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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来访的小插曲,使我对嘉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他也有脆弱的一面。除了扮演他的妻子外,我决心舍弃娇羞的态度,以一个成年人去面对他;唯有如此,我两才能彼此互相扶持。
他不喜欢这样的改变,仿佛才一天我就变成了他的母执辈,而不是可以让他娇宠的妻子。
“大娘!”他故意以这等戏谑的口吻唤着我。“我不喜欢被看成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如果你只是因为怀孕而母性大发的话,我求你别拿我做实验,把目标转移到高文的小娃娃身上,都比我强。”
“看是谁在闹别扭了!”我说着拿起室内的便鞋,要帮他穿上。
“老天!留这小事给我自己做吧!澳天若你心血来潮是不是还要帮我系鞋带、穿袜子呢?我讨厌你这样子服侍我。你是我娶来的妻子,不是古代东方的妻妾,就连仆人做的事都比这等事高尚。”他说便拿着便鞋自己套上,并且拎着皮鞋放回柜上。
“你上下班,东奔西走,我却闲赋在家里、无所争事。帮点小忙,你却嫌我烦。”
“藉题发挥!懊不会又收到哪家大学寄给你的聘函了?告诉你,这招不管用的,不准你教书,就是不准。”他竖起浓眉,长睫毛荒谬地翘起。
“你不准!是我准许你不准的,决定的人是我。”我生气的重敌他的大腿。
这时门铃又响了,最近的不速之客来得还真是今我们应接不暇,我们两人都好奇的互看对方一眼,不解会是谁,竟挑了这个时间来访,通常人们是不会在晚餐前突然造访的。
詹森回来通报。“少爷,有位史考特先生求见。”
嘉伯的脸倏然地转成大理石般的雕像,蓝眼顿蒙杀气,他让詹森杵在那儿决d久,才重吐一句话出来。“撵他走!否则报警。”
我起身要走向长廊,但嘉怕紧扣住我的双手,使得我动弹不得,他修长整洁的大手愈掐愈紧,直到我忍不住痛得叫出声,他才大梦初醒般的放开我。
不料,门前传来了撞击声,一个男子冲揰人屋,他一见嘉伯就大放厥辞。“你够狠,想跟我玩!门儿都没有。我写的慰问信一封封都石沉大海,你以为避不见面就没事了吗?”他发狂似地嘶吼着。
嘉伯冷冷地道:“慰问信?你指的该是勒索用的黑函吧!很抱歉,我对你的提议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再如此不请自来,我会报官的。”
“你不会的,”他洋洋自满地回道。“你们一向没这个胆子,尤其是你叫了那么多年的爷爷,与你相比,可是识相多了!”
“是吗?你可以试看看!”嘉伯得蒠的笑了。“是吗?我爷爷绝不可能接受勒索!”
“你叫那老头“爷爷”搞清楚,你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我倒牰一口气,看了嘉伯一眼,他则冷眼盯那男人。我生气地也瞪着这名穿着花俏的中年男子说:“这位先生,你若要是再口出诳话,我是真的会请警察来的。”
“你去呀!但先问你先生的意思吧!我赌他没种。”他双手放人色彩华丽的西服口袋内,掏得袋内铜板嫌冢当。
我看了嘉伯一眼,他也回看我,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这回你可失算了,史考特,我的的确确有种!”说着就走向电话,拨了个号码,他稳稳地将电话拿在嘴边,清清楚楚的将每一个字念出。“我要报警,是,这褢是梅菲尔区一百零五号,是私闯民宅及勒索,请你速派警员来处理。”他说完后,郑重地放下电话筒,转过身来,双手一摊。“我不敢吗?”说完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歇斯底理。
这个叫史考特的男人,似乎也其没料到他敢如此做,反而不知所措,良久才大喊出声:“你疯了!我只是要钱,钱可抚平一切,儿子给老子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钱没有!你是要续留下来等警察,还是给我滚出去,悉听尊便!”
对方咬牙切齿后破口大骂:“你这杂种!我有血淋淋的铁证,你抹不掉的。你真是要跟我卯上,你会全盘皆输。”
“那就卯上吧!”嘉伯斜嘴一笑,不在乎的说。
史考特心有不甘的转身放出了狠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会便宜你的。”说完就冲了出去。
整幢房子静得没发出声音,我抬头望进了嘉怕恶狠狠的眸子,但在一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它们又转而柔和。
“我帮你打电话销案!”我说着走向电话要拿起话茼,不知是否是第六感使然,史考特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他温柔的接过了话筒将之放回原处,并将我转过身面对他。“不用,因为我拨的是空号。”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随后跟着他一起狂笑了起来。他摸着我微微突出的小肮,笑得眼泪挤出了眼眶,然后才道:“我的的确确有种!”
