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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眼睛,想想不对,又抹干了脸上的汗,他一直告诉自己:镇静、镇静!可是自己那颗不安的心仍不听使唤地噗通噗通乱跳。
拌声、鼓声同时停止,可是耿亚尘却强烈地感觉到,似乎就停在门口,接下来凌乱不一的脚步声,显示有不止一人走进屋子里,他虽然躺着,可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处于备战状态。
雹亚尘知道这些人正围在自己周围指指点点,像是在讨论又像在争执,耿亚尘心中的害怕简直是难以言喻,尤其是这些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这时他才真正感受到任人宰割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讨论该从那个部位下手。
他突然觉得有人贴近自己,那是一种不用睁开眼睛也可以知道的感觉,更何况这个人就在他的正上方,对着自己的脸轻轻的呼吸,那个人好香,不是化学合成的香水味,而是一种天然散发的香味,如果换个时空,他也许会觉得遍身舒畅,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争执依然没有停止,他真怕这个贴近自己的人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过了好一会儿,清幽的香味淡了些,他知道那个人不再贴着自己,他悄悄地睁开眼,隐约地见一群人在床尾争执,他怕被发现,所以很快地又闭上眼睛。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缅甸人,那么他们应该是属于云南山区部族,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饶了自己?
雹亚尘突然僵直了身子,寒意窜升,头皮直发麻,因为他的手被人紧握着,他感觉得出握在手中的纤细柔滑,肯定是只女人的手,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依然令他脚底发冷,而且他从来也没听说食人族的女人是吃素的。那只手却还很挑逗地,手指在他手背上来回游走。
争执声终于中止,耿亚尘的手被握着,整个屋子又陷入一片沉寂,他不知道这次的中止是不是因为有了结论,安静的压力,袭击着他,他简直快给逼疯了,他真想坐起来大声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可是他却紧张得只能紧握着手中的手,那是他现在唯一的支撑力量。
令人窒息的沉静,终于被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打破,那些脚步声退出屋外,渐行渐远,这才稍稍化解了耿亚尘的紧张,可是他依然不敢睁开眼睛,因为那个女人并没有离开。她放开了自己的手,关上了门,竟然又走回来,坐在床边。
这下可怎么办?就这么僵持着能耗多久?而且这个女人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何不睁开眼睛咱们谈谈,省得你自己吓自己!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可别又吓坏了!”
雹亚尘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霍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直盯着坐在床边的女人,他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种地方居然会听到跟自己相同的语言。
女人的脸上蒙着薄纱,只露出那双充满笑意的大眼,黑白分明,晶莹澄澈,眼睫毛又黑又长,眼神慧黠灵动,对!就是这双眼睛,自己在森林里见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她毫不羞涩地直盯着自己,眼睛眨呀眨,像会说话似的。
“你”耿亚尘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叫月灵,阿努说我是月中的精灵下凡,所以叫我月灵!”
月灵?月中的精灵?这个叫月灵的女人,除了皮肤有点黑,谈吐、气质并不像蛮荒部落中的人,更何况她还有个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但之前那一张张像画了符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是你们救了我?”面对月灵,他仍有些害怕,毕竟他还不确定她是不是素食者。
月灵点点头。
“我出去打猎,见你昏倒在林子里,就把你救回来了,不知道是你命大,还是老天特别眷顾我!”
雹亚尘发现虽然她说着和自己相同的语言,但他一点不懂她的意思。
月灵对耿亚尘脸上的疑惑视而不见,她从搁在地上的篮子中拿了一个翠绿椭圆的果实,轻轻细细地剥去外皮,递给耿亚尘。
“你昏睡了两天,一定饿了!”
雹亚尘有些犹豫,迟迟不敢去接。
月灵笑着说:
“你怕什么?下毒吗?我们如果真想害你,你早已不知道死了几回,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救你回来,在你昏睡两天醒来后,再下毒害你吗?”
“那很难说,也许你们不想乘人之危,也或许你们不想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如果是这两个理由,你就更没有担心的道理。”
雹亚尘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他们也没把话跟自己说清楚,在一连串惊吓之后,他还真是饿了。
他接过月灵手中的果子吃了一口,肉厚汁甜,味极甘美,还没吞下第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吃了第二口,汗水滑过他的喉际,滋润了他因紧张而干涩的喉咙。
“这是什么水果?这么好吃?”耿亚尘又咬了一大口。
“这里不像文明世界,每样东西都有一个名称,这种水果在这里随手可得,并没有什么特别!”
月灵的语气极自然平稳,令耿亚尘胆子大了不少。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对外面世界相当熟悉,难道你去过?”
