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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讨论,你可以多设计一些问题让他们举手抢答,愈热烈愈好,才不会出现冷场。”
“那也得学生会回答才没有冷场,万一举手的学生不多怎么办?我总不好事先模拟实境吧,有点教学生做假的感觉。”
“那也是权宜之计。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只要鼓励他们尽量举手抢答,知道答案的举右手,不知道的举左手,你挑举右手的学生起来回答就ok了。”
“好,现在请小朋友写数学习作甲本第十三页。”
数学课下课前十分钟,刘小菲要学生做随堂练习。她则来回巡视他们习作的情
这时
“刘老师。”
一位看起来像是学生家长的女子在教室外喊她,她马上出了去。
“你好。”她看看女子和她身边的学生,看样子是个转学生。
“你就是刘老师吧?注册组长叫我带他来找你报到,他今天刚转来。”
女子将注册组给的通知单交到刘小菲手中。
“从彰化转来的?”刘小菲迅速看了一眼通知单,边问边看了看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干干净净,颇为乖巧的样子。
“对。老师,我是他姑姑。”
“所维仁?这个姓很少见。”
“是的。”女子点点头,样子显得有些急切。她在赶时间。你给他安排个座位?”
“好的。所维仁,你跟我进教室吧。”
“老师,那我走了。”女子向刘小菲告辞,继而交代侄儿道:“维仁,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所维仁朝姑姑点了点头便随刘小菲进教室。
刘小菲向全班学生介绍过他后刚好敲下课钟。一群学生马上围着新同学问东问西,刘小菲则利用下课时间批改作业。
第三周起,刘小菲跟其他各班老师一样,开始了“夕阳事业”课后辅导:同事间戏称其为“养鸭”
她和两个四年级女老师共用一间“鸭寮”也就是课辅教室。那是学校附近的一间公寓,二房一厅,可供三个老师上课用。
“庄老师,我们学年课辅都用哪种教材?”开课前她向庄伟翔讨教。
“一般我们都用‘最高水准’和‘无敌’这两种。你到大门外那家参考书总汇跟张老板订货,他会帮你送到上课的地方。”
“哦,谢谢。”
“你有多少学生?”
“目前向我登记的有十七个。”
“你上哪三天?”
“一、二、五,你呢?”
“二、四、五。”
她正要转身回自己的教室,庄伟翔喊住她
“小菲,你在哪里上课?”
“恒生西葯房楼上。”
“哦那里不是几个去年教三年级的女老师在用吗?今年她们都升上四年级,应该会继续使用才对呀。”
“有一个不上了,把教室让给我。”
“哦。”庄伟翔好像还有问题,但没问。
“你在哪上课?”
“就在我住的地方。”
“哦。”
“你不住学校附近?”
“我家离学恔不远,不过有一段路就是了,如果要学生走到我家上课可能远了一点,有安全上的顾虑。所以我还是决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当教室。”
短暂的闲聊后,她回教室陪学生午休。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里,她班上的学生全都乖乖趴在桌上睡觉,令她十分满意。
但她注意到所维仁并没有睡着,虽然他也女安静静地侧趴在桌上,但双眼却瞪得好大,直直地望着窗外。她直觉地感到这个孩子是不快乐的。他已经转来一周了,很少见他主动跟同学讲话,上课也从不主动举手发问。
她看过每个学生的学籍资料,包括所维仁在内,班上有好几个单亲家庭的学生,而所维仁的情况最是特殊。
下午第一、二两节是美劳课,她等美劳老师到达教室之后,征得其同意,借了二十分钟带所维仁到校园内一棵老榕树下,准备做一次个别谈话。
“所维仁,你已经转来好些日子了,还习惯吗?”她和蔼地间。
他没回答,防备的眼神看着刘小菲。
“你现在跟姑姑住一起?”
“嗯。”“为什么不继续跟爷爷奶奶住呢?”
“爷爷奶奶要我搬来跟姑姑住,她会教找功课。”
“姑姑结婚了吗?”
“她是我最小的姑姑,还没结婚,大姑姑和二姑姑已经结婚了。”
“她在哪里工作?”
“合作金库。”
她看得出他回答问题的态度十分谨慎、有些紧张,于是改用轻松的口气问他:
“你喜欢什么?”
“打球。”
回答时他脸上有一丝羞赧,刘小菲捕捉到了。
“哦?什么球?”
“躲避球。”
“所维仁,我们学校有巧固球队,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他的眼更亮了,兴奋地问:“我可以参加吗?”
“可以。巧固球队刚好是我带的,如果你有意愿,我就推荐你参加,下衷篇始晨间训练,七点以前要到恔,你能办到吗?”
“能。”他涸葡定地点着头。
“学校会先发同意书给家长签,你的家长会同意吧?”
“我姑姑应该会同意,她很疼我。”
“好。”刘小菲点点头。“你回教室去上美劳课吧。”
“老师再见。”
所维仁转身朝教室大楼奔去,步子又大又快。刘小菲猜想他也许还是块田径队的料呢!