周六下午,嘉伯提议到泰晤士河畔散步,我知道他有些话想跟我吐露。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想着史考特的话,想着嘉伯的父亲及老公爵。
午后三点,艳阳高照,出来散步的人不少。由于阴雨连绵多时的气候,居民对于阳光的喜爱已达趋之若鹜的程度了。
泰晤士河畔是最吵杂,也是最安全的谈话场合,但嘉伯还是挽着我走了一段路后,才到圣詹姆士公园,挑了一处浓密树荫的草坪休憩。
他打开野餐盒,从中拿出一块毯子将之一抖,然后乎铺在草地上,要我坐下去。待我坐下来后,便放了一颗苹果在我裙上,随即平躺下来,以肘忱着头,啃着殷红的苹果,目光一迳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抚了一下我的短皮。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他毫无预兆地丢过来一句话。
我盯着他,知道他也在回忆。
“那一天是礼拜五下午,天空也是这么万里无云的湛蓝,我刚上完炉正要跨出校园,就瞧见了一个身着白衬衫、李维牛仔裤的大帅哥在对街闲荡,身后还倚着一辆拉风跑车。那几天我常耳闻文学院的学生们在谈论著一个“站卫兵”的人,没想到竟是个颇有条件的男人,心褢还有点儿羡慕你打算接送的女孩。当我第三次看到你又出现在门口时,便急忙想掉头要走,因为那时我已经有点嫉妒那个不知名的女孩了!没想到你却追上来大喊我的名字,教我吓得拔腿就想要跑。当你解释你想跟我学威尔斯语时,我反而失望了!”
“这是你的故事。我的版本较长一点!”他轻笑了一下,又间:“你可知我是等了多少天才等到你,要你教我威尔斯话?”
“三天?”我一共看到他三次,就猜这个数。
“三天?你太小看我了,我站了十天!”他咬光整粒苹果,直到剩下果核。“三周之内站在伦大校园外,等了你十天,才逮到你。我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学威尔斯语是临时瞎编出来的理由。”
“你那时又不认识我,我的名气也没那么大,顶多是英国桂冠诗人的女儿罢了!你又从哪打听来的?你那时骗我说是亲戚介绍时,我还信以为真哩!”
“你和关琳开了一家花店,高文介绍我去那家花店订花。只要是把送花理由、收件人的性质全都挑明的话,你们都会打理得妥妥当当。”
这倒是真的!那时店内的事务都是关琳在打理,我则继续在伦大授捰,只有在晚上时,才会回花店为订花的人写些情笺或分手的情话。
“有一回,你送花到我的办公大楼,我右脚才刚要踏出门,你就双手捧了朿花与我擦身而过。当时我正急着赴约,不过由于约我的人是高文,见色忘友的事他已做多了,所以这回换我如法炮制,当机立断便旋身跟着你追进了电梯。那时电梯里挤满了人,不方便说话,我一直跟着你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才陡然了解是我自己订的花。”我想起来了!“我不常帮忙送花,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帮一个要和女朋友分手的阔气大少送花,那家伙说要迭十二打黄色玫瑰花,最好是全盛开的,那才凋谢得快,还强调说捧花愈重愈好,最好能重到把拿花的人累个半死。”我斜睨他一眼,看到他挑起一眉,便噗哧笑了出来。
“你连要甩掉人家都这么大费周章吗?”
“我得声明一点,那一次的送花事件我可是无辜的。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是高文见我可怜才帮我出的主意,招式虽然毒,但挺管用的。你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他有点儿紧张了,见我一脸笑意后,才松口气继续道:“其后,我曾亲自造访蓝斯洛花坊,但都没见到你的踪影,便当你是打工计时人员,还特别跟关琳打听你的下落。狡猾的关琳让我误以为你还是半工半读的学生,固定时间上下炉,所以我还特别换上牛仔裤守在校园出口,并且只将目慓锁定在身着大衬衫与牛仔裤的女学生身上,因为你送花当天就是那么打扮。”
我可怜他地附和道:“不料竟是个鼻梁上挂了个大黑框眼镜,头发绾了个髺,身着古板套装的女副教授!”
