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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化作泪滴尽情肆虐。
静静地等她哭个痛快,秦冽和珞珂扶起已经无半分力气的戎敏坐上车往家驶去。
一盏盏散发晕黄光圈的街灯陪衬着车内沉闷压抑的气氛,四个人相对无语的沉默如同暴风雨前的静寂压抑得让人几乎快要窒息。过往的经历如同电影般在各自的心底轻轻闪过,从未有过的疲惫爬满了整个空间,而平时几十分钟的路此时如同几十年般的漫长。伤感的气息有如病毒般在空间里四处蔓延。
终于到了戎敏家,将她扶进屋,轻轻安置好。来到客厅,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秦冽拿出啤酒递给珑玲和珞珂,自己率先喝一口,冷冽的酒水混合炙热的感觉让人一下清醒不少,凝望窗外的灯光闪烁,感到一阵心余力绌的无助。
“不用问了,一定是和韦啸鸣有关尸珑玲开口,语气中有一种少有的气愤,该死的韦啸鸣敢欺负阿敏,下次一定教训他。
“阿敏从不会这样子。自从上一次她和家里决裂之后,她就再也没醉过。这次她喝得这么多,看来问题一定是很严重。”看到戎敏娇弱无助的模样,珞珂真的是好心疼,好无奈。
“我想很可能是韦啸鸣知道戎敏去的目的了,他一定是伤了阿敏。”秦冽清冷的目中有让人不敢置疑的冷凝。
“那又怎么了,我们又没拿韦氏的钱,我们也没拿钱放进自己的腰包。他们可以沽名钓誉地搞什么慈善晚会,那我们就不可以运用另一种方式去帮助人吗?有人规定帮助人得用统一手段、统一方式、统一规则吗?开始我还以为韦啸鸣是个很开明、很厉害、很会包容的男人。还在为阿敏高兴,谁知他竟是只不折不扣的沙猪!”珑玲一向温柔恬静的脸上难得出现气愤、激动的表情。
“我们用不用去找韦啸鸣说清楚?这样对阿敏很不公平!”珞珂看着秦冽,想听听她的意见。
“你说阿敏是那种不把话说清楚、就把自己醉成这样的人吗?我想这次可能帮不上忙了。”
轻轻点起一根烟,看着火光一闪一灭“我们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陪着阿敏,现在她需要我们!”秦冽的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只剩下缭绕的烟雾在空中一圈一圈地飞舞。
**
宽大空旷的办公室没有一点灯光透出,可纷纷缭绕的烟雾又证明有人在独自品味夜晚的静寂。
韦啸鸣独自坐在转椅内静静仰望远处不断闪烁的星光,深沉的夜如同此时的心情让人看不到一点黎明的光亮。活该自己忍受蚀骨噬心的痛楚,伤心的话语刺痛别人的同时,也让自己同样忍受煎熬。
看到天上的星星相依相偎,更加嘲讽了自己做出选择的痛苦无力。与其有一天她忍受惊涛骇浪的冲打,不如现在将她远远抛上岸,远离危险。可心中为何总有一种负罪感在紧紧纠缠呢?交织烦乱的思绪如盘丝一样将自己紧紧缚住,走不开,逃不掉。
静静感受她残留的气息,似乎她还在自己怀里。冥想思念中总会有一刹那的恍惚,戎敏一直还在,从没离开,可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就在迷离间,突然办公室被人猛地推开。
“阿敏!”瞬间的惊喜在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地一阵沮丧。
慕容徵回头望望阳熠,两人相视无语。
“你把戎敏踢出了韦氏?”慕容徵就是来证实消息的,所以也就开门见山。
韦啸鸣沉默不语,深沉的面孔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是微皱的眉泄露了心里的不安烦躁。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还在这烦什么呀!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快点行动,赶紧除了石炀那个老狐狸,别让他一条鱼腥一锅汤,然后再把戎敏找回来。独自一个人在这悲伤悯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不惯韦啸鸣如丧考妣的阴阳脸,慕容徵难得好心地提醒,真不知道平时那些在商场上的精明睿智到哪去了。看来爱情这东西是绝不能碰的。像自己,既可在美女如云的森林中独闻花香,又不必在深沉黯夜里空享冷月,何乐而不为!
