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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杨美枝连连点了好几个头。
“摆奉茶宴做什么用?”冷裳霍地抬头,焦急的眼光瞪向雷震天。
“这是帮里的规矩。摆了奉茶宴以后我和大玄还有震天盟的所有兄弟,连同现任帮主在内以及五大掌堂都要喊你一声嫂子,如果有人敢对嫂子你不敬就提头来见!”小武忙不迭的插话道。
天!她冷裳竟然成为黑道头子的压寨夫人?
“裳小姐你应该要开心得不得了才对喔,十几年来有好几卡车的女人妄想做我们的稻子,但是那些多得数不完的女人只配为我们老大叠被热床啦,裳小姐你可是我们第一个奉茶的真正嫂子!”大剌剌阔论高谈的小武突然噤口,因为他想起白蓣毕竟是名分上的雷太太。
雷震天瞧着粉脸淡淡泛红,有着娇羞小妻子味道的冷裳,一股爱怜油然而生,他微俯下身,在她耳边悄声细语。
“乖乖待着,今晚我会晚些回来,你先睡。”说完他不禁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他变成向女人报告行踪的男人了?
不过这种感觉不算太坏!
雷震天回到天云别庄,一眼望入的是正在享受阳光洗礼的白蓣。
他走过去,双手抚住特制轮椅的把手,好一会他次开口道:“不怕是宵小歹徒闯入?”
白蓣依然轻阖眼睑,微笑道:“我知道是你。”
“知夫莫若妻?”他玩笑道。
白蓣却抗议“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心中,皓白是我不变的挚爱。”
“但是你不能否认你身份证上的配偶栏的名字是雷震天三个字吧。”他的心情很轻松、很愉悦,因此也和他的好妹子说起玩笑话来了。
心思纤细、敏锐的白蓣立时睁开眼,偏侧着头,盯住他的黑眸。
“你好像一身的春天气息?”
不料这一探问使得一向刚强的雷震天的脸上浮上一抹近乎腼腆的笑意。这令白蓣更加好奇了。
“该不会是你终于有了爱一个人的心情?”
“你太聪明了!皓天怎么会爱上你?”雷震天低低咕哝道。
“我很想认识那个令你打开心扉的女人。”俏皮的眨眨眼睛,白蓣的心情也因为雷震天寻觅到真爱而舒展开来。
“她很小、很纯真,而且不怕我!”想到小人儿和他斗气时的娇嗔,他的眸里不自觉的多了一丝温柔。
“是那个你强掳来的小女孩?”
“你知道?”他皱眉,紧眯一下眼。
“红鹤告诉我的。”她的笑容几乎快收不住了,他这前所未有的紧张真的教她这个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妹子老婆吃惊。
“红鹤?”他忍不住低闷几句“看来震天盟的财政对她而言太小儿科了,所以她才会吃饱闲磕牙。”
不知银剑这个新帮主是如何放任五大掌堂?虽然震天盟的帮训和红门如出一撤,皆以侠义心肠独霸江湖,但是这一阵子五大掌堂一个个不是云游四海就是像女人家一样乱串门子,实在是应该痛斥一顿!
读出他的心语的白蓣笑开了脸。
“大哥,创帮的当初可是你自己定下‘济贫劫富’的旨意,现在的震天盟横跨陆海空三大运输,甚至连金融也玩起来,而这些财经、企管对红鹤他们来说费不了多少心力。”言下之意就是他这个创帮帮主的情爱故事比较吸引五大掌堂的注意。
“是吗?”如墨潭深邃的眸光邪魅地一笑。那几个堂主,甚至包括银剑在内如果真的想玩,他倒是不吝奉陪,反正仍是单身的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沦陷情网。
“听说明天要摆奉嫂茶宴?”白蓣问道。
“又是红鹤的碎嘴?”啧!不愧是他提拔栽培的手下,办事效率挺不错。
“没法子啊,谁教你这人从不对任何人动情,所以一有风吹草动他们自然是好奇得紧。”
其实自从震天破天荒的强掳那个小女孩起,五大掌堂就密切注意整个情事的发展程度,但是因为害怕他大发雷霆以至于所有的“注意行动”都是偷偷进行。而她这个挂名的嫂子不可避免的听见不少的小道消息。想到这儿她不禁噗嗤一笑。
“白蓣!”他低吼。“真的不是故意取笑,只是想想刚刚小武对掌堂以及每个长老所说的”
“那家伙胡说了什么?”他会扭断小武的脖子!即使小武是他的随侍护法。
“他说,我们老大已经‘吃了’未来的小嫂子了。”白蓣又是一阵银铃的轻笑。
“混帐!”什么时候小武胆敢背着他叽叽喳喳?!
