也笑了“嗯,的确。”
锤勤有些看呆了,他好半晌才摇摇头“呃,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传姑娘就好好
地在寒舍歇息,等伤养好了以后再说。”
“多谢钟公子,只是怎么好意思打搅你们这么久?”
“瞧,你又来了。”碧草叹了口气“方才我跟你说了一大堆‘在家靠父母、出外
靠朋友’的道理,可见得都是白说了。”
雪盈忍不住微笑开来。
这时代怎么会有这样可爱又亲切的小女子呢?和她相识,该是怎样的一种特殊缘分
呀?
她定定地看着碧草一下子吃喝钟公子去瑞荼,一下子吆喝小丫头去熬鸡汤,忙得不
得了,却还能抽个空跟她扮鬼脸,取笑那个哥哥端个茶都能把茶洒了。
雪盈啼笑皆非,被她搞怪的动作逗乐了。
虽说前途茫茫,但至少此刻待在这儿是安全的雪盈低喟了一声,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