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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穿。
原本,在她的旅游计画裏,压根没想到要去什么需要正式服装的场所,所以在她的行李箱裏,全是些相当休闲的衣服。唯一的一件裙装,还是那种运动型的款式;也就是说,如果明天邓肯要带她去的地方是比较高级的餐厅或场所的话,她一定会因为这一身打扮而被拒于门外。
不成,不仅她丢不起这个脸,她相信邓肯也是。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也为了不让邓肯感到为难,她决定太手笔的添购几件小礼服。
有了这个决定后,她马上拿出在台湾时做好的资料,按照上头的指示,她找到一个她应该负担得起,又能买到比较高级货色的地方二十一世纪百货公司。
进了百货公司,只见每个人都忙著埋头东挑西拣,陈小竹也马上加入东挑西拣的行列,想要努力的从排列得有些杂乱的衣物中,找出几件适合她、同时她能穿的衣服及配件,或许这些东西会让她的信用卡有爆掉的可能,下过现在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钱花了可以再赚,但是这样的经验搞不好是此生难得的机会。
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努力寻宝后,最后她捧著一只白色的手提包、两双两寸高的方头鞋、一套米白麻质的连身洋装,以及一件同色系的针织罩衫。看着手中这些东西,心想应该足够应付今晚所需。
由于一早就出门购物,买完东西的她早已是饥肠辘辘,在街角见到有人在卖热狗时,她毫不犹豫的买了一份,然后在路上边走边吃。
等到了地铁站时,她已经解决了她的午餐。她决定先回旅馆,将她买的这些东西穿戴在身上,看看是不是会有不协调、或者是不适合的情形,如果全部ok,那么她最后要做的事,便是找家造型工作室化桩、弄发型,等到全部搞定后,她只要期待有个美好的夜晚就行了。
*******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左右,陈小竹最后一次审视镜中的自己。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不安源自于自己不同以往的打扮,以及些许的兴奋,当然还有更多的期待。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这身的打扮?”她是可以很随性的穿著牛仔裤和t恤,毕竟他也没特别提醒她得穿正式一点的衣服,还是小礼服这类的话。她只是照一般的常识而行,如果约会是订在晚上,那么无论男女总是盛装出席。她虽然是个外国人,但也不能贻笑大方嘛!
她比较担心的是他看到她穿这些衣服的反应。
虽然心知肚明她这样的穿法足下会出错,但她更希望的是,当他看到她时能流露出那么一丁点的赏识、兴趣什么都好,就是不要视而不见。或许她真的比不上琳达,但好歹今天是他约她,至少要给她点受重视的感觉呀!
她走到门前,突然又想起自己忘了带口红,于是又踅了回来,将新买的口红放在手提包裏,然后又不放心的再巡视一次镜子中的自己,试图从其中找出一点踏出房门的勇气。
“算了,别再看了,继续看下去,今晚的约会就甭赴了。”有了这等决心之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才刚下楼,她立即看到穿著双排扣西装的邓肯,看起来像是已经等候多时般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见到这等情景,她差点以为是自己错过了约定时间,急急踩著两寸高的方头鞋向他跑去。
“对不起,我迟到了。”她不清楚他平常是否很忙,但是总有自己的事要做,让他坐在这裏乾等,她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你等很久了吗?”
“不,你没有迟到。”邓肯站了起来,扶住重心有些不稳的陈小竹。“是我提前到。”他牵著她的手,发现在经过精心装扮之后的她,竟是如此的别具姿色。喔,他不是嫌弃她之前素颜的模样;基本上,他认为不上粧、不打扮的她看起来就像个清新可人的小女孩但不容否认的是经过彩粧点缀过后的她,立即成了个魅力十足、又兼具婉约气质的成熟女子。
“今晚的你,很美!”他由衷的赞美道。
“噢!”她双眉齐扬,对他的美言,似乎感到有点惊讶,但却有著不容置疑的喜悦。“谢谢你,你今晚看起来更帅了。”反正他本来就知道,她认为他是个大帅哥,那么再多添一句也无妨;再说,这可是她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假。
邓肯领著她走向他的座车,不是那天他送她回去的那一辆,今天他开著一部流线型的黑色跑车;就车体看来,这车子必定价值不凡。
“今天你自己开车?”这是一辆双门跑车,而且只有两个位子。她身后的那一点小空间,她不认为会有人愿意像个货物般的被横放在后头。
“只要非关公事,我喜欢自己开车。”纽约市的交通有时足以让一个耐性十足的人破口大骂,塞在路上动弹不得,为了节省时间,他聘请了司机开车,好让他待在车子裏的时间也能处理公事。“再说,今天的约会我不想被人打搅。”
她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问道:
“对了,我们今天要去什么地方?”
