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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少带人回家过夜,甚至短暂停留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但是只要有人瞧见了他家裏的装潢,第一个反应必定是先赞叹一番,然后再慢慢地浏览,最后的结论一定是以一副专家的口吻做出个结论:这房子的室内装潢一定是出自目前纽约当红的室内设计师之手,而理由,只有一个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有这么高的品味了。
他对这点倒不予置评,毕竟那些人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找来他们口中那位“最有品味”的室内设计师帮他设计房子;而他之所以找上这位被众人给捧上天的室内设计师,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因为社会地位的需要,他不得不这么做。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决定把客厅留给她,让她不受压力的在这裏逛上一会儿,等到她熟悉了这地方后,他想她会自在许多。
“都好。”陈小竹听见他这么问,直觉的想回答珍珠奶茶。不过,这地方是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既然没有珍奶可喝,那喝什么还不都一样,
“既然你将掌控权交给我,那么就由我来替你决定。你觉得tequila如何?”那是一种以龙舌兰酒混以柠檬汁,杯口还沾了点盐的调酒。
“那是什么?”她是听过什么血腥玛丽之类的,倒还不知道有种酒叫tequila。
“鸡尾酒的一种。”他简单的解释。
“你会调鸡尾酒?”她看电视上那些调鸡尾酒的人,全都会要一堆炫目的花招,不知他会不会?
“我上大学时,曾当过一阵子的酒保。”他淡淡地带过,那段日子可真是不好过。他一个人得负担一学期将近两万美元的学费,要不是他的成绩优异有奖学金可申请,再加上平常努力的工作,否则他一定会因为经济因素,而被迫休学。
“真的啊!”一听到这部分,她的精神全来了,刚才的紧张、羞涩全都给抛在脑后了。有时,她也会为自己这种一听到好玩事,就呆呆向前冲的个性感到烦恼不过,忧虑及烦恼都是在她完事之后,被亲朋好友给责备时,才自脑袋闪过些微的自省。“那你也会把要一堆花招喽?”她兴奋的比手划脚。“就是那个把酒瓶高高地抛到半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后再用另一只手接起来的那一种?”
“嗯,十来年前,我的确做过这种事,只是太久没练习了,不晓得还能不能转上好几圈。”当他还是酒保时,他的确会要她嘴裏所谓的花招。也许有人练这玩意儿,是纯粹的要帅、好玩,不过,就他的情形来说,他只是想要让客人多付点小费,如此而已。
“真的啊!”她的眼睛裏燃起一股探求真相的火花。“我可不可以看你调酒?”她以前只在电视裏看过这种“表演”如今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她当然不会放过。“我会站得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搅你。”
“既然你有兴趣,我想我应该还能教你几招。”邓肯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她,然后搂著她的肩往设在客厅左方的吧枱走去。她的确是需要别的事件来转移她的注意力,瞧她现在可和之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截然不同。想到这裏,他的唇缓缓地勾出一个微笑。
“真的啊!”她喜出望外的问。“可是我怕我会把瓶子给摔破耶!”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的瓶子有机会落地的。”他保证道。
“那太好了!”
*******
邓肯知道以陈小竹这种喝酒的方法,不一会儿她一定会醉倒。这不是在于她喝了太多的酒,而是她掺杂了过多种类的酒在裏头。为了她好,他决定出声制止她。
“小竹,你不能再喝了。”刚才,他才一个不留神,她又一口气喝掉了一杯scerwdriver。
“可是这个好好喝耶”陈小竹举起杯中物,透著灯光双眼迷蒙的看着杯中鲜艳的颜色。“有些酸酸甜甜的,有些还有咖啡和牛奶的味道。”
邓肯发现陈小竹不喜欢某些酒类所带来的灼热感,以及厚重的口感,也就是,她拒绝一般品酒名家口中所谓的“好酒”她能接受的酒类,除了水果酒之外,就只有调酒了,而他为了配合她的口味,特地调了几杯带有酸甜口感的调酒。没想到,他每调一杯,她便试喝几口,等到要轮到她来试试时,她的脸已经红得跟颗苹果一样了。
“你已经喝醉了。”这话是句肯定句。“如果再喝,明天起来时,你一定会痛苦万分。”宿醉的感觉可不是那么的好受。“到时,别说我没警告你。”
“我真的喝醉了?”原来这种轻飘飘、兼之有些儿微醺的感觉就是喝醉了?“我以前没喝醉过呢!”这话可是真的,因为居住的环境最易得的就是啤酒和一些葯酒,什么五加皮之类的,而那些味道都不是她喜欢的。“说真的,我现在有些想睡觉呢!”原本她还以为是时间太晚了,她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没想到是酒精作祟。“你说的没错,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她试著将手中的酒杯交给邓肯,却不知怎么地,手一滑杯子掉落地面,洒了一地的酒当然,他的高级地毯不可避免的遭了殃。
“小竹,你还好吧?”邓肯见到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在左摇右晃,因此连忙抱住她,免得她突然倒在地上。
“嗯我很好。”她摇摇头,似乎想摇掉眼前的迷雾。“可是我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她挣扎的离开他的怀抱,蹲下来检查被酒泼洒的的地方。“嗯,我说你这颜色选的真是好,真的看不太出来耶!”她伸手想要拭掉它。
“别管地毯了。”邓肯拉起她,反手将她横抱起来。“我想你需要的是一杯热水,和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又是她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他见识过不少人喝醉酒的模样,其中不乏藉机闹事的人,可他从没见过像她一样,喝醉酒后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家的地毯。
“我不要睡觉!”她突如其来的说:“喝水可以,可是我不要睡觉。”她的头晕得要命,万一躺在床上更晕,那可怎么办?