月灵笑而不答。
雹亚尘吃完之后有些意犹未尽,月灵善体人意地又拿了一个给他。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或者你们是不是好人做到底,送我下山?”
月灵摇摇头。
“什么意思?”耿亚尘怔怔地看着月灵。
“你不能走!”
“不能?”耿亚尘停止了咀嚼“为什么?”
“因为你是上天指派给我的丈夫,而且你将继承月牙族酋长之职!”
月灵说得理所当然,可是耿亚尘却差点没把口中的东西全部喷出来。
“酋长!”他吞下口中还来不及细嚼的水果,失声地喊着。
“这有什么好惊呀的,你娶了酋长的女儿,当然就是名正言顺的酋长!”
“酋长的女儿?”耿亚尘一想到一张张鬼画符似的脸,这酋长的女儿大概也高明不到那里去“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阿努曾说”月灵见耿亚尘一脸迷惑,解释着说:“阿努就是酋长,他对族人说,第一个进入牙山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你是酋长的女儿?”
“不像吗?”月灵俏皮地反问。
至少这一点让耿亚尘安心一点,不过也难讲,到目前为止,他也只见到月灵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是那么迷人。
“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耿亚尘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你说什么?”月灵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同意?!”
月灵点点头。
“为什么?我是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没有受过教育,我看起来也不像什么真命天子,为什么你会答应这么这么荒谬的事呢?”月灵看起来倒不像是不讲理的人,所以耿亚尘试着说之以理。
“如果自己也中意就不荒谬了是不是?”月灵的口气和缓,但语气却很坚定。
雹亚尘惊讶地望着月灵,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来得强硬,本来他还想如此温驯的女子,还有双柔情生波的眼眸,想必也不致于难看到什么程度,可是现在竟然一见到男人就想嫁,这么开放而且却还罩着面纱,会不会
这种飞来艳福,要是换了时间,换个地方,也许自己会怦然心动,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
“对不起,月小姐!”
“叫我月灵!”
“月灵小姐!”
“月灵!”月灵坚持。
“好!月灵!”耿亚尘真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拗“谢谢你们这么抬举我,不过真的很抱歉,我已经有未婚妻,所以”
月灵挥挥手打断耿亚尘的话:
“无妨!反正你再也不会回去,所以有没有未婚妻都无关紧要了!”
雹亚尘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这辈子,他只听过绿林大盗强抢民女做押寨夫人,从来没有听过酋长之女强逼人结婚的。
雹亚尘摇摇头。
“月灵!你是堂堂酋长之女,我只是一个来路不明误闯领地的男人,我实在是高攀不上!”
“你真的是这么想吗?”月灵直视着耿亚尘。
雹亚尘其实真正的想法是深觉委屈了自己,月灵这么一问,问得他有些狼狈,他忙转移话题:
“我的意思是,我们素昧平生,你怎么可能中意我?难道就凭我在这里昏睡两天?!”
雹亚尘仍试着说服月灵,既然没碰上什么食人族,他当然想活着离开,至少也得回去骂骂胡大平,否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月灵依然神闲气定逐字地说:
“就凭你是耿亚尘!”
雹亚尘真宁愿自己继续昏睡,从醒来到现在,他实在受了太多惊吓,尤其这个叫月灵的女人,说出来的话更是句句惊人。
“你认识我?”他瞪着月灵讶异地问。
月灵摇摇头,指着放在床头的袋子。
雹亚尘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行李就放在床边,可能自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所以没有注意。
他拿过袋子,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你放心!月牙族的人很安于现状,他们对别人的东西没有兴趣!”
月灵这么一说,倒显得耿亚尘的举动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袋子里他最在乎的就是那台商功能的相机,这回没见到自己想看的建筑物,相机当然一直没能派上用场。
他想想也很可笑,如果自己丢了性命,这些东西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怀疑是住在文明世界的人都有的通病,而且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雹亚尘再次被月灵打断了话,他奇怪这个女人彷佛可看穿人心事似的,在她面前,他就像是完全透明般,一点也不得隐藏。在她所谓的文明世界中,自己就算不能把女人玩于股掌之中,但也不至于像这样被操控,在外面世界他出众的外在条件,在这里好像样样都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物。
“我真的不能娶你,我得回到我的世界,或许在我的世界里我有身分、有地位,可是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而你却是最尊贵的,我真的高攀不上!”
雹亚尘实在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月灵,他没听过什么月牙族,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习性,月灵虽然看起来温驯,说起话来也不愠不火,可是他仍不敢把话说得太硬,毕竟身处他人屋檐下,更何况还是个王法管不到的地方,惹毛了她,自己连公道都没得讨。
“你就当做死后重生!”