如果说慕容徵的十句话里有九句被韦啸鸣当做垃圾清除,但这一句却进了他的耳朵。总算想起还有要事做,时间已不多。阴沉冷漠的面孔总算有一点波动,只不过是一丝狠绝冷酷的残忍外力。无情暴烈的嘲笑,有如一只要撕裂猎物的鹰。
“石炀是不是又有货要出了?”韦啸鸣难得开口。
“是呀,”硕长的双腿又习惯地架在办公桌上,慕容徵拿起一支笔把玩着“如果顺利的话,他就发大了。”
“这次你和他合作,简直都乐开花了。韦氏的货品进出海关从不需要检查,他能不乐吗?这可是黄金通道。有你给他撑着,他简直就是坐收渔翁之利。有事是你的,有钱是他的。这可真是天赐良机,他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呢?”想到石炀的如意算盘,阳熠也不禁为他的异想天开暗暗称奇。也许在他眼里,别人都是傻瓜。
“就不知道他看见海洛因变成白面的时候会是什么精彩表情。”一想到石炀可能气得连最后几根头发都掉光的样子,慕容徵就不禁兴致勃勃。
幽邃深寒的冷眸里闪着无情的光芒,明暗闪烁的火光中是满脸的冷漠“这次就要他死无全尸!”平缓的语调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森冷。
慕容徵不由地为石炀祈祷,惹怒狂狮的结果就是尸骨无存。谁让他那么倒霉,偏要惹韦啸鸣,更让他倒霉的是,为什么偏偏又要被戎敏选中?咳!原本是死刑就解决的问题,这次变成了凌迟处死!这次连上帝都救不了他了,想到即将得出的结果,不由地双手交叉,喊了一声:阿门!希望上帝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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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敏感到阳光的刺眼,想翻身躲开阳光的照射,刚一移动却发现头痛欲裂。睁开眼,熟悉的摆设提醒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她仔细地回想一下,记忆只停留在自己的狂饮上,至于回家好像后来是冽她们送自己回来的。想到自己昨天从办公室出来的情景,感到一阵心痛。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原来是自己的三个好友。
“你好了?头还痛不痛?”珑玲坐在床边,仔细轻柔地摸了摸戎敏柔顺光亮的乌发。
“我没事!”看到她们关心的眼神,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不好意思。这次的计划怕是很难继续下去了。石炀的资金我还没正式接触到,所以”戎敏的语气里有着万分的歉然。
“说什么呢?!计划能做成当然好,做不成也没关系,难道我们的超人病了,还要她继续担负什么拯救世界的任务?本来这次我们就很担心现在不能做,倒遂了心愿,省得我们担心!”珞珂包容的笑容里有姐姐似的关怀。
靶到她们真切的关怀和包容,戎敏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内心的感动。
“什么也不要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秦冽向来冷漠淡然的脸上现出温柔和煦的笑容。
戎敏隐忍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看看我们的金牌会计师聚财仙女在干什么呢?这可不像我们认识的超级女强人!”轻轻拭去戎敏的泪,珞珂笑着打趣她。
“嗤”地一笑,戎敏露出如出水芙蓉般的笑容,其他三人也随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她轻轻靠在珞珂身上“那人家感动了嘛,还不让哭?”一副女儿娇俏之神态。
室内的沉闷终于因笑声的凝聚而消散无踪。
“那,现在我们来想点开心的事,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我们去旅行吧,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珑玲满脸兴奋地提议。
“好呀,去哪?”珞珂也很赞同这个建议。
“你的事务所不用管了吗?”戎敏有点好奇。
“没有我,并不等于世界末日来了,他们自己也会做好的,放心,我那里都是精英!”总不能实话实说地告诉戎敏是为了陪她散心才推掉已经定好的几个大案吧。
“也好,每天对着那些臭男人,烦也烦死了,不如出去走走。”秦冽也附和地赞同。
看着她们少有的一致口气,不用说也是为了自己。虽然她们什么都不说,那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无言的关怀总是胜过空话连篇,不点破她们,那就让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来治伤口的疼痛吧。看到戎敏点点头,三人不由得心花盛开。说做就做,四个人坐在床上研究起旅游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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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钱到位了吗?”石炀坐在老板椅中,冷冷地盯着站在对面的手下。
“报告石爷,钱已经如期汇到账户了。只要明天我们把钱放到工程款里分散一下,就可以了。”
“好,”重重地拍一下扶椅,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忽又想起一件事“我们的货呢?什么时候可以走?”
“后天!后天韦氏有一批货要出运,到时候我们的货就可以一起走了!”
