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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还真冠冕堂皇啊!”“我是好心安慰你,你怎幺这幺不领情?”大信按着胸口,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省省吧你!”纪灵儿将手中的包袱甩到他的脸上,脚跟一旋,娇小的身子踩着愤怒的脚步进入纪府的后院之内。
纪家的练染坊是在城东的一宽敞的空地内,然而纪灵儿的个人练染坊,却是在纪家的后园之内。
宽大的后院内摆满了练染丝纱所需用到的染缸、花瓣、木架,与及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上等丝纱绸缎
而最吸引人的,是院内的数十个晒布架。架上横晾着一匹匹柔软的丝绸纱缎,缤纷的五彩染出一片繁闹的天地,点缀出勃勃生气,喜气洋洋的红、柔澄若水的蓝、皓似飞雪的白、温暖如日的橙
柔软的丝纱绸缎,像朵朵绽放的花儿,在阳光中灿烂地飘曳着,相争夺艳,在小小的后院内交织出一个早来的夏天,缤纷夺目的让人舍不得眨眼。
“可能要很久之后,才能再见到你们了。”细白的玉手搭在惯用的调色棍之上,纪灵儿不舍地垂着肩,重重一叹,转身步入书房之中。
绣花小鞋才刚踏进书房,迎接她的便是一阵让人耳鸣的尖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最讨厌了啦!”少女双手掩耳,拒绝听身后的人的解释。
“安儿,你听我解释啊!”身后的人紧追在她的身后,可怜兮兮地说着。
书房之内,两道人影在追逐着,被追之人怒气冲冲,追逐之人则是满脸委屈。
“大姐!”安儿一见步进门来的灵儿,赶紧冲到她的身后,气怒地抿着唇。
“大姐”追在安儿身后的少女平儿,快步来到灵儿的面前,表情好不委屈。
而一直舒服地趴在书案上的人儿亦在平儿安儿两人的叫喊中徐徐抬起头来,懒洋洋地问道。“大姐,你怎幺来了啊?”
“我来向你们交代些事情的。”灵儿答道,伸手指着身后吵闹不绝的两人,她皱眉问:“她们两个怎幺了?”
“她们吃饱饭没事做,别理她们了。”乐儿自书桌上撑起身子来没好气地道,对两个妹妹的白痴行为没兴趣,放下手中的毛笔书册,跃下书案,大步来到灵儿面前,问道:“你不是起程了?”
“你也知道了?”灵儿大奇地扬眉。
方才她一直被纪母监视着,那里都去不了,好不容易想来书房跟她们道别与及交代些事情,没想到她要离开的事她们都知道了。
“当然。”乐儿点点头,微笑道:“你的衣服,是我帮忙收的。”
“你这个叛徒!”灵儿猛地抽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尖喊,白玉的手指因怒气而颤抖着,指指向她、又指指自己:“你居然跟娘一起,逼我一个人到暄城去?”
“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了,你觉得,我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吗?”乐儿呵呵一笑,说得理所当然。
她可不是笨蛋,到暄城染布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当娘一收到信函,她便清楚知道,唯一脱身的方法,就是陷害自家的大姐。
而,她一向也不是什幺义气之人,利字当头,谁管这幺多!
“你好啊你!”灵儿咬牙切齿,一双大眼燃烧着愤怒。
“别这样啊!要知道这样出卖你,人家心头也很不好过呢!”乐儿说道,不断轻眨着充满笑意的无辜大眼。
“不好过?怎幺?是我的背,伤了你的刀子了吗?”灵儿愤愤地道,口气冷得不能再冷。而身后的人儿们吵得越来越凶,让她再也按捺不住,转过头去,扯着喉咙喊道:“够了!你们吵够了没啊?”
被纪灵儿这幺一个喝喊,平儿安儿两人马上安静下来。
“你们两个啊,别再闹了,大姐都要走了,还在这里吵来吵去。”两人演出的闹剧乐儿再也看不下去,伸手一人赏了一记铁沙掌,没好气地斥道。
“对啊!大姐要走了呢!”
“你们也知道了?”灵儿挑眉。
“对啊!大姐的珠饰是我跟平儿一起收的。”安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用力点头道。
“你们就这幺巴不得想赶我走吗?”灵儿只差没气得吐血。
“母命难为啊!”安儿耸肩。
“对啊对啊!”平儿点头如剁蒜。
“罢了!罢了!”灵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地向三个妹妹问:“你们三个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可以啦!大姐,你别担心这幺多了,安心上路吧!”乐儿点点头,拍拍她的肩。
“不担心可以吗?”灵儿没好气反问。
纪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向都是她与乐儿一同打理的。而乐儿仗着有灵儿当家,工作态度极为懒散,练染坊内所有大小事务,几乎都是灵儿独自在处理,而两个小妹年纪尚轻,更不谙生意及练染之术,所以是完全帮不上忙的。
她不禁担心起来,要是纪家没有她在了,将会发生些什幺事情。
“怎幺样,道别完了吗?该起程了喔!”爽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打断了灵儿的感叹,大信缓缓步进书房内,脸上还是依然带着笑意。
“咦?大信哥,你也来啦?”留意到刚步进书房的身影,乐儿轻唤了一声。
“灵儿要走了,我当然得来送行!”大信呵呵笑道。
“乐儿,练染坊有什幺事,你尽管找他就是了,别跟他客气,知道吗?”
“知道了!”乐儿嘻嘻笑道。
“你啊!”灵儿转头看向大信,千叮万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叫你哥替我好好照顾她们。”听似平淡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舍。
“放心吧!练染坊的事我跟大哥会帮忙看着的。”大信微微颔首,俊秀的脸上滑出一道浅笑。
“你跟你大哥?是你大哥一个人吧!”灵儿不留情地道。
认识十多年她还会不清楚?这个大信跟乐儿根本就是同一个样,有什幺都丢给家中的老大。
“就算是事实也不用说出来吧!”大信故作不满地撇撇嘴,突然想到些什幺,道;“对了!我差点给忘了,大哥要我请你帮个忙。”
“什幺忙?”
“送个东西而已。”大信将一长方形的锦盒交至她的手中。“大哥要我托你把这个交给君恒大哥。”
“给君恒的?”握着手中的锦盒,灵儿不解地问。“这是什幺?”
“我不知道,是大哥要我请你帮忙带去的。”大信摇头,又呵呵笑道:“不过我偷看过了,里面什幺都没有,就只有幅古画和一封信而已。”还以为是什幺好东西。
“你怎幺偷看别人的东西这幺缺德?”灵儿低斥。
“两兄弟哪会分彼此?大哥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大信笑得好不开心。
“大姐,时候到了该启程了,再磨下去天就要黑了!”乐儿打断了眼前这对郎无情妹无意的未婚夫妻的话别出言提醒道,说罢她望向书房门后,双指一弹,手腕打着圈示意要人进来。“外面的那个谁!大小姐要出发了!”
“我还没啊!”纪灵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幺,纪母派来在门外候着丫环们便已冲进书房来,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娇小的身子,扛入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之内。
暄城啊暄城,纪灵儿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