白蓣忽然敛住笑容,端肃起来。
“有件事跟你商量。”虽然他们有着夫妻的名分,但是帮里的人明白她和他之间的兄妹情谊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改变的。
“你说!”
“当时我们会注册完全是因为我肚子里的那块肉,而如今那块肉已经长成会跳会跑的孩子,我想现在也该是我们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事实上那两份她已经签好名、盖妥章的离婚协议书一直放在书房里,就等他签字了。
“皓天临死前我亲口对他说我会一辈子照顾你和你们的孩子。”他的承诺从不打折。
“珈珞快六岁了。”她叹息。
“虽然小珈珞和我不是骨肉之亲,但是感情上她是我雷震天的宝贝,我绝不会弃你们于不顾。”
“震天!”白蓣的心隐隐作痛,这问题他们已经争执了数回,她真的不希望她和珈珞的存在成为他的累赘啊。
“你有没有想过,对一个女人而言什么是最重要、最珍贵的?”不待他的思索她又接着说道:“一个女人最渴求的无非就是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和她脐带相连的孩子!这是人性,是每个平凡的女人都无法抵抗的盼望啊。”
一向坚强的白蓣忍不住湿了眼睛,她哽咽道:“难道你不希望满足你最爱的人的盼望?难道你忍心看她伤心?爱一个人不是应该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设想吗?”
“但是”
“但是你必须重情、重义、重承诺!震天,这几年你为我和珈珞所做的相信皓天在天之灵也会深深的感激。”
“我不会让冷裳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但是你不能给她雷太太的名分啊!”紧紧盯住他痛苦满溢的深眸,她的泪水滑了下来。
“当她对你的感情愈是加深一分她的伤心亦会跟着愈加深一分,除非她够潇洒。可是一旦沾上爱情是很难潇洒起来的,请你将心比心好吗?如果你最爱的她有一个丈夫即使只是名分上的丈夫你作何感想?你会疯掉的”她也是女人,女人的感情世界是专一、纯粹、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觉得她挂着雷太太的名分对那个小女孩是非常残忍的!
“冷裳拥有我全部的爱!何况一张薄薄的纸能够代表什么?那和打契约有何不同?”
他相信他到八十岁还是只对冷裳一个人情有独钟。
白蓣抹去泪痕,微微一笑的反问道:“既然结婚证书不算什么,那么我们之间的那张纸应该可以废除了吧?”
雷震天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他严声道:“我说过,你和小珈珞是我一辈子的责任。”
“结束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你依然可以负起你所谓的道义责任啊。”唉,真是顽石!她忽然同情起那个蒙他眷顾的小女孩了,就不知那小女孩要如何忍受他的大男人霸气哦。
“但是小珈珞”雷震天几乎要被她说服了。
“你还是她的爸爸啊,还是可以疼爱她,何况珈珞得到的关心比起其他的孩子多得太多。别的不说,光是震天盟的长老们对待珈珞简直是溺爱得不像话,我还担心大伙会把她给宠坏呢,你根本不用怕她没人疼。”
“那么我这个爸爸的身份不就可有可无?”他竟露出哀伤的神色。
“你现在才知道啊!”白蓣被他给逗笑了。红鹤说得一点也不夸张,那个二十一岁的小女孩对震天而言的确是无可替代的,一向难得欢愉畅怀的震天居然因为她而有了说笑的兴致。
“找银剑吧,他拿的可是哈佛的学位。”
“这么急着想甩开我这个老公?”他笑。
“你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大哥啊。”她也是满眼没脸的笑意灿烂。
“银剑白白顶着律师的博士学位,却是从来没有办过事,我只是认为何不由我们为他‘开张’。虽然这种离婚的小事实在有辱他的哈佛学位。”
“说到银剑”他抚抚下巴的胡碴,邪笑的黑眸闪现玩味的整人锐芒“银剑似乎把震天盟当作偶尔玩玩的无聊游戏,‘据说’他又进深山采葯了,我看应该是命令军师把他找出来的时候了。”免得其人乐不思蜀!