“你刚刚不是说你想睡觉?”他抱著她,不知该往客厅还是往卧室走。
“我想啊,可是万一我头晕得太厉害,吐在床上怎么办?”想起那个景况,原本不想吐的她,真的感到有些反胃了。“会很麻烦的耶!”
“你想吐?”邓肯警觉的问。
这时,她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脸色发青的说:“我现在想了。”
他弄错了,不是去客厅、也不是要到卧室,目的地是厕所!
*******
邓肯在陈小竹抱著马桶猛吐了将近五分钟之后,适时的递上一杯水,让她漱漱口,同时还准备了条温毛巾放在一旁,以便她漱口后可以擦擦脸,让精神好一点。
陈小竹接过了水杯,清清口腔裏的异味。若说刚才她有任何神志不清的倾向,那么她现在可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不但是清醒,同时对自己的贪杯感到十分可耻。她早该知道酒这种东西只能坏事,她却不知忌口的把它当开水灌也无怪乎她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瞧瞧,她现在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邓肯,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她需要点时间独处,同时收拾好紊乱又复杂的心情。“我有些私事要解决。”这是纯指她的心境而言,不过听在对方的耳裏,可能会猜测她有些生理需求亟待解决。
“没问题。”邓肯实在善解人意,一听到她提出这个要求,什么也不多问。在听到她请求的下一秒,便退出了厕所,同时将门带上,留给她一个私人的空间。
陈小竹张开满布血丝的双眼,恰巧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粧疏疏落落的,除了腮红和眼影外,她的粧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真是可怕的一张脸!”她的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不行,我不能让他见到我这副德行。”虽然她的身体有点虚乾,甚至连手都有些使不上力气,但是她就是有股想把脸上这剩余的颜色给去除。“不化粧,也许都比现在来得好!”她记得有些女人硬是不肯让别人瞧见她们不化粧的模样,但是就她的情形来说,此时此刻不论化不化粧,都比她现在这副落魄样要来得强上七分。
她抬头想要找到能去除她脸部彩桩的东西,终于在发现一个镶嵌在墙裏的置物柜。她好奇的打开一探究竟,果然在裏头发现了各项必备的梳洗用品当然,她不敢指望他的置物柜裏会有任何的卸桩产品,但是她的确找到了个叫“强力清洁面霜”的东西,更棒的是它还是脂溶性的!
“这东西真是顽强。”当她第二次清洗她的脸时,她不得不这么说;“居然要洗这么多次!”这化粧品的附著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强悍。化粧品就是这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你;在你最希望它不存在的时候,誓死待在脸上不肯移动。
当她终于结束清洗的动作之后,她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此时她突然想起一句广告词:有脸见人了!她拿起邓肯之前放在洗脸台上的毛巾,用力的将脸上的水珠拭净。最后,她理理有点散乱的头发、掐掐双颊让它呈现自然的粉红,
“老天,我这辈子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注重外表过。”她审视镜中的自己,确定她的脸色不再惨白后,她深吸了一门气。“是该去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陈小竹转身打开门,意外的发现邓肯居然就站在外头。“你怎么站在这裏?”她在裏头至少待了二十分钟左右,难下成他把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都花在等门上?
