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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跪在大厅前的陈堂主不敢置信地张大口。
“怎么?你觉得我的处罚太轻了吗?”公孙越讥谑地扬起嘴角。
“不!谢谢庄主、谢谢庄主。”陈堂主不禁喜极而连声道谢,快速地以跪着的姿势仓皇倒退。他不敢深思为何庄主会放过他,但知道只要此刻庄主没将他赐死他就有活命的机会,虽说活罪难逃,但好死总不如赖活!
“张和。”公孙越轻唤。
一听庄主轻唤,张和了悟地立即转身。
“根据属下接获李堂主的消息指出,能够进出“南龙庄”的人是个女子。目前她已经跟著银龙”往北方而来。至于她是如何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进出,到现在还查不出来。”
“是吗?”公孙越若有所思地半闭着眼。
“是的。而且根据消息指出除了“南龙庄”的人外,其他人都查不出那名女子是何方神圣。而目前那名女子又紧跟在“银龙”身边,所以”
“我懂了。”公孙越点了点头,讥诮地扬起嘴角。“所以他们办事不利也是情有可原-!”哼!这群笨蛋!
一个女子就有办法进入“南龙庄”而他们这一大票的男人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这简直是丢尽“北虎庄”的脸嘛!
要不是北虎庄跟南龙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银龙”那家伙总是藏头缩尾不见他有何作为,更犯不到他手里,要不然他早就杀过去掀了他的底了,还需这群笨蛋丢尽了北虎庄的面子吗?
不过那家伙怎么突然往北方而来呢?公孙越抚着下巴思索着。而底下的人仍是半天也不敢吭上一声。
据传“南龙庄”目前势力有向北方扩张之势,如今他人又向北方而来,虽不知他正确的目的地,但总不能不防。何况屡次派人刺探那家伙的长相皆不成功,这已经很糟糕了,现在又不知他为何而来,真让人不悦。
“张棋龙。”公孙越突然点了名。
“属下在。”右侧最前方的人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红虎堂主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真想将他给宰了。
“属下知道。属下会办他个办事不力。”唉!做刑堂就有这个坏处,好事没轮到他,坏事跟得罪人他数第一。判太轻庄主不高兴,判太重又得罪同侪。
“嗯。”他心生不豫地微扬着唇冷哼。
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人,真不知养这些笨蛋做什么?虽然他们与“南龙庄”并称江湖两大庄。但明显的无论在气势上、人力上以及行动力,他们硬是矮了人家一截,这教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李武雄。”他微愠。
“属下在。”右侧另一名部属身形颤抖地站起来,眼光丝毫不敢与公孙越接触。他正是蓝虎堂堂主。
“务必在三天内给我打探出“银龙”为何到北方来,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否则的话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跟了我爹三十几年的人。”他睁中闪过一抹噬血的光芒。
“属下遵命。”
见他额际冒着冷汗,公孙越撇了撇唇突然站了起来,冷冷地丢下话就转身离去。“你们最好给我好自为之,别让我发火,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一见庄主离去,底下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今天庄主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岁月如梭,一眨眼过了两个月。宋玉庆每天提着心忧烦他的小徒弟不知是否安好。没想到他的笨徒弟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带回了那个鼎鼎大名的“银龙”还说要下嫁给他!
这下他可卯死呀!话说南龙庄位处江南号称鱼米之乡。这下他凭借着小徒弟的份也跟着沾光,以后所有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全看他徒女婿了。而且,他徒女婿又拿百年雪莲来下聘,所以也就自然可以医好云儿的宿疾了。这下他更可以放心享福了。
不过他为难地瞄着眼前正发着火的女孩。
“我决定的事你别想改。”柳云儿一脸不悦地瞪视着准备去享福的人。
虽说已经解了她身上的烈火掌伤,但她心头仍忍不住发起火来。
“可是”宋玉庆吞了吞口水。
“可是什么?”柳云儿不悦地起身,怒瞪着屋内的人,只见宋玉庆缩了缩身子,宋蕴莲则低下头不语,而冷薇则吓得躲进银龙怀里不敢吭上半声。
“难道你要我放弃报父母之仇吗?”柳云儿虎视眈眈地盯着师父。
“我没这意思。”他也只不过一时高兴的差点忘了嘛。况且只是“差点”又不是真的忘了。再说,他辛苦了十多年,总得让他喘口气吧。“而且报仇的事应该从长计议,没必要急在一时。”
“那就好。”柳云儿缓下怒火。“其实我也不反对你去享福。”
师父养了她这许多年也够了,其实她也不忍心他再受苦了。况且瞥了一眼看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师父,她心有不忍地叹口气。
“真的吗?”宋玉庆眉开眼笑。他就知道他这二徒弟还是有孝心。
“当然是真的。”所以她才会一开始就说她决定的事谁也别想改,那就是她决定自己去报仇。
“那你为什么生气?”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懂二徒弟发什么火?
“义父。”柳云儿轻喊。
“义父?你你喊我义父?”宋玉庆颤抖地问。他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听不到云儿喊他一声义父了。
“是啊。”瞧见师父老泪纵横,柳云儿羞赧地别开脸。她知道她倔强的坏脾气让师父这十多年不曾好受过。
“小云儿!”宋玉庆惊喜交加地搂着她。“你已经不怪我了?”