“问题是我的脑子记得以前所有的事,这样怎么能重生呢?”耿亚尘仍耐着
月灵盯着耿亚尘好久好久,久得耿亚尘觉得自己都快成为化石,他紧张得就像一个等着宣判的犯人。
终于,月灵不疾不徐开口说:
“月牙族有个族规,凡是见到我的男人,就一定要娶我为妻,要不,你也可以有另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也许是一个转机,所以耿亚尘急急地问。
“挖去双目!”
月灵把这四个字说得稀松平常,并没有特别加重语气,也听不出什么威胁的意味,可是耿亚尘仍感到一阵寒意,他相信月灵说的绝对是真的,而且像自已这么不知好歹的一直拒绝,下场可能还不只是挖去双目这么简单。
他再次后悔跟胡大平赌气,这一辈子回不了家跟碰上食人族相比,其实也只是长痛跟短痛的差别而已。
他有些无奈地望着月灵,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吼着:
“我根本没见过你对不对?你一直蒙着面纱,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只要你跟你的族人解释,以你的身分,他们一定不会为难我的,对不对?”
雹亚尘眼神中闪着神采,正当他钦佩自己急中生智的反应时,月灵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很快地摘下了面纱,耿亚尘连阻止她的机会都没有。
在月灵摘下面纱短短的几秒间,耿亚尘虽然明知后果的严重性,可是他所能做的却只是盯着月灵,因为他无法将自己的眼光自那张撼动他内心的脸移开。
月光洒在她脸庞,竟只像是为她衬底似的,那么自然;月光就像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真的就像月中的精灵,就像与天地万物同生,与自然合而为一,耿亚尘没想到一双灵眸下,竟有着比眼睛更吸引人的美,所有的赞叹全写在他的表情上。
月灵又挂上面纱。
“现在你可见过我了!”月灵的语气有些狡狯。
雹亚尘这才回过神,有些懊恼地快说不出话来:“你”月灵站起来走到门边:
“你考虑考虑,明天一早,你必须把你的决定告诉所有的族人!”
月灵临出门又转过身警告着说:
“千万别做傻事,大白天你都不一定能找到下山的路,更别说是晚上,而且被其它的人抓去,事情可就不会是逼婚这么简单,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雹亚尘沮丧地躺了下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自己对爱情一直要求条件登对,现在一个酋长的女儿,至少在这里,她可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条件算相当好的,耿亚尘苦笑地摇摇头。
月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温柔中带着霸气,完全让人无从反驳。这么漂亮的女人非己莫嫁,自己该觉得高兴才对。
他环顾空荡的屋子,完全没有一件文明世界的产物,就连这张勉强叫做“床”的东西也是用木头架成的,自己怎么能在这里终老一生呢?
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有身分、有地位,拥有名车、洋房,还有美女相伴,可是在这儿,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好吧!就算那个月灵很美,自己也有点心动,可是就这样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值得吗?
不对啊!
雹亚尘坐了起来,这个女人不管怎么看,肯定受过高等教育,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父亲是酋长,她却美得不像土著。
胡大平故意激自己来找那个传说中的建筑,为什么?难道他们串通好的?胡大平曾经追求过惠妮,就算是订婚之后,他也没有完全死心,会不会
不可能?就算胡大平能收买一个女人,他怎么能收买整个月牙族?而且那个女人神情笃定,口气泰然自在,一点也不像初来乍到,显然还有些权威,难道她真的是酋长之女?
或者胡大平买了一群人来演戏?
雹亚尘摇摇头,如果胡大平这么做,未免太大费周章了!
他再摇摇头,清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然而另一个念头又窜进他的脑海。
人家都说滇缅这一带的部族,女人的性子又烈又狠,她可以为你付出所有的感情,至死不渝,可是负心汉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逼!
一想到这个字,耿亚尘就不由得一阵哆嗦。
如果不答应,她会不会对自己下蛊,然后让自己生不如死?
不会吧?月灵这么美,说起话来甜蜜温柔的,心肠应该不会这么狠吧?!而且自己一开始就很清楚地表明态度,也没占她便宜,连面纱都是她自己摘的,真要这样被下了蛊,岂不冤枉?
惠妮如果知道他在这里被逼婚,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胡大平铁定是幸灾乐祸,这根本就无庸置疑,想到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拱手让给胡大平,耿亚尘真是愈想愈不甘心。
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结论,躺下去,又无法在昏睡两天之后继续入睡。侧过头,看着架上的食物,想吃又有点怕,可是实在饿得慌。
避他的,反正自己不管采取什么行动,都得先恢复体力,而且月灵说的也有道理,他们若真想害人,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几回,先吃再说吧!