其实,她对纽约根本不熟,就算他说了她可能也不知道,只不过是想藉问个问题来移转他的注意力。
当然,他看她的眼神让她今天的苦心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只是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别人全神贯注的目光老天,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热得可以煎蛋了。
“我们要搭乘游艇沿著哈德逊河绕行曼哈顿,”他租了艘游艇,准备和她一起共乘。“我们的晚餐会在上面进行,可以一面看着夜景一面享用晚餐。”
“真的?”她早在出发前便已经透过网路弄来一些游艇公司的名单,也打算找一天乘游艇夜游曼哈顿咧!
“失望吗?”他故意这么问。
“不,我怎么可能会失望!”这原本就被列入她的行程之一,没想到今晚他就要带著她上游艇。“我很高兴。”能和她心仪的男人共游,就算今天只是坐著观光巴士绕行纽约市区,她还是会很兴奋的。
当车子行进间,邓肯显少主动的和她闲聊,陈小竹不以为意,因为她忙著看向窗外的景色,要是遇到她曾经路过的街道,她更是努力的多看两眼。她有个习惯,只要一坐上车,便会不自觉的记忆行经的路线,以防哪天再度经过时,不致沦落到迷路的窘况。
车子一路开到了雀儿西区的码头,邓肯直接将车子开到码头边,车子才刚停稳,便有一个穿著西装的男人帮陈小竹开车门,牵她下车。接著邓肯走了过来,和这个牵她下车的男人寒喧了两句后,将车钥匙交给了另一个人。很显然的,这人是泊车小弟来也。
“我们要搭哪艘游艇?”码头边停了大大小小的游轮,她看到有下少人排队分别搭上不同的游轮。
“跟著我。”他让她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领著她定向停靠在离两人约莫五十公尺远的一艘白色游艇。“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搭的船。”
在夜色裏,陈小竹只觉得这艘游艇虽然不大,但是保养得宜,外观显得相当新颖。
“这艘船很漂亮。”她定在邓肯的身边,发觉他不只让她的手勾著他,他还用另一只轻抚她的手背。
“它的确很不错。”他领著她上船。
有个穿著背心、打著小领结的侍者站在船舷边等著他们两人。等他们上船且在甲板上坐稳后,游艇立即发动引擎开始周游曼哈顿的行程。
当陈小竹发现船开始移动时,不禁疑惑的问:
“我们不必等其他的客人吗?”这游艇的生意难道真有这么差,就只她和邓肯两个客人?
“我们是这艘游艇唯一的客人。”邓肯更正她、
“唯一的?”这船不小,少说可以容纳二、三十个人不是问题,可这船的客人今天只有他们两个?
“怎么说呢刚好吧!”邓肯不太想让她知道他是动用了关系,才让船东将其他客人今晚的预统统取消,让他将整艘船给包下来。“纯粹的幸运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幸运啊!”提到这两个字,她特别的有感觉。“我到纽约来之后,每天都很幸运。”当然啦,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这般的幸运,但是她真的觉得她到纽约之后,每天都很幸运。“我在台湾的时候,连最小的对奖都对不到。到纽约来之候,也不过买了盒巧克力,就中了百货公司的大奖真的是很幸运。”而且平常在外国影集、电影裏遍寻不著的最佳男主角,居然就在她第一次上麦迪逊大道闲逛时给遇上了人啊,要走运时,挡都挡不住哪!
“这么说,我应该是沾了你的光了。”他认为能看到她这般快乐的神情,今晚花的一万五千美元是值回票价了。
“嗯”她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我现在去买张乐透奖券,搞不好能中个几千块美元也说不一定。”照她目前这么强的运势看来,也不无可能喔!
“几千美元?”他对于她的“宏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奖未免小了点。”
“不小了。”她下是个不分贪心的人,郡种遥不可及的超级大奖她根本连想都不曾想过。“足够我买几张从台北到欧洲的来回机票了。”她下次出游的目的地是法国的里昂。“对你这种有钱人来说,当然少了。”她猜想邓肯是有钱的,光他身上的这套西装,搞不好就可以让她买两张纽约到台北的来回机票呢!“可是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两个月的薪水了。”
“我是哪种的有钱人?”她的说法,让他不禁想问问,有钱人在她心中究竟分了哪几种,而他又归属于哪一种。
“忙到连开车都嫌浪费时间的有钱人。”她诚实的回答。
“何以见得?”他的确是,但是他不清楚她怎么能这么肯定;毕竟,两人相见的时候,都是他的休闲时间,她无从得知他的忙碌程度啊。
“直觉。”或许是因为工作的需要,她善于观察以及想像。就她的观察看来,她知道邓肯是个行事明快、处事果断的男人,通常有这两项特质的男人,对于时间上的无谓浪费应是相当无法容忍的,而这也就是他需要个司机带著他走访各地的最主要原因。“而且我相信,你在坐车的时候一定也还忙著公事。”
“你的直觉令人印象深刻。”她这番说法,使得邓肯不得不推翻之前对她的印象。第一次,觉得她是个害羞、胆小的女孩;第二次在球场相遇时,她从个含羞带怯的女孩成了个热力十足、全神贯注于球赛的超级球迷;而现在,她凭藉苦第六感猜中了他是哪一种“有钱人”真不晓得她还有哪些他未曾见识过的面目。“如果不是你之前说过你是个作家,我差点要以为你是个拿著水晶球到处替人算命的算命师。”
“我不用水晶球算命。”她会算命,但是她不用水晶球这玩意儿。
“你是算命师?”太令人讶异了,她竟然会算命!