“太好了!”石炀忍不住大笑起来,等这一天可真是等得太久了,有韦氏这个大招牌给自己做挡箭牌,还有什么事能难到自己。韦啸鸣任你奸如鬼,也不知道我有这一手吧!想到即将到手的巨额金钱,石炀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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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熠坐在电脑前,措着眼前的屏幕说:“石炀的汇款已经到了,他应该动手了。”
打开石炀的电脑秘码,整个资金流动表呈现在每个人面前,堂堂的电脑专家居然做这种小儿科,说出去真没面子,怕是人家把大牙都笑掉了。
“只有五千万,这么少?”慕容徵皱眉地看着屏幕,太叫人失望了,以为会有多少呢,原来只有这么少,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曛,老狐狸什么时候和人交货?”韦啸鸣转身问一直沉默的唐曛。
“他和对方定在一星期后,要想按时交货,他这一两天之内就必须把货运出境!”像没事人似的,唐曛只是凝视眼前不住摇动的伏特加。
“我们最近只有一批货要出境,他一定是要把货放在这里了。我们的货是后天走,他这一两天内一定会有所行动。我看我们就后逃诏手换货好了,太早,会让他有所察觉!”韦啸鸣精确地计算着步骤,怕有一点遗漏让那只老狐狸溜掉。
“可现在他账面上的钱这么少,打击力度明显不够大嘛!”感到游戏不够刺激,慕容徵不由得抱怨连连。
“虽然黑钱的数量不多,可你想想石炀那老家伙一旦发现货丢了,钱又被转移,他会是什么境况?不止是赔个清家荡产,而且你想意大利黑手党会放过他吗?一定会以为他独自把钱吞了,到时候他就真是丧家之犬了。”阳熠仔细地给慕容徵描述石炀的惨象,免得他牢騒满腹地说个不停。
“早知如此,就不用那么干脆地把戎敏送走嘛!谤本就没有难度系数,还能有什么危险?石炀还能有什么翻天的本事。有我们在,他想起浪也没水花的,真不知道某人在穷紧张什么?”慕容徵说完,还独自翻了个白眼,想想没有戎敏斗嘴的日子还真是无聊。他全不理会阳熠传来的警告眼神。
听到慕容徵提起戎敏,冷峻刚毅的面孔如降霜似的沉下来。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她的消息了,知道她和朋友出外旅游,想必是想借出游平复内心的伤痛吧!这样也好,远离是非之地。想到她有陷入险境的可能性,自己就绝不能坐视不理,她怨也好,恨也罢,只要能看她平安无事,多少苦痛、折磨自己都可以忍受,只因爱她的心已完完全全地沦陷。不是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可毒蛇遇袭哪有不反击的道理,而她就是自己的致命处,惟一的办法就是远远地将她推开。至少她是安全的。
韦啸鸣一直沉默不语,唐曛难得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没事的。”
没有回答,只是又随意点起根烟,让烟雾做屏障,将自己隔离开来!**
迎着凉凉的晚风,遥望远处随风起伏的麦浪,如此时的心情般总有根线牵扯着上下摆动。
来丹麦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戎敏的心情虽已没有刚出来时阴暗不定,但却总是有着放不下对那一份感情的执著。人虽出来了,只有她知道心还留在那里!留在那个双重标准的男人身上,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同意珑玲来丹麦,童话的世界,难道自己的一个梦还没有醒,还要继续做另一个梦?究竟自己的梦什么时候才会醒?
伤痛的心随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平静下来,冷静与理智又重掌控被情感占据已久的思维,无数的困惑此时如发酵般在心底不断扩大。既然他连自己的资料都可以搞到手,又怎么不知道石炀的底细?那可远远容易于对自己的资料的收集。他既然连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下属”都如此“关心”地查清来历,又怎会对自己的合伙人置若罔闻呢?以他对韦氏的责任感而言,他又怎么会拿韦氏的前途开玩笑、做赌注?还有似自己受伤的事件来看,他是不会不知道石炀的为人?那他为什么单单只把自己赶出韦氏,而继续扩大和万豪的合作?为什么?
一切的疑点都说明韦啸鸣绝不是因为自己欺瞒他,才把自己踢出韦氏,这绝对是借口!他一定是要做什么,所以才要把自己踢出韦氏,难道他们要黑吃黑?不!绝不可能,像韦啸鸣那么骄傲而又自信的人是不屑做这种事的。再说他也根本不会把那些钱放在眼底的?难道真是自己让他伤心了?可那根本说不通嘛!难道这些天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对他的真情?种种的疑问如乱麻一样纠缠不清,想到烦心处,忍不住轻轻地叹息。
“想什么呢?”清冷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秦冽。接过秦冽递过来的果汁,轻轻吸了一口,掩饰地把玩杯子“没想什么!”
“是不是想回去?”不容她逃避。秦冽点醒地道出心中的疑惑。
看来一切都躲不过冽的眼睛“我是想回去,我只是不甘心就走这么,很多事我还没弄清楚,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她轻轻地拨开被风吹散的发,眼里的凝望是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他这样对你,你不生气?”试探的问话让秦冽有丝期待。
“他背后调查我,还将我逐出韦氏,我当然生气,他甚至没给我辩解的机会,可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所以我要回去弄清楚。”
“我看惟一的问题就是对爱太执着,这次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否则被欺负之后又怎么不报复?这可太不像你了。堂堂金牌会计师被人踢出门后却只在家里独自大醉饮泣,而不言复仇,这实在不符合你的做法。”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弱处,也许直面问题会比强加的掩饰少走许多弯路。
“也许是吧,即使在我痛恨他的时候,却依然想念他的怀抱,以前总认为小说里的女主角只懂付出不求回报是软弱的表现。可现在,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面对爱,即使是受伤害,也是一种回报。如果你确定你是真的爱了。”她轻轻吐出心底的真实感受,在老友面前让心自由,感到真正的轻松。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留在这边干什么,明天我们就打道回府。”秦冽为所有人一起作了决定。
听到她们也要回去,戎敏感到极为惊讶“你们也回去?怎么不留下多玩几天?”
“我们本来就是陪你来的。主角都走了,我们还留下干什么?”最重要的是,戎敏又拾起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无来由地为这种亲情感到温暖,很多时候关怀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没感到而已。想到又将见到那张令人魂系梦萦的刚毅面孔,不由得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