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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同学,你是说我又丑又笨啰?”罗映雪双手扠腰,闪亮的眼睛瞇成两条直线。
“是你自己说的。”他无辜地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和他看过的许多女生都不同。
一阵哀叫声让原本就不安静的教室更加喧闹,成水漾为好友抬起的一叠课本全砸到曹苇杭头上。
何法琪寒假时出国玩了一趟,积压了许多心得要和学生们分享。当老师就有这个好处,永远不怕找不到人听她倾吐心声,说闲话也是上课的一部分。一直到了开学第二周的班会,何法琪在学生们的提醒下,才想到该改选班级干部了。
早在开班会前,一大群同学就聚在一块商量好了,绝对不能再选桑小娴当风纪股长。
桑小娴的爸爸是地方上的警察局长,她遗传了她老爸刚正不阿的个性和办案的精明,明明长得娇艳动人,偏偏总是冷着一张脸,管东管西的管个不停,把全班同学当犯人似的,让大家吃足了苦头。
“喂,我们就送个最懦弱无能的人当班长,最不守规矩的人当风纪股长。”班上的鬼灵精章旭明一提议,马上得到一伙人的认同。
尤其是罗映雪和成水漾,她们两人更是一个劲的猛点头。她们的座位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走道,每天早上一进教室,不免会寒暄几句“桑典狱长”那个顺风耳马上就会把她们的名字登记起来,一点都不留情。妖女规定被记一次要罚十元,害得她们的荷包时常大失血。罗映雪心痛一下就过去了,因为她这个人素来有崇拜偶像的情结,桑小娴功课好又不惧恶势力,她还满喜欢的。成水漾就不同了,她老是趾高气扬地扔一张百元钞票到桑小娴的桌上,凶巴巴地用指节敲着桌面“喂,我先交一百块,记满十次你再跟我要!”结果,号称国一甲两大美女的桑小娴和成水漾都互看对方不顺眼,一见面就猛翻白眼。
吧部选举开始,照例,第一个要推选的是班长。
“我推荐罗映雪同学当班长。她声音洪亮,很适合喊口号。”曹苇杭一点都不像刚转来的同学,很快地融入班上的气氛。
“对呀,全班没人比她更大嗓门了!”马上有人大笑着附和。
罗映雪气得握紧拳头。她最痛恨为别人服务了,当班长多累呀,每天升降旗要带队,上下课要喊口令,还有一大堆杂事要做,烦都烦死了。
她本来还存着一丝侥幸,心想像她这么懒的人,一定选不上的,没想到全班几乎都投给她了,那岂不是代表大家有志一同地觉得她很懦弱无能吗?
曹苇杭那个混帐王八蛋!
接下来,大家就如同之前沙盘推演的,提名傅衍平当风纪股长。
何法琪的脸霎时垮下来,脸上的一层厚粉彷佛随时会龟裂、剥落。
“我想傅同学不太适合吧?”何法琪假装客气地笑了几声。她的笑声马上被台下的抗议声浪淹没,根本没人理她。唉,这就是民主制度的缺陷啊。
暗衍平是全班最爱惹是生非的一个,动不动就和他校的流氓干架。他老爸还是恶名昭彰的角头大哥,依她看来,傅衍平以后铁定会继承衣钵,把他爸的“事业”发扬光大。
想到自己可能会教出一个名震全台的通缉犯,何法琪就沮丧不已。
罢开始,她还很有耐心地说道理给他听,谁知道傅衍平丝毫不领情,正眼都不瞧她一眼。五分钟一过,她才刚导入正题,讲得起劲时,他居然不耐烦地看了看表,很没礼貌地打断她的话“说够了没?我妈等我回家吃饭。”然后掉头就走,好像肯听她说五分钟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那群小毛头到底吃错了什么葯,竟然要推选他当风纪股长?那不是和教竹联帮的头头去当警政署长一样可笑吗?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不过同学们可不这么想。
过了一个学期,大家早把彼此的性子摸透了。傅衍平凶恶归凶恶,却从没欺负过班上同学。而且,他自从被何法琪以“感化”为由,调到桑小娴旁边坐以后,简直成了全班同学心目中的英雄。只有他敢把桑小娴用来记人的笔记簿抢过来撕掉,还敢恶声恶气地骂她“你烦不烦啊?钱又不是你在赚!”