“我并不是很专精,”她当然会算啦,在台湾哪个女人不爱算命?至于她之所以会去学,也不过就是不想让那些算命师从她身上剥削太多。“只会一些简单的。”只要不问到流年、灾厄之类有的没有的,她应该还应付得来。“而且,我也不以这个为业。”她要是以算命为业,搞不好会饿死街头。
“我相信命运是掌握在人的手裏。”邓肯知道有为数不少的女人,总是在人生不顺、爱情不利时寻求这方面的协助、而他个人倒认为,与其有时间去找那些个自称有神奇能力的算命师,下如将这些时间花在思考如何摆脱困局来得有效。
“我完全同意这句话。”算命的说,她三十五岁以前一定会移民到国外去对于这话她向来嗤之以鼻。第一,她现在也快三十岁了,还是未曾动过移民的念头;再者,她根本没那个财力,到了国外岂不是要她流落街头当乞丐;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第一点,她对于到国外去当别人的三等公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但该有的公民权受限,还会被那些外国人歧视所以,说什么她都不愿意移民。“算命顶多是一种参考,不应太过迷信。”
“我以为你会反驳这些话呢!”邓肯记得某任的女友,还把算命师的话奉为圣旨;不论是生活上的食衣住行样样少不了它连生活都如此,更别提工作以及爱情了。
“这没什么好反驳的。”其实她对于算命这档事,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态度,她不全信,但也不会真的铁齿到全盘否认。“其实呢,大体上来说,算命不过是一种机率说。”有时,算命和算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还真的十分神似;“一堆星座、星星的不过就是某种排列组台而已。”她想,这种说法也许外国人会北较容易接受吧!
“你的观点十分特别。”对于这种说法,他以前倒是未曾听闻。果然,这又证明了另一件事,她的确有太多值得他探索的部分:“不过,也许是我对算命这事本就没有研究,因此你的观点于我而言,的确十分新奇。”
“我相信你没研究。”她从他刚毅、近乎严肃的表情,不难猜得出他对于这种莫虚有的事情,压根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算命有些时候还真提供了某些乐趣。”算命真的不能说完全不准,更少在论断先天性格这点,紫微斗数的准确度就很高了。
“乐趣?”她这说法倒勾起了他的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很想知道是属于哪方面的乐趣。”
“嗯”其实算命之于她,提供了某种偷窥的快感。她可以假借算命的名义,正大光明的臆测一个人的性格、想法,然后立即得到最正确与否的答案对她来说,这比被别人算命,得到某种关于自身的结果更为有趣。“这么说吧,我可以从一个人的生辰年月日,得到关于这人的个性、处事态度之类的资料;也就是说,对方不必向我说明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便能从中去了解他的特性。”
“哦?”对于这点邓肯倒是相当怀疑。“我怎么不觉得那十二个星座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如果说,今天真有个人可以从他的生辰年月日来了解他,那么那人等于在同时掌握了他的弱点,将自己的弱点曝露在一些有心人士面前,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做法。
“我讲的可不是西洋的占星术。”或许有些东方人对于西洋的占星术崇拜不已,但是她个人认为还是紫微斗数最为博大精深。“我说的是中国的占星术。”就算今天她能将“紫微斗数”四字翻译成英文,她相信他还是不懂什么叫“紫微斗数”倒不如简简单单的将它说成是中国式的占星术就好了。“你若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来试试看。”
“不了,我相信你。”邓肯不想去证实她话巾的真伪。倘若是真,那么他等于是将自己赤裸裸的放在她面前任她审视老实说,他不喜欢那种无助的感觉、当然,如果纯粹是肉体上的赤裸裸,他认为自己应该可以处理得很好,但他可不想让人直视他的内心,就算他今天对她有好感也是一样“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暂时的忘却有关算命的话题。”要是她说的是谎话,那么他可不想揭穿她,让今晚美好的气氛有了一丝的不愉快。“毕竟,这不是今晚的重点。”
他对身旁的侍者比了个手势,随即侍者拿著一瓶酒走到两人面前,各为他们斟了一怀酒。
“来,”邓肯举起酒杯。“敬你!”
陈小竹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要敬她酒,不过仍是依样画葫芦的跟著举起酒杯。
接著,一名小提琴手出现在甲板上,开始演奏一首首动听的乐曲。
美酒、悠扬的乐音、绝佳的河边景致,以及一个令人心悸的男伴她想,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今晚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