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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这世界乱了!乱得让鹿惜秋措手不及,她只知道家里突然闯入了三名来路不明的陌生男子,母亲惊惶失措地将她塞入洗碗槽底下的橱柜里,她的世界顿时成了昏天暗地,仅留下一道供她呼吸的微小细缝。
透过这道细缝,她看清了无比残酷的事实,一幕幕血腥暴戾的慑人景象,完全呈现在她眼前,是那样的血淋淋,那样的令人惊骇。
“哼!这就是你不肯妥协的代价。”一名脸上挂着一道宛如蜈蚣般伤疤的男子拍拍鹿可风的脸颊,笑里藏刀地道。
鹿可风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及惧意,任由三名男子在他家里翻箱倒柜,砸烂所有的家电用品,因为他不能阻止,也无能为力,他此刻惟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他的妻女。
“你们到底想怎样?要钱是吗?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就是别伤害我的家人。”鹿可风把已将女儿安顿好的妻子秦雨荷拉到身后,口吻十分镇定的说,却惹来对方的大笑。
“哈哈哈你们看,这个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救别人!你们说好不好笑?”
“老大,那女的长得还不赖,我很久没那个,可不可”
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一双色欲熏心的眼睛骨碌碌地对着秦雨荷做yin秽的幻想。
“哦,难得阿-你会有中意的对象,好,这个女的就给你。”身为老大的男子,大方地允诺。
“谢谢老大。”
阿-向老大道谢之后,一脸yin笑的缓缓逼近鹿家夫妇,舌头还忘情地舔着双唇。
“走开!”
鹿可风狠狠地斥责了声,整个人护住身后秦雨荷,生怕她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这会使他歉疚一辈子。
阿-一把将他扯开,恰恰摔跌在被称做老大男子的面前。然后对着无处可躲的秦雨荷妄肆的上下其手。
“不、不!可风,救我啊!”遭人钳制住的鹿可风,看到妻子被粗暴地剥开衣服,听着她凄惨的呼救声,痛苦万分地阖上眼。他真是枉为人夫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睁开你的双眼看清楚!错过了是很可惜的哦!”那老大见鹿可风瞌上双眼,硬是撑开他的眼皮,强迫他看着。
“不!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鹿可风使劲地挣脱他们的束缚,歇斯底里地怒骂他们,却被老大一拳打掉了声音。
“放开我不要”秦雨荷拼命想挣脱钳制着她的魔掌。
“自讨苦吃!敬酒不喝你要喝罚酒!”阿-不耐烦地给了她几巴掌,又粗暴地要扳开她的双脚。
情急之下,秦雨荷用力地咬住他的手臂。
他一阵恼怒,抄起身边锐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砍向她
鹿可风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不一会儿,他化悲愤为力量,奋力地挣开束缚,飞快地奔到秦雨荷血淋淋的身旁。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商场上的纠纷会牵扯到死亡!雨荷”鹿可风紧紧的抱住妻子逐渐转为冰冷的身体,仰起头,他悲恸不已地向老天申诉着。
“多感人的一幕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送你一程吧!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阿-亢奋的情绪已被满室的鲜血引至最高点,连仅存的理智也消失无踪,他失控地举起锐利的刀,朝伤心欲绝的鹿可风刺去
“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和着三名男子的狂妄笑声,形成一股毛骨悚然的氛围,回荡在满是鲜血的屋子。
一直到鹿可风血肉模糊,阿-才止住了手,朝他的尸体吐了一口口水后,转身离去。
泪水迅速地涌上鹿惜秋的盈盈大眼,她双手微颤地打开柜子的门,带着颠簸不稳的步伐缓缓地靠近鹿可风。
“爸爸爸!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游乐园吗?你说绝不食言的啊!醒醒啊爸爸!”
看着向来最疼爱她的父亲,动也不动地卧倒在血泊中,她不禁失控地嚎陶大哭。
满屋子,只剩下她哭喊的声音低回,一股莫名的冷飕袭来,侵入她那持续失温的心灵
为什么他们要毁掉她的幸福?为什么这样血腥暴戾的残杀事件会发生在她身上?