“爸爸、爸爸。”幼嫩的童稚声音由远而近,只见可爱的雷珈珞跑了过来。
雷珈珞张开短短肥肥的手臂,紧紧抓住雷震天的腿,一边扭转头,一边嘟着嘴说着“爸爸你坏!你要打屁屁!珈珞好久没看见爸爸了耶!”
雷震天将撒娇的小女儿一把抱进他的怀里,郎笑道:“爸爸最坏了,对不对?”
“对!”雷珈珞咯咯地笑着点头“爸爸有好多、好多天没和我还有妈咪一块吃饭了,你吃了会肥喔。”
“吃了会肥?”他的宝贝女儿说得是哪一国的语言?
白蓣为他解惑。“是食言而肥。”
“安亲班的王老师开始教我们念诗了唷,我已经学会好多、好多个成语了呢。”雷珈珞好骄傲的微昂鼻尖。
但是不一会儿她的圆圆脸便垮了下来,小嘴唇嘟得老高,鼻孔也猛喷着气,很不开心的瞪着她最亲爱、最喜欢的爸爸。
“小珈珞怎么了?”雷震天点一点宝贝女儿的小鼻尖,逗着她玩。
“哼!”她要生气了,于是把小脑袋转向左边,不想理睬。
可是没一下下她就忍不住控诉雷震天的罪行。
“你为什么没和妈咪睡在一块儿?我昨天去陈美美家玩,午休的时候陈美美的爸爸和妈咪睡在同一个房间耶。”
“妈咪的腿不方便所以必须睡在楼下啊。”雷震天将女儿的小脸蛋扳过来。
“是这样的吗?”雷珈珞狐疑的又是拢眉、又是皱皱鼻尖。她的妈咪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可是不对!
“那么爸爸可以也睡楼下啊,妈咪房间里的床很大的!”
“我习惯一个人睡。”白蓣轻轻地笑着,然而眉梢、眼底的淡淡哀愁却是掩饰不住。
雷珈珞一会儿盯住白蓣瞧,一会儿又看看雷震天的酷脸,她来来回回的转动眼珠子,老半天她才人小表大的发表结论。
“爸爸不爱妈咪对不对?”她晓得爸爸对她、对妈咪都很好,可是她从来没看见爸爸和妈咪亲亲,电视里演的爸爸、妈妈都会抱着亲亲的。
“珈珞为什么这样想?”白蓣强逼自己微笑,然而她的心却是连连发疼。如果皓天不死的话
“你们大人最喜欢欺骗我们小孩子了。”
“不准任性!”雷震天怒声喝道。
一向受宠的泪珈珞呆住了,她的爸爸怎么可以对她凶?他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爸爸呀。她好难过哦,她不要跟他好了。
一边小手猛捶,她要挣开坏爸爸的怀抱!
雷震天一将雷珈珞放下她马上哇哇哭着跑进屋去。
“你别和珈珞斗气,她只是个孩子。”白蓣媦叹。
“我是气我自己。”他也叹息了。
“别这样,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摇摇头,自责的意味显而易见。
“云仙呢?我知道你和她断了。”虽然云仙是风尘女子,虽然震天对云仙只是怜惜,但是她明白做为一个失爱的女人的寂寞伤痕。
“我帮她办了移民手续,过一段日子她会去澳洲。”他无法给云仙她所渴望的情愫,他只能尽棉薄之力为她遮风避雨。
“或许这对云仙是最妥当的安排。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应该可以减轻一些伤痛。”她说。
“明天不是要摆奉嫂茶宴吗?你应该早些回去。”希望那个二十一岁的小女孩能够安慰震天孤寂的心。
“你要赶为夫的我啊?”他淡淡的笑。
“我不但要赶你走,而且迫不及待想休夫哦。”她一道阴霾的漾开笑意。
“这么无情?!”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笑言,她闭起眼睛,表示他的存在已经干扰她的日光浴享受。
佳人如斯决绝,昂藏男子汉的他只好将寂寞还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