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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的面前。
银衫、湖色裙,一头乌黑秀发挽成髻,以一柄银簪固定,发丝冉冉拂动,衣袂婷婷嫣嫣,缥缈得仿佛仙女。
辟凝燕是被泷宫恋身上的冷香吸引而来的。
她身上的味道和花园中的花儿相呼应,此地的花仿佛依附着她的存在而生,所以官凝燕很自然地感应到泷宫恋特有的异香。
雪肤花貌参差是,她有些明了楼羿痴心非找到泷宫恋不可的感觉了。
即使不是为了肤浅的皮相,她直觉地以为两人原就是天生一体。
“对不起,我的中文很差,你会说英语或日文?”泷宫恋迷惑地看着一身唐风打扮的她,她只差没披上丝帛,否则便是活脱脱的宫装仕女了。
辟凝燕好像看穿她的想法,改说日语:“我穿惯了这种衣服,是不是有点奇怪?”
“是我大惊小敝了。”在日本要看到纯正中国风服饰的机会少之又少,就连本国的传统日式和服都已式微了,何况是外国衣饰。
“我是羿儿的师姑,你可以跟着嫣儿叫我祖奶奶,还有,我比较中意后者那个称谓。”以她托大的心理,当然被称作“祖奶奶”过瘾啰!
“你好年轻!”年轻得不像话!她看起来比眼带风霜的楼羿还年少。
“真的!”没有比赞美更受用的名词了,何况官姑娘最爱的也是这套,泷宫恋这一误打误撞可把蜜全灌进她心坎里。
原来就对泷宫恋抱持好印象的官凝燕,这下加分直达百分之百了。
“你有空要?赐妫业米吡恕!痹对兜兀铰ヴ嗟慕挪缴故窍睢?br>
“唉!”泷宫恋还有话要说呢,却只见眼一花,官凝燕的身影骤然不见。
她究竟是人或是
泷宫恋惟一确定的是,她心里没有惧意,即使她不是人,却如此和善,这样说来即使是鬼也是个好鬼哩。
“我听到你跟人说话。”诗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很微妙,每每只要他出现或待在她身畔,就算不言不语她也有心灵贴近的踏实感,就连微沙哑的嗓音也有独特的魅力。
她总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
“是师姑。”她忘了问她名字。
“你见过她了?”他越走近,鼻扉愈嗅到她散发的那股冷越香气。
“嗯,她是个有趣的人。”
“也是个顽皮鬼。”他摇头。
“唉!别背地道人长短,不厚道喔!”一颗榛果猛地扔到诗人脚边,幽微的夜色里传来官凝燕的抗议声。
“师姑!”她居然躲到暗处偷听。
“好啦、好啦,原来是想偷点浓情蜜意之类的心得,谁知道这么快就被发现。”可不是她自己露出马脚的,还嘀嘀咕咕地抱怨。
确定“摸壁鬼”真的不见了,两人相视一笑,原先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诗人的眼坦荡荡。
“就这样?”他们相处半天下来,中间多了个嫣儿,几乎什么话都没说到。
诗人一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勾引诱惑吗?
他的心急速撞击。
“那天,你不是急着要带我走,现在,我在这里了。”难道他只是一时的心猿意马?
诗人靠近她,向来带愁的瞳漾起浓情一片,磁性的嗓音悠远柔亮:“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不怕我一贫如洗?”
泷宫恋举起双手,温柔地包住他的:“你瞧!我有健全的四肢,你也一样,与其拥有锦衣玉食、无欢无爱的生活,自食其力又有什么不好。”
“你不后悔?”
“我比较怕你后悔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我,我很笨的。”她轻声细语,羞赧地垂下皓白的颈子。
他全心全意地将她拥进渴盼得发疼的胸膛,寻着他渴望了千年般的红唇。
原先被乌云半遮的月华在这对有情人的见证下缓缓褪去阴霾,皎洁地绽放银漾光芒,它的亮照射静谧大地,也射进诗人打开的房间。
他把泷宫恋放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直视她含羞带怯的姣好容颜。
“别这样看我。”她羞不可遏,不知道该遮住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才好。
“别怕,我好想你,想了千百万个日子,就让我这样看着你。”他握住属于她的细白足踝,她的十指洁净小巧而可爱,顺着圆润的脚踝到结实的小腿一路沿伸,他感觉到她的战栗。
“羿郎。”他温暖的触摸宛如电流,她感觉到自己的连身裙被簇拥到腰际,腰部以下缭绕着他充满男性的气息。
“你知道是我对不对?”晶莹的包扣下显现出月光润泽的肌肤,他几乎要屏息了。
“我像是认识你好久好久了。”她的声音多了分情欲的低嘎,他的手来到她的上半身,使她全身为之酥软。
他的声音渗入一缕痛苦,不知是感情或生理的:“我爱你,你可知我找你千百年之久?”
“千百年?”她迷幽了的眼眸混合了许多说不清的感情“你都一个人吗?”
