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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及时再补上一句话,适时的化解了危机。
“之前的你就是这样!”为了加强语气,她还非常用力的点点头,一点都没察觉弥漫在周遭的危险气息。
像变魔术般,唐玉玺阴沉的表情瞬间转换成微笑,彷彿之前的不悦不曾有过。
所有的人,再度瞠目结舌的呆住了,难以理解麦菡妮究竟有何本领,居然可以左右他的情绪。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大家最后得到的结论。
“那么现在的我呢?”唐玉玺的外表很冷静,内心却紧张不已。
“不予置评。”麦菡妮认真看了他一会儿,才送给他这四个字。
唐玉玺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喂,先生。”麦菡妮戳著他胸膛。
每个人再度绷紧神经,被她这个冒犯不敬的举动吓了一跳,担心她逃得过上一劫,躲不过这一劫。
然而,被冒犯者却不以为意,嘴角甚至噙著笑,似乎很喜欢她的主动靠近。
“我认识你也不过才这么一小时,对你又不是很了解,请问一下,我要怎样批评你?”
麦菡妮没发现,自己几乎快贴到他身上去了。
旁人却看得一清二楚,同时更提心吊胆她的脖子会被扭下来。
“你想了解现在的我吗?”唐玉玺顺势将计就计。
麦菡妮吃了一惊,手停在半空中,楞楞的望着他,作梦也想不到他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他真的改变很多,光是这一点,她已经确定他不再孤僻了,不然他不会想和她做朋友。
唐玉玺差点失笑出声,看她又惊喜又安慰的神情,他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完全误会他的意思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善加利用她的误解。
“我很想拒绝你。”可是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她做不到。
“为什么?”唐玉玺帮她把脸上的头发拨开塞到耳后,心平气和的问道。
他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她的脾气向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生气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
“你同时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朋友,你不会觉得怪怪的吗?万一以后我做错事,你处罚我,我攻击你,到时候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弄得很僵的,那样子我们怎么继续做朋友?”她提出很现实的问题,主仆关系和朋友关系,是无法相容的。
换句话说,她气归气,还不至于气昏头,气到冲动的想违约赔款。尽管她气到快无力,可既改变不了成定局的事实,她也只能咬牙含泪和血吞,硬逼自已接受。
“我能够分得很清楚。”他从不感情用事,唯独对她例外。
“我会分不清楚。”她叹气,几乎可以想像那火爆场面,她会责怪他不看在朋友的份上留点情份,和他对骂撕破脸。
“我们可以现在先约定好,主仆归主仆,朋友归朋友。”唐玉玺态度很强硬,一副他说了算。
“如果我做不到怎么办?”她对自己很了解,她百分之百做不到。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他承诺。
麦菡妮犹豫了一下,最后被他的诚意感动了,她点点头。
“我很想答应你。”然后,她给他一个完全出乎他意外的答案。
“很想?”他有些讶异,以为她会答应。
“谁知道你葫芦裹在卖什么膏葯!”她斜睨他一眼“我总觉得觉得”
一股她说不上来的感觉,使她无法下定决心答应他。
唐玉玺露出受到伤害的眼神,须臾,整个人又再度变成那个令人难以亲近的小唐玉玺。
她说错话了!麦菡妮暗叫了声糟,见到他疏离的表情,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的意思是说”她设法补救“呃你是金枝玉叶的富家大少,我是微不足道的穷人小孩,我和你做朋友,会显得我嗯高攀了。”
“不准你这么说!”唐玉玺突然火冒三丈的对她大吼。麦菡妮吓了一大跳,茫然征住,有那几秒钟的时间,她以为自己又嘴笨说错话了。
“可是这是事实。”云泥之分,光是从他们的穿著就可看出,他是一身的名牌货,她是一身的地摊货。
“事实又怎么样?朋友有分贵贱、贫穷、美丑、老幼的吗?”唐玉玺很生气。
