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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道:“他欠了别人的命,才会有人出钱买他的命。我不过是受人之托,与人消灾罢了。”“是谁出的钱?出了多少钱?”
“是谁出的钱,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何必干那条命只卖了五两银子。”“胡说!”那女子娇叱:“你堂堂问心堂第一杀手,会为五两银子杀人?”“哼!”谷寻崖冷笑道:“何必干那种人,不用银子,在下也会去杀他。他背信弃义、害死义兄,还将义兄的家财据为己有,这种人不该杀?”
“含血喷人!”那女子怒道:“义父若是害死了我爹,他又岂会收留于我?”谷寻崖挑眉打量着她,道:“你是娄广俊的女儿?”“我就是娄文玉!”那女子说着摘下了面巾,正是日间那位叫小玉的姑娘。
“你是娄文玉?!”古悦己惊奇地道。娄文玉横了他一眼,道:“娄文玉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何必冒名顶替!”古悦己又想说什么,古悦修却抢先道:“娄姑娘,这其中必有蹊跷,何不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没什么可谈的!”娄文玉一口拒绝:“他早已承认我义父是他所杀,就该以命抵命!”
“这么说,你一定非要杀我不可了?”谷寻崖平淡地道。“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娄文玉愤恨地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会找你报仇!”“过了今夜,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谷寻崖冷笑道。“纵然我死在你的剑下,”娄文玉愤然道:“自会有人来找你!死在你手上的冤魂太多了!”
谷寻崖目光森冷,道:“看来,我今夜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了!”娄文玉丝毫不惧,朗声道:“只怕你想杀我也不容易!”“那就试试。”谷寻崖道,挺剑刺向她咽喉要害,出手就是杀着。
娄文玉虽然失了剑,却非束手就擒,闪身避过。谷寻崖剑势未老,随着她的身形而走。娄文玉左闪右躲,连换了七、八种步法,他的剑如影随形,始终不离她的咽喉。古悦己本想出手,但古悦修在他未出手前就抓住他了。他看出娄文玉有恃无恐,似乎她还有后援。谷寻崖似有同感,所以他的剑霸气凌人,却并未真的就置她于死地。
娄文玉始终躲不开他的剑,情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毅然立定身形,纤掌翻出拍向长剑,左手如勾叼向谷寻崖颈侧。谷寻崖的长剑被她闪在圈外,刺空出去,回救不及。他不急不乱,手腕扭转,剑锋折回,从上而下沿娄文玉的左臂刺向她的腋下。这一抬实在刁钻,娄文玉想不到他会使出如此下流的招式,气得花容失色,只能闪身避开,左掌即已拍空,右手也必错开。她一退闪,谷寻崖人随剑势,堪堪转了半圈,合身扑上。
娄文玉只得步步后退,她虽几次想力挽狂澜,转危为安,只是谷寻崖突发怪招,打她个措手不及,始终处于劣势。这样时间一久,额角已见汗,心下也急躁起来。谷寻崖也不轻松,若是速战速决,他或许还有几分把握。这样缠斗下去,他耗损的真气难以及时回复,多亏了招势上占了些便宜,不然他早已支撑不住了。
“大哥,咱还等什么?”古悦己忍耐不住,低声问。古悦修盯着两人,侧头对他道:“过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插手,你只要专心保护好谷寻崖就好!”“为什么?”古悦己愤闷地道。“你别问,只管照我的说的做。”古悦修道。
只见谷寻崖剑光暴长,仿佛爆开的烟花,夹风驰电袭向娄文玉。娄文玉全身都在他的剑气笼罩之下。每一道剑光都来势汹汹,看不出虚实。她只好展开轻巧功夫左突右闪。不料前几招全是虚招,等到她自以为已避过剑锋时,长剑却自尚未幻灭的剑影中飞击而出,直取她的天机穴。娄文玉大吃一惊,慌忙纵身退闪。猛不丁背后又穿出一剑,横阻住她的退路。
娄文玉若要再退,就要撞上身后那一剑,若不退又难逃谷寻崖这夺命的一剑。形势危急,骇得她花容惨白,再也想不出应变之法,双眼一闭,惊声惨呼。古悦己出没想到大哥会突然出手,更为吃惊的是大哥出手不是救娄文玉,反而是助谷寻崖,顿时目瞪口呆。
就在谷寻崖的剑尖刚要触及娄文玉的粉颈时,一条黑影一闪而至,翻掌一拍“啪”地一声,就拍在谷寻崖的脉门上。谷寻崖只觉整条手臂一麻,长剑松手“呛啷啷”掉在地上。
那黑影反手为爪,抓向他的前胸。谷寻崖拧腰错步,堪堪躲了过去。不料这一爪又变为掌“嘭”地一下击在他的胸口。谷寻崖退出三步,只觉胸口一阵气滞。此时娄文玉缓过神来,冲黑影叫道:“三叔,是他杀了义父!”
那黑影哼了一声,黑暗中他的一双眸子炯炯地扫视着谷寻崖,问:“你就是谷寻崖?多情杀手?”谷寻崖刚刚缓过那口气来,轻哼地道:“多情未必,杀手倒是如假包换!”“小子狂妄!”那黑影喝斥,突然出手向他肩头抓来。
谷寻崖虽一直在防备他出手,但当他出手时,还是来得很突兀,急忙侧肩闪过。可刚躲过他的右手,他的左手又向自己肩头按来。他只好退开一步,但那两只手穿花般交错抓来,总不离谷寻崖肩头。谷寻崖只得连变身法,却依然摆脱不了他的双手。
此时他的情形正如方才娄文玉的处境一般无二。若换在平日,谷寻崖自不惧,可是目下,他的长剑失手,真气耗损,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在躲闪间,他身上的伤口又有几处裂开,每挪一步都引起一阵撕裂的疼痛。伤口又在流血,身形不免变得迟顿。
古悦修本想上前援助,却被娄文玉阻挡。他不愿伤娄文玉,娄文玉也伤不了他,却总是缠住他不放。“嘭”一声,谷寻崖胸前又中了一掌,他斜斜窜出几尺,脚下已显虚浮,白布中衣上已浸出几处腥红。
古悦修心下急躁,却又无法脱身,扭头就见古悦己象截木头似地傻站着,大喝道:“二弟,你发什么呆?”古悦己如梦初醒,方想起大哥的叮嘱,他虽满心不悦,但也知谷寻崖身上系着古家的秘密,他还不能死,所以只好挺剑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