鹿惜秋害怕地用手紧紧环抱住目己,为什么屈哥哥不来救她?她好害怕啊!
她突地站起身要往外跑,孰料才一旋过身,就撞上一堵肥滋滋的肉墙,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刚刚那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吗?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小表还躲在屋里。”老大逼近鹿惜秋,脸上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
“坏人,你们是坏人!”
鹿惜秋冲上前去,毫不思索地对阿-拳打脚踢、大吼大叫,完全忘了将有的下场。
“胆子不小嘛!臭小表,看我怎么修理你。”阿-打了她一巴掌,用力地将她摔向冰冷的墙壁,拿着刀残酷地朝她胸部砍去。
鹿惜秋当场昏厥了过去。
鲜血自她的伤口处冒出,三人见她动也不动,以为她死了,便转身离去。
还残留着一点意识的鹿惜秋听见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就这样死了吗?
屈哥哥,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屈鹰一只脚才刚踏进屋内,连鞋子都还来不及脱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拨给鹿惜秋。
电话响了几声却没人接听,他疑惑地往窗外探去鹿家的灯是亮着的啊!奇怪!难道她在气他现在才打电话给她吗?应该不会吧!惜秋是不会和他赌这种小孩子气。
他不停地臆测,最后索性放下电话往鹿家狂奔而去。
举起手正要按门铃,却发现鹿家大门竟然是半开的,他愈想愈不对劲,一股的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他不假思索地朝门内大喊——
“惜秋!惜秋”
然后,屋内仿佛无人般没人应声,他焦急的往里面跑去,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张口结舌,当场愣往。
原本洁白无比的地板,染上了骇人的血迹;整齐耀眼的布置也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屋子的凌乱,以及躺在血泊之中的两女一男。
“惜秋!醒醒!别吓屈哥哥。”一看见鹿惜秋,屈鹰赶忙跑到她了无生机、满身是血的身旁,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唤道。
是谁如此残忍?竟然狠心去杀害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和其安份守己的家人。
就在屈鹰被悲恸淹没之际,他怀里的鹿惜秋气若游丝地从口中吐出几个他来不及听懂的字。
“惜秋!太好了,你别开口,振作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一线希望在瞬间点燃,他又惊又喜地轻轻放下苍白毫无血色的她,着急地叫了救护车并报了警。
救护车以及警车陆续抵达,甫回家门的屈氏夫妇也赶到现场,越过团团围住鹿家住宅的记者与围观人群,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被-一抬出,白布盖过头顶的鹿氏夫妇,以及奄奄一息的鹿惜秋。
“惜秋你快醒醒啊!别吓伯母!”汪捷玲情绪激动地冲上前,声泪俱下地喊着。
“妈,惜秋会没事的,你和爸先到医院陪她。”屈鹰拉开阻挠到医护人员行动的母亲,将她交给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屈毅文。
“爸,惜秋就拜托你们了!”
目送救护车离去,他疲累地接受检察官的询问。
现场一片混乱,尽责的警员们不断安抚人群沸腾的情绪,检察官在犯案现场搜寻着相关线索,这一桩残忍的灭门血案,要让真相水落石出,恐怕得等鹿惜秋醒来吧!
屈鹰坐进警车,一脸凝重的到警察局作笔录。
这是哪里?!
鹿惜秋望着眼前白雾茫茫的景象,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害怕与彷徨,她怎么是一个人呢?在被送上救护车时,她隐约还知道屈哥哥和屈叔叔、屈阿姨都来了,可是爸爸和妈妈呢?怎么没陪在她身边?
忽然间她抬起头,从白雾中隐约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含着笑、展开双臂,仿佛准备拥抱她。
那不正是她的父母?她立即换上幸福的笑容,飞快地往前方奔去。
倏地,眼前慈祥的面孔变得狰狞吓人,他们的身体满伤口,不断地冒出鲜红色血液,带着一抹骇人的笑容向她逼近——
她倒抽一口气,欲后退几步,这才发现全身无力,只能无助地呐喊着。
“不!不要过来!走开”
鹿惜秋害怕地从梦中惊醒,不小心扯动刚缝合好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使她无力的倒向病床。
屈鹰一听见她的呼喊,顾不得医生正与他谈话,兀自转身冲进病房里。
“惜秋!你怎么了?”