“没有。”麦菡妮摇头,第一次目睹他发脾气,她惊愕的傻眼了。
“我从来不曾看轻过你!小时候没有,现在也没有!所以我不准你有高攀我的想法!”唐玉玺的脸色严肃得教人害怕。
麦菡妮点点头,终于弄懂他在生什么气,原来搞了老半天,他以为她在自卑。
倘若她会自卑的话,早在和他见面的当下,她就找理由逃走了。
“那个天气这么热,太阳又这么大,我们要一直站在这裹讲话吗?”为了缓和紧绷的气氛,她瞥脚的转栘话题。
唐玉玺怒瞪她一眼,用目光再一次谨慎的警告她后,才决定放过她一马。
“我们进屋去。”害怕她会平空消失,他杞人忧天的紧捉住她的手臂不放。
“不行!你爷爷要我们明天就搬过来,我要赶紧回家打包东西。”虽然她们母女三人没什么东西好搬,可是有些事得处理。
比方说,找房东退租啦,联络她父亲,告诉他,她们被卖掉了啦,通知亲朋好友,她们又换一个新巢穴啦,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等等。
“让你母亲和你姐姐去做就行。”唐玉玺强迫的拉著她往屋内走。
“我不放心。”每个人都以为她母亲是一家之主,其实她才是真正在发号施令的人。
“我也不信任你母亲和你姐姐。”天知道她们走出唐氏大门会捅出什么楼子来“我会叫司机开车送你母亲和你姐姐回去,并派人过去协助她们。”
在一个园丁的偷觑下,他们走进玄关,一个女佣的注视下,他们穿过大厅,最后和一个管家擦身而过,他们上了三楼。
“你要把我带去哪?”他的步伐愈来愈大、愈来愈快,她几乎是被他拖著走。
“我的房间!”他咬牙说道,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声音是从齿缝迸出的。
“嘎?”她错愕不已,猛然停了下来。
“走!”唐玉玺脸色铁青的命令她,浑身紧绷得像要爆发的火山,令人怵目惊心。
麦菡妮拚命摇头,死也不肯往前走半步。
唐玉玺没空浪费时间,不强迫她,双手紧握成拳,转身大步的往通道底的寝室走去。
麦菡妮楞住的盯著他的背影,无法相信她连挣扎半下都不用,他就松手放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发什么神经?
疑问在她心底扩散,他难受的神情,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使她想一探究竟。犹豫再三后,她缓步走到打开的寝室门口,伸头探脑的看见他倒了杯水正在吃葯,接著他打开冰箱,拿出毛巾包裹住冰块,覆盖在额头上,然后闭上眼,躺在沙发上。
毋需别人告诉她怎么回事,她马上明瞭他发生什么事,他的脑疾犯了。
外界谣傅他这个超级天才,在他十五岁那一年,脑袋终于不堪负荷生病了,生了一种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一旦发作起来,那股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可是会痛得想把整颗脑袋给摘下来。
所以在他十七岁那一年,他开始吸食毒品来减轻痛苦,明知毒品无法控制病情,只能换取短暂时间的快乐,他仍然继续吸食,以至于在后来两年,大家以讹传讹,说他大量吸食毒品,吸食到神智不清了。
这个谣言,始于一个在他家帮佣的下人,说她当场看见他病发时,疯狂的拿头去撞墙,还拾刀威胁要剖开自己的脑袋。
随即,有个自称和他是同学的研究生,向新闻界散播消息,说自己亲眼目睹他在研究所裹发病,像头发疯的野兽攻击他的指导教授,还吼著要杀掉他。
几名目击者都说得信誓旦旦,然而经过查证确认,却都发现是子虚乌有的事。
于是又有人开始绘声绘影的说,唐玉玺是真的发疯了,不然唐氏集团不会动用关系把事情压下来。派人警告目击者,想要活命,话就不要乱说。威胁媒体记者,想要保住饭碗,事实最好不要报导出来。
丑闻事件一直到他二十岁那一年,他以实际的行动,粉碎所有的谣言,才算真正的落幕。
每个和他相处过的师生,都自动帮他向外界澄清,说他不乖戾、不孤僻、不古怪,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发疯,虽偶尔会头疼,但脑袋绝对正常。
“你还好吧?”麦菡妮关心的走到他面前,压根不相信,他的病情有恶化到一旦发作起来,就会无法控制的地步。
唐玉玺倏地睁开眼,眼神由痛苦转为冰冷,再转为惊喜,最后变成戒备。
“你敢靠近我?”她再度令他感到讶异,原以为她会避他如蛇蝎。
“我为什么不敢靠近你?”见他神智相当清楚,麦菡妮更加肯定外界的谣传是故意要中伤他的。
“我是个疯子!”不想让她看见他丑陋的一面,他出言恫吓想吓退她,然而内心却又矛盾的希望她能留下来陪他。
“我不相信。”她以行动证明一切,不畏惧的走到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内。
“那是你没见过我失去理智攻击人的疯狂模样!”他突然毫无预警的捉住她的手“我会伤害你!”