对嘛!每个人听了都这么想。
“我”何法琪举起手对台上的主席说:“我提名桑小娴继续当风纪股长。”
“没有人会选她的啦!”大势底定下,那些以前怕桑小娴怕得要死的男生纷纷放大胆子嚷了起来。
结果,桑小娴只得了一票,那还是她自己投给自己的,不用说,何法琪的恶梦成真了。
选到最后一个班级干部体育股长时,罗映雪不甘示弱地提名曹苇杭。
她以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讨厌当干部,谁知曹苇杭乐得很,高票当选后站起来发表感言“谢谢罗同学的提名和大家的支持,我一定会尽力当好体育股长,让和罗同学一样缺乏运动细胞,跑不快、跳不高的同学都能爱上体育课。”
全班响起了一阵如雷的掌声和笑声,罗映雪板了整整一节的脸因大家的嘲笑更是扭曲到了极点。
没错,她罗映雪最害怕的就是上体育课,曹苇杭那个小人八成又偷听她和水漾说话。
这辈子她再也没见过比他更碍眼的人了,为什么她会倒霉到坐他隔壁?
而何法琪的脸色只比罗映雪稍微好一点。这个学期的干部名单,除了曹苇杭以外,没一个让她满意的,看来她得费更多心力来督促同学们了。
曹苇杭之所以会转学,是因为他父亲要回台南市选立委,因此,他和哥哥、姐姐都跟着爸妈搬回台南老家。他姐姐曹子衿今年高一,哥哥曹静言赞国三,三个人的功课都很好,他们同时转到广达中学就读,让校长和董事们乐得合不拢嘴。本来嘛,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一大乐事。
巧的是,曹苇杭的父亲曹亦修和罗映雪的父亲罗致远还有一段渊源。他们是大学法律系的同班同学,两个人都出身于台南的政治世家,功课上旗鼓相当,在系上又都十分活跃。不过,他们一个是忠贞的执政党党员,一个是党外路线的信仰者,在背景相当、理念不同的情况下,两人表面上以礼相待,骨子里却无不希望把对方扳倒。
曹亦修认为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三个杰出的子女,他很庆幸核子们没一个像他们那个空有其表的妈。
话说曹夫人陈若歆的娘家世代从商,垄断台北迪化街一半以上的南北货批发生意。
她自小娇生惯养,是以出手阔绰也就算了,反正她的嫁妆多得花不完,但不晓得是不是从小住在迪化街的关系,她买东西都爱往人多的地方挤,只要看到很多人抢购一样东西,她就会丧失理智地跟着抢,完全不会考虑到需不需要这样东西,更不会注意到自己已抢到披头散发,气质荡然无存,愈看愈不像一个政治人物的妻子。
本来陈若歆坚持不肯回台南,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台北陪小孩念书。她觉得自己肯这么牺牲,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殊不如曹亦修最顾忌的就是小孩会被她带坏。他执意把孩子们带回台南,至于她想住哪儿,由她自己决定。陈若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府城,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守着台北的大房子吧?
曹亦修回到故乡后,很快地打听到罗致远有两个和他小孩同龄的孩子在广达中学就读,于是他马上透过关系,将子衿和苇杭安排到和罗家两个孩子相同的班级里,好让他们一较高下。
这天,罗致远吃过晚饭,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双子女交给他圈选家长委员的通知单。
这是每个学期初的例行公事,他一向都随便圈个职业栏里填“商”的家长。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皱起眉头。
曹亦修?
哼!那只老狐狸的用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孩子们的阿叔今年年底也要出来选立委,他长期在地方上经营,人脉既广又热心服务乡梓,因此罗致远不认为曹亦修会有胜算。
“映韬,映雪!”他走到楼梯口,把儿女们叫下来,神色凝重地道:“你们班上是不是都转来了一位姓曹的新同学?他们的父亲和阿爸是大学同学,我们从前在功课上竞争就很激烈。年底,他和你们阿叔都要出来选立委,你们年纪还小,没法帮阿叔的忙,阿爸希望你们从今以后要更加认真念书,别输给曹家的两个孩子。”
“没错!”罗映雪敌忾同仇地嚷。“曹苇杭那个家伙很讨厌。老师叫他坐我隔壁,害我每天上课都很痛苦。”不过事实上,罗映雪从幼儿园起,就从不觉得上学是件愉快的事。
罗映韬又是一贯的沉默,他对曹子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这一次段考,你们要是考赢曹家的孩子,爸爸就给你们一千块钱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提早让孩子们领受一下竞争的压力也是好的。
“没问题!”罗映雪信心满满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有什么难的?她平时只是不爱念书而已,只要从今天起,每逃卩念半小时,曹苇杭那个自以为很厉害的笨蛋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再说,一千块好多喔,她一个礼拜的零用钱也不过三百块而已。
“映韬,你没问题吧?”罗致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提不起劲。
罗映韬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念书是自己的事,他没兴趣成为大人们争强斗胜的棋子。
“我的奖金都给映雪好了,她的困难度比较高。”他用下巴指了指妹妹,面无表情地转身上楼。
罗映雪没听出哥哥话里的轻蔑,只幻想着自己将会多出两千块的财产。奇怪,罗映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兄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