他紧紧握住她的盈盈小手,心疼不已地望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眼神空洞的她,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舍与关怀。
“爸爸跟妈妈呢?”她幽幽地开口问,声音轻得仿佛空气般虚幻,让人捉摸不着。
“伤口还痛不痛?医生说,只要你乖乖的养病、吃药,马上就会好哟!”屈鹰回避她的疑问,若无其事的说着。
“死了是吗屈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伤心的,爸爸、妈妈他们永远都活在我心中更何况,我还有你、屈叔叔和屈阿姨,这样我就满足了。”
她缓缓地将头转向屈鹰,强颜欢笑的对他说,忽略了他是最了解她的人。
屈鹰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他不要她这个样子。明明很难过,为什么还故作轻松?他宁愿她像平常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大哭大闹;遇到开心的事就爽朗的哈哈大笑,这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不想看。
“不准你这样勉强自己,倘若你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的双臂永远为你展开!”屈鹰带着浓重的鼻音,沙哑地开口。
鹿惜秋举起略带冰凉的纤纤细手,抚上他那张满是倦意的面容,泪盈满眶地注视着他。
是啊!她怎么忘记屈哥哥是最了解她的人呢?他们的默契总是最好的,只要眨一眨眼,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样深厚的情谊,她怎能欺瞒得过他?
“惜秋,对不起!你别哭,是屈哥哥不对,屈哥哥不该惹你哭的。”
他希望她能自然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又敌不过她落下的串串泪珠。
“惜秋不哭、不哭!屈哥哥别担心。”
她吸吸鼻水,将泪水擦干。
“惜秋,一时间或许你无法承受太多事,毕竟你也不过才十三岁,但这件事与你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屈哥哥不得不老实对你说。”
屈鹰晓得现在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对她而言是残忍的,但倘若他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因为再过八天,他就要去加拿大读书。
鹿惜秋睁着一双充满疑惑的眸子,静静地等待他继续开口。
“咳!嗯经过调查,证实你家是因在商场上与人发生纠纷,而引起这灭门血案,凶嫌目前还在逃逸中,警方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会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在你身边。”
“屈哥哥那你咧?!你不待在惜秋身边,保护惜秋吗?”
听完他的话,敏感的她马上就嗅到一股不寻常的讯息。
他局促不安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艰涩地开口道:“惜秋,屈哥哥八天后就必须远赴加拿大念书不过,你放心,屈哥哥一定会每天写信给你、每天和你通电话”
见鹿惜秋脸上疑惑的表情渐渐转为哀伤,屈鹰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该弃她而去。
“连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她此刻心里的痛,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后,最终还是舍她而去,她不禁露出虚弱凄凉的一笑。
是啊!屈哥哥再怎么护着她,最后他仍是属于别人的啊!就算他对她疼爱有加,也不可能永远是她专属的。
“惜秋,你别误会!我”
屈鹰见到她落寞悲伤的表情,心里又怜惜又着急地想解释,却被她打断。
“不我不想听!”
鹿惜秋强硬的拒绝道,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仿佛与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找不到依靠。
“不可以,惜秋,你要乖乖听话,屈哥哥是去加拿大修法律学位,当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律师,替你报仇。”
不想她误解自己,他柔声地对她解释道。
“真的吗?”停顿了下,鹿惜秋转回头眼神哀怨地又说:“可是惜秋、惜秋不要屈哥哥离开,惜秋只剩屈哥哥了,如果连屈哥哥也走了,那惜秋就真的是一个人。”
愈想愈伤心难过,她惹人怜惜的泪珠好像泄了洪的水库,止也止不住。
“别哭,不然屈哥哥和你打勾勾,咱们来约定,好吗?”
屈鹰伸出手指勾住她垂放在床上的手,眼神诚恳地和她作着约定。
“伯父、伯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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