“我我早就不怪您了。”这是真话。一开始她还小不懂事,只知道爹娘惨死眼前,又没法报仇,才会迁怒师父。其实师父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无辜者。要怪、要恨的对象应该是“飞虎派”那三个害死她爹娘的坏蛋才对。
“那你刚刚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宋玉庆这就不懂了。
柳云儿推开师父兼义父。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她蹙着眉说:“我刚刚生气是因为你们全要去享福,而我却没有享福的权利。”哼!硬是听了冷薇说:南龙庄的饭菜以及糕点有多好吃、多好吃,而她却没机会吃,她就一肚子火。
“为什么?”冷薇忍不住问。“二师姊你不是最喜欢吃糕点吗?为什么不跟我们去南龙庄吃呢?”
“笨蛋!我要去报仇,哪有时间去吃糕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
“可是”宋玉庆为难地看看二徒弟跟小徒弟,而心中的天秤也一边高来一边低。一边想着去享福吃点美味的饭菜糕点,这也不为过吧?一边别想着义弟夫妇大仇未报,他没有权利享福。
“好了。”柳云儿一见师父皱着眉头思索,她猜他一定也想跟她去报仇。“报仇的事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你们全待在南龙庄等我的消息。”
“这怎么可以?”宋玉庆大惊失色。让她一个女孩家到北虎庄去涉险,他说什么也不答应。“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吗?”
“我没忘。不就是飞虎派的林虎他们三个人已经归顺北虎庄,成了北虎庄的香主了。”
“那你还想”
不待师父说完话,柳云儿打断他的话。“就因为如此,所以我更要自己去。”
她可不想拖着一大票人去送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好像要将自己排除在外。这怎么可以?
“就是您所想的意思。”
“那怎么可以。”宋玉庆怒火丛生。“你一个女孩家太危险了。不说北虎庄,光是林虎他们三个人你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有北虎庄的庇佑,你就没办法动到他们了。”
“您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见师父还待开口,她保证地拍着胸脯。“我一定先顾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绝不动手。这总行了吧?”
反正现在先安师父的心,到时再见机行事了。但唉!想来自己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了。毕竟只靠自己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她怎敌得过“北虎庄”那么一大票人呢?这时若再加上师父,也不过多拖累他一条老命罢了。那又何苦呢!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她可是义弟留下的唯一骨肉,若有一点闪失,他怎么对得起义弟夫妇俩呢?
“好啦。就这么说定。”柳云儿不耐地蹙紧眉头。
“可是”宋玉庆还是一脸迟疑。
一见师父为难的表情,柳云儿不觉一阵火大,站起身大力地拍着桌子,大怒道:“我说了就算。您还有异议吗?”真是欠人凶。
原不想再对师父发火的,但他真是-唆的可以。虽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危,但她也心疼师父他老人家呀。为了她受苦了十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他可以安享晚年,她怎么可以让他再为了她丢了老命呢?怎么他就是不懂呢?
“没没有。”宋玉庆惊惧地摇着头。十几年来在二徒弟的恶势力下,已经养成习惯的宋玉庆,根本就不敢反对。
“那就好。”柳云儿换上满意的笑容。扫了屋内所有人一眼,强忍离情依依,故作开心地说:“那咱们就各奔前程吧。”深怕自己泪洒当场,说完随即丢下所有人转身打包行李。
“爹,就放她一个人可以吗?”宋蕴莲担心地问。虽然云儿将内伤医好了,性情也不那么暴躁,但火气还是很大。而且“北虎庄”可是绿林道上的霸主,她一个女孩家可以吗?真是令人担忧啊!
“不然能怎样?她比我这个做师父兼义父的人还凶。”宋玉庆红着眼眶委屈地垂着头。
银龙好笑地看着他们师徒几人,没想到有人当徒弟当的比师父还凶。瞧那柳云儿小小的瓜子脸又白又净、细细的柳叶眉、樱桃小口,再加上细瘦娇小的身子,看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居然可以凶成那样,不只小薇怕她,连她那个师父气势也顿时矮了一截。
“你们别担心。我会派人盯着她的行踪。若真有什么事也好知会你们。”银龙指指进房打包行李的云儿。
“若真是那样就太好了。”冷薇高兴地拉着银龙的手。“这下我们可一边享福、一边注意师姊的动向。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吗?”真好!
“对啊。如果云儿想要妄动,说不定我还来得及阻止她。”宋玉庆高兴地击掌。
“是啊。”银龙暗笑他们的天真。
怎么他们师徒就没想到南龙庄是在南方,北虎庄在北方。从南到北没两个月也停花上一个月的时间,这来得及阻止吗?
又心想,若那女孩真的要进“北虎庄”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定不到三个月她也会跑到南龙庄来找他们。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提醒他们了,免得他们又心生烦恼。
他窃笑地瞧着他们师徒三人喜孜孜的天真模样。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徒弟,有师父如此天真,难怪连徒弟也“蠢”得教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