“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他大概也在回想我平庸的打扮,笑开了怀。“等了几天后,我随便就抓了几个路过的学生问了你的大名,他们一个个都猛点头表示知道你是谁。我心褢想你的名气还真是不小,抓五个问,每一个都说“如雷贯耳”!终于最后有一位男同学自告奋勇地告诉我,他才刚修完你所授的地方方言这门选修炉,并且顺势一指就要帮我去找你。当我看见你之后,简直不太敢去认你,深怕随意搭讪的后果,会招来你的谩骂。”
“你还是开口说话了啊!”我不知道自己的装扮竟是那么骇人。当初也是因为怕自己太年轻,说服力不够,才想打扮得稳重一些。
“那是因为我不甘心白等了十天之故啊!就看在那十天日晒雨淋的份上,说什么也得试一试,即使碰了一鼻子灰也在所不辞。想想一个快三十三岁的大男人竟使土招术追女人,说给高文听他可是要笑翻天了。关琳这样的朋友也实在够意思,没跟高文提过半句。”
“也还真多亏你的“不甘心”!”我低头梳理他微鬈又密的黑发,欣赏他完美的鼻梁。
“不客气!”他咯咯地低笑,趁我毫不设防之际,丢出了一个炸弹。“我爱你!”
全身一僵的我愣在一旁,表现得呆透了,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也愣住了。
“你爱我啊!”我耐心地提醒他。“我以为你该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我爱你的原因啊!天老爷!我们一定得表演脱口秀吗?”
“哦!”我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声,随即道:“但我想听你亲口说耶!”
“听我说什么?脱口秀?”
“不是!”我气得大叫。树上的小乌,大概也快被我们的对谈逼疯了,听我一吼,随即抗议似地临空投下了几滴鸟屎,就那么凑巧地在他的头顶上登陆。
我笑得全身抖动,指着他的头发。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头一探究竟,倒楣地沾得一手,便无话地扬起头,伸出一指对枝头上的小鸟故做警告状,却也不得不跟我笑做一堆。
“我爱你!因为你傻得令人爱,”他终于想到一个像样的理由了。“还有爱你的憨直、不作态,明明心褢妒火中烧、却一副无所谓的大方样。尽管我已被你气得直跳脚,还是无法让我少爱你一分;我更爱你微微上吊的圆睁杏眼及弯弯柳眉,尤其是配在你小巧可爱的脸蛋上,更教人我见犹怜。你是我的天才傻女,一个不小心从天堂落人凡尘的天才傻女,既骄傲,却又自卑;既成熟,却又不懂事:既善解人意,却又不世故:既甜,却又酸滋滋。爱上一个任性、机伶却又迷糊的天使是会要人命的,但我活过来了!而且打箅把你绑在身上,再也不让你从我身边逃开。”
“天堂之于我将不能算是个天堂,如果我在那儿见不到我的丈夫!”我声泪俱下的引用杰克逊的诵,把荌子改成了丈夫,并主动地献上了一吻,然后掏出手帕清理他头上的“鸟黄金”
“这句话比“我爱你”悦耳十来倍。”他哑声地在我耳边低喃,然后命令我道:“闭上眼睛!”
我顺了他的意思闭上眼,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才不到几秒,他又要我张开眼了。
目光一启,所见之物是他平摊的左手,其上有个卡迪儿的珠宝盒,篮锦缎上静躺着两枚戒指,是我这一生永远不会遗忘的定情物。
我红了眼,半喜半泣地喊着:“你还保存着它们!”
他但笑不语地拿起了镶着可爱白钻的女戒,套人我右手的无名指。这样子,我的无名指上就有两枚戒指了。
“你愿意嫁我,做我一生一世的新娘吗?”他挪揄地拿起另一枚男戒递给我。
我一迳地点头说我愿意,并依样画葫芦地将戒指戴进他左手的无名指。我记得公证结婚当日,曾因忘记准备戒指而向他致歉良久,当日他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不需要”这类的话。
我有千百个问题想提出来,顷刻间,却只想得出一个。
“嘉伯,三年前你是单单因为出车祸,要把我推开,才宣布和另一个女孩订婚的吗?”
他收起了笑意,严肃地看着我。“在满足你的好奇心以前,先让我跟你讲个故事,听完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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