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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悦修轻斥,他一心牵挂着谷寻崖的伤势,若不是担心古悦己一人难敌三人,他早就过去一看究竟了。
古悦己一见大哥真动气了,只好乖乖地退身撤剑,不甘不愿地朝谷寻崖走去。那三人一见古悦修落了单,不由精神一振,心想以三对一胜数大增。于是又是一阵猛攻。古悦修虽只一人,但他施出武当的太极剑法,剑如矫龙,身如绵柳,在三人间游走,反而更加游刃有余。
古悦己跑到谷寻崖身边,见他倒在泥水中,也大吃一惊,急忙俯身扶起他。谷寻崖人还算清醒,声音低弱地道:“你扶我起来。”“我还是先给你上药吧。”古悦己道。“我怀里有止血丹。”谷寻崖道。古悦己忙伸手去他怀里掏,触手一片粘稠,将药瓶掏出来,只见手上及药瓶上全是血。他急忙拔开塞子,倒出三颗黄豆般的药丸,塞到他口中。
谷寻崖吞下药,缓了缓,稍稍回复了些气力,在古悦己的扶持下站起来。只见三个对手又有一人被古悦修所杀,只剩丁望成与另外一人。古悦修越打越得心应手,这两人败下阵来,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古悦修已将二人逼得步步后退之际,忽然一人急冲而至,挺剑劈向古悦修。“小心!”谷寻崖出声警告。古悦修忙举剑抵挡,剑刃震荡久久不绝,他的手臂也是一阵酸麻,暗惊来人的功力之高。退开三尺,他才看清来人年近五旬,身材清瘦,面容冷傲。他冷冷扫了古悦修一眼,傲然道:“不错啊,小子!这江湖中能从容接我这一剑的人还真不多。”丁望成一见此人,惊喜地道:“二叔你来了,快杀了这几个臭小子!”那人冷冷瞟了他一眼,低斥地道:“谁准你胡来的?”丁望成一怔,张口结舌。
谷寻崖缓缓走过来,望着那人,轻笑道:“难得啊!在下连门主的大驾也惊动了!”那人怒视着他,道:“谷寻崖,你触犯门规,可知罪!”谷寻崖毫无惧色,不卑不亢地道:“我触犯门规,可以听凭门主处置,但就不知门主是否一视同人?”
那人冷冷地盯着他片刻,才道:“好!今日就放你一马,你最好好自为之,下次别让我抓住你!”“二叔,不可以——”丁望成惊叫道。“住口!”那人怒叱:“你做得好事!还不快跟我回去!”丁望成不敢再反驳,恶狠狠地瞪了谷寻崖一眼,乖乖地跟在他二叔身后走了。
直到三人走得远了,古悦修仍想不明白,问心堂这次煞费苦心,计划周密的行动,就这样草草收场了?他回头看看谷寻崖,颇多疑问,却见到他浑身一软倒了下去。古悦修忙抢身上前扶住他,惊觉他衣衫尽湿,好浓的一股血腥气。看看四周,也只有那座破庙可以稍稍避避雨,忙招呼古悦己一齐将他抬回破庙内。
轻轻解开衣衫,只见谷寻崖的中衣早已变成血衣,整个胸膛也满是鲜血,旧伤、新伤全都裂开,露出绯红色的嫩肉。古悦修替他上药的手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了。先行草草处理了下伤口,他将手放在他丹田之上,将内力缓缓送过去。谷寻崖双目微闭,借助他的真气动功凝气。运行一周天后,他才慢慢张开眼,脸色稍稍有些血色,精神也大振了。古悦修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他湿透的衣服外。
“大哥。”一俟古悦修起身,古悦己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你是怎么脱身的?”古悦修平淡地道:“他们一出现就来势汹汹,却对我围而不杀,我便知道他们另有所图。于是就乖乖束手就擒。他们把我带回问心堂关禁,自以为回到自己的地方就放松了戒备。我就打倒看守之人,乔装逃了出来。”“难怪,我去问尽堂时,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又找不到你逃脱的痕迹。”谷寻崖淡淡地道。“那你逃出来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古悦己问。
“谁说我没找过你?”古悦修道:“刚开始我对你的下落不明,曾回去茶寮,知道你们两人在一齐,我就顺迹追下来。谁知你们走得倒快,我每每只差一步。”谷寻崖轻嘲地斜睨了古悦己一眼,讥笑道:“谁叫你性子这么急,非要早起五更来赴约,若是晚上一半个时辰,也许这一场拼杀也就省了。”古悦己满脸涨红,不服地道:“我大哥落在他们手里,我当然要着急。倒是你,明明觉察我大哥已逃出来了,为何不告诉我?”“我愿白走这一遭吗?要是能确实他不在他们手里,我才懒得管你死活!”谷寻崖不屑地道。他有了力气就有兴致与他斗嘴了。
古悦己万分懊恼地道:“早知如此,当时我出手点你的穴道时,就不该手下留情!”谷寻崖轻哼:“就算你不手下留情,我一样也可以及时冲开穴道。”“噢?你还有这本事?”古悦修惊奇地道:“可以让穴道随时解开!”谷寻崖微哂:“说穿了,简直不值一哂。”“说来听听。”古悦修道。
“人的穴位并非是固定不变的。每个时辰都会有轻微的变动。”谷寻崖平淡地道:“而所谓的封穴,是以真气透入穴道中,暂时封住血气的流畅。所以被封之穴即使没有人来解开,时间一久,血气的脉动也会将封穴冲开。更何况,若不分时辰按图所骥点人穴道,每次的效力就会不同。习练内功之人,还可以运用内息将穴位稍稍移动。这样一来透入的真气就会有更大的偏差,禁固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而且,在他动手之前,我已将少量真气蓄在穴位中,只要稍一运气,封穴必开。所以我才能及时救了他一命。”
古悦修钦佩地点点头,叹息道:“这种办法听似行险,其实却实际有效。亏你想得出来。”谷寻崖淡淡地道:“我可没这本事,知道这么多。不过是我师父教我的。”“你师父是何方高人,我倒是真想一睹真容。”古悦修道。“怕是不容易。”谷寻崖淡淡地道:“我师父不愿见外人。还有五月初六即到,你打算如何?”
这一提,让古悦修想起这一番周折已耽搁了不少时日,长安之会迫在眉睫。他思忖道:“洛阳到长安虽不近,但快马加鞭一天也能赶到。只是”他看看谷寻崖。谷寻崖会意,淡淡地道:“洛阳城向东百余里有个平安小镇,镇上有家回春医馆。你们从长安回来时,可以到那里去找我。莫忘了事先之约。”“我还怕你忘了呢?”古悦修轻笑道:“既然是顺路,不如我同你一齐上路。你到了平安镇后,我们再去长安也不迟。”
“不必麻烦了。”谷寻崖断然拒绝:“这点路,我还回得去。”“这点路又算得上什么麻烦。”古悦修道:“除非你有什么事不愿让咱们知道的?”谷寻崖笑道:“既然如此,就偏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