“我担心你出事。”从邓肯帮她合上门的那—刻,他担心她在裏头会出什么意外,因此在外头候著,以防她在裏头跌倒或是需要人帮助时,能在最短时间内赶到她身边。“感觉好多了吗?”他注意到她把睑上的粧全给洗掉了,而她用的洗面孔就是他每天早上用的那一瓶淡淡、凉凉的薄荷味。
“好多了,如果说我刚才下了地狱,那么此刻我已经重返人间了。”将肚子裏的废弃物给吐掉后,除了口有点渴以外,其它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昏眩的感觉,不过,这点小问题她还应付得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我的错,我应该提醒你调酒这种东西刚喝或许没什么感觉,但是它的后劲可是不容小觑的。”其实他调给她喝的酒,酒精的含量并没有那么高,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她喝了太多种类、不同浓度的调度,交叉作用下才使得她几杯黄汤下肚,便抱著马桶掹吐。
“我想你应该不常喝酒吧?”从她喝酒的方式及品味看来,她不像是那种与酒为伍的人。
“基本上,我很少喝。”一年二百六十五天,她能喝掉两瓶易开罐式的啤酒就算不错了。“而且我的酒量也不好。”她坦诚道:“不过,我从没像今天喝到吐出来过。”真是个可怕的回忆,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她会懂得节制的。
“冰箱裏有一些矿泉水,我想你会需要一些。”以过来人的经验,他带著她定到厨房,让她坐在餐桌旁,然后自个儿从冰箱裏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之后将水倒在一个马克杯裏。“喝下它,你会感觉更舒服点。”
“谢谢。”她从善如流的接下。“对不起,刚把你的地毯弄脏了。”她突然想起半个小时前她捅出的篓子。“如果洗不掉的话,我会赔你一块新的。”
“不必了。”他也帮自己倒了杯水。“你刚才不是才说我地毯选的好,就连地毯脏了也看不出来吗?”他相信清洁公司应该有法子对付这种小问题的。“既然看不出来,就不必特别去在意它。”
“这怎么可以!”她抗议道。
“没什么不可以的。”邓肯的手覆住了她交握置于桌面的双手。
当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时,她不禁想道:老天,他的手还真大,她的两只手部不及他一只手张开的宽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行时也会在家裏开宴会,地毯上有些酒渍是难免的;再说,现在的清洁技术这么发达,我想不出来有什么污垢是清洁公司去不掉的。”
“那么,由我来付清洁费吧!”她虽然不是很有钱,但这些钱她还出得起。
“我问你,”邓肯从没遇过像她这么固执的女孩,虽然固执,但不会推卸责任他喜欢。“如果说,有一天我也弄脏了你的地毯,你会要我赔偿吗?”
“当然不会啊!”开玩笑,今天她家裏若真的铺了地毯,用意就是要让人在地上踩,而被人“践踏”的东西难免都会变脏,多邪—块酒渍也无所谓,
“既然你都不会要我赔偿了,那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要求你的赔偿呢?”他故作困惑的问:“难道我看起来像邪种凡事斤斤计较的人吗?”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觉得有些个过意不去。
“就这么说定了,别让那装饰用的地毯让我们起争执,那太不值得了。”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地休息一番。如果你相信我的人格,你可以在我的客房休息。”
“喔,千万别这么说!”她当然信任他!虽然骨子裏希望他其实不是那么的值得信任。“你是个正人君子。”他若是想趁人之危,刚才她醉得有些颠三倒四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何必等到她的完全的清醒之后,再对她下手?那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两天,但是对于这一点,我未曾有过疑问。”这当儿,她真的是这么认为,邓肯,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来,我送你回房。”邓肯走到她身边,不容她反抗的抱起她。
“我自己可以走。”虽然被他抱著的感觉比较好,至少她感觉不到酒精侵袭她的自主神经。
“我喜欢抱著你。”他不打算隐瞒这件事。
“你喜欢抱著我?”他既然喜欢抱著她,那么他对另一件事应该更热衷,但是为什么他却一点行动都没有。想到这裏,陈小竹不禁皱起了眉头。“邓肯,你老实说我是不是真的这么没有魅力。”
是啦,一定是她魅力不够,才会让他喜欢“抱”她,而不喜欢和她“做ài”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你怎么会这么问?”邓肯不明白她怎么会有此一说。
“你说你喜欢抱我。”她有点委屈的说。
“这点绝对不容置疑。”
“可是,也就是只有这样而已。”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所以,一定是我魅力不够,才会让你只想抱我,而不想和我做ài。”照常理来说,一个男人若对另一个女人有兴趣,那么通常那个兴趣不会只有心理层面而已。
“我是尊重你。”邓肯不明白自己这伟大情操,怎么从她口裏听来就像是一种对她的侮辱。
“我不需要你在这方面尊重我。”她直觉的接下去,后来又发现不对,立即改口说:“你的表现方式,只让我认为我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根本不适合这种大人世界裏的游戏。”她已经二十九岁了,虽然还差个几天,但是照中国人的说法,她的确已经二十九岁了,是个成熟足够承担任何后果的大人了。
“这不是游戏!”邓肯严正纠正她。“在我们之间,它不会是游戏。”嗯,由他来说这句话,说服力或许不是那么的充分;毕竟他以前的行为,不足以为现在的说法背书,但这次他是真心的。
“不是游戏?”陈小竹不笨,当她听到他这么说时,隐约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是在未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前,她是不会放任自己的心沉沦的天知道,她的心有多么的脆弱啊!
“当然不是游戏。”他允诺道:“是誓约,是我们合而为一的见证。”
陈小竹听到这话时,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死在他充满柔情与爱意的眼波中,她那似乎从不动情的心,也因为这句话而化做一摊水。这种感觉笔墨难以形容其万分,非要自己亲自体验到,才能了解个中三昧。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生活将因此而不同。”她卸下所有的防备,满心喜悦的说著:“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是啊!不论今后发生任何事情,邓肯向她告白的这幕将永远的铭记在她心田永志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