他坚毅地点头。
她轻喟,将一缕青丝偎进他的腋下:“别怕,以后你有了我,不必再一个人过日子了。”
什么情况下男儿不该弹泪?诗人只知道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已失去人类该有的情感,寻觅成了他惟一的目标。
老天爷仿佛也察觉了他的苦楚,在人海飘泊数载后,把她给还了来他一半的灵魂。
他挺胸剥开自己全部的衣物,让她可以看清自己:“你不问我为何活了这么久?”
她被他强健的体魄半迷去心思,眼帘半睁:“不管你是什么,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诗人激越地吻住她的檀口,久久才分开。
“不悔?”
“永不!”
誓言其坚如金石,他信她,不管还有多少来世,今生今世她是他的了。
凤求凰,曲谱琴瑟,两个相依的寂寞灵魂用亘古最原始的语言合奏着不悔的盟约。
月挂梢头,也为缝缝的一对壁人默掬祝福。
泷宫恋微动不甚自由的身子,才发现她和楼羿是手脚交缠着睡,就连她的颈也侧在他的肩窝下。
她忽然想起古有大雁,每每交颈而眠,因为这分突来的遐想又配红了颊。
试着以不惊醒楼羿的方式抽回自己的手脚,也不过动了那么一动:“别走。”她的柔荑又落入他的掌握中。
她对上诗人半是惺松的金眼,他将她密密箍进自己光裸的身躯。
“这样太羞人了,天已大白,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她从来都是独睡,从没想过竟以这样暧昧亲呢的姿态和他过了一夜。
“天亮又如何,我可还不打算放你走。”一手掬起她漾在胭体上的青丝,那令他为之神驰。
有多少年来他已不知睡眠是怎样的一种滋味,这夜有她相伴才得一觉好睡。
“我该回去了。”一晌贪欢后,她又回到恼人的现实。
诗人看出她眼中的不安。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打仗的,渡边那方面我替你去说。”如今,他万万不可能放回她了。
“不,”她悄声呢喃“于公于私,他对我泷宫家都有天大的恩惠,我已经辜负他的情,我不能再负心。”
“我陪你。”在她额上印上烙痕,他起身替她着衣。
“我自己来。”她浅带着欣喜和羞意,像浮在池中的白莲,清香幽谧,惹人怜惜。
“在中国古代,帮妻子画眉点胭脂可都是老公的权利。”他由泷宫恋的皮包找来眉笔,果真细腻地描起她修长入鬓的眉。
蛾眉修毕,他拿起一乖期红。
“至于胭脂”诗人别有所意地一笑,然后将那管粉肤色的红印往自己的唇涂上。
泷宫恋错愕地看着他的举动。
“好,就这样。”趁着她红唇微分,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印上自己的唇。
他辗转厮磨,胭脂的香味混合着男性特有的阳刚味,令泷宫恋如痴如醉,瘫软了娇躯。
须臾,诗人依依不舍地结束这封缄,盯着她粉红微肿的唇和粉馥馥的嫩颊,他再度侵入。
要不是有个不识相的小表骤来乍到,泷宫恋相信自己又会迷迷糊糊任着情欲将自己交给他,重温昨夜的翻云覆雨。
“爹、娘,情敌叔叔来了,他气得像河豚吹了气的那一种啊”她看见倏然分开的两人,确信自个儿的到来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她用胖短的五指捂住眼睛,讪笑“我什么都没看到嘻!”
泷宫恋好不容易等羞意褪去:“他在哪儿?”
嫣儿张开指缝,露出滴溜溜的黑瞳:“嘎,结束了?”语意间还有些意犹未尽哩。
“小表头,有话快说。”诗人扳下她不安分的手指头,给予警告的一瞥。
“你放心,他进不来的,祖奶奶自告奋勇去会他,那情敌叔叔的心脏还好吧!”她可不是真担心渡边圭吾的心脏,是怕他一旦昏厥还要料理他后事麻烦。
“要糟!”他飞快穿起衣服。
辟凝燕的脾性又老又小,就是俗话里的老小老小,让她看顺眼的人就算要她把心肝送你都没问题,要不对她的味可会整得人上天下地求救无门。
他一点也不怕渡边圭吾伤了她,他担心的是送上门来的他。
“我先出去。”泷宫恋不敢回头看诗人着装的模样。
“不,我们一起去。”着装完毕的他踱到她面前,解下长年带在身上的红绳链“带着!它是你的了。”
他寡言又少语,在旁人眼中甚至是孤僻的,那是因为经年累月的寂寞和走尽繁华而看淡了一切。
生命的路走来,功名利禄再也不是重要的事,惟一能令他在乎的只有她。
“这么珍贵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接过。
“我已经拥有比它更珍贵的你,把它收起来。”松露曾是他们两人共有的记忆,物归原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一圈红绳紧系两颗相依的灵魂。
他拥着她的腰,并肩走出房门。
外面即使有风有雨,他们确信可以勇敢迎视而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