他目露凶光,吓唬的加重手劲,想让她感到害怕。
麦菡妮不畏缩,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非但看穿他矛盾的情绪,还看到他眼底饱受脑疾折磨的痛苦,以及想要她留下来的渴望。她感受得到,他内心的寂寞。
“你不会伤害我。”她涸葡定“你向我保证过的,我相信你。”
理智告诉她,谣言通常都有七分的可信度,所以她应该拔腿就跑才对,但直觉却告诉她,他绝不会伤害她,假如有需要,他甚至会用他的性命来保护她。
唐玉玺封闭的心墙,瞬间被她的信任瓦解了!
当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只有她会相信他!就像小时候,当所有的人都不愿和他在一起,只有她会亲近他!
“你不是第一个说相信我的人,但”他脸部刚硬的线条渐渐的柔和了“却是唯一一个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为了讨好他、巴结他、奉承他,每一个说相信他的人,不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就是马上藉故离开,没有一个不是言不由衷的,除了她之外。
“这是褒奖,还是赞美?”麦菡妮扬扬眉,看到他的微笑,她知道自己完全的令他卸下心防了。
“都是。”和她谈话,唐玉玺几乎忘记头疼了,她成功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帮你。”她拿开他额头上的冰块。
“你要怎么帮?”唐玉玺没阻止她,很高兴她没在他最需要人陪伴时离开。
“我做给你看。”麦菡妮神秘的对他一笑。
唐玉玺眼睛发亮,期待的瞅著她。
“给你个惊喜。”麦菡妮抬起他的头,先坐在沙发上,再让他的头枕在她腿上,接著她开始轻柔的按摩他的头部。
唐玉玺果真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按摩会有这么大的功效,她的手指彷彿拥有神奇的魔法般,每按摩一下,就带走一分的疼痛,几秒钟的时间不到,他头部的剧疼已慢慢的减轻成微疼,简直比吃葯还迅速、还有用。
太不可思议了!他难以置信的想放声大叫,更想翻身紧紧的抱住她。
“感觉如何?”麦菡妮对自己的指压功夫很有信心。
“很舒服。”唐玉玺呢喃的吐气。
“我外婆教我的。”她那精通中医的外婆,还硬逼她学一大堆东西,说什么古老的秘方不能失传,必须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你还记得她吗?”
“嗯。”唐玉玺闭上眼,尽情的享受十几年来没有过的舒适,同时也尽量的不去回想那段恐怖的记忆。
她外婆,简直把他当成小白老鼠在实验!
小时候,每次他去找她,她外婆总会说他气虚体弱,然后熬一大锅难闻又难喝的葯汁逼他喝,他若不喝,就拿扫帚把他赶回家,不准孙女和他玩。
“你好一点了吗?”麦菡妮照著外婆教她的方法,按揉著可以消除他疼痛的穴道。
唐玉玺没说话,他愉悦的睡著了。
“那表示你好很多了。”麦菡妮微笑,轻声的替他说出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