六点到,刘小菲结束了第一天的补习课程,学生都离开之后,她和另两位四年级女老师边收拾边聊天。
“小菲,你的鸭子不多耶,才十几个吧?”林玉华问。
“十几个还不多啊?”她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高年级不是应该有二三十个吗?”陈美吟保守估计着。
“这我不清楚,可能要过一阵子才有那么多吧。”她决定明天就去问庄伟翔招生秘诀。
“欸,这个周三下午学校没排活动,我们两个要去阳明山洗温泉,你要不要一起去?”
“那么会享受啊?”
“偶尔放松自己一下嘛,不为过啦。”
“那好啊,我也去。”
刘小菲和她们年龄相仿,谈起话来可以比较放肆。她也觉得该慰劳自己一番,节衣缩食的日子过得够久了。
“洗了温泉再去pub跳舞。”林玉华补充。
“好。”她又爽快附议。想当年她的死党还没去日本定居时,两人也常在外疯狂流连。
年轻不能留白,谁规定当老师的一定要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何况又不是去做坏事。
“喂,请问所燕,所小姐在吗?”
“我就是,你哪位?”
“你好,我是刘小菲,所维仁的级任老师,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所维仁,不知道方不方便?”
“哦,好,你等我一下。”
刘小菲在线上等着,听起来像是所燕去换了一个电话接听,也许她不想让侄儿听见她和老师的谈话。
“喂,老师请讲。是不是维仁在学校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家庭状况。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对每个学生都还不是完全了解,实在很惭愧,所以我每晚打几个电话跟家长聊聊,没什么特别的事,纯粹是和家长做例行的沟通工作,你别担心。”
刘小菲的确每晚做功课,比学生读书还用功。她先从单亲家庭的学生开始着手。辅导主任曾在晨会上提醒老师们要注意单亲学生的监护权问题,如果孩子的监护人是爸爸,那么自然不能让妈妈从学校把孩子接走。
“哦,原来是这样子,你很关心学生,我想维仁是遇到好老师了。”
“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刘小菲客气道,接着就问她:“我知道维仁跟你住,恕我冒昧问个问题,我知道他是单亲学生,学籍资料的家属栏上只填了他祖父母,父亲和三个姑姑的名字,请问他的妈妈呢?”
“这个”
“我知道这是个人隐私,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能体谅,我只是希望尽可能多了解一点学生的家庭状况,这样我在辅导学生时才比较有依据。”
所燕不由紧张了些:“维仁需要辅导吗?”
“我说过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只觉得他过分沉默,不太参与同学的活动,下课时也常常一个人留在座位上成站在走廊上发呆。我认为他这种年纪的孩子要跟新同学打成一片应该不用花那么长的时间才对,他现在的情形可以说有违常理。”
“这样啊老师,维仁暑假才搬来台北跟我住,之前一直跟爷爷奶奶住在彰化。我爸妈就是发现他太安静了,又不知该怎样开导他,才决定要我接他土来台北。他的功课一直没什么问题,只是个性比较内向,以前的老师曾跟他爷爷奶奶说过他不大合群。你刚才说的情况我都能理解。”
“他爸爸呢?为什么不跟他住一起?”
“不瞒老师说,维仁他爸爸,也就是我弟弟他不方便跟维仁一起住,父子俩也很少见面,这一点请你原谅我不能多谈。为了我弟弟,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维仁的妈妈呢?”
“他妈妈在生下他之后托人将他交给我们,从此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所小姐,我还有个问题要请教你,维仁今年十一岁,学籍资料上他爸爸的年龄栏填的是二十九岁,那就是说你弟弟在十八岁那一年就有维仁这个儿子了,是吗?”
“是的。”所燕觉得很尴尬。“希望老师不要见笑,维仁是我弟弟年少不懂事,在外荒唐时闯下的祸。维仁柀他生母托人送回我们家时,我弟弟才刚去服兵役。对于维仁,他起初根本无法接受,在我爸妈的坚持下做了dna比对之后,他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不过维仁愈大,长得倒真是愈像他了。”
“维仁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他不很清楚,我们只告诉他说妈妈已经过世了,爸爸的工作不适合跟他住一起。”
“哦,这样呀。”刘小菲沉吟着。
这是什么样一种状况?对十一岁的所维仁来说一切似乎都太沉重了,无怪乎他会如此沉默。
“老师,维仁跟我提过你想推荐他参加学校巧固球队,是不是有这回事?”
“是呀,他跟你说啦?他的身材很好,体能应该佷不错,他也很有兴趣打球,所以我就想推荐他参加球队,只看你同不同意了。”
“同意、同意,谢谢老师栽培。对了,老师有没有在帮学生补习啊?我们家附近的学生好像都有在自己的老师那里补习耶。”
“我有给学生补习。”
“那你看维仁需不需要补习?”
“我看过他以前的学业成绩纪录,程度中上,我想暂时还不需要吧。”
“那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叫他去你那里上课好不好?”
“看情况再说吧。谢谢你,所小姐,耽误了你很多时间。”
“哪里,老师再见。”
币上电话,刘小菲脑海里又浮现所维仁脸上他那种年纪不该有的冷漠。也许她应该对他多付出一些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