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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她震惊地抬眼望着他,口中急斥:“你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她想也想不到,他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他把她当成怎样的女人了?澄澈明媚的大眼中有着被误解的愤怒,而他被她怒目相待,心底竟有一种被解救的感觉。
“真真的吗?”他既惊又喜,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没有!”
她的疾口怒斥让他的笑意逐渐满溢整脸,那灿烂如辉的光芒再度昏眩了她。她的心一荡,原本犹盛的怒意竟突然停顿,紧抿在她双唇,凝宕而不发。
他本来还忧心他是介入的第三者,他自作多情还是小事,误了她的幸福才是罪无可赦。他郁郁挣扎的全是在该不该放手还她自由的这一点上,而现在这误会既已解除,他的心也像是被解放一般,飞扬不已。
她想求他别再这么对她笑了!每次她一这么见他,就觉得不脑控制自己。她强迫自己撇过视线,徒劳无功地想挽救自己那颗拚命想逃脱藩篱的心。
如果不是她心里有人,那必是其它的因素了。珣阳虽知问题依然没有消失,不过对他来说,只要她不是爱着别人,那便再没有别的事是他不脑扑服的了。
“袭月,既然如此,其实我也想通了。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接近你,那我以后便不会再随便靠近你了。”
他同样是微笑地开口,心境却已截然不同。之前的绝望边缘,现在的希望无限。
“但我只希望,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请你对我直说吧。不论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尽力去达成的。”
不能碰她也无所谓,只要能在她身边,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他包容的言语听在她耳里,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刮着她的心;他温柔的笑容看在她的眼里,竟觉如此刺目。
她突然觉得愤怒无比,竟忍不住满心愤慨,忽地对他大叫:“够了,够了,我受够了!”
她扬眸对向他一脸惊愕,那熟悉的心痛更激得她狂怒不休。
“你说我对你有什么不满?是的,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满你为什么要事事都向我退让!不论你向谁说,大家都会觉得错的是我,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笑?你难道不知道,你正是娶着了一个恶妻吗?”
她突然激动地向他吼,珣阳一时惊错,竟没心听清她的问题,等他从错愕中回神,只听见了最后的“恶妻”两个字。
“怎怎么会呢?”他慌张答道。“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恶啊!”相反的,他觉得她是一切美善的化身。
“我恶!我就是恶!”她气得眼泪又拚命地滑落,激动地直跺脚。“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又如何能评断我?”
她的恶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她隔着泪雾望向他,不禁想着,当他知道她嫁给他的真正目的时,他还能如此心切地为她辩护吗?
“我怎么不能评断你?”珣阳也气急起来了。“在我心里,你便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你你是我最爱的人!”
他容不得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即便是她本人也一样!
她忽地瞪大眼睛,完全被他吓住。
“你你刚刚说什么?”她的气息几乎中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说爱她?
“你要我说几次我都说。”珣阳少有的性子也被她激了起来,他执拗而灼灼地盯着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声比一声壮大的爱语像是千斤巨石,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撞击到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天边海角去。她突然呼吸不过来,傻傻地震望着他的眼睛,竟忘了在心上筑起任何防备。
他的眼里燃烧着直接而猛烈的爱火,而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焚身而亡了。
他就这么灼灼地瞪着她,直到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气息。
“你你怎么能说爱我呢”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你才见过我几次,你明明不了解我的”
如果他知道了她其实是个怎样的人,他还会说爱她吗?不!他会害怕!他会吓得离她远远地。
袭月痛苦地闭上了眼,心碎的泪水却从眼角狂泄而出。
珣阳看得心疼不已,忘记了不得碰她,情难自己地伸出了长指,轻轻捞起了她晶莹的泪珠。
“就算是只见过你一面,我还是敢说我爱你。”他炙烈而狂热地低声说道。“从第一眼见你,我便再管不住自己了。我从没那样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袭月,我真的爱你,就好像就好像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痴狂地说出他心中的激动,真心希望她能了解他的感受。
她哪里会不懂呢?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与他的相识,对她而言,何尝不是如此震撼?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身分,也许他们会有更多的机会。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空谈了。而真正的现实是,她不能爱他,她只能利用他!
“什么金风玉露什么胜却无数”她泣不成声,浑身颤抖。“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珣阳受不了她一句又一声的不懂、不明白,情急地拉起了她的手。“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袭月,你却为什么就是不愿告诉我呢?”
无论她的愿望是什么,他都会全力为她办到的!
她望着他灼灼而明亮的眼眸,心底泛起了满满的苦笑与无奈。他要她告诉他,但她又怎能告诉他呢?
她的心仿佛被撕裂般地痛,泪如泉涌地凝望着他。仿佛过了几世纪之久,她才终于凝聚了一点力气,缠绵悱恻地开口“我只能告诉你,我不能爱你,我真的不能爱你啊”她脆弱地猛摇头。
她感到手腕上他抽痛地一紧,心也跟着狠狠一痛。她垂首,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她真不明白
她说出了这句话,究竟是为了伤他,还是要伤自己呢?
她在后花园里哭得欲罢不能,而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觉得自己也想哭,可是心太痛了,眼泪反倒流不出来。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哭个过瘾,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而眼泪稍歇,气息奄奄地休息了好一阵子过后,她终于再度开口。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是想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路。”
这种想爱又不能爱的困境太难熬了,她不想再承受,干脆心一横,早早将她该办的事办完,那么她就可以离开了,这一辈子便再也不用见他。
他不知道她何出此问,但他曾允诺,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必尽力达成。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快。”
她仿佛松了口气,拭干了眼泪,便和他说她先回宫了,如果他要动身,只要通知她即可,她随时能上路。
他怔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多想叫她不要走,可是话在喉头,竟然梗着说不出口。
等到她都走了好久好久,珣阳还是站在门口痴望,一点也没有进屋休息的意思。
萧时痕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上前。
“殿下!”他低声疾呼,觉得自己非得疾言直谏不可。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但珣阳连看他一眼也无,径自淡淡地道。
“殿下,但微臣不得不说。”萧时痕怜悯地看着他,真的不想见他这般煎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想听。”珣阳突然激动地捂住自己耳朵。“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就让我静一静,难道这也不行吗?”
“殿下,天下美人那样多,要也不差袭月公主一个呀!”萧时痕却拉住了珣阳的手,决定即使冒犯上怒也要疾言直谏。
“你”珣阳气得举手想揍他,但是萧时痕反倒脖子一伸,一副要砍随你的样子,让珣阳反而打不下手。
他急怒地甩开了萧时痕,暴怒地猛跺脚。“你住口!你住口!”
“殿下,微臣不能住口。你的贤明镇定正是我大宋最珍贵的资产,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镇日神魂颠倒、郁郁寡欢,这不是好事啊!殿下,再这么下去,微臣几乎要认为,袭月公主是危害我大宋的祸水了呢!”
“不是!她才不是!我不准你这么说她!”珣阳瞪大了眼睛,吼着萧时痕。
可萧时痕始终一脸无畏地盯着他,珣阳觉得自己的头突然好疼,疼得像是随时就要裂开一样。
他抚着额头,急急地喘着大气。直到他的呼吸终于和缓,他才气喘吁吁地虚弱开口“时痕,你以后千万别再这么说了。”
“殿下”萧时痕仍心有不平。
“就当我求你,好吗?”
萧时痕紧抿双唇。
“我知道你是为我设想,但若真这样的话,就请你体谅我的心情吧。”珣阳痛苦万分地锁紧双眉。“对我来说,袭月不是任何人,她是我最爱的人。我真的好爱她好爱她,如果没有她,我想我真会我真会活不下去的。所以,就请你体谅我吧。别在我面前说任何袭月的不是,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听这些。”
他的俊颜辗转徘徊于痛苦和缠绵之间,而萧时痕始终沉沉地盯着他,不发一言半语。
珣阳等待了好半晌,终于失望透顶地叹了口气。
若时痕真不肯改变对袭月的看法,他也无能为力。虽然他也可以利用他皇子的身分和权力,命令萧时痕闭嘴,但他却不愿这么做,因为他当萧时痕是朋友。
正当珣阳感到深切的无力,颓丧地准备转身回屋时,萧时痕的声音却从他的背后突然响起。
“殿下,我觉得你实在有问题。”
珣阳顿住步伐,心里再次沉重叹息。“怎么说?”
“我怀疑你有恋母情结。”萧时痕板起了脸,煞有介事。“你不觉得袭月公主和贤妃娘娘长得很像吗?”
“你”珣阳猛地转过身,俊脸上满是惊喜笑意。他马上冲向萧时痕,当面就要给他一拳。“你好样的,竟敢开我玩笑!”
萧时痕急急闪避,但仔细一看,发现原来萧时痕也笑开了脸。
“我哪有?我可是当真这么觉得。”
“你还敢说!”珣阳又是一拳过去,这次,萧时痕伸手接住了他的拳头。
他两人面对面,四目相觑,过了好久,珣阳才有些激动地开口。
“时痕,谢谢你。”谢谢他肯为了他,接受袭月。
“别说谢。”萧时痕勾了勾嘴角。“我可没说要接受袭月公主,我刚刚说的可全都是真心话呢。”
珣阳噗哧一笑,推开了萧时痕,觉得他根本是死鸭子嘴硬。
“就算袭月长得和我母妃真有些像好了,但天下美人本就都长得差不多嘛,哪能算是我有问题呢?”
他还觉得萧时痕此话是抬举他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母妃是大宋国内屈指可数的一等一美女。如今萧时痕将袭月与母妃相提并论,岂不是换个方式恭喜他迎得佳人吗?
“是这样吗?”萧时痕对他奇异的论点不禁存疑。但看着珣阳喜不自胜的模样,他也不禁会心微笑,懒得再管那么多了。
避他是不是?既然珣阳说是,那就当是